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內喀爾喀共主宰賽,瞧著欺辱自己的人,變成了賀今朝的俘虜,他笑的異常開心。


    整個人從精氣神上,都變得年輕了一些。


    因為他被迫及時的轉換門庭,恰巧站在了勝利者的一方,還有機會吃到紅利。


    縱然隻是天可汗賀今朝的手指縫裏稍微露出點利益來,今後內喀爾喀興許就有機會再次崛起。


    至於袞出斯巴圖魯他以前吞並的部落以及人口,指定會被瓜分的一幹二淨。


    這是母庸置疑的。


    甚至連科爾沁的共主奧巴,這個鐵杆投降大金的一派,也得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繼續活著。


    宰賽可以肯定,皇太極正在大淩河與明軍交戰,短時間內是沒有兵力和精力再來爭奪蒙古右翼。


    除非他放棄對大明的戰事。


    但這是不可能的!


    無論如何,大明都是大金的死敵,且沒有什麽回援的地步。


    草原上,隻需要一段時間,就能讓許多部落消失不見。


    宰賽瞧著袞出斯巴圖魯的主子,莽古爾泰依舊瞪著眼睛,死不瞑目,可惜早就沒了身子。


    以往他們掛著明人、蒙古人的腦袋用於耀武揚威,何曾想過,他們的腦袋也會成為別人耀武耀威的手段。


    賀今朝站在戰車之上,手持腰刀,盡力與每一個士卒的刀劍相交而過。


    耳邊聽著眾人的歡呼,他心裏也生出一股大丈夫就該這樣的感覺。


    打贏戰爭,所產生的心理效果,就是不一樣!


    “後金韃子不過如此。”


    賀今朝重新收刀入鞘,今天這一戰,是雙方的第一次交手,想必會給皇太極留下極深的印象。


    他放眼望去,遠處戰場各種屍體,輕吐了口氣,吩咐人就地挖坑掩埋,免得生了瘟疫。


    女真韃子的腦袋能用的全都砍下來,還有跟隨女真來的戰死的蒙古人,準備一溜打包賣給薊鎮官軍。


    至於莽古爾泰以及一些重要將領的腦袋,先硝製起來,談談再賣,倒是不急。


    重要將領的人頭,自是要派上重要的作用。


    不賣個好價錢,如何能夠撐得起他赫赫威名?


    “傳我軍令,犒賞全軍三天,可以飲酒,再做打算。”


    賀今朝的命令一下,便又贏得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勝者自是要享受勝者的待遇。


    待到回了平泉土城,賀今朝摘下甲胃,去探望傷病營裏的士卒。


    這裏的氣味算不得好,血腥味,酒味,大蒜味,以及腳下踩得生石灰。


    李時珍的重孫子李慶利正在忙著給士卒傷口縫羊腸線止血。


    “大隊長。”


    賀今朝看著他的傷口嗯了一聲:“如何?”


    “應該能多救活幾個人。”


    李慶利也是第一次大規模的使用羊腸線,以前都沒怎麽用過。


    至於縫合的傷口也就甭管好不好看了,能留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賀今朝瞥了一眼旁邊昏睡過去的士卒,他被斬去了一個手掌,直接用烙鐵給燙住了,但願別發生感染的事情。


    可惜自己如今統治的地盤不臨海,否則說什麽也得給他整個海盜鉤子,參與海上利潤的分紅。


    勝利的背後也代表著死亡以及傷殘。


    賀今朝巡視完一圈傷病員,鼓舞著他們,就算傷殘沒法再回歸軍隊,可咱們治理地方也需要大量人才啊,有的是活可以幹。


    許多傷勢不重的兵,例如手指被砍斷兩個的人,以後沒法握刀了,山西各村鎮有許多傷殘老兵擔任村長、鎮長,還能編練農兵。


    有這些例子在,他們根本沒什麽可懷疑賀今朝會不兌現諾言。


    隻不過需要進入軍校學習一段時間,至少也得認識一千個字,還能更好的處理政務。


    傷兵營裏士卒,反倒比賀今朝更容易看開,大家以前活的牛馬不如。


    可是賀今朝給了他們一條可以給自己掙命,讓他和他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渠道,沒像旁人立即戰死,就已然是非常幸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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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後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就算沒有那些繼續立功的士卒過的日子好,可總比以前過的豬狗不如的日子,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隻要賀今朝的勢力一直都在,他們就能繼續安穩的過上自己的日子。


    一般在戰場上直接戰死的士卒不多,戰後傷殘士卒死的大概是直接戰死的三四倍。


    就如今這種戰地醫院的條件,賀今朝隻能近自己最大的努力,降低傷兵戰後死亡的概率。


    但總歸贏了。


    若是戰敗,無論是誰都得死,連他們家人都沒法再過上安穩的日子。


    所以錘匪士卒咬著牙頂住後金軍的進攻,還把他們都給宰了!


    臨時府邸內,賀今朝看著擺在眼前的白紙,心裏在盤算著如何給皇太極寫信。


    高一功進來之後,開口道:“大隊長,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


    賀今朝微微頷首,就算是大賞三天,開篝火晚會,那也得找人輪值探聽周圍動向,免得被人打上一個措手不及。


    “姐夫,你是要給家裏寫捷報嗎?”


    “是也不是。”


    賀今朝稍微一算,自己孩子也該出生了,本想給皇太極寫完信,再給自己夫人寫封信放鬆放鬆自己的心思。


    高一功歪了歪頭:“難不成你是想要給皇太極寫信?”


    “嗯。”賀今朝拿著毛筆走來走去:“我在想要以什麽措辭給他寫信,讓他忌憚我。


    他是大明的反賊,我也是大明的反賊。


    我的目的是不希望他統一蒙古,但是我希望皇太極能夠與崇禎之間廝殺的越狠越好。


    朝廷大量的精力被牽扯在遼東等地,我等起義軍在中原內部,就越容易搞事情。”


    高一功順勢坐在一旁,喝了口茶:“姐夫,你砍了莽古爾泰的腦袋這件事發生了,皇太極如何會不忌憚你?”


    “嗬。”賀今朝衝著他指了指:“對啊,我為他集權可是做出了突出貢獻,無論如何,他都得跟我說聲謝謝!”


    賀今朝說完之後,便在簡易地圖上隨意的畫了畫:


    “放袞出斯巴圖魯以及奧巴的兩個俘虜回去,告訴他們要想贖人,按照草原上的規矩,用牛羊來換,要不然老子把他們的腦袋砍了,一起賣給薊鎮官軍。”


    “明白。”


    高一功嘿嘿笑了兩聲,直接轉身出去,給賀今朝一個安靜的環境寫信。


    “吾弟黃台吉,咱兩個配合的天衣無縫,今日幫你除去一個心腹大患莽古爾泰及其二子,他剩下的兒子你自己料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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