曹文詔這話一說，眾人便再也沒法反駁。
縱然大家背地裏會背著皇帝，做一些損害朝廷，肥了自家的事情。
可大家又不是禦史，哪能罵皇上，公然說要違抗皇命的事情呢。
誰敢叫曹文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就等著彈劾吧！
王象坤看向一旁的山西巡撫許鼎臣，人是你找來的，就不能好事做到底？
許鼎臣全當沒看見，權利還沒有劃分好，便匆匆往自己身上攬事，王大人可真是不懂官場的規則。
今天已經給太原解了圍，在他的設想當中，縱然大小曹前往陝西，那是不能阻攔的事。
但可以旁敲側擊。
“額，王總兵的大軍在後麵。”
許鼎臣得知曹文詔要走，也不攔著：“先鋒軍是不能耽擱的，曹將軍，你說呢？”
曹文詔連連點頭，說王總爺定然能夠剿滅剩餘錘匪，他要在前頭修橋補路。
萬一道路壞了，可是要受到軍法處置。
這下子山西官員皆是眉頭舒展開來，原來還有大軍在後。
巡撫許鼎臣確是有些詫異，不明白曹文詔為何著急李家，他本想用王承胤來提點他。
此番吃的是賓主歡喜，大事解決了，縱然王承胤也是前往陝西，可是經過山西不得修養兩日嗎？
待到宴席散了之後，曹變蛟不懂叔父為何要著急離開太原。
“侄兒啊，我觀察今日山西鎮士卒，個個沒有戰心，全都指望著咱們去啃硬骨頭。”
曹文詔略帶生氣的道：“就有這幫豬一樣的隊友，我們遲早會被他們坑死。
莫不如早些離開，總之錢糧到手，我們還損失了近二百個兄弟。
況且皇上給我們的命令，是去配合洪承疇剿滅陝西作亂的賊寇。
這山西賊寇剿滅不剿滅管我們何事？”
“可他們終究是賊寇啊！”曹變蛟不理解。
“皇上給你的命令是什麽？”
“自是配合洪承疇剿滅陝西賊寇。”
曹文詔重重的拍了拍侄兒的肩膀：“我們武將自是要聽從皇上的話。
一旦皇上發現我們竟然不聽他的命令，與文官攪和在一起，你想想袁都督的下場。”
曹變蛟默然。
對於袁都督被千刀萬剮，傳首九邊的事情，他作為關寧軍的一員，感到分外的無奈。
尤其是他們在進京勤王的時候，京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兵和百姓，對他們皆是惡言相向。
好些個兄弟沒死在韃子的手下，反倒被京營的人給弄死了。
當真是憋屈的很！
所以袁都督被下大獄，祖大壽領兵離開京城跑回遼東，大家都願意跟著他一起走。
主要原因還是京城的老爺們，沒有把這些外地來的勤王兵當回事。
特別是戰鬥力最強的關寧軍都沒當回事，更不用說各地勤王兵的待遇了。
老爺們既要讓他們跟韃子拚命，保護京城老爺們的家財。
老爺們不僅不會好好招待這些人，還要罵他們是廢物！
老爺們沒膽子打關外來的餓狼的巴掌，我堂堂京城貴族還打不了你們這幫看家的臭狗幾巴掌！
糧草寧願被韃子搶了，也不給你們這幫低賤的狗東西吃。
所以京城勳貴們的怒氣就全都撒在這些人身上了。
至於真正傷害他們利益的遼東韃子，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為何？
因為遼東韃子進京當真是殺燒搶掠，還屠城。
管你是不是大明的貴族，祖上闊沒闊過，屠刀之下，要麽砍了腦袋，要麽拉你回去鞭打你當奴隸。
曹文詔的隊伍已經在山西吃飽了一頓，損失了近二百的關寧精銳，這買賣做的很算值。
他發現山西鎮的士卒想要吃現成的，所以就準備溜了，啃硬骨頭的事，讓王總兵來辦吧。
尤其是各鎮齊聚，到時候功勞分潤都是需要扯皮的，別以為你幫了山西官員，他們就會在捷報上幫你說話。
莫不如往陝西去單獨砍賊寇的腦袋，誰也搶不了。
關寧軍與秦軍的將領都走了，李卑等人也打算也跟著曹文詔一起離開，回到陝西去。
山西官員都轉了議事廳，繼續商議。
“許大人，你先說說。”
王象坤把主動權交給許鼎臣，剿匪這本就是他的事情。
許鼎臣見王象坤表態，看向右布政使寧瑞，見他同樣點頭讚同。
“陛下沒給關寧軍開拔的錢糧，讓他自行籌措。”許鼎臣頓了頓：“他們在陽曲縣吞並了不少錘匪，所獲頗多。”
“陽曲縣的錘匪是滿天星，不是真正的錘匪精銳，隻是投靠賀今朝的小股民亂首領，打著錘匪的名號。”
王象坤給他科普了一句：“同樣今天被關寧軍和秦軍共同擊破的點燈子趙勝，也與滿天星一樣。
真正的錘匪精銳，就在太原城外的那個破寨子裏，還有許多從北京逃回來的原山西鎮精銳也加入了他們。”
許鼎臣點點頭，這與他認知的民變不一樣，至少不會如此難打。
因為他看過洪承疇的奏報，今天便是幾百追擊成千上萬的亂民衝殺，還大獲全勝。
結果這些起義軍被官府剿殺，滅不盡，反而越殺越多，這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自古秦兵多耐戰。
賀今朝從關中帶出來的人足有上萬人，盡管其中有一半多是老弱病殘。
可在分田地分媳婦分房子，傷亡皆有撫恤的刺激下，誰都敢戰！
議事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別看在關寧軍的打擊下，大明官軍有了優勢。
可優勢隻在於此，無法吞掉城外縮成一團的錘匪。
“寧武，你說話，明天能不能破了城外的寨子？”
被寧瑞點名的寧武，當即站起身來：“回大人的話，不能，我軍長久被圍困，心裏有了怯意。
當今的辦法一個是請巡撫大人立即把盤踞在介休縣的虎大威給叫來支援。
二個則是等待王承胤王總爺大軍到來，合力攻破錘匪的營寨，如此方能徹底剿滅。
僅僅依靠我太原守城士卒，斷然不行！”
這群人裏，寧武是最為知兵的，現在連他都說不行，那隻能繼續等待援軍了。
“我太原城可有火炮？”許鼎臣詢問道。
“自是有的。”
“那可用火炮轟擊。”
寧武再次拱手：“大人有所不知，城外錘匪數月皆是用火炮轟城，我軍每日都會還擊，以安民心。
城外錘匪的火藥能得到源源不斷補充，城內一直消耗，得不到補充，現在火藥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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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大家背地裏會背著皇帝，做一些損害朝廷，肥了自家的事情。
可大家又不是禦史，哪能罵皇上，公然說要違抗皇命的事情呢。
誰敢叫曹文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就等著彈劾吧！
王象坤看向一旁的山西巡撫許鼎臣，人是你找來的，就不能好事做到底？
許鼎臣全當沒看見，權利還沒有劃分好，便匆匆往自己身上攬事，王大人可真是不懂官場的規則。
今天已經給太原解了圍，在他的設想當中，縱然大小曹前往陝西，那是不能阻攔的事。
但可以旁敲側擊。
“額，王總兵的大軍在後麵。”
許鼎臣得知曹文詔要走，也不攔著：“先鋒軍是不能耽擱的，曹將軍，你說呢？”
曹文詔連連點頭，說王總爺定然能夠剿滅剩餘錘匪，他要在前頭修橋補路。
萬一道路壞了，可是要受到軍法處置。
這下子山西官員皆是眉頭舒展開來，原來還有大軍在後。
巡撫許鼎臣確是有些詫異，不明白曹文詔為何著急李家，他本想用王承胤來提點他。
此番吃的是賓主歡喜，大事解決了，縱然王承胤也是前往陝西，可是經過山西不得修養兩日嗎？
待到宴席散了之後，曹變蛟不懂叔父為何要著急離開太原。
“侄兒啊，我觀察今日山西鎮士卒，個個沒有戰心，全都指望著咱們去啃硬骨頭。”
曹文詔略帶生氣的道：“就有這幫豬一樣的隊友，我們遲早會被他們坑死。
莫不如早些離開，總之錢糧到手，我們還損失了近二百個兄弟。
況且皇上給我們的命令，是去配合洪承疇剿滅陝西作亂的賊寇。
這山西賊寇剿滅不剿滅管我們何事？”
“可他們終究是賊寇啊！”曹變蛟不理解。
“皇上給你的命令是什麽？”
“自是配合洪承疇剿滅陝西賊寇。”
曹文詔重重的拍了拍侄兒的肩膀：“我們武將自是要聽從皇上的話。
一旦皇上發現我們竟然不聽他的命令，與文官攪和在一起，你想想袁都督的下場。”
曹變蛟默然。
對於袁都督被千刀萬剮，傳首九邊的事情，他作為關寧軍的一員，感到分外的無奈。
尤其是他們在進京勤王的時候，京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兵和百姓，對他們皆是惡言相向。
好些個兄弟沒死在韃子的手下，反倒被京營的人給弄死了。
當真是憋屈的很！
所以袁都督被下大獄，祖大壽領兵離開京城跑回遼東，大家都願意跟著他一起走。
主要原因還是京城的老爺們，沒有把這些外地來的勤王兵當回事。
特別是戰鬥力最強的關寧軍都沒當回事，更不用說各地勤王兵的待遇了。
老爺們既要讓他們跟韃子拚命，保護京城老爺們的家財。
老爺們不僅不會好好招待這些人，還要罵他們是廢物！
老爺們沒膽子打關外來的餓狼的巴掌，我堂堂京城貴族還打不了你們這幫看家的臭狗幾巴掌！
糧草寧願被韃子搶了，也不給你們這幫低賤的狗東西吃。
所以京城勳貴們的怒氣就全都撒在這些人身上了。
至於真正傷害他們利益的遼東韃子，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為何？
因為遼東韃子進京當真是殺燒搶掠，還屠城。
管你是不是大明的貴族，祖上闊沒闊過，屠刀之下，要麽砍了腦袋，要麽拉你回去鞭打你當奴隸。
曹文詔的隊伍已經在山西吃飽了一頓，損失了近二百的關寧精銳，這買賣做的很算值。
他發現山西鎮的士卒想要吃現成的，所以就準備溜了，啃硬骨頭的事，讓王總兵來辦吧。
尤其是各鎮齊聚，到時候功勞分潤都是需要扯皮的，別以為你幫了山西官員，他們就會在捷報上幫你說話。
莫不如往陝西去單獨砍賊寇的腦袋，誰也搶不了。
關寧軍與秦軍的將領都走了，李卑等人也打算也跟著曹文詔一起離開，回到陝西去。
山西官員都轉了議事廳，繼續商議。
“許大人，你先說說。”
王象坤把主動權交給許鼎臣，剿匪這本就是他的事情。
許鼎臣見王象坤表態，看向右布政使寧瑞，見他同樣點頭讚同。
“陛下沒給關寧軍開拔的錢糧，讓他自行籌措。”許鼎臣頓了頓：“他們在陽曲縣吞並了不少錘匪，所獲頗多。”
“陽曲縣的錘匪是滿天星，不是真正的錘匪精銳，隻是投靠賀今朝的小股民亂首領，打著錘匪的名號。”
王象坤給他科普了一句：“同樣今天被關寧軍和秦軍共同擊破的點燈子趙勝，也與滿天星一樣。
真正的錘匪精銳，就在太原城外的那個破寨子裏，還有許多從北京逃回來的原山西鎮精銳也加入了他們。”
許鼎臣點點頭，這與他認知的民變不一樣，至少不會如此難打。
因為他看過洪承疇的奏報，今天便是幾百追擊成千上萬的亂民衝殺，還大獲全勝。
結果這些起義軍被官府剿殺，滅不盡，反而越殺越多，這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自古秦兵多耐戰。
賀今朝從關中帶出來的人足有上萬人，盡管其中有一半多是老弱病殘。
可在分田地分媳婦分房子，傷亡皆有撫恤的刺激下，誰都敢戰！
議事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別看在關寧軍的打擊下，大明官軍有了優勢。
可優勢隻在於此，無法吞掉城外縮成一團的錘匪。
“寧武，你說話，明天能不能破了城外的寨子？”
被寧瑞點名的寧武，當即站起身來：“回大人的話，不能，我軍長久被圍困，心裏有了怯意。
當今的辦法一個是請巡撫大人立即把盤踞在介休縣的虎大威給叫來支援。
二個則是等待王承胤王總爺大軍到來，合力攻破錘匪的營寨，如此方能徹底剿滅。
僅僅依靠我太原守城士卒，斷然不行！”
這群人裏，寧武是最為知兵的，現在連他都說不行，那隻能繼續等待援軍了。
“我太原城可有火炮？”許鼎臣詢問道。
“自是有的。”
“那可用火炮轟擊。”
寧武再次拱手：“大人有所不知，城外錘匪數月皆是用火炮轟城，我軍每日都會還擊，以安民心。
城外錘匪的火藥能得到源源不斷補充，城內一直消耗，得不到補充，現在火藥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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