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直覺並沒有錯,我們所有人都生活在一個設計好的虛擬世界裏,所有人。”</p>


    阿麗塔小聲說著,“察覺到世界的異樣,這就是‘蘇醒’。”</p>


    聽到這樣的話,楚寒並沒有多吃驚,雖然現在科學昌明,可反智的人卻是不減反增。</p>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據權威科學雜誌《自然》最新的統計數字表明:</p>


    相信地球是平麵的人數正在逐年上升,並且相信地球是平麵的人裏,學曆水準也在逐年上升,其中不乏教授,博士導師這樣的一流知識分子。</p>


    </p>


    更何況,早在兩三百年前的舊時代,就有人提出阿麗塔說的這個假設。</p>


    比如“缸中之腦說”,“宇宙生物實驗場說”,“外星人圈養人類說”“費米悖論”……</p>


    阿麗塔作為一個網絡高手,有這種人生如網絡,網絡即人生,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的感覺也很正常。</p>


    阿麗塔說話時嘴裏的熱氣噴在楚寒的耳根,在外人看來,就象她把咬著楚寒耳朵一般親密。</p>


    但楚寒此時卻是歎了一口氣。</p>


    多好的女孩,可惜腦子有點問題,更加可惜了這張美好的麵孔。</p>


    “原來是這樣啊!”楚寒煞有介事地附合道:“這就好理解了,怪不得……”</p>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先不要否認……”阿麗塔把頭靠在楚寒肩膀上,小聲說道:</p>


    “我約你出來,是要告訴你,不要上傳那段視頻,那樣做很危險。因為所有人的數據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你雖然做得足夠巧妙,也難免不被查到,要時刻小心。”</p>


    “‘他們’是誰?”楚寒問道。</p>


    “係統的管理程序,包括但不限於政治層和暴力機構……”兩人頭挨著頭,一副小情侶卿卿我我的調調。</p>


    我信你個鬼,對這些話楚寒是半個標點都不信的,於是點頭道:“放心,我會小心的。”</p>


    楚寒雖然是個學術狂,但為了生計,在大學裏選修過商業營銷課的。</p>


    從正常的商業角度來說,什麽樣的營銷才是成功率最高的?</p>


    當然是販賣焦慮和危機,這兩樣是最容易把人忽悠瘸的。</p>


    因為客戶內心的恐懼會迫使他相信你所說的話,進而依賴你給出的解決方案。</p>


    這是一種反人性卻相當有效的商業套路。</p>


    比如向家長推銷補習,向醜女推銷醫美,向賭徒推銷一夜暴富,向失意者推銷成功學,向單身狗推銷交友平台,向饕餮推銷美食……都是這麽個原理。</p>


    阿麗塔的這番話在這麽個環境中說出來,正常人九成九九是要上套的,但楚寒偏偏就是那另外的零點零零一。</p>


    他認定了阿麗塔就是在向他販賣危機,目的自然是要把他拉進自己的隊列中去。</p>


    千萬不要忘記了,“熾天使”可是在通緝榜上的危險人物!</p>


    一旦上了她這條賊船,以後豈不是要有今天沒明天?</p>


    這是萬萬不能的!</p>


    楚寒要做的事,誰也不能知道!</p>


    楚寒打定主意是時候抽身了,隻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麽好的借口。</p>


    “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說的話,這一天並不會很遠…”</p>


    阿麗塔在他耳邊悄聲說完這句話後用力抱了楚寒一下。</p>


    這一抱有點突然,楚寒不知該不該反抱回去。</p>


    然後更加突然地,阿麗塔放下楚寒,“時間到,我必須得走了,再見…”。</p>


    餘香嫋嫋,身體上還殘留著那一抱的溫暖,阿麗塔已經頭也不回地轉身向門外走去。</p>


    “總得有個名字吧?這個世界是什麽樣的?”</p>


    楚寒略一猶豫,還是沒有上去拉住她,不過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地問了一句。</p>


    “元宇宙。”</p>


    元宇宙?是指宇宙的源點還是原始宇宙或者什麽特別的含義?</p>


    楚寒正想著,眼角卻瞥到身材超爆的安吉拉正帶著失而複的狂喜趕了過來。</p>


    高跟鞋將地板踢得噔噔直響……</p>


    “此地不宜久留……”</p>


    楚寒打了一個激靈,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酒吧。</p>


    長夜漫漫,輾轉難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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