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後沒多久,之前在門口迎他們進來的女服務員敲開了房門,詢問是否可以開始上菜。</p>


    胡耀慶特意問了問羅陽和宋援朝的意思,見他們沒有異議後這才向女服務員點頭示意可以上菜了。</p>


    別小看胡耀慶這個舉動,他這看似平常的舉動不僅顯示出了自身良好的家教和素質,同時也給予客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尊重感。</p>


    在見到胡耀慶之後,宋援朝一直在留意他的舉動,同時心裏判斷胡耀慶是什麽樣的人。隨著接觸越深,宋援朝對胡耀慶的評價也就越高,這是一個聰明人,更是一個有能力有手段的人,總而言之是一個不簡單的人。</p>


    這裏的飯菜不錯,畢竟能在這做菜的大師傅一定不是普通的大師傅,做出了的飯菜當然不會差。隻是飯菜的口味有些偏淡,也許是因為這個地方經常招待的客人不同的緣故吧。</p>


    雖然這種口味對於口味偏重的宋援朝來說稍有些不習慣,但也能接受,何況菜品和用料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p>


    至於胡耀慶帶來的兩瓶酒還真是好酒,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宋援朝也算是喝過不少好酒了,可像這樣的好酒他還是頭一回喝著。這酒醇厚清香,相比普通的茅台少了幾分濃鬱的醬香,卻又保持了酒香的回味,同時口感綿長又帶著一絲柔和甘甜……。</p>


    邊喝著酒邊吃菜,同時閑聊著。</p>


    胡耀慶很會說話,也會搞氣氛,在酒桌上說了不少往事,其中包括自己的,包括當年和林家、羅家的,也有其他人的。</p>


    此外,沒想到胡耀慶居然還當過兵,隻不過他當兵的時間很短,早早就退役回京了。但說起當兵的往事,胡耀慶繪聲繪色地講著他在部隊被趕去養豬的趣聞糗事,說道有趣的地方惹的大家哄堂大笑。</p>


    “來來,為了我們即將逝去的青春,幹杯!”舉起酒盅,胡耀慶起身提議道。</p>


    羅陽和宋援朝一起起身,拿著酒盅三人碰了一下,抬手一飲而盡。</p>


    幹完酒,坐下。</p>


    點起一支煙,胡耀慶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這一轉眼就這麽多年過去了,想想當年還是小屁孩的時候,這日子卻又覺得是那麽慢……。”</p>


    說到這,胡耀慶搖搖頭:“人呀,就是這樣貪心。小時候總想著快一點長大。可等長大了,又覺得這日子怎麽過的這麽快。”</p>


    這句話羅陽倒不覺得什麽,可當宋援朝聽到耳中的時候卻同樣有了一絲感慨。他是經曆過人生的人,人生正如胡耀慶說的那樣,懵懵懂懂的少年期盼的時間過的快一點,而當長大後又突然發現時間過的太快又期望時間能慢一點兒。</p>


    “慶哥,您不會想做詩人了吧?怎麽突然感慨起這個來了?”羅陽笑問到。</p>


    “詩人?得了吧,我身上可沒這個細胞,這輩子呀做個俗人還差不多。”</p>


    “那你……?”</p>


    “哎……一言難盡啊!”胡耀慶歎了口氣,倒上酒仰頭一口幹了,放下酒盅道:“這幾年一直混來混去無所事事,老爺子看我橫豎不順眼,見了我就嘮叨個沒完。可我這人呢你們也知道,散、懶,不像別人追求上進,說句不好聽就是愛玩愛享受,吃不起苦。”</p>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做大事的料,可不管怎麽樣每次見著老爺子對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心裏也難受。再說了,這玩也有個限度,玩久了也就是那麽一回事,人也會疲也會累,陽子,援朝,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p>


    羅陽點頭稱是,宋援朝同樣也微微點頭,不過他心裏知道胡耀慶說這番話恐怕是引子,今天這頓飯總不會是真的朋友之間閑聊隨便吃飯而已,胡耀慶把羅陽請來肯定是有目的的,看來馬上就要說道正題了。</p>


    “我記得慶哥您現在是在部裏掛職吧?”羅陽想了想問。</p>


    “你都說了是掛職了,掛職麽,就是一個名義而已。部裏的一個冷衙門副科長而已,上不上班都一樣,說白了就是算有那麽一份工作罷了。”</p>


    胡耀慶搖搖頭,看看羅陽再看看宋援朝,感慨道:“還是你們好呀,京師大學的大學生,等畢業後無論是進機關還是單位都是重用的。”</p>


    “嗬嗬,慶哥,您這話說的,大學生而已又有什麽稀奇,您是沒興趣讀大學,要不您早就是大學生了。”</p>


    “這話倒是說對了!”胡耀慶一拍大腿讚同道:“我當年要想讀大學早就讀了,可那時候我瞧不上,所以沒去讀。你們知道為什麽麽?”</p>


    </p>


    問著問題,胡耀慶不等羅陽他們回答就自答道:“道理很簡單,因為這個大學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考上的大學,憑的是真材實料。我這個人別的不佩服,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能靠自己本事考上大學,那才是真本事真能耐,全國這麽多人爭這麽些名額,絕對是從千軍萬馬裏殺出來的!”</p>


    說著,胡耀慶衝他們豎起了大拇指,接著又道:“考上才是真本事,靠推薦有個毛用!我可不像某些人,弄了個工農兵大學生的招牌就真把自己當大學生了,這樣自吹自擂的事我胡耀慶可幹不出來。”</p>


    胡耀慶的話分明就是諷刺張黎明,因為張黎明就是這樣弄到的大學文憑,憑著胡耀慶的家世背景如果當初真要上工農兵大學同樣十拿九穩,可他偏偏就不上,因為他看不上。</p>


    能不能考上大學是一件事,可明明沒這個考上的能力讀了工農兵大學又是另外一件事,這是胡耀慶對大學的態度。從這點來說倒是符合宋援朝的看法,也讓宋援朝對胡耀慶更有了些好感。</p>


    說著,胡耀慶繼續道:“我就佩服有真本事的人,援朝,陽子,你們是這個!”</p>


    豎起大拇指衝他們晃晃,胡耀慶道:“而且上了大學還不算,陽子,聽說你在大柵欄的買賣幹的真心不錯,其他的不用說,僅此兩點就比哥強多了。來來來,大家再來一杯,哥就佩服你們這種人!”</p>


    碰杯,一飲而盡。</p>


    放下酒盅,羅陽笑著搖頭:“慶哥您也別提大柵欄了,您不知道吧,那邊的買賣我早已經不幹了。”</p>


    “對對,我差一點忘了。”胡耀慶似乎像想起什麽,拍怕額頭道:“我聽說過,是張婆婆搞的鬼吧?”</p>


    當這話出口的時候,胡耀慶故意給了羅陽一個眼神,同時嘴角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p>


    羅陽一愣,他嗬嗬笑了兩聲,借著倒酒的姿勢沒有回答。如果說趙明磊的話羅陽不會否認,可牽扯到了張黎明,羅陽就不太好說了。畢竟張黎明不是普通人,再加上麵前這位和張黎明一直不對付,如果自己在胡耀慶麵前說了什麽張黎明的不是,鬼知道胡耀慶接下來會說些什麽,所以羅陽隻能裝聾作啞。</p>


    “你小子,什麽都好就是這點不好,張婆婆又不是老虎你怕什麽?都給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裝慫不成?”見羅陽不說話,胡耀慶開口埋怨道:“你的破事我都知道了,還當真能瞞得過我?”</p>


    “對,張婆婆是沒自己出麵,可趙明磊和汪娟不都是他的人麽?還有那個前些時候被逮進去的什麽老熊,不就是趙明磊這小子的狗腿子?”</p>


    胡耀慶有些不屑道:“他張婆婆也算是個人物,怎麽做得出來這樣下三濫的事?其他的不說,你和他也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當年大家一起玩過的發小。這家夥連這點交情都不顧,偷偷摸摸在背後使陰招,簡直就不是個東西!”</p>


    說著,胡耀慶見羅陽開口試圖要解釋什麽,他抬手示意羅陽先聽他說完。</p>


    “你別告訴我沒這回事,你要真這麽說了就沒把你慶哥當哥哥。哥雖然平時做事不靠譜,可這義氣兩個字怎麽寫還是明白的。陽子呀,你以為哥是道聽途說?錯了!實話告訴你吧,汪娟這騷娘們這幾個月一直都在我那邊玩呢,這麽多天下來,你想哥哥我就不會知道些事兒?再說回來,趙明磊我也認識,也去過我那邊兩回,他們私下做的勾當能逃得過我這雙眼睛?”</p>


    胡耀慶伸指指了指自己一雙眼,再點點麵前的桌子:“你那事又不是什麽機密,再找人打聽一下就全明白了,再加上張婆婆和汪娟、趙明磊的那些破事,真相不就是擺在眼前那麽簡單麽?”</p>


    “陽子呀,你當初就應該來找我,你不是把我當兄弟啊!這事一出早點來找哥我給你擺平啊!別人怕張婆婆,我可不怕他!哎,你怎麽就退了呢?一想到這,我心裏就替你不值。”</p>


    說著,胡耀慶連連搖頭,一臉的惋惜,接著突然又想起什麽來,一拍桌子就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人在做天在看,老帥當年說過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統統報銷!現在趙明磊這家夥不就這樣了?老熊不給逮進去了?汪娟這騷娘們不傻眼了?還有那位張婆婆,哈哈哈,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小子說不定關起門來氣得臉色鐵青呢。陽子,牛啊!牛!”</p>


    最後兩個“牛”字從胡耀慶嘴裏脫口而出,同時胡耀慶用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笑容上下打量著羅陽,看得羅陽汗毛瞬間豎起,臉色微微一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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