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這裏是地底洞穴,沒想到是死路。”


    “完犢子了。”


    常子麒不安又緊張的叫喚了幾聲,爾後匆匆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白姨身上的咬傷處有點多,細數竟有十幾處。


    胡小蠻跟他淩亂卻有條不紊的用衣服撕成條,幫白姨把傷口給包上。


    我短暫的有些想不通,他們就算被圍堵追截,跑是比跳下來更合理的反應。


    總比被團滅強。


    同時也能理解,他們不會丟下我獨自陷入險境。


    就像我不會丟下白姨自保一樣。


    想來,有些感動,卻又心情複雜。


    說不出話間,手電筒掠過洞口時,我看到燈光不經意短暫照亮的洞口,有一條繩子從洞外投扔了進來。


    “要被活捉了。”我歎息一聲。


    胡小蠻轉過身來,將白姨攙扶著靠牆而坐,看著繩子,她也若有所思。


    “沒辦法了,要麽上去,要麽被困死在這裏。”


    “先上去再想辦法吧,躲不過了。”


    她難得說出略顯喪氣的話,不過也是,無路可逃的境況下,再無其他可選境地了。


    “徐北鬥,胡小蠻,常子麒。”


    幽幽間,洞外傳來熟悉但久違的聲音,是馮延道的沉著喊話:


    “這坑道就是為你們挖的,裏麵沒有路,你們就算有工具,也難挖出去。”


    “還是上來吧,你們逃不了。”


    “不管是躲上三天,還是五天,遲早得上來,不是麽?”


    我們仨無聲的麵麵相覷,處境猶如被活捉的小動物,而獵人勝券在握。


    “沒有收獲的時候,屠夫不會和牲口見麵。”


    “既然是因為現在是收獲的時候,那麽,上去也不一定就是死路,還有掙紮的餘地。”


    “咱們見機行事吧。”


    胡小蠻最後叮囑一聲,便頗顯勇敢的第一個去拉動了下繩子。


    上麵的人領會了繩子的動靜,緩慢將胡小蠻拉了上去。


    “北鬥,你最後再帶白姨上去,我懷疑他們現在收網,看中的就是白姨。”


    直到胡小蠻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前,她對我說道。


    我回想過往,她的話我深深讚同。


    有些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現在回頭去看,雖仍看不出暗中之人的最終目的,但也很明顯能看出,帶上白姨一起來白城,是這些人暗中促成的結果。


    地麵上,死嬰的痕跡被抹除了,而取而代之的,是邪祟的氣息。


    本以為我的鼻子早就對氣味失靈,沒想到還能再次嗅到這隻有邪祟才有的淡淡發臭的氣味。


    馮延道還是那麽矮小,神情總是麵無表情的平靜。


    他身後站著五個年輕男人,而邪祟的氣味就是從他們身上飄出來的。


    短暫的沉默,被馮延道的率先開腔打破,他朝我伸出手:


    “把她交給我。”


    他要的是白姨,我怎麽可能答應:


    “做夢。”


    “上次見麵時我就發現了,總有個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始終在跟著你,甚至連你都沒發現。”


    馮延道慢慢悠悠的說道:


    “直到我設法將你扯入夢魘,終於成功將她引到我麵前。”


    “一個活人,卻像死人,不死不活,還能讓死人不活不死。”


    “原來是白家一直藏起來的通陰婆。”


    他三言兩語,就把對白姨的了解和盤托出,緊接著竟大方般道明了他的意圖:


    “我憑著能耐活到了現在,但某人卻沒能像我一樣活下來。”


    “現在我意外知道了有辦法讓某人活下來,我自然要試試。”


    我有些駭然:


    “你想複活死人?”


    馮延道仿佛在拉家常般,很自然的點點頭坦誠了意圖:


    “我心愛的女人,她的屍體我一直保存著。”


    “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


    原來死嬰也是一種試探,試探白姨是不是真有這能耐。


    現在白姨已經被看穿了天生異體,馮延道是不會錯過這機會的。


    “咳咳……”


    忽然間,一直昏迷不醒的白姨蘇醒了過來,她不停的咳嗽著。


    不多時就咳出了兩口發黑的血。


    我看的頓時緊張,正要關切她一聲,白姨卻突然將我從她身旁推遠,並看著胡小蠻說道:


    “把北鬥帶走。”


    說完這句話,白姨又談判般看向馮延道:


    “放了他們,我就跟你走。”


    !


    我大喊了一聲“不行”,卻換來馮延道的哈哈大笑。


    “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有說不的資格?”


    “你敢胡來試試!”白姨突然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同時掙紮著站起身來,快速從頭上摘下常用的發夾,掰斷隻剩銳利的一根後,直直戳在自己喉嚨處:


    “我受傷不會疼,但不是不會死。”


    “放了他們。”


    此間,胡小蠻和常子麒使勁的拽著我,他們倆的力氣很大,禁錮的我動彈不得。


    而馮延道則快速揮了揮手,那五個渾身邪祟氣味的男人迅速將我們圍了起來。


    “你們跑不掉的,別妄想能跟我商量。”


    “是麽?”白姨神情突兀一狠,脖間兀然溢出一抹鮮紅:


    “想利用我複活死人,可以,放他們離開,我就跟你走。”


    “不然,你隻能得到我的屍體。”


    白姨這是在以死相逼,這招果然奏效,馮延道冷下臉來,短暫沉默後,他又鬆下了神情:


    “行,我答應你,但有條件!”


    “徐北鬥,你自戳雙眼,我就放了你們。”


    這是我絕對不可能答應的條件,我的雙眼能感應北鬥七星,拿到九曜經之後,亦將能感應九曜。


    不過他的條件,直截了當的證明了七星九曜,就是他們害怕的力量。


    白姨在境地愈發危急之時,抬步後退向另一側,不僅遠離了我們三人,還成功將那五個人的注意力也引開。


    一時間,場麵形成一個三角形。


    “隻要我刺的再深一些,就將刺破我的動脈,五分鍾就將流血而死,想救也救不了。”


    “現在不是你在提條件、而我們隻有答應的份兒。”


    “而是看我怎麽選,我要是拒絕,你隻能得到一具屍體。”


    白姨的威懾很有用,讓場麵一時陷入凝固。


    “你們離他們遠點!”


    白姨甚至命令起了那五個圍住我們的人。


    胡小蠻趁機說了聲“快走”,便讓常子麒跟她一起,強製著將我拽開。


    隨後拉著我不管不顧的就往山外跑,也不管我如何激烈的抗拒,不能丟下白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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