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嶽卻是出聲詢問:“你所說的消息是真的?”


    張鑫自是賭咒發誓,不敢欺瞞。


    但對於他的發誓的話,楊文嶽隻不過不相信。


    但是錘匪真要針對雁門關守軍使用這種策略,那些有家室的人怕是難以招架,叛逃也就不為過了。


    可是許鼎臣也一副第一次聽說的樣子,表演給誰看呢?


    他早就聽王家人說過了,山西錘匪做大的主要原有,就是許鼎臣的屢次操作,還偏偏覺得自己是一心為朝廷。


    王象坤死之前都在懷疑,許鼎臣是暗通曲款。


    “許巡撫,此事你不知?”


    “我自是不知。”


    兩人早就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故而連演都懶得演了。


    薑襄看著火藥味更濃的二人,不知道文官會不會暴起火並?


    就算不火並,可是他也聽聞過這些人會在朝堂之上互毆。


    今天鬧成這樣,不打一個,簡直是有些可惜。


    待到各自散去。


    楊文嶽當即給皇帝寫奏疏,山西巡撫許鼎臣欺瞞陛下,說是防寇,實為縱寇。


    興許他還與錘匪勾結,導致山西蕩平無望,原因在此。


    然後他便叫自己的侍從拿著親筆信,立即快馬加鞭直接送進京城。


    可是剛出關,信使便被毛鹽兵給攔截下來,送到許鼎臣手中。


    當許鼎臣看見楊文嶽竟然如此肮髒,使用莫須有的罪名要來誣陷自己的時候,極為憤怒!


    他一直兢兢業業,想辦法收複山西,剿滅錘匪,可偏偏身邊所有的豬隊友都給他扯後腿。


    先前王象坤不信任自己也就罷了,這個楊文嶽剛到任,便想要給自己個下馬威,然後獨攬大權,踢走自己,來摘桃子。


    畢竟他手中有一支毛鹽兵,可謂是精銳。


    許鼎臣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絲的曙光,絕對不允許有人來破壞。


    是可忍孰不可忍,實在是欺人太甚!


    “來人,把楊文嶽這個通賊之人好好看押起來。”


    “是。”


    一小隊人馬直接給楊文嶽禁足了,氣得他破口大罵。


    他可是陛下欽點的從二品,你個正三品的右都督禦史當真是好膽子。


    此事越發的肯定楊文嶽心中的想法,許鼎臣他養寇自重!


    薑襄對於此事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料到許鼎臣對自己人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看樣子,他是把僅存的兩縣,牢牢握在他手中,根本就不想分潤權力。


    不過,晚上便可以幫助楊文嶽越獄。


    許鼎臣遞給薑襄一個小箱子,他打開一看,是金子。


    “許巡撫這是何意?”


    “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那就多謝許大人了。”薑襄蓋上箱子,劃拉到自己一側。


    許鼎臣見他收下了,這才飲了口茶道:“薑總兵,我懷疑楊文嶽有勾結錘匪的嫌疑。”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大人說什麽便是什麽,我駐守大同,沒有皇命不管山西。”


    “楊文嶽他憑什麽勾結錘匪?”許鼎臣又提出一小箱金子。


    “楊大人一心為國,聽聞同榜好友孫傳庭前去投靠錘匪,自是偷偷出關勸說。”


    許鼎臣把那小箱金子推過來:“晚上辦了這件事。”


    薑襄打開箱子後,隨即又合上,臉上笑意不減:“末將謹遵大人令。”


    待到薑襄提著十斤金子出了房門,許鼎臣捏著胡須笑而不語,想要人不知,就得把他拉下水。


    待到塵埃落定後,他再向朝廷上書訴說這一件事。


    薑襄本以為自己還要費些力氣,不曾想這些文官處置對手,越發沒下限了。


    以前告老還鄉就算事了。


    現在恨不得給你來個抄家滅族才能放心。


    楊文嶽正在屋子裏急的團團轉,他肯定許鼎臣不敢羈押自己,除非他不要命了。


    為今之計是如何盡快早些逃出去,好告知陛下真相。


    晚上他正躺在床上睡覺,就聽見門突然開了,幾個人走進來,小聲道:“大人,是我張鑫。”


    楊文嶽冷靜的道:“你們來做什麽?”


    “我等今日方知楊大人是好官,不是與那個狗官勾結在一起的,還請大人勿要怪罪我。”


    兩個人便架著楊文嶽出了屋子,仗著熟悉地形帶著他出了雁門關。


    楊文嶽蒙著眼睛,進了錘匪的營寨,直接走進了帳篷。


    他能感覺得出來有人在進行交接,他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無論如何想要出去,都得搏一搏。


    待到他睜開眼睛,看見帳篷內的擺設,以及一旁的旗幟,臉色突變:“許鼎臣果然與你暗中勾結了。”


    賀今朝斷然搖頭:“莫要誣陷我與許巡撫之間的清白,他一心為朝廷做事,我一心要反明,怎可混為一談。”


    “哼。”


    楊文嶽一聽這話,越發的肯定,這些人鼠蛇一窩。


    早就聽聞三邊總督楊鶴養虎為患,不曾想山西巡撫也與錘匪勾搭的如此之深。


    怨不得前任左布政使能夠吐血而亡,原來是被奸臣所害!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福臻,且把他帶下去好好談談心,這種事你要是做不了,就把他送到楊鶴那裏去,我相信他會非常欣喜有人與他說話的。”


    “是,主公。”


    張福臻站起身來,直接請楊文嶽出去聊聊。


    楊文嶽對於這個投降錘匪的延綏巡撫沒什麽好說的,你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待到被人強押下去,楊文嶽隻是在心中生起一股死誌。


    他萬萬沒想到,山西、延綏的巡撫,一個明麵上投降了錘匪,另一個則是背地裏。


    一明一暗,怨不得官府集合三省之力圍剿,直到現在錘匪還一直安然無恙。


    想到這裏,楊文嶽隻恨自己不能手刃賊寇。


    待到此人被押下去,薑襄才進了帳篷,見到賀今朝就忍不住狂笑。


    “如何這般好笑?”


    聽著賀今朝的詢問,薑襄便把今日所見全盤托出。


    這兩人都認為對方有問題,互相懷疑對方勾搭錘匪。


    可偏偏他們都是一心向著大明,隻不過政見不同,便想搞得對方下野。


    “聽到許鼎臣依舊像以前一樣不靠譜,且非常自大,那我便放心了。”


    “真是自作聰明之輩,偏偏還能竊居高位。”薑襄也是看不起這種文官。


    賀今朝哈哈笑了兩聲之後:“薑襄,宣府最近沒有動靜嗎?”


    “倒是沒有聽說過,張宗衡一直都在練兵,看樣子等陝西的官軍取得什麽成果。


    他好出兵雁門關,趁機撈些好處。”


    “賀大帥,如何不在南方盯著,反倒來了這裏,莫不是聽到了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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