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宮,頓時一臉頭疼。


    白鯉又來了。


    可沒法趕她走,因為母後也在,看這架勢,是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了……咦,還沒成婚,哪來的一家一口。


    白鯉現在頂多算個童養媳。


    杭皇後笑意慈暖,看著兒子,滿眼的驕傲自豪。


    石亨動亂,兒子獨定乾坤。


    方瑛陳友等叛亂,又是兒子聯手丈夫布局,鏟除了一批投機勢力,震懾群臣,打壓了文官集團拿回部分兵權。


    才十歲,卻感覺他已經當三十年皇帝了。


    當然,這是自誇兒子。


    朱見濟實際上也就玩點心機和謀劃,真要到了朝堂上,能被那群老狐狸懟得毫無脾氣,就朱祁玉給方瑛封侯打壓陳友讓朱見濟拿到太子幼軍的風騷操作,朱見濟沒個五六年帝王生涯磨礪,想都別想。


    朝堂上,心機、謀略、人心、局勢,處處都見功夫。


    杭皇後今日高興,是兒子幹了件漂亮事。


    砍了教坊司奉鑾羅奇的腦袋。


    關於此事,杭皇後心裏有氣沒法發,勸說了一兩次,可丈夫總說些許放鬆不礙事,杭皇後也不好多說,若是被宮外人知曉,會說皇後無後宮之主的氣量。


    但她又擔心丈夫身體。


    現在好了,兒子再次出手。


    所以杭皇後喜滋滋的帶著白鯉過來,陪兒子吃頓晚膳,也讓兒子和白鯉培養培養青梅竹馬的感情,對這個未來兒媳婦,杭皇後是打心眼裏喜歡。


    就是性格有時候有點缺心眼,對她和兒子沒啥君臣觀念。


    估計在白鯉心中,她是她的家人,兒子是她的朋友。


    朱見濟將佩劍遞給戴義。


    陪著杭皇後和白鯉吃飯,不曾想沒吃多久,朱祁玉來了,身上帶著酒氣,朱見濟心知肚明,沒聲張,等吃完飯,母後帶著白鯉回坤寧宮,朱見濟和朱祁玉到書房坐下。


    戴義給朱祁玉奉茶後退下。


    朱祁玉剛想說話,被朱見濟打斷,“老朱,咱父子倆說點自家話,你也別怪我不知禮數不孝什麽的,我是真看不得你被娼女迷得五迷三道的。”


    朱祁玉眉頭一挑,“老子要你教!”


    “切!”


    朱見濟毫不客氣的戳穿他,“你有本事把李惜兒的腦袋砍了我就信。”


    李惜兒一個娼女,現在常住後宮。


    搞不好還能混個名分。


    不諷刺


    還不是你這個天子被她給迷住了。


    朱祁玉一臉尷尬。


    朱見濟道:“我也不知道你現在心態如何,還有沒有禪位的想法,如果沒有,自然最好,如果還有,也行,我自認擔得起這重責,而且我也願意背負著大明走向光明,但我那兩個妹妹遲早要嫁出,她們也不可能成為女帝,咱家就我這麽一個接班人,可我現在才十歲,什麽帝王心術連皮毛都還沒學會,你好歹也得讓我發育幾年,所以你要注意身體,等以後咱們大明發達了,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早給你說過,你就是要黑妹,我都給你出海弄幾個回來。”


    朱祁玉:“……”


    咱大明現在不發達嗎


    另外……黑妹是什麽


    朱祁玉猶豫了下,“你早慧,我本打算去年禪位,後來想想,不應該讓你獨自承擔,所以打算待你大婚後禪位。”


    別人天家父子,哪敢聊這些事。


    自家父子倒好,說禪位就好像在問你吃了飯沒。


    也是奇葩。


    朱見濟樂了,“真希望五年之後又五年,然後我這個太子當到八十歲的時候仰天長嘯,世間豈有躺平八十年的太子乎!”


    朱祁玉也樂了,“兔崽子,罵老子是烏龜呢!”


    朱見濟嗯嗯點頭,“烏龜好啊,我就想當個烏龜,一兩百年後,將下行的國運給逆天改命舉起來,不至於被海外超越。”


    朱祁玉,“”


    什麽意思


    一兩百年後,被海外超越


    朱見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懶得解釋,反正又沒史官和起居郎,這些話兩父子說了就說了,笑道:“北方隱患,兒子登基之後,一定要來一次漠北和奴兒幹大犁庭,真正的將這兩個地方納入我大明疆域,而且我朱家後世子孫,將以此為祖訓!”


    滿清入關,中國國運觸底。


    如果沒有二十世紀那一批有識之士,沒有毛爺爺這位舉世無雙的大聖人,隻怕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比越南那些國家還要淒慘。


    所以……


    搞定女真就行了。


    至於大明最後走向何處,會不會邁入資本主義,管不了那麽遠,隻要沒有女真入主中原,以中國人的優良品德,不可能比滿清更差。


    再者,明末出現了一批像顧炎武這樣的蘇醒者。


    朱祁玉聽了個寂寞。


    一臉擔憂,“太宗都沒做到的事情,兒子,咱別好高騖遠啊。”


    你是天子。


    窮兵黷武隻會讓國力遭到重創。


    朱見濟嗬嗬一笑。


    沒解釋。


    老子又不傻,現在的大明,再怎麽中興也難以打下漠北和女真,但老子搞工業、農業、醫療、教育改革,再搞搞蒸汽大明,就一切皆有可能。


    問道:“去南宮喝酒了”


    朱祁玉嗯了聲,“看得出來,上皇依然心有不甘,不過無妨,他現在無法和外麵取得聯係,對咱們構不成威脅。”


    朱見濟略微思忖,“隻要上皇不駕崩,威脅就一直存在,而且從方瑛動亂後,朝野就一直安靜得可怕,原河南都司都指揮使張標,從固安戰場逃走後,和石亨的侄孫石後一樣,人間蒸發了,錦衣衛扒地三尺都找不到,必然有人在包庇他們,我有種預感,這群人在謀劃著什麽!”


    繼續道:“金刀是怎麽從石後到陳友手上的,這當中經過了哪些人,為何常秀和趙榮會被滅口,都令人生疑。”


    可惜老子沒有一個狄仁傑。


    朱祁玉略一思忖,“菜廟已立,誰都知道你要對堡宗下手了,估計就算有陰謀動亂,也就最近幾日的事情,我會讓人加強南宮那邊的防備,另外——”


    他現在偶爾也會說“堡宗”。


    頓了下,朱祁玉繼續道:“盧忠匯報,說錦衣衛在春節前後,發現一些湧入京畿的販夫走卒形跡可疑,我讓他派人盯著。”


    錦衣衛,天下耳目,尤其京畿,就沒有錦衣衛不知道的事情。


    朱見濟振奮起來,笑道:“真有人搞事”


    正好。


    老子把你們連根拔起,君臣一起去組建一個陰間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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