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別觸碰到鴆鳥。”</p>


    我解決第三隻騰飛追來的鴆鳥時,身側不遠處的那個黑影開腔提醒我。</p>


    是胡小蠻的聲音,剛才那帥氣利落的身姿,刷新了我對她的認知。</p>


    此時的胡小蠻絲毫不拖泥帶水,她起身三步兩步就走到我身旁,然後推了我一把:</p>


    “快,你先上去,然後再想辦法把我們拉上去。”</p>


    她說完這話,就拎著短了半截的劍快步追上常子麒,因太昏暗,常子麒略反應遲鈍的意識到,他那把斷成兩截的劍,被我和胡小蠻先後拿走。</p>


    不知道有多少鴆鳥,此刻已磨嘰不得,明白了胡小蠻是在想調虎離山、她和常子麒引開鴆鳥,我和老奶奶先設法上去之後,我貼著牆壁謹慎的悄聲折返那縫隙處。</p>


    果然,那縫隙外沒有任何動靜,所有鴆鳥都進來了山洞裏。</p>


    “快。”</p>


    老奶奶一聲催促,我點點頭後,便快步後退,緊接著一個衝刺、而後單腳踩上老奶奶互扣的雙手,緊接著奮力一跳。</p>


    借著她的推送力,我的身子騰空飛起,雙手穩穩攀住縫隙!</p>


    重新出現在陽光下的感覺,讓我心底莫名湧起感激的情緒,我艱難的蠕動著身子,一點一點往上爬,直到我的整個身子終於完全趴在大地上。</p>


    </p>


    四周一片靜謐,連昆蟲的窸窣聲都沒有,甚至能聽清自己的呼吸聲。</p>


    更出乎意料的是這四周的樹木十分低矮,本以為荒郊山穀的樹應該很高大才對,沒想到全都是在低矮的灌木。</p>


    望向遠處,能看到四周盡是一路往上的山坡,我們就像被群山包圍在了最低處。</p>


    趁著四下安靜,我到處穿梭尋找有用的東西,我找到了一大段枯死了的樹幹,這樹幹很粗,來不及去想樹幹這麽粗壯卻為何枯死了,便雙手環抱著、將樹幹拖著然後投向縫隙裏。</p>


    這樹幹越一米多長,用來踩著借力是可以的。</p>


    我腦子裏想到的方案就是搭個階梯,讓他們踩著“階梯”出來。</p>


    我到處尋找體積較大較長的東西,以實現我所設想的方案,待我辛辛苦苦往山洞裏投進去至少四棵死樹、正在拖第五棵時,本以為第五棵這麽粗壯,應該會更重一點。</p>


    熟料我用力一拖,卻像在拖個空殼似的,因用力過猛,我把我自己都踉蹌的甩向後方。</p>


    “小心。”</p>


    即將後背摔地之時,我的後背被一隻手穩穩扶住,我回頭才看到,是胡小蠻,她已經從山洞裏爬出來了。</p>


    那縫隙處,還巴著個常子麒,他正在奮力抬腿、讓腿先抬上來以便用力。</p>


    “奶奶呢?”看他們已經能出來,我便放棄了拖樹,並過去搭把手。</p>


    我伸手拽了常子麒一把,他借力之下奮然躍了上來,並立刻癱趴在地,胸口不斷的起伏,好像很累似的。</p>


    不多會兒他就坐起身來,一邊站起一邊說道:</p>


    “快,把洞給堵上,還有好幾隻鴆鳥在裏頭,追死我了!”</p>


    “等奶奶出來了再堵,她人呢?”我探頭望向洞裏,因太昏暗,我已經適應了陽光底下,此番看向洞內,隻覺裏頭一片黑乎乎,什麽都看不清。</p>


    常子麒一把將我拽了出來,並訓斥道:</p>


    “也不怕被鴆鳥撲棱著翅膀扇了臉,找死呢。”</p>


    “老奶奶剛才為了支開鴆鳥,不知道跑哪去了,戒備,等她,輪流喊話,免得她找不到出來的方向。”</p>


    胡小蠻一聲指揮,我和常子麒便照做,輪流的朝洞裏喊著“奶奶”、“奶奶”。</p>


    幾分鍾後,裏頭什麽動靜都沒有,就跟沒有人似的。</p>


    因為是在山洞裏遇到的老奶奶,現在我們已經重見天日,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在山洞裏時與老奶奶的相處,感覺她是個鮮活的“人”,而此刻,又覺得她的“存在”,有些不真實。</p>


    我和常子麒耐著性子繼續朝山洞裏頭叫喚,而胡小蠻不知道幹嘛去了。</p>


    好奇的我回頭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在我剛才要拖的那棵枯樹旁,她蹲在旁邊,臉趴的很低在觀察那枯死的樹幹。</p>


    “裏頭是空的,不知道為什麽。”我遠遠的朝她這麽說道了一聲。</p>


    胡小蠻抬眸睨了我一眼,便又垂下眸子,繼續她的觀察。</p>


    因沒被搭理,我有點尷尬,猶豫再三,我又開腔道:</p>


    “這裏,有點奇怪,你看這些樹木,都很矮,粗壯的都枯死了,而且也沒多少粗壯的樹。”</p>


    “鼠王。”胡小蠻淡淡飄出兩個字。</p>


    “鼠王?又出什麽幺蛾子了?”</p>


    常子麒似乎沒耐心再叫喚山洞裏的奶奶了,他站起身來走到胡小蠻身旁,也觀察起那棵樹。</p>


    從橫截麵能看到樹裏頭已經被掏空了,但裏頭卻黑漆漆的,這黑漆漆,讓我感覺不是因為空,而是因為……</p>


    有東西?</p>


    我伸手拉了常子麒一把,讓他把腦袋挪開,他那觀察的架勢,幾乎要整個人都鑽進樹幹裏。</p>


    “鼠王不是字麵意思的鼠王,而是……幾隻、甚至十幾隻、幾十隻老鼠,因某些原因而尾巴糾纏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個‘輪’,永遠無法分開,直到死亡,是一種很殘忍的……痛苦之輪。”</p>


    我絮絮叨叨著我的了解,常子麒眯著疑惑眼,來回看我和胡小蠻:</p>


    “啥意思?莫名其妙說這個做什麽?這裏頭啥也沒有啊。”</p>


    胡小蠻沒有開腔,而是抬起又瘦又修長的腿,旋即重重踏在樹幹上。</p>


    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樹幹踩碎成一地碎塊兒,而剛才隻能看到的黑漆漆,暴露在陽光下後,果然是一堆黑乎乎的幹枯物——</p>


    腐爛後又風幹了的小動物屍體,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身形,但結合胡小蠻的話,可以斷定,這堆黑乎乎,就是老鼠的腐後風幹的幹屍。</p>


    不是一隻,而是樹幹裏跌落出來的,密密麻麻都是老鼠幹屍。</p>


    “咿!什麽玩楞!”常子麒立刻後退三步,幾乎是跳開的架勢。</p>


    我環顧這片被山野包裹著的空曠山穀,胡小蠻是狐仙堂的,常子麒是柳仙堂的,鼠是灰仙……</p>


    “你們跟灰仙,互相熟悉麽?狐仙堂山下的山穀……居然出現了鼠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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