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中樓閣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作者：不如安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馬占三、藥，這些東西亂糟糟的混雜在一起時，許銳鋒十分急切的要和白靈見上一麵，她是自己能在北滿聯係的唯一抗日力量……</p>
下午三點左右，老許去了曾經和白靈去過的那間茶鋪，依然是那個被店小二說成為自己而留的包間，促成這次見麵的人，還是老於。</p>
三點半，白靈來了，這一次她穿的很普通，頭發也沒打理，和瓦房店裏的女人別無二致，就這麽走進了包廂，坐在了許銳鋒對麵。</p>
“於爹說，你急著見我？”</p>
許銳鋒沒回答，先走到包廂窗口看了一眼樓下，等看見街道上人流正常，並沒有什麽人駐足，這才又走到門口向外看了一眼。</p>
“別看了，沒尾巴。”</p>
老許很顯然沒信她，仔細觀察後，發現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說書先生的長篇大論，才回過身來，坐回到了桌麵上。</p>
“我的猜測是錯的，馬占三眼下哪怕不在北滿，也會很快出現在北滿。”</p>
白靈瞬間嚴肅了起來，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刨根問底：“消息來源。”</p>
“三木找我了，拿出了馬占三照片，想我出手在北滿殺了他。”</p>
白靈握緊了拳頭。</p>
“日本人這是想要了馬將軍的命卻不打算沾上半滴血……”</p>
許銳鋒不同意的說道：“並不是，他們就是明目張膽的打算讓我出手，然後告訴全世界，投靠他們的人和背叛他們的人分別是什麽下場。”</p>
</p>
白靈看著老許：“你有什麽打算？”</p>
“我都把消息告訴你了，還能有什麽打算？”</p>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不願意再幫我們一次，像把溫婉送出北滿一樣，將馬將軍也送出去。”</p>
許銳鋒此時艱難的搖了搖頭：“恐怕，我已經做不到了。”</p>
“什麽意思？”</p>
“我的人，都跟著溫婉走了，目前身邊的人都沒辦法百分之百信任，更何況溫婉離開的事情已經被特高課發現了，這是礙於他們與三木的矛盾並沒有被揭發出來。我的處境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p>
白靈點頭說道：“那第二件事呢？於爹說，你有兩件很重要的事。”</p>
“我弄到了一批藥……”</p>
“藥！”</p>
白靈驚呼著站了起來。</p>
許銳鋒一看他這副沒有半點深沉的樣子，立馬回了一嘴：“再大點聲，剛才樓下巡邏的日本兵沒聽著。”</p>
白靈連忙捂住了嘴，這把許銳鋒給氣的：“你要幹嘛？這種事能喊麽？怎麽不幹脆去警察署把我點了！”</p>
“老許，你不是知道現在山裏多缺藥，我們很多天同誌每天都在陰冷潮濕的情況下感染了疾病，可以說是在痛苦中和日本人鬥爭著。”</p>
“這個時候你能弄到一批藥，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什麽藥，是阿莫西林還是阿司匹林？”</p>
“拉倒吧。”許銳鋒一揚手：“你說那兩樣藥是我能弄著的？是一些專治皮膚病的藥，主要治療疥瘡、麻疹等等因生活環境引發的皮膚病，剛才你不說山裏條件不好麽，這回算是對鹵子了。”</p>
白靈滿臉興奮道：“那也很不錯了。”</p>
“就是……”</p>
“就是什麽，你倒是說啊？”</p>
“這批藥保質期較近，最近的隻有七天，最長的也隻能繼續保存最後一個月，你必須盡快找人把藥送出去，有辦法麽？”</p>
“七天……我來處理。”</p>
許銳鋒一動不動的看著他。</p>
白靈：“我來處理啊，怎麽了？”</p>
“一句我來處理就完了？”老許仰頭用力深呼吸，情緒平穩一些說道：“你是不是當那些藥品都在我家炕頭上放著呢？你就算能處理，是不是也要給我個時間處理一下，要不然那麽多東西怎麽從監獄拉出來？”</p>
“你是說，藥在北滿監獄裏？”</p>
“廢話，這是給北滿的囚犯治療疥瘡的。”</p>
“那我們把藥拿走了他們怎麽辦？”</p>
“祖奶奶，快收起您那菩薩心腸吧，行麽？我給你們的藥，都是包裝上寫明了除了治療皮膚病以外，要一些治療凍傷效果的，這些藥囚犯基本用不上；還有，即便是這些藥是給囚犯治療疥瘡的，也並不是每一個囚犯都會得這種病，我能給你們自然是這裏邊多出了還多富裕的，這麽簡單的話聽不明白麽？”</p>
白領不說話了，原本已經抖擻起來的精神讓許銳鋒一通數落後，垂了下去。</p>
“老許，你有沒有覺著自己一天比一天暴躁？”</p>
“啥？”</p>
白靈從兜裏拿出了小圓盒，盒裏有個粉撲，還帶了一麵小鏡子，當她把鏡子對準了老許時，許銳鋒從鏡子裏看見自己那一刻，裏邊的人正掐著腰滿臉憤怒。若是把剛才的不滿聯係到一起想，這不就是一副大老爺們衝人家小姑娘咆哮的畫麵麽？</p>
許銳鋒放下了正掐著腰的手，沉默了，他跟很多東北男人一樣，在看到自己的錯誤以後，哪怕心裏罵了無數遍‘我咋這個熊樣’，嘴上依然死不認錯。</p>
白靈倒是也不介意，還和他聊起了別的話題：“老許，你有沒有想過以後？”</p>
“以後？”</p>
“對，以後。”</p>
白靈解釋著說道：“以後，咱們有了統一的國家，可以不用打仗了，你想幹嘛？”</p>
“還能幹嗎？守著溫婉和孩子過日子唄……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p>
“那你不想幹點別的麽？”</p>
“別的？”</p>
白靈的聲音突然靈動了起來：“想不想從北滿、從東北走出去，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去看看當年漢高祖在哪斬的白蛇，李白在哪泛舟，當年赤壁之戰在哪……我估計你不會想看赤壁之戰，到那時，沒準我們都對戰爭這兩個字會產生同樣的厭惡。”</p>
她好像無形之間拉動了許銳鋒的心，讓老許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那麽多地方自己沒去過。</p>
在許銳鋒出神的時候，白靈又張嘴了：“反正打完了仗，我是不想在東北了，隻要把小日本子趕出去，我想西湖、去錢塘江、去五台山、去西藏。我想無憂無慮的走過山川湖泊，體驗一下肩上沒有重擔，心裏沒有負擔的生活。”</p>
“胡扯。”老許這回笑了，用死板又古舊的想法指責道：“哪有女人滿天下亂跑的，到時候你男人怎麽辦？孩子怎麽辦？”</p>
“女人怎麽了？”白靈據理力爭：“我們現在受盡了苦難，還不就是為了爭個公平和自由，要是我們連這些困苦都扛下來了卻被自己的思想禁錮，還談什麽推翻封建統治？”</p>
許銳鋒沒和白靈辯論男女的問題，而是將話題引入了更深一步的階段：“你不了解人性。”</p>
“什麽意思？”</p>
這是她第二次向老許詢問了，或許這就是上了年紀的老男人能對少女產生吸引力的原因，他們總是可以用豐富的經驗去另外一個角度解答問題。當然，白靈不是少女，許銳鋒也還不……特別老。</p>
“你知道多少傾家蕩產的人曾經有過一遭暴富麽？”</p>
這回，輪到了白靈啞然。</p>
“我跟你說，一個被長期壓製的人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肯定會有個報複性揮霍的過程，那時，你的內心可不管揮霍的是錢還是權力。”他不再看白靈，有些羞愧道：“我剛有錢的時候，去過賭場，僅僅一個時辰便輸的精光，第二天身上連銅子兒都沒有一個，被老鷂鷹劈頭蓋臉這頓罵。”</p>
“他倒不是罵我輸錢了，而是罵我明明已經輸了錢卻還不走，非得把兜裏的錢都輸光。”</p>
白靈一下就聽懂了，立馬回應道：“你這有點沒理辯三分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女人要是徹底得到了解放，有可能將變得肆無忌憚。”</p>
“不是有可能。”許銳鋒闡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男人心裏一定會多一分忍讓，畢竟是我們曾經欺壓了你們，而僅有的這一分忍讓將被你們無限擴大，最終，擴大到令人難以相信的地步。”</p>
“東北太可怕了。”白靈驚訝的看著老許。</p>
她不等個老許回答急促的說道：“東北就像是一座牢，將你們都圈禁在了裏麵，讓你們的思想始終在舊時代根本走不出來。”</p>
“東北一點也不怕，隻是剛剛來到這個新時代的你們，還根本不了解，一切改變都得依托曾經的基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懸浮在空中的亭台樓閣。”</p>
下午三點左右，老許去了曾經和白靈去過的那間茶鋪，依然是那個被店小二說成為自己而留的包間，促成這次見麵的人，還是老於。</p>
三點半，白靈來了，這一次她穿的很普通，頭發也沒打理，和瓦房店裏的女人別無二致，就這麽走進了包廂，坐在了許銳鋒對麵。</p>
“於爹說，你急著見我？”</p>
許銳鋒沒回答，先走到包廂窗口看了一眼樓下，等看見街道上人流正常，並沒有什麽人駐足，這才又走到門口向外看了一眼。</p>
“別看了，沒尾巴。”</p>
老許很顯然沒信她，仔細觀察後，發現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說書先生的長篇大論，才回過身來，坐回到了桌麵上。</p>
“我的猜測是錯的，馬占三眼下哪怕不在北滿，也會很快出現在北滿。”</p>
白靈瞬間嚴肅了起來，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刨根問底：“消息來源。”</p>
“三木找我了，拿出了馬占三照片，想我出手在北滿殺了他。”</p>
白靈握緊了拳頭。</p>
“日本人這是想要了馬將軍的命卻不打算沾上半滴血……”</p>
許銳鋒不同意的說道：“並不是，他們就是明目張膽的打算讓我出手，然後告訴全世界，投靠他們的人和背叛他們的人分別是什麽下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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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看著老許：“你有什麽打算？”</p>
“我都把消息告訴你了，還能有什麽打算？”</p>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不願意再幫我們一次，像把溫婉送出北滿一樣，將馬將軍也送出去。”</p>
許銳鋒此時艱難的搖了搖頭：“恐怕，我已經做不到了。”</p>
“什麽意思？”</p>
“我的人，都跟著溫婉走了，目前身邊的人都沒辦法百分之百信任，更何況溫婉離開的事情已經被特高課發現了，這是礙於他們與三木的矛盾並沒有被揭發出來。我的處境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p>
白靈點頭說道：“那第二件事呢？於爹說，你有兩件很重要的事。”</p>
“我弄到了一批藥……”</p>
“藥！”</p>
白靈驚呼著站了起來。</p>
許銳鋒一看他這副沒有半點深沉的樣子，立馬回了一嘴：“再大點聲，剛才樓下巡邏的日本兵沒聽著。”</p>
白靈連忙捂住了嘴，這把許銳鋒給氣的：“你要幹嘛？這種事能喊麽？怎麽不幹脆去警察署把我點了！”</p>
“老許，你不是知道現在山裏多缺藥，我們很多天同誌每天都在陰冷潮濕的情況下感染了疾病，可以說是在痛苦中和日本人鬥爭著。”</p>
“這個時候你能弄到一批藥，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什麽藥，是阿莫西林還是阿司匹林？”</p>
“拉倒吧。”許銳鋒一揚手：“你說那兩樣藥是我能弄著的？是一些專治皮膚病的藥，主要治療疥瘡、麻疹等等因生活環境引發的皮膚病，剛才你不說山裏條件不好麽，這回算是對鹵子了。”</p>
白靈滿臉興奮道：“那也很不錯了。”</p>
“就是……”</p>
“就是什麽，你倒是說啊？”</p>
“這批藥保質期較近，最近的隻有七天，最長的也隻能繼續保存最後一個月，你必須盡快找人把藥送出去，有辦法麽？”</p>
“七天……我來處理。”</p>
許銳鋒一動不動的看著他。</p>
白靈：“我來處理啊，怎麽了？”</p>
“一句我來處理就完了？”老許仰頭用力深呼吸，情緒平穩一些說道：“你是不是當那些藥品都在我家炕頭上放著呢？你就算能處理，是不是也要給我個時間處理一下，要不然那麽多東西怎麽從監獄拉出來？”</p>
“你是說，藥在北滿監獄裏？”</p>
“廢話，這是給北滿的囚犯治療疥瘡的。”</p>
“那我們把藥拿走了他們怎麽辦？”</p>
“祖奶奶，快收起您那菩薩心腸吧，行麽？我給你們的藥，都是包裝上寫明了除了治療皮膚病以外，要一些治療凍傷效果的，這些藥囚犯基本用不上；還有，即便是這些藥是給囚犯治療疥瘡的，也並不是每一個囚犯都會得這種病，我能給你們自然是這裏邊多出了還多富裕的，這麽簡單的話聽不明白麽？”</p>
白領不說話了，原本已經抖擻起來的精神讓許銳鋒一通數落後，垂了下去。</p>
“老許，你有沒有覺著自己一天比一天暴躁？”</p>
“啥？”</p>
白靈從兜裏拿出了小圓盒，盒裏有個粉撲，還帶了一麵小鏡子，當她把鏡子對準了老許時，許銳鋒從鏡子裏看見自己那一刻，裏邊的人正掐著腰滿臉憤怒。若是把剛才的不滿聯係到一起想，這不就是一副大老爺們衝人家小姑娘咆哮的畫麵麽？</p>
許銳鋒放下了正掐著腰的手，沉默了，他跟很多東北男人一樣，在看到自己的錯誤以後，哪怕心裏罵了無數遍‘我咋這個熊樣’，嘴上依然死不認錯。</p>
白靈倒是也不介意，還和他聊起了別的話題：“老許，你有沒有想過以後？”</p>
“以後？”</p>
“對，以後。”</p>
白靈解釋著說道：“以後，咱們有了統一的國家，可以不用打仗了，你想幹嘛？”</p>
“還能幹嗎？守著溫婉和孩子過日子唄……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p>
“那你不想幹點別的麽？”</p>
“別的？”</p>
白靈的聲音突然靈動了起來：“想不想從北滿、從東北走出去，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去看看當年漢高祖在哪斬的白蛇，李白在哪泛舟，當年赤壁之戰在哪……我估計你不會想看赤壁之戰，到那時，沒準我們都對戰爭這兩個字會產生同樣的厭惡。”</p>
她好像無形之間拉動了許銳鋒的心，讓老許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那麽多地方自己沒去過。</p>
在許銳鋒出神的時候，白靈又張嘴了：“反正打完了仗，我是不想在東北了，隻要把小日本子趕出去，我想西湖、去錢塘江、去五台山、去西藏。我想無憂無慮的走過山川湖泊，體驗一下肩上沒有重擔，心裏沒有負擔的生活。”</p>
“胡扯。”老許這回笑了，用死板又古舊的想法指責道：“哪有女人滿天下亂跑的，到時候你男人怎麽辦？孩子怎麽辦？”</p>
“女人怎麽了？”白靈據理力爭：“我們現在受盡了苦難，還不就是為了爭個公平和自由，要是我們連這些困苦都扛下來了卻被自己的思想禁錮，還談什麽推翻封建統治？”</p>
許銳鋒沒和白靈辯論男女的問題，而是將話題引入了更深一步的階段：“你不了解人性。”</p>
“什麽意思？”</p>
這是她第二次向老許詢問了，或許這就是上了年紀的老男人能對少女產生吸引力的原因，他們總是可以用豐富的經驗去另外一個角度解答問題。當然，白靈不是少女，許銳鋒也還不……特別老。</p>
“你知道多少傾家蕩產的人曾經有過一遭暴富麽？”</p>
這回，輪到了白靈啞然。</p>
“我跟你說，一個被長期壓製的人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肯定會有個報複性揮霍的過程，那時，你的內心可不管揮霍的是錢還是權力。”他不再看白靈，有些羞愧道：“我剛有錢的時候，去過賭場，僅僅一個時辰便輸的精光，第二天身上連銅子兒都沒有一個，被老鷂鷹劈頭蓋臉這頓罵。”</p>
“他倒不是罵我輸錢了，而是罵我明明已經輸了錢卻還不走，非得把兜裏的錢都輸光。”</p>
白靈一下就聽懂了，立馬回應道：“你這有點沒理辯三分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女人要是徹底得到了解放，有可能將變得肆無忌憚。”</p>
“不是有可能。”許銳鋒闡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男人心裏一定會多一分忍讓，畢竟是我們曾經欺壓了你們，而僅有的這一分忍讓將被你們無限擴大，最終，擴大到令人難以相信的地步。”</p>
“東北太可怕了。”白靈驚訝的看著老許。</p>
她不等個老許回答急促的說道：“東北就像是一座牢，將你們都圈禁在了裏麵，讓你們的思想始終在舊時代根本走不出來。”</p>
“東北一點也不怕，隻是剛剛來到這個新時代的你們，還根本不了解，一切改變都得依托曾經的基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懸浮在空中的亭台樓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