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禦醫來了之後,診斷了半響,確定弘暉的確是中了奇毒,之前沒有發現也是因為這種毒素在孩子吸入一個月後才會有反應,滿淵來的時間恰巧是一個月後。胤g摟著一邊的舒穆魯氏,麵色灰白。沒有確診的時候,還抱著僥幸的心態,如今被告知中了很少見的毒,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絕望。


    舒穆魯氏沒有痛哭,自從她嫁進來,胤g對著她一直很是敬愛。所以這次也沒有隱瞞她。而作為一個母親在得知兒子會走向死亡的時候,卻沒有哭天搶地,而是死死的咬住雙唇問禦醫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毒。而老八他們並沒有說滿淵去問了月嬌,因為擔心若是一場空的話,月嬌和滿淵會不會讓舒穆魯氏在悲痛絕望之際被遷怒。


    “弘暉不會馬上沒有的,我們還有希望。”舒穆魯氏沉默了一會對著胤g說道,“妾身不會放棄弘暉的。”


    看著自己妻子堅定的表情,胤g有些動容,他想到聽嬤嬤說過自己當時體弱得活不下來的時候,額娘也是不願意放棄自己,大概也是用這樣的表情和汗阿瑪說的吧。想完,歎了口氣,心裏對著舒穆魯氏更多了幾分憐愛。


    “好,爺會為他找最好的大夫,爺和你一起努力。”胤g握緊她的手,向她保證。


    一旁的老八和滿淵都紅了眼睛,這個舒穆魯氏作為一個母親,讓他們這些男子都有些佩服。同時也對著下手的人深惡痛絕。老八事發後,立刻寫了信和胤i說,他擔心二哥的孩子會不會也遭毒手,幸運的是,瓜兒佳氏防心很重,宮裏頭賞下來的東西她全都讓人放進庫裏了,而胤i去庫房查了一下,沒有這樣的花,看來是針對著老四的。


    胤i本來年輕,而且胤g和他是親兄弟,可以說小時候在宮裏頭兄弟幾個都是相互扶持著過日子的。如今胤g府上出現這件事情,讓胤i氣得摔了兩個茶碗,讓下人給自己穿戴完畢,準備去乾清宮麵聖。


    “爺,”瓜兒佳氏聽見動靜,看著胤i已經穿戴整齊的樣子,有些著急,“這麽晚了,您去哪?”瓜兒佳氏是佟貴妃親自給胤i挑的。而夫妻兩本就休戚與共,而對於四貝勒家的事情,她也是剛剛同胤i一起知道的。現在是無比慶幸自己不喜歡那些個花花草草的,不然她的弘曦和弘昱指不定可就出事了。


    “爺去找汗阿瑪,老四從來不會和他們爭什麽,他們衝著爺來就算了,居然去動老四,以後會不會是老八,十六?爺的幾個弟弟全部得遭殃!!”胤i的眼圈已經紅了,弘暉滿月的時候,他還在老四的後院裏抱過他,那麽健康的一個孩子,現在中了奇毒?胤i覺得他再低調下去,自己額娘都會給人欺負了。


    瓜爾佳氏嫁給胤i這麽多年怎麽會不了解自己的丈夫,他重親情,幾個兄弟間的感情比起外麵的普通人家還要親近,雖然也寵過幾個側室,但是對著自己也是非常尊敬的。貴妃娘娘也不像那些個婆婆一樣喜歡往自己兒子跟前塞人,瓜兒佳氏的日子比起其他皇子的福晉是好過多了。她當然是幫著胤i和胤g的,可是看著丈夫現在衝動的樣子,她想了一下趕緊拉住他,勸著:“爺,你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那些個人敢這麽做,就一定料得到咱們會去汗阿瑪那兒去告狀,這一時半會查不到,卻讓弘暉侄兒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了,你讓四弟怎麽麵對那些個看好戲的人?”畢竟是女人,心思細膩些,若是自己的兒子遇到這些事情,她絕對忍受不了別人用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她。


    胤i本來有些衝動的情緒在瓜兒佳氏的話中慢慢平複,他是胤g的二哥,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四弟的自尊心有多強,如果他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四弟和自己的侄兒受到傷害會是最大的。他慢慢冷靜了下來,有些感激的看著麵前的妻子,“芸兒,若不是你,爺真的衝動了,可是難道咱們就這麽算了?”


    “我的爺,當然不是,妾身怎麽說也是四貝勒的二嫂,但是現在找到可以醫治弘暉的方法,不是說了幾年後才會慢慢虛弱,那麽咱們就有機會。。。。。。”瓜兒佳氏慢慢的想著,也是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可是就算她從小也算是讀書千卷,對著這個叫做美人心的花她還真是沒有見過。


    “王禦醫偷偷和爺說了,那是奇毒,現在大家都瞞著額娘和舅舅,但是對於解藥卻是什麽頭緒也沒有。”胤i狠狠的拍了手邊的案台,惱怒的說。道理他明白的很,可是感情上不甘心啊。


    “對了咱們可以去找,找那個花一般在什麽地方生長,通常相克的植物都是生長在不遠的地方的。”瓜兒佳氏抓住胤i的袖子,有些驚喜的說。“爺的書房裏頭應該有說這些東西的書,沒有聽過不代表它沒有寫在書上啊。”


    “對啊,”胤i看著自己的妻子,發現雖然成親了好幾年,他卻從未發現自己的妻子這麽聰慧。看來額娘給他選得這個妻子,果然是不錯的。讚賞的對著瓜兒佳氏笑笑,夫妻兩個趕緊去找了。


    二阿哥夫妻兩個大半夜就這樣去翻書了。而八阿哥的鴿子也撲騰著帶著幾個人的希望,落到了古北口。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月嬌已經去了外衣躺在床上,準備歇息然後去空間看看新品種的植物長出果子沒有。錢媽媽突然在門外回報,說董嬤嬤過來了,有急事。


    月嬌隻好再度起身,錢媽媽給她披上外衣,就看見董嬤嬤一臉的焦急的進來了。


    “董嬤嬤,出什麽事情了,這麽慌張。”這位嬤嬤一向是重規矩,如今這麽神色失常也讓月嬌感到事情不對勁了。


    “姑娘看看吧,京裏頭出事了。”董嬤嬤的神情已經趨向於灰白了。


    月嬌的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大伯和滿淵出事了吧,這可怎麽好,連忙接過董嬤嬤遞過來的那張條子,心裏稍微鬆了口氣,還好滿淵沒有事情,隻不過,弘暉?可不就是曆史上四阿哥早夭的那個嫡子,難道如今曆史改變成這樣,這個孩子還逃不了那個命運?月嬌不動聲色,繼續往下看。


    “美人心?居然真有人把這種東西種出來了?”月嬌皺緊了眉頭,當初她在書上看到的時候覺得這花很奇特,對著雨婷和滿淵感歎了幾句。沒有想到真有人用這種花去害人?


    “姑娘真的知道這個東西?”董嬤嬤感覺看到了希望,她在宮裏的時候,是看著四阿哥長大的,對著他的兒子更是上心些。


    “等等,春分,點著燈,我們去書房。”霎那間,月嬌想起那本書被法海送給她,她覺得有用就帶著放在書房裏頭,如今怎麽說是一條人命,就算她找不到解藥,也會想法子用東西去救那個叫弘暉的小阿哥。為什麽?因為月嬌擔心,一切如果真的走到了曆史真正的那條線上,是不是意味著二阿哥也會倒黴?那他們佟佳氏怎麽辦?


    如今事情的發展就像把一把鑰匙送到了月嬌的手上,讓月嬌去走上一條既定的路,而既然她有可以救那個孩子的方法,她就一定不會放棄。命運這種玩意,見鬼去吧。


    一行人來到書房,之前董嬤嬤怕驚動太多人,也沒有回報給齊佳氏,直接就來找月嬌了。雨婷也睡下了,月嬌也讓人別去驚動她。


    由於月嬌喜歡東西整齊有條理,所以書籍都分門別類的排在書架上,春分是識字的,和月嬌一起找著,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本書,月嬌讓人把桌子上的燈點上,自己仔細的翻找起來。周圍的人都緊張的看著月嬌一頁頁的翻過,董嬤嬤更是覺得那沙沙的翻書聲像是挑弄著她的神經。


    “錢媽媽,把我後院裏前幾日種得那盆滴水觀音搬過來。”月嬌突然鬆了口氣,還好,古代人治學比較嚴謹,在描寫美人心的後麵注明了它的解藥,也就是月嬌最近偷偷從空間裏頭移出來的植物——滴水觀音,就是現代的海芋。它的莖和汁液都是劇毒,但是卻恰恰和美人心的毒素相克。月嬌沒有試過,但是如今隻有這種方式一試。


    “老奴馬上去。”錢媽媽也不多問,立馬去搬花了。


    董嬤嬤仿若看到了希望,她知道月嬌後院子裏頭總會有些奇花異草,都是鄂倫岱給她搜羅來的,而那盆滴水觀音月嬌曾下令誰都不許靠近,隻有她自己和錢媽媽照料,如今大概這盆東西可以救得了小阿哥了。


    月嬌隨即又吩咐春分給她準備一套男裝,而秋實去準備出行的馬匹和吃食,倒是讓一邊的董嬤嬤驚訝了:“姑娘這是做什麽?”


    “我準備親自去,這個東西必須是活體當場取下,用汁液喂病人喝下,但是隻是書上這麽說,沒有確切看到過。我親自過去,若是因此出了差錯,也好擔著。”月嬌說的很是大義,可是她心裏卻想著,這個東西救不活,她還有靈泉啊,隻有她親自過去,萬不得已的時候,就想方設法給那個弘暉灌靈泉。總之,雙重保險。


    錢媽媽也抱著那盆滴水觀音來了,一聽月嬌要親自上京,她立馬就開口阻止:“我的姑奶奶,你想讓老奴擔心死,你一個姑娘家才十歲怎麽能。。。。”


    “錢媽媽,我會叫二堂哥陪著我去,而我辦成他的小廝,古北口到京裏頭不是很遠,要知道出事的是小阿哥,我必須親自去,這個東西靈不靈,誰也不知道。”月嬌肯定的和錢媽媽說,春分此時已經拿了一套男裝過來,月嬌本就因為靈泉,發育得要好些,大一些的男裝穿在身上也不是那麽突兀。錢媽媽也拗不過月嬌,最後隻好在月嬌答應讓春分也一身男裝跟著去後,對幾個身手好的護衛去再三叮囑了。


    前去的下人把還沒有睡著的介福給挖了起來,打著哈欠聽完月嬌的描述,他一下子也意識到這件事情可不小,立馬清醒了。但是看著月嬌那男裝的樣子,有些為難的說:“我說堂妹,我親自去還不行嗎,你這麽。。。。。”這副樣子給京裏的人看到在他身邊一個貌美的男孩子?還不知道怎麽編排他呢。


    “二堂哥,別多說了,如今人命要緊。而且這個東西是我在書上到的解藥,若是有差錯,月嬌也好承擔。”月嬌懶得拖延時間了,就讓春分把那個植物挖出來包好,背在身上,上了馬,對著董嬤嬤吩咐天亮的時候和齊佳氏和雨婷說一聲,就帶著一對府裏的護衛走了。春分也跟在後頭,介福本來聽到月嬌居然沒有回報給齊佳氏準備理論幾句,卻看見月嬌和春分都上了馬,也急忙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董嬤嬤看著離去的人馬和漆黑的街道,隻能和錢媽媽一起多念幾聲佛,讓月嬌能安全到達,讓弘暉阿哥能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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