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前和現在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作者：不如安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沒聽懂。”</p>
夜幕下，溫婉躺在被窩裏聽許銳鋒說今天的所見所聞，跟去茶館聽說書先生講江湖事跡一樣癡迷，任憑自己男人趴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感受孩子踢起肚皮時的歡快，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p>
“這事到底是誰在背後？”</p>
許銳鋒想都不想直接回答：“王大江。”</p>
“他為啥出這損招，另外我聽你說的話裏，這個王大江不是一直沒出聲麽。”</p>
老許撫摸著溫婉高聳的肚皮，嘀嘀咕咕的說道：“這一群人在一起，總有個說話算數的，一旦這個人出現，其他人都會跟隨。王大江就屬於他們仨之中地位比較高的那個，按照正常來說，這個典獄長的位置，本該是他的，這就是因。”</p>
“我的突然出現，勢必讓王大江不服，就算是日本人的安排令他不敢做出什麽過分舉動，可趁著你還沒熟悉情況給你設置些障礙也實屬正常。”</p>
溫婉捋著許銳鋒的頭發：“你是說，老鄭的行為都是王大江指使的？”</p>
“他沒那麽傻。”</p>
“也用不著。”</p>
“就老鄭那個一點腦子沒有，傻愣傻愣的脾氣，稍微給他點個火就能炸。”</p>
“再說，王大江頂天也就是想看看我的手腕，沒有撕破臉為敵的意思。”</p>
溫婉在老許頭上找到了一根白發，用力拽下時，順嘴問道：“既然你知道人家沒有撕破臉的意思，怎麽還給了老鄭一槍？”</p>
“他不該打麽？雖說四寶子不是好人，但人家媳婦是本本分分的百姓，你錢都騙到手了，還得禍害人家，最後把人逼死，按照以前我的性子，槍口往上抬點就能要了他的命。”</p>
“可你沒殺他啊，真要把事做絕，應該開槍把四寶子打死，再把鄭緣崩了，將兩條人命擺上台麵，一出手就徹底嚇傻王大江和殷會計，打這兒以後整個監獄絕對不會再有人和你作對。”這句話，是溫婉故意問的，溫婉了還仔細看著許銳鋒臉上的變化。</p>
許銳鋒歎了口氣，望著溫婉肚皮上鼓起的小包，臉上的笑意慢慢融化著所有煞氣，小心翼翼探出指尖想要去觸碰，但，那小小的突起迅速平息了下去。</p>
</p>
“你說的那個，是北滿坐地炮大老許的手腕。”</p>
若是以前，許銳鋒一定會這麽幹，他才不會管四寶子是不是冤死的，要的就是一出手雷霆萬鈞的效果，要是沒這兩下子，能在北滿立棍這麽多年麽！</p>
“可你就是大老許啊。”</p>
許銳鋒坐了起來，很認真的看著溫婉：“以前是。”</p>
“現在呢？”</p>
“閉燈，睡覺。”</p>
他躺了下去，將後背留給自己女人。</p>
溫婉笑了，因為在身邊躺著的這個男人越來越有溫度了，他的胸懷正在擴充，視野正在變寬廣，整個人都在這個天翻地覆的時代不停改變著，變的你都不敢認。</p>
啪。</p>
燈熄滅了，許銳鋒第一次沒想自己改變的原因，也第一次沒有追尋任何問題的結果，卻對這種改變一點都不抗拒，像是被一團溫暖的水源包裹，舒適的伸展著。</p>
人都是會變的……</p>
……</p>
夜。</p>
老乞丐在廢磚廠附近胡亂繞著，直到確定身邊沒人跟隨，才一腳踢開了狗洞旁邊的雜草，順著洞口鑽了進去。</p>
他已經徹底亂了，像是完全看不懂這個世界似得，整個人都陷入到了迷局之中。</p>
進入破磚廠的窯洞，老乞丐再次往身後看了一眼，良久後才用腳踢開了地表的浮土。當那浮土下的地窨子窖門露出，他踩了兩腳喊道：“狗剩子，開門！”</p>
哢。</p>
木削撤出的聲音響起，老乞丐拉開地窖門鑽了進去。</p>
“叔，你咋來了。”</p>
狗剩子蹲在地道裏看見老乞丐有些意外，要不是聽出了聲音，手裏那把托卡列夫就要開火了。</p>
“我能不來麽？再不來這日子就沒法過了。”</p>
說完這句話老乞丐順著地道就往裏走，直到眾人生活的區域，才衝著毯子上正借燭光看書的老鷂鷹喊了一句：“姚爺，出大事了。”</p>
老鷂鷹一抬頭，目光如炬的問道：“日本人要殺許爺了？”</p>
一直在地窖裏躲災禍的老鷂鷹根本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見老乞丐如此緊急，才猜想到是許銳鋒的窮途末路。</p>
“什麽呀，是許爺，許爺從憲兵隊出來了！”</p>
“你說什麽！”</p>
老鷂鷹瞬間在毛毯上坐了起來，臉上全是灰塵，造的和小鬼兒差不多。</p>
“我說，許爺從憲兵隊出來了，還拿了政府頒發的赦免令，不光是他，還有他媳婦娘家的溫老六，溫大虎、溫二虎都出來了，就在雲來客棧住著。”</p>
“不可能！”</p>
老鷂鷹完全不信：“你知道不知道老許犯了什麽事？他那罪過按照日本子的法律，夠槍斃六個來回兒的，能說給放就給放了？”</p>
“你怎麽還不信呢？”老乞丐越說越急：“許爺降了，降日了！”</p>
這回老鷂鷹反而不急了，又坐了回去：“你要這麽說我就明白了，甭問，肯定是日本子的陰招。我說老乞丐，你還不了解許爺的為人麽？當初我就那麽勸，北滿這滿地的金條，你見許爺彎過腰麽？”</p>
“可別聽那幫小鬼子的，這幫人啊，撒謊尿屁兒的，就算是給許爺套上屎黃色日本軍裝遊街我也不信。”</p>
“姚爺，我都多大歲數了，沒經過確定的事能和你來說麽？日本子封許爺了一個監獄典獄長，人家已經走馬上任了！”</p>
“越說越不靠譜，咱許爺什麽本事你不清楚？這麽大本事的人就算是投降了，能給個典獄長閑職？淨鬧，你當日本子都是瞎家雀，誰有本事都看不出來是麽。”</p>
“哎呀，我怎麽和你說啊……”</p>
老乞丐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毛毯另一端，不停喘著粗氣。</p>
老鷂鷹一看這個貨如此執著，又問了一句：“真是咋地？”</p>
逼沒招的老乞丐隻能說道：“騙你死媽！”</p>
碰。</p>
老鷂鷹驚訝的往起一站沒有注意高度，一腦袋碰到了棚頂，目光呆滯在空中好半天才說道：“狗剩子，快，去回春堂門口看看咱家牌子換沒換。”</p>
他臨走時給回春堂掛了個‘收人參’的牌子，那意思就是要告訴許銳鋒這幫人在磚廠地窨子裏，人參都是長在地下。許銳鋒要是安全了，既可以直接找來，也能將牌子換成‘收當歸’，如果牌子換了，老鷂鷹就會找人主動聯係他。</p>
“不用看了，牌子根本沒換過，許爺自從讓日本子放出來，就沒離開過家，哪怕是出門透口氣兒，也就是在家門口溜達。”</p>
老鷂鷹怎麽琢磨都不對：“不應該啊，不管老許受了什麽，也不會不和咱聯係啊。”</p>
“還看不明白麽？人家現在升官發財了，瞧不上咱們這些泥腿子了。姚爺，咱可有言在先，若是有一天許爺跟了日本子、洋鬼子，我老乞丐可調頭就走。”</p>
老鷂鷹瞪著眼看向了老乞丐，直接張嘴破口大罵：“滾！”</p>
“你現在就滾！”</p>
“當初是誰趴在馬路上長了一身癩，哭嘰尿嚎的？”</p>
“又是誰，一副膏藥一副膏藥往你身上貼，把你命給救了？”</p>
“又是誰，一年一根金條養著你和老假？”</p>
“現在你跟我充民族英雄了是吧？真拿自己當戚繼光了！”</p>
“狗剩子，把人給我轟出去，從今天開始，他走他的陽關道，咱走咱的獨木橋。”</p>
噗嗵。</p>
老乞丐直接跪在了老鷂鷹麵前：“姚爺，我不是那個意思，可……咱不能給日本人當狗啊！”</p>
夜幕下，溫婉躺在被窩裏聽許銳鋒說今天的所見所聞，跟去茶館聽說書先生講江湖事跡一樣癡迷，任憑自己男人趴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感受孩子踢起肚皮時的歡快，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p>
“這事到底是誰在背後？”</p>
許銳鋒想都不想直接回答：“王大江。”</p>
“他為啥出這損招，另外我聽你說的話裏，這個王大江不是一直沒出聲麽。”</p>
老許撫摸著溫婉高聳的肚皮，嘀嘀咕咕的說道：“這一群人在一起，總有個說話算數的，一旦這個人出現，其他人都會跟隨。王大江就屬於他們仨之中地位比較高的那個，按照正常來說，這個典獄長的位置，本該是他的，這就是因。”</p>
“我的突然出現，勢必讓王大江不服，就算是日本人的安排令他不敢做出什麽過分舉動，可趁著你還沒熟悉情況給你設置些障礙也實屬正常。”</p>
溫婉捋著許銳鋒的頭發：“你是說，老鄭的行為都是王大江指使的？”</p>
“他沒那麽傻。”</p>
“也用不著。”</p>
“就老鄭那個一點腦子沒有，傻愣傻愣的脾氣，稍微給他點個火就能炸。”</p>
“再說，王大江頂天也就是想看看我的手腕，沒有撕破臉為敵的意思。”</p>
溫婉在老許頭上找到了一根白發，用力拽下時，順嘴問道：“既然你知道人家沒有撕破臉的意思，怎麽還給了老鄭一槍？”</p>
“他不該打麽？雖說四寶子不是好人，但人家媳婦是本本分分的百姓，你錢都騙到手了，還得禍害人家，最後把人逼死，按照以前我的性子，槍口往上抬點就能要了他的命。”</p>
“可你沒殺他啊，真要把事做絕，應該開槍把四寶子打死，再把鄭緣崩了，將兩條人命擺上台麵，一出手就徹底嚇傻王大江和殷會計，打這兒以後整個監獄絕對不會再有人和你作對。”這句話，是溫婉故意問的，溫婉了還仔細看著許銳鋒臉上的變化。</p>
許銳鋒歎了口氣，望著溫婉肚皮上鼓起的小包，臉上的笑意慢慢融化著所有煞氣，小心翼翼探出指尖想要去觸碰，但，那小小的突起迅速平息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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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個，是北滿坐地炮大老許的手腕。”</p>
若是以前，許銳鋒一定會這麽幹，他才不會管四寶子是不是冤死的，要的就是一出手雷霆萬鈞的效果，要是沒這兩下子，能在北滿立棍這麽多年麽！</p>
“可你就是大老許啊。”</p>
許銳鋒坐了起來，很認真的看著溫婉：“以前是。”</p>
“現在呢？”</p>
“閉燈，睡覺。”</p>
他躺了下去，將後背留給自己女人。</p>
溫婉笑了，因為在身邊躺著的這個男人越來越有溫度了，他的胸懷正在擴充，視野正在變寬廣，整個人都在這個天翻地覆的時代不停改變著，變的你都不敢認。</p>
啪。</p>
燈熄滅了，許銳鋒第一次沒想自己改變的原因，也第一次沒有追尋任何問題的結果，卻對這種改變一點都不抗拒，像是被一團溫暖的水源包裹，舒適的伸展著。</p>
人都是會變的……</p>
……</p>
夜。</p>
老乞丐在廢磚廠附近胡亂繞著，直到確定身邊沒人跟隨，才一腳踢開了狗洞旁邊的雜草，順著洞口鑽了進去。</p>
他已經徹底亂了，像是完全看不懂這個世界似得，整個人都陷入到了迷局之中。</p>
進入破磚廠的窯洞，老乞丐再次往身後看了一眼，良久後才用腳踢開了地表的浮土。當那浮土下的地窨子窖門露出，他踩了兩腳喊道：“狗剩子，開門！”</p>
哢。</p>
木削撤出的聲音響起，老乞丐拉開地窖門鑽了進去。</p>
“叔，你咋來了。”</p>
狗剩子蹲在地道裏看見老乞丐有些意外，要不是聽出了聲音，手裏那把托卡列夫就要開火了。</p>
“我能不來麽？再不來這日子就沒法過了。”</p>
說完這句話老乞丐順著地道就往裏走，直到眾人生活的區域，才衝著毯子上正借燭光看書的老鷂鷹喊了一句：“姚爺，出大事了。”</p>
老鷂鷹一抬頭，目光如炬的問道：“日本人要殺許爺了？”</p>
一直在地窖裏躲災禍的老鷂鷹根本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見老乞丐如此緊急，才猜想到是許銳鋒的窮途末路。</p>
“什麽呀，是許爺，許爺從憲兵隊出來了！”</p>
“你說什麽！”</p>
老鷂鷹瞬間在毛毯上坐了起來，臉上全是灰塵，造的和小鬼兒差不多。</p>
“我說，許爺從憲兵隊出來了，還拿了政府頒發的赦免令，不光是他，還有他媳婦娘家的溫老六，溫大虎、溫二虎都出來了，就在雲來客棧住著。”</p>
“不可能！”</p>
老鷂鷹完全不信：“你知道不知道老許犯了什麽事？他那罪過按照日本子的法律，夠槍斃六個來回兒的，能說給放就給放了？”</p>
“你怎麽還不信呢？”老乞丐越說越急：“許爺降了，降日了！”</p>
這回老鷂鷹反而不急了，又坐了回去：“你要這麽說我就明白了，甭問，肯定是日本子的陰招。我說老乞丐，你還不了解許爺的為人麽？當初我就那麽勸，北滿這滿地的金條，你見許爺彎過腰麽？”</p>
“可別聽那幫小鬼子的，這幫人啊，撒謊尿屁兒的，就算是給許爺套上屎黃色日本軍裝遊街我也不信。”</p>
“姚爺，我都多大歲數了，沒經過確定的事能和你來說麽？日本子封許爺了一個監獄典獄長，人家已經走馬上任了！”</p>
“越說越不靠譜，咱許爺什麽本事你不清楚？這麽大本事的人就算是投降了，能給個典獄長閑職？淨鬧，你當日本子都是瞎家雀，誰有本事都看不出來是麽。”</p>
“哎呀，我怎麽和你說啊……”</p>
老乞丐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毛毯另一端，不停喘著粗氣。</p>
老鷂鷹一看這個貨如此執著，又問了一句：“真是咋地？”</p>
逼沒招的老乞丐隻能說道：“騙你死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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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鷂鷹驚訝的往起一站沒有注意高度，一腦袋碰到了棚頂，目光呆滯在空中好半天才說道：“狗剩子，快，去回春堂門口看看咱家牌子換沒換。”</p>
他臨走時給回春堂掛了個‘收人參’的牌子，那意思就是要告訴許銳鋒這幫人在磚廠地窨子裏，人參都是長在地下。許銳鋒要是安全了，既可以直接找來，也能將牌子換成‘收當歸’，如果牌子換了，老鷂鷹就會找人主動聯係他。</p>
“不用看了，牌子根本沒換過，許爺自從讓日本子放出來，就沒離開過家，哪怕是出門透口氣兒，也就是在家門口溜達。”</p>
老鷂鷹怎麽琢磨都不對：“不應該啊，不管老許受了什麽，也不會不和咱聯係啊。”</p>
“還看不明白麽？人家現在升官發財了，瞧不上咱們這些泥腿子了。姚爺，咱可有言在先，若是有一天許爺跟了日本子、洋鬼子，我老乞丐可調頭就走。”</p>
老鷂鷹瞪著眼看向了老乞丐，直接張嘴破口大罵：“滾！”</p>
“你現在就滾！”</p>
“當初是誰趴在馬路上長了一身癩，哭嘰尿嚎的？”</p>
“又是誰，一副膏藥一副膏藥往你身上貼，把你命給救了？”</p>
“又是誰，一年一根金條養著你和老假？”</p>
“現在你跟我充民族英雄了是吧？真拿自己當戚繼光了！”</p>
“狗剩子，把人給我轟出去，從今天開始，他走他的陽關道，咱走咱的獨木橋。”</p>
噗嗵。</p>
老乞丐直接跪在了老鷂鷹麵前：“姚爺，我不是那個意思，可……咱不能給日本人當狗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