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鳳婕,姐夫了解的還是太少了,尤其是他讀研這三年裏,這個曾經的小不點真的長大了,身心都有極大的變化,已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大學生了。這不,今晚,這個小不點還說的一套一套的,他對她都有些不敢相認的虧欠感了。他因此就想,看來大學裏也有認真讀書學習和進步的好學生呐。


    那你就說說,我跟你姐有啥不合不配的。王鳳婕跟她又幹了一大口啤酒,就看著他說,我吧,雖然沒正兒八經的談過對象,更有想你和我姐同居的經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對男女之愛沒有觀點和獨特認知的。


    意思是你也有自己的標準了?說出來,也讓我領教一下吧。


    您,你想聽是吧。對,趁你現在還沒喝多了,不是醉話,趕緊地說。


    沒事的,這點酒,我一個人也不夠喝。第一,我要說的是,男女相愛,主要是指精神上的那種真愛,須得是門當戶對。但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謂的那種形式上的,財富上以及外表的對等,而是心靈的渴望,精神的高貴,形式的尊嚴與自由。


    你覺得我跟你姐就不是你說的這一類嗎?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她,還是他配不上我?我至今還沒覺得。至多是我一個高中生配不上她,你看看,你倆都是研究生了,我依舊還是那個高中畢業生。


    姐夫,你怎麽就沒聽明白,我說的不是外在的那些東東,而是骨子裏的對等,協調,知音,你懂吧?真急煞我也。她又喝了一口啤酒,接著說,在世俗之人看來,你是文憑過低,配不上我姐。但是,你是個天才性的爺們,特別是對世界的觀察力,對細節的把握,還有對人物心理的描述與刻畫,都是很獨特,也很到位的。這需要怎樣的準備和積累,還有自己內心世界的搏鬥呀。非常人所能為之,屬於創造性的獨立性事業。而她呢,也就是個愛學習,肯嚇死功夫的主兒,沒有創新精神,更沒有獨立的思想,也就是個靠文憑混日子的家庭婦女而已。就算現在讀研了,也是為的在單位有個好名聲,還能快速地加薪,在家裏也能說得過去,在同學朋友中也算個才女,他就為的這些。您覺得還有勁嗎。哎喲。真是的。


    這就很不錯了,比我強吧。我也是靠工資吃飯和生活的,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錯。鳳婕繼續闡述他的愛情觀了。《紅樓夢》,你該讀過吧?王熙鳳也是一號人物了吧。但是,作為女人,他就不合格了,顧了那個大家,卻耽誤了自己的小家,男人老在外麵鬼混,自己卻裝聾作啞,這不是一個好女人所謂,這是角色站位之錯,不曉得自己該幹啥,不懂取舍,隻圖自己在那個大家庭裏耀武揚威,糊塗,喪失了本心和自我。而我姐鳳竹比她差遠了,一件事也做不到位的,不信你就跟她結婚試著過上一兩年。信我的沒錯。她真不合格。那樣的話,隻能是毀了你,也毀了她,雙雙負重傷結束。


    意思是你已做好了相夫教子的準備了,為何還不趕緊地找一個呀。


    別扯上我,我是跟你分析真愛中的男女角色呢。比我女方是我,那咱倆就有較好的一說了。


    說說看。我倒要聽聽你這個小不點的奇談怪論了。


    姐夫啊。你說,男歡女愛的最高境界是什麽?你一次性說完了,我再說我的。


    好吧。這就說到第二點了。因為關鍵的問題不存在了,無需考慮了,那麽生活中的細小的瑣碎的事,就都會搶著幹,這樣久違心靈的交流與溝通留出了更多的時間。更能彰顯夫唱婦隨或者婦唱夫隨也行——的美妙了。真諦什麽的都不需要談論了,因為,高層級的對話,交流與共同飛升,才是他們凝聚在一起的神聖的愛願,其他的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對吧。我記得你的qq空間裏有一篇文章,不長,卻對我的胃口,就是那篇“人生是層次論”。身心自由,智性品質,藝術性創造以及終極關照。我是按照你對生活和真愛的理解來分析的。若想真正達到那樣一個較高的標準,目前來看,非我莫屬。真的。


    我不想聽你的結論,我最感興趣的是你的剖析。


    好吧。我就接著給你分析。她是個外向性的人,內涵沒啥可說的,隻能說是愛慕虛榮,包括學曆,也是其中的一種表現或攀比,或許還有對你的壓力等等,全都是外在的形式上的做作,不具有人性的深度和人生的高度,等而下之是也、對吧。雖說,你跟她已然同居了很長時間了,但那也隻是動物性的存在與經曆,就是一種試驗,極其普通的性的學習和初級性感覺,並非人性高貴的體驗升華就更談不上了。你別不信,也別跟我較勁。心理學,社會學,美學等等知識,你比我看得多,也學得好,我不否認。但是,如果男女要做到門當戶對卻非易事。這世上也沒幾對真正的門當戶對的愛情榜樣的,極少,罕見,所以,才更顯得無比珍貴與令人神往。


    聽我說,這也是許多大城市裏的男女隻同居,不結婚的原因,就是搭伴過家家罷了,愛誰誰的那種隨便的做派與生存形式,沒那麽嚴肅,更沒什麽命定或獻身一說,互相利用而已。那些都跟真正的愛情無涉,隻關乎互利互惠,省錢,省心,相對安全,也是生活所迫。在這個愛已無心的年月談論愛情,其實也是一件既難能可貴有十分滑稽之事。但這並不能證明愛情就不存在,二者沒有對等關係。


    你的人生目標和生活的標準是很高的,極少有哪個異性能夠理解和認可的,除了我之外。這就是難點所在。


    按照普通人所理解和接受的教育去行事,哪會有你的生活世界,怎麽可能生出崇高感和詩意棲居的開闊與遼遠,人性的美感與美德也隻能在紙上談兵式的擺設而已,創造也會成為一種談資,聊以**的形式了。


    而我卻對此十五分的歡喜並願為之終生不渝地遵從與奉獻。你看看你的身邊,有這樣一個女性麽?想想吧。一顰一笑都是情,一言一行都是真愛大愛,還有遼闊的思域,深邃的思想,和諧的飛躍,攜手並肩跨越的歡喜,居高臨下的纖美,走在鄉間的自如,破除智障的喜悅,等等,你給我找找,還有誰能跟你同頻共振,唯有小女子也。對吧。來吧,幹了這一杯,回家,睡覺,明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或許將是羅作家新生的開端呢,哈哈哈哈哈,結賬走吧。


    出了飯店門,他一問,已是晚上十點多了,就拉著這位研究生小姨子向嶽父家走去。


    哎喲,總算回來了,擔心的我,一直等著她了,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多虧四跟姐夫在一起,我們還擔心跟哪個不著調的男生混去了呢。嶽父去很反感她的話,人都回來了,你說些什麽呀,快把閨女扶回屋裏讓她睡去吧,我跟小羅喝會茶。


    羅天星坐到嶽父家客廳的沙發了,接過他遞來的一支中華牌香煙,點燃後,吸了一口就主動說,老爸,是這樣的,我正要下班時,鳳婕就拿著羽毛球去找我了,然後我倆就打了一會兒,之後就在街上逛了一大圈,還去了山頂上看了一會兒雜耍,下了山才吃的晚,這不,聊著聊著就這會兒了。


    有你在他身邊就好。我和她媽也知道她下班去打球了。但是也不能十點都過了也還不回家吧,就有點擔心她。你應該也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吧。不說了,沒事就好。要不你也別回去了,就在家裏住一夜算了。他又喝了兩口茶說,今天的茶真不賴,又是哪個徒弟送您的?這位嶽父大人就擺開了,就是,跟了幾年,現在已是省裏一位大領導的秘書了,那小夥子混的不錯。這不,前天他隨領導來咱這邊考察工作時,掏空兒給我送的,好喝吧。


    今晚我還得去單位,還有個材料明天下午就要呢。我得走了。


    其實,在他未來的嶽父嶽母看來,老二跟她姐夫在一起雖然說起來也不好聽,但他倆心裏也有小九九,起碼比跟上城裏那些混混好吧。即便處到最後,老二把她大姐頂替了,也總比跟了外人強吧。雖說這樣的想法還是有點俗氣,自私,但也自有它的道理,這就是一種文化的沿襲與傳承使然,也全怪不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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