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麒有時失靈有時在線的腦子,此刻說出的判斷,我和胡小蠻都認為說的沒錯。</p>


    可二半夜的,再加上無跡可尋,追蹤的難度實在是太大。</p>


    我剛要提議等救兵來了再說,抬眼,細細小小的上弦月就掛在頭頂。</p>


    因霧氣有點濃,我隻能朦朧看清若隱若現的上弦月。</p>


    而一些雲霧掠過朦朧月牙時,那雲霧莫名有種昏暗中透著暗紅的感覺。</p>


    “你們看月亮,什麽情況?是我眼花了麽?”我捂著悶疼的胸口,略顯氣喘的說道。</p>


    “血月不一定跟通陰婆有關,”胡小蠻冷靜說道:</p>


    “這個村子有祭月的習俗,看來咱們必須留在這村裏,弄清楚所謂祭月,到底有什麽內情了。”</p>


    “古木精和猞猁精的老巢,必須一窩端,否則遺禍深重。”</p>


    看著怪異的月亮低聲交談間,我們身後傳來輕微又略顯警惕的腳步聲。</p>


    回頭,原來是那老頭,他一臉的睡意惺忪:</p>


    “誒?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麽都站在院子裏?”</p>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剛才樓上那麽大動靜,難道老頭沒聽到?</p>


    “還愣著呢?快進來啊,晚上外麵冷。”老頭茫然的睜著雙眼,一副看不懂我們想幹啥的迷茫表情。</p>


    這一夜,本以為會因突發的情況而睡不好,結果我很快就聽到了常子麒的鼾聲。</p>


    我故意將房門虛掩著,警惕了一會兒樓上會否還會再有動靜。</p>


    沒等來動靜,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p>


    再睜眼時,偌大的窗子外投進來刺眼的陽光,而虛掩的門外,傳來淩亂的走動聲。</p>


    我掙紮著站起身來,拖著拖鞋走出客房,瞧見在客廳來回走動的是老頭一人。</p>


    “醒啦?我兒子一大清早就出去送貨了,你們想吃啥?我給你們下麵條?行了就這麽說定了,我去煮麵條。”</p>


    老頭不等我答複他,就自行做了決定鑽進了廚房裏。</p>


    廚房傳出吸油煙機的噪音,不多時,胡小蠻也從房門裏走出。</p>


    她的臉色有點憔悴的白,以她的警惕做派,估計昨晚應該是沒睡覺。</p>


    “常子麒呢?咱們得在周邊探探路,我已經給爺爺打過電話了,他說明天帶上各家護法過來。”</p>


    我點點頭,同時說道:</p>


    “他還在睡,昨晚……”</p>


    “你昨晚沒事吧?怎麽好好的突然吐血?”胡小蠻神情清冷,話音卻是關切。</p>


    我想起夢魘時,我曾險些屍化。</p>


    所謂屍化,就是自身的純陽之氣漸漸消散並被陰氣取代。</p>


    按理說活人是不可能“觸碰”到陰氣以及修陰的邪祟的……</p>


    昨晚怎麽回事……</p>


    難道是屍化的另一種表現形式?</p>


    “都起啦?快過來吃麵吧,煮的是掛麵,給你們打了仨荷包蛋,要是不夠吃的話再煮!”</p>


    此間,我還沒想出什麽所以然,那熱情的老頭就利落的從廚房裏端出來一個大盆,裏頭滿滿一盆的掛麵。</p>


    三個清水煮熟的荷包蛋擺在上頭,湯裏倒是有青菜有肉的,看著雖然很素,但卻莫名看的人很有食欲。</p>


    把常子麒拽起來之後,我們仨人齊刷刷的蹲在院落一角,用老頭給的牙刷慢悠悠的刷牙。</p>


    簡單洗漱一通,便圍坐在桌旁,將清湯寡水的掛麵吃了個狼吞虎咽。</p>


    老頭似乎很喜歡看人津津有味的吃他做的飯,時不時笑盈盈問一聲夠不夠吃,不夠他再去煮。</p>


    我尋思這老頭是不是有點兒熱情過頭了?</p>


    “阿爺,您經常招待外頭來的客人麽?”我閑聊著問道。</p>


    老頭的笑容像是有點無奈般搖搖頭:</p>


    “平時除了跟村裏人閑扯上幾句之外,其他時候要麽是看電視,要麽就無聊著自己待著,悶的緊。”</p>


    “這不是怕悶嘛,嘿嘿,看你們也不嫌我煩,也不嫌我這手藝差,就好生招待你們唄。”</p>


    </p>


    “您不是說村裏定居了一萬多人麽?怎麽會無聊?無聊可以出去走走啊。”我又隨口道。</p>


    老頭“哎呀”的笑著歎氣一聲:</p>


    “人多又咋滴,跟人少時沒什麽區別,甚至還不如人少的那會兒,那會兒雖然天天種地很辛苦,但大家都在地裏,一邊幹農活,互相還能一邊說說話,扯些個有的沒的。”</p>


    “現在村裏大多都是年輕人,都忙著伺候大棚和送貨忙掙錢。”</p>


    “我尋思我五六點起來已經夠早了,結果我倆兒,還有倆媳婦兒啊,起的比我還早,我刷牙的時候,他們就要出去忙活了。”</p>


    “就剩個閨女倒是喜歡賴床,但她起床之後也是往外跑,一天二十四小時,頂多在家八小時,其他時間都在外頭。”</p>


    原來是個孤獨的老頭,我了然了他對我們熱情,是因為怕無聊。</p>


    “阿爺,村裏都是外來的年輕人?”胡小蠻抓住她敏感的點,佯裝閑聊問道。</p>


    “不是,都是各家的娃兒,外來的人不算多,我也有孫子呀,我有倆孫子四個孫女,還有外孫、外孫女,不過都在外頭上學了,出生也是在外頭,逢年過節也不回來的。”</p>


    “咱村兒有個習俗,娃兒要到十八歲,才回來村裏,在那之前,基本上都不回來。”</p>


    胡小蠻的眉頭淺淺蹙起,像是在對這個所謂“習俗”感到不解。</p>


    吃完飯後,我們佯裝著對村子很感興趣,想在外頭溜達一圈,便暫別了老頭。</p>


    不過老頭也沒打算在家待著,一聽我們要在村裏轉悠看看,他也表示他想去山裏走走,昨天因為我們沒能采山貨,今兒再去瞧瞧。</p>


    我們走在村道上,此番離那些大棚近了很多,但大棚的“門”都用半透明的塑料膜遮蔽著,我們無法窺看到裏頭。</p>


    倒是裏頭的人時不時出出入入的,能看出來這個村的人口是真多,光是集中弄大棚這片區域,就能瞧見頗顯密集的人。</p>


    大多都是年輕人。</p>


    “剛才怕話多了讓那老頭對我們起疑心,所以才沒問的。”</p>


    “十八歲才回村,這是什麽習俗……”</p>


    “要我說啊,這肯定不是習俗,”常子麒大大咧咧道:</p>


    “肯定是怕留在村裏遇到什麽危險,才借口是一種習俗的。”</p>


    “利來運往,想掙大錢,肯定要付出什麽代價。”</p>


    “這代價,恐怕是這個村子,集體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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