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們的私事沒有幹涉的心思,更沒有八卦的好奇心。


    一聲輕咳告訴電話對麵的陳彥峰,給他打電話的不是高寧。


    電話那頭,陳彥峰愣了好一會兒,才語氣不快般問了聲“誰”。


    “我,徐北鬥,”頓了頓,我關切一聲道:


    “聽說你日子不好過,給你打電話,關心關心。”


    關心確實是唯一的本意,本以為陳彥峰會客套兩聲然後結束這次通話,不想陳彥峰發出兩聲苦笑,問我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喜歡吃的海鮮麵,我這兒還有點兒存貨,來的話你讓高寧帶你一起過來。”


    我“嗯”了一聲表示接受飯約。


    掛斷電話,我跟高寧簡述了一下,她手裏還在忙著繪圖,不像陳彥峰那般謹慎,隻是很隨意的寫了個條子給我,讓我按條子上的地址自己過去。


    再見到陳彥峰時,本以為他會像高寧所說的那樣渾身落魄。


    但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境一落千丈,不妨礙他的形象仍舊光鮮亮麗。


    “還以為你真會像說的那麽冷漠,一走就不會再見了呢,電話也換了,嗐。”


    我來到陳彥峰所在的某棟樓樓下後,一見麵,他就語氣輕鬆的跟我打趣兩聲。


    “不是電話換了,是手機丟了。”


    “哦哦,我都給忘了你半路上被人綁架的事兒,高寧都跟我說了,”他就像剛想起來似的,一拍腦門兒,爾後話音一轉說道:


    “哎呀,真是人生無常。”


    “不過啊,那都是我爸的事兒,我爸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所以給我鋪足了後路。”


    “總之爛攤子都是他在扛,我嘛,我就自己重新創業,要是做的好,或許能幫他一把,做不好的話,至少得往後能自己養活自己。”


    “我爸給我留了點兒啟動資金,自己玩兒了!”


    他絮絮叨叨的大概講述了一下家裏的情況,無非是一大堆爛攤子把他爸忙的焦頭爛額,然後他對家裏的事業一竅不通,什麽忙也幫不上。


    總之能把自己給顧好、不給他爸添亂,就算是幫了大忙了。


    眼前這棟五層高的寫字樓,就是他爸在他小的時候,放在某個信得過的朋友名下、其實是留給他的。


    這棟樓的外牆看著有些年頭了,剛好這樣也能顯得低調,不會叫那些討債的發現和盯上。


    他領我坐著破舊的電梯直上到五樓,五樓一半是開放型的辦公娶,一半是封閉的住宅區,他現在就住在這裏。


    吃著麵時,陳彥峰隔三差五就要接一個電話,聽對談的內容,好像是他的新事業很忙的樣子。


    “我現在開了兩家公司,一家做內容,一家做投資。”


    “要是自己經營的公司做不起來,那就隻能希望投資經營的項目能好運了。”


    他說這話時,瞄我的眼神寫滿了有所請求的狡黠和光亮。


    “祝你好運。”我隻當沒瞧見他眼神裏透露出來的小心思,繼續禿嚕著好吃的海鮮麵。


    “哎~”


    許是沒得到想要的反應,他又歎息了一聲:


    “你咋還帶著兩個盆栽?種的不是多肉,還爬山虎似的。”


    我沒有應聲之後,他又問道:


    “還以為不會再見了呢,你這趟過來又是要辦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有個地圖,想讓高寧幫我看看是哪裏的地圖。”我輕描淡寫道,並不透露地圖的內情。


    “地圖?”陳彥峰來了興致:


    “你是要去那個地方?”


    “嗯,”我頓了頓後才繼續道:


    “我連累了我的朋友,所以要去那個地方,看看能不能為我朋友做些什麽。”


    “什麽意思?我沒太聽懂,”陳彥峰仿佛很費解:


    “你朋友,就是那天那兩位?他們不是跟你一起走的麽?難道他們半路上又跟你分開了?”


    “算是吧。”我將最後一口麵湯給喝掉,渣都不剩一點兒。


    陳彥峰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期待的神情看著我說道:


    “你這人我算是看透了,人多的地方你不去,總是往深山老林裏鑽。”


    我一聲輕笑,回應了聲你還真說對了,這下陳彥峰就更來了興致:


    “你要是不介意我拍內容的話,去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


    “我試試做一期冒險題材的紀錄片內容,再不濟就是直播!”


    “帶上我,我還能帶倆幹苦力的保鏢,陣容絕對比以前豪華不要太多!”


    我趕忙擺手表示拒絕:


    “這不是陣容不陣容的事兒,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你也知道我是幹啥的,帶人沒用,帶有用的人才有用。”


    “咋滴,你嫌棄我沒用啊?”陳彥峰這下可不樂意了:


    “你忘了我幫過你?”


    “那天在什麽兒子溝時,你莫名其妙暈過去了,要不是我把你扛走了,你不知道要暈多長時間才能醒過來呢!”


    “哼!”


    陳彥峰的臉上露出刻意的生氣,以顯示對我的看法的反對。


    我一想,好像也是。


    之前遇到老鯢精的時候,胡小蠻和常子麒因為是天生仙體,所以被壓製的完全無法抵抗。


    彼時還是凡人之體的我,反倒還有那麽點兒用。


    這麽一轉念,陳彥峰樂意一起去的話,也確實可能是好事。


    隻是可能會有危險,我不能因為自己需要,就把對內情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帶到危險的地方。


    “你去可以,帶人也可以,但我得提前告訴你一聲,那不是普通人的直覺能理解的地方,可能充滿了危險,且還是你根本察覺不到的危險。”


    “我不希望因為自己而連累別人,我已經連累我的兩個朋友了。”


    聞聲,陳彥峰莫名以鼻息一笑:


    “你都說了,朋友,朋友哪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你遇上事兒了,對你坐視不理的,那叫什麽朋友?”


    他這話讓我感到有些意外,內心也有些五味雜陳的。


    “嗡——”


    正要回應陳彥峰,我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是高寧打來的。


    “喂,北鬥,我進展神速!不用全部繪完,根據特定海拔搜索,就找到了跟你的圖一模一樣的地方!”


    “海拔從一千八到三千三的地方,是哀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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