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的氣味,連胡小蠻都聞不到,高寧怎麽會……


    就在我感到不解時,陳彥峰幹笑了一聲:


    “早就聞到了,隻是不知道怎麽形容,我還以為是誰的臭腳丫子的氣味,嗬嗬。”


    “……”我恍然,難道裏麵真有死老鼠?


    “我也聞到了,”此間,周棟也附和了一聲:


    “也是不知道怎麽形容這氣味才沒說的,以前沒聞過這種氣味。”


    “你們這些富二代,怕是老鼠都沒見過,我爸開快餐店的,隔三差五就有死老鼠的氣味飄出來,”高寧奚落一聲這群富家公子哥:


    “後來他雇人幹活,每天收工都要大掃除,這味兒才終於沒了的。”


    “不過也經常在犄角圪墶地兒逮到老鼠。”


    三個保鏢都沒聞過死老鼠的氣味,看來他們應該不是保鏢,之前他們也說過,他們是陳彥峰雇用的攝影師。


    “你們跟陳彥峰啥關係啊?”我因著好奇,隨口問了一嘴。


    “表兄弟關係,陳映跟他一個姓,他們是堂兄弟關係。”


    我恍然的點點頭,沒打算繼續往下問,陳彥峰倒是主動說了些他的理由,他說他信不過外人什麽的,也從來不覺得朋友可靠。


    高寧笑著駁了句“你得了吧你”:


    “還不是因為你家出事之後,你聯係你那些朋友,結果十個有八個都把你給你刪了,生怕你找他們幫忙,好聽就是幫忙,難聽的就是怕你借錢。”


    “別提這茬兒了,想想都生氣,”陳彥峰讓高寧跟隨我之後下到地洞裏:


    “要不是看清了這個世界,看清了人心,我現在也不至於來這鬼地方散心了。”


    我哭笑不得,原來他出遠門的真正原因,是他需要散心,以釋懷被朋友傷了的心。


    下到地洞裏後,手電筒幾乎隻能照亮身邊周圍三四米的範圍,因為這地洞的通路毫無規則,每隔三五米就要拐至少九十度,更多時候的拐角呈十幾度,像什麽……


    像人的腸道?


    甚至岩壁的顏色都很像腸道,暗暗的,淡淡的鈣化黃色。


    “臭味兒越來越濃了,誰的臭腳丫子沒穿鞋啊?”


    陳彥峰說笑一聲,引發一陣哈哈的笑,而我根本沒有好笑的感覺,因為這臭味兒……


    就算真是死老鼠,那也是屍體。


    “啊啊啊!!”


    “前麵、黑乎乎的!一灘!”


    高寧的尖叫反倒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我的手電筒與她的尖叫同時投向前方,我也看到了“腸道”再次拐彎後,前麵的壁角處,“坐”著兩三團黑乎乎的形狀。


    “媽耶……屍體……是屍體……”


    走在前麵的陳映一邊低聲倒吸涼氣,一邊後退著退回我麵前。


    我壯著膽子湊了過去,冰冷但明顯很潮濕的空間裏,屍體的腐敗程度很嚴重。


    那幾團靠牆而“坐”的屍體,除了能看出是三具之外,其他隻能用麵目全非來形容。


    “三具屍體,齊了,救援隊要找的,有可能就是他們?”


    周棟這麽說話間,語氣卻充滿了不確定,仿佛在擔心此行繼續深入的話,可能還會遇到別的探險者的屍體。


    “咋辦?是出去打個衛星電話?還是……”


    “打了也沒用,”我拉著周棟的胳膊,把我手裏的手電筒帶給他:


    “你忘了我們進來時,海拔都四千三了,比資料查到的高了整整一千米。”


    “這說明……算了。”


    “幫我照著,我去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麽情況。”


    說完,我就抬步朝屍體湊了過去。


    “誒!”周棟這才反應過來想拽住我,試圖阻攔我接近屍體。


    他這麽一動,手電筒赫然掠過麵目全非的屍體的臉。


    屍體的臉隻能隱隱看到骷髏白骨,表麵就像長了層青苔般滲人。


    “你等下!”


    高寧緊急叫住我,然後異常大膽的湊到我身旁:


    “戴防毒麵具,我聽說屍體的臭味兒也是有毒的。”


    拗不過高寧難得的大膽,我隻能戴上她遞給我的防毒麵具,一戴上這玩意兒,呼吸都憋的慌。


    “屍體腐爛後散發出來的腐胺和屍胺是無害的,就是臭而已。”


    似乎是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陳映化身科普小達人,遠遠的這麽對我說道。


    我“嗯”了一聲以示領下他的好意:


    “科學上這麽說沒錯,但古人不懂科學,古人把屍體的腐臭氣稱為穢氣,汙穢的穢,其實也是有道理的。”


    “用科學的話說,穢氣雖然沒有毒,但這麽潮濕的環境裏,可能會滋生耐寒的微生物和細菌,防一下也是應該的。”


    我壯著膽子,一邊隨口回應些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降低自己對屍體的害怕程度。


    一邊伸手將屍體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拉鏈給拉開、直至扒到屍體露出胸腹。


    胸腹有衣物的包裹,起到了一定的防潮作用,所以腐敗的沒那麽嚴重。


    但這三具屍體的身上,都有很明顯的皮外傷,甚至還有淤紫和淤血。


    這說明他們生前被打過。


    看來昨夜那三具屍體說的話是真的,他們是真的遇到了很不友好的“人群”。


    隻不過究竟是古老的聚居部落,還是……正是我要找的人,還需要我進一步去確認。


    觀察間,讓我意外的是,陳彥峰也湊過來了。


    “咋滴,你不怕啊?”我對他問道。


    “哼,我現在覺得死人沒活人可怕,屍體而已,就當練練膽子了。”他一邊回應我,一邊在觀察屍體胸腹,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凝重和詫異的神色:


    “好家夥,到底是餓死的還是被打死的?”


    “傷成這樣……”


    說話間,他還伸手去觸了一下屍體的肋骨,觸動之下,很明顯能看到,肋骨是斷的。


    “我猜……是嚇死的。”


    我給出我的結論,陳彥峰的複雜神色中,又露出了疑惑:


    “嚇死?”


    除了屍臭以外的另一層臭氣,我一直都能聞到,所以不能排除他們撞邪了這一層原因。


    畢竟能死在不存在的海拔上,已經是一種撞邪的結果。


    “走吧,究竟是怎麽嚇死的,走走就知道了。”


    我緩緩站起身來,扔掉手上的手套後,將憋人的防毒麵罩給摘下來,塞回高寧的背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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