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當日本人的電訊偵察車在街頭駛過,許銳鋒躺在床上睜開了雙眼。</p>


    “爺,到點了。”</p>


    四寶子在外屋掀開了門簾,衝著屋說了一句。</p>


    “一宿沒睡啊?”</p>


    許銳鋒打炕上爬起來,一邊穿鞋一邊問道。</p>


    “怕起不來。”</p>


    剛剛整理好自己的許銳鋒從房間內走出,出現在了小院裏,房頂趴著的王銘順著梯子爬了下來,他走到許銳鋒身邊說道:“爺,盯著咱們院子的人,一共有倆夥,一個單崩的堵在胡同口假裝路倒兒,時不時就躺地下抻著脖子看一眼;另外一夥,在街對麵的陽台上裝喝多了,應該是惦記著居高臨下觀察周遭胡同情況,生怕咱們不從大道走,由小路出去失去目標。具體幾個不好說,我沒見全,但肯定不是一個。”</p>


    許銳鋒聽聞此言思考了一下:“這樣,王銘吸引注意力,四寶子咱倆一人一邊,你辦路倒兒,我上樓上陽台,如果遭遇抵抗,記住,千萬別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該下狠手就下狠手。”</p>


    說著話,許銳鋒連院門都不走,順著房後牆根一躍而起,手扒著牆頭那一刻,整個身體就攀了上去,消失的無影無蹤。</p>


    四寶子也想試試,他故意距離牆頭很遠,而後快速奔跑,等到了牆根兒底下縱身一躍,雙手已經夠著牆頭之後,肥胖的身軀卻墜著整個人怎麽也爬不上,兩隻腳在底下緊著燈牆也是白扯。</p>


    王銘這頓樂啊,衝著四寶子說了句:“四哥,不行就搬梯子吧,你見過幾個三十出頭還能如咱們爺這般躥房越脊如履平地的。”</p>


    說罷,他靜悄悄打開了房門,故意探出頭去往胡同裏看了一眼,緊接著靈巧閃身,等把門帶上時,人已經走出去挺老遠一段距離了。</p>


    這便是許銳鋒安排給他們的任務!</p>


    由王銘負責吸引那些監視者,四寶子進行伏擊,許銳鋒自己圍剿外圍,使跟蹤者一網成擒。</p>


    王銘出了胡同腳步不停,打兜裏掏出香煙一邊走一邊點燃,那時,胡同口的路倒兒根本不用起身,聞著煙味都知道過來人了。直到王銘消失在街頭他也沒去跟隨,而是徹底看不見對方蹤影了,借著煙味,快步緊追。</p>


    一個有經驗的跟蹤者未必會時時墜在你身後,他會根據周遭的一切環境來進行跟蹤。比如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再比如說剛剛點燃的香煙,又或者在街頭,你是一個過於漂亮的女人,經過時那些路人的注目神情,這些都能為他指明方向。</p>


    </p>


    這也是白靈被人跟蹤了這麽久,都未曾發覺的原因。</p>


    未開張的店鋪門口,熒熒燭火閃動,在整條街區都漆黑一片的情況下,這戶單獨亮起來的燈光徹底吸引了跟蹤者,結果,他才剛剛用手接觸到那間屋子的房門,一把匕首在漆黑的午夜就頂在了他的嗓子眼。</p>


    “別聲張,敢說一個字,老子馬上紮死你!”</p>


    四寶子發狠的動靜比鬼哭狼嚎更滲人,尤其是他一手掐著此人脖頸,一手遞刀尖的姿勢,看上去就是來要人命的。</p>


    四寶子左右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捏著人就往回走,回到了住所直接鑽入小院,平安無事的將人帶回。</p>


    那一秒,二樓陽台上的才剛剛站起來,這一挺身的工夫,房間外的敲門聲響了。</p>


    噹、噹噹。</p>


    屋內,兩個隨時等著替班的人迅速拔出了手槍,他們還沒有發現街頭的情況,而一直裝醉靠在陽台上這個,進屋就比了一個食指壓在嘴唇上的手勢。</p>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樓上一道人影落下,許銳鋒在其背後雙腳猛踹其背後,那人一個前撲衝進了屋裏,正好落在悠進房內的許銳鋒腳下——空!</p>


    房間裏的其餘二人見狀不好馬上由床榻之上站了起來,左側的男子抬手就要舉槍射擊時,老許目光如炬,側身抬起膝蓋就撞在了他褲襠之上。對方想要舉起來的手變成了往回縮的姿勢,下一秒,讓許銳鋒兜著下巴一記勾拳打倒。</p>


    再回頭,許銳鋒鞭腿橫掃,另外床鋪上的男子才站起來,就被一腳踢翻。</p>


    哢嚓。</p>


    當房門打開時,許銳鋒拍打著雙手出現在門前,王銘站在門外笑著說道:“爺,夠麻利的啊。”</p>


    “少廢話,幹活。”</p>


    倆人每人在肩頭搭了一個,又將第三個人分頭尾用另外一隻手抱著,以二抬三的姿勢衝回到自己院落。</p>


    小院裏,四寶子正等待著,他眼看許銳鋒和王銘歸來那一刻,趕緊過去幫忙,把三個人全都放好了,老許才盯上了院內唯一還清醒著的男人。</p>


    “我這院啊,原本有個菜窖,厚厚的土壓著,審起人來也隔音,可我懶,大晚上折騰這麽一溜夠,實在不愛動了,咱就跟院裏吧,行不?”</p>


    這句話威脅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你若不願意,就不把你弄死,反正地上還躺著三個呢,有你不多,沒有你也不礙的’。</p>


    坐在院中這個男人眉頭緊皺,沒有答話。</p>


    許銳鋒再次張口:“行,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去翻此人口袋,將兜裏的物件都拿出來以後,並沒有任何發現,除了一塊還算匹配身份的懷表外,就剩下一支手槍和半兜子彈。</p>


    “你們藍衣社現在連彈夾都不給多配一個?”他把掏出來的子彈順手扔在地上問道:“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盯著我們?”</p>


    槍都讓人翻出來了,狡辯已經變成了不可能,此人還算硬氣的罵了一句:“死漢奸,人人得而誅之!”</p>


    “我?漢奸?”許銳鋒指了指自己。</p>


    “許銳鋒,別人不認識你,我可認識,當初你投降日本人的時候,和三木被記者拍下來的照片我還曆曆在目。如今日本人三木在北滿屠戮百姓,來到哈爾濱避難,你們以為自己能躲掉麽?”</p>


    聽到這兒,許銳鋒伸出食指指了指他,半晌才說出一句:“要是為了這個,你能活命。”</p>


    許銳鋒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三人其中一個,四寶子過去在對方身上亂摸了一陣,將匕首、備用子彈掏出來以後,用繩子將其捆綁解釋,才接連給了他幾個嘴巴,將其打醒:“唉,醒醒,到刑場了,閻王爺等著點名呢。”</p>


    那小子嚇的醒來以後不停的往後退,後背頂著牆了,才喊道:“閻王爺,這事不怪我,是日本人逼我幹的,都是日本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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