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黛玉帶著香菱回瀟湘館去了,秦可卿才慢慢從樹後出來,她心道林黛玉這姑娘太可怕了,哪有把女子當士兵那樣操練的?</p>


    眼見魯智深對著她笑,秦可卿越發臉紅,羊裝不知道:“林姑娘和你說了什麽?”</p>


    “她說練兵如禦女,要我想辦法在你身上練習。”</p>


    秦可卿一聽,馬上掉頭就跑沒影了。</p>


    魯智深大笑起來,林黛玉說他銀樣鑞槍頭,他看秦可卿才是。</p>


    這女人常常嘴上說的厲害,臨到頭裏,縮得跟隻兔子一樣。</p>


    看來男女之事,和兵將之間,確有共通之處,誰氣勢勝了,誰就是能把握局麵。</p>


    別看軍法規定,兵士令出必行,但實際在戰場上,到底是如嶽家軍那種心悅誠服,萬眾一心,還是雜牌軍陽奉陰違,各懷心思,直接決定著戰場上的勝負。</p>


    日子一天天過去,玉京鄉試放榜的日子快要到了。</p>


    參加武舉考試的武生,無不在惴惴不安地等待,對他們大部分人來說,隻要中舉,立馬就能入軍為官,改變命運。</p>


    大部分武舉,能直授七品把總,前三甲能授六品,解元甚至能授正六品千總。</p>


    當然,千總並不是就直接帶千人士兵,初時也就數百人,要戰場上磨煉數年。</p>


    然而今年的恩科極為特殊,因為是三科連考,所以中了武舉的,會在兩個月後,繼續參加會試,方才同一授官。</p>


    到時候中了進士,可能就是直授五品,甚至從四品武將了。</p>


    對此軍中也頗有微詞,上朝時有大將進諫,言說這些新科進士沒有經過戰場磨煉直接領兵,是不是會把士兵坑死?</p>


    結果李聞成聽了,冷笑道:“武官世襲,將才保舉,武科考試三分共選,如果說這武科考試不行,那世襲和保舉也是直接上戰場,那按你意思,也是不行了?”</p>


    那將領聽了,啞口無言,退了回去。</p>


    魯智深每日在大觀園練練武藝,射射箭,眼見明日便要放榜,結果林之孝托女兒傳話,讓魯智深出園子見麵。</p>


    魯智深出了院子,找到林之孝,方才得知上次的事情,已經查到眉目了。</p>


    林之孝說道:“如今三家鬧得越發厲害,那李衙內天天賭在張家門口,要個說法,鬧得沸沸洋洋。”</p>


    魯智深奇道:“這卻怪了,他搶別人親事,怎麽反倒鬧起來?”</p>


    林之孝道:“還不是因為看現在玉京府守備好欺負。”</p>


    “做玉京府守備,看著權勢頗大,但實際上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被上所疑,所以要低調做人。”</p>


    “那守備不想多事,李衙內就是看準這點,欺負老實人唄。”</p>


    “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據消息說,那張金哥去饅頭庵上香,被李衙內撞見,所以一眼看上,這事請本就不太對。”</p>


    魯智深聽了,瞬間就明白過來,他對這事情太熟了!</p>


    張金哥這種大戶人家的深閨小姐,進寺廟上香時,那是要把閑雜人等都請開的。</p>


    為何偏偏李衙內就能那麽湊巧遇到?</p>


    要是沒有有心人在裏麵作怪,那才怪了!</p>


    魯智深想起前世和武鬆喝酒時候,他說起過潘金蓮的事情。</p>


    別說大戶人家小姐,就是潘金蓮這種市井女子,沒有人從中牽線,想要見外頭的陌生男子,也是很難的!</p>


    最後還不是王婆從中勾連,潘金蓮和西門慶才得以勾搭成奸。</p>


    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有饅頭庵的人在裏麵搗鬼!</p>


    想到這裏,他握緊拳頭道:“走,跟我去饅頭庵!”</p>


    林之孝心中一跳,說道:“這怕是不好吧?”</p>


    魯智深性子起來,冷笑道:“我怕過誰來!給我叫馬車!”</p>


    林之孝叫苦不迭,心道這位小爺性子上來,隻怕天王老子也不怕了。</p>


    他趕緊道:“這事情你拿住那尼姑,也沒用啊,她充其量就是個從犯,何況那尼姑在饅頭庵也跑不掉,要不我們先去張大戶門前看看?”</p>


    魯智深聽了,怒氣稍稍降了下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也罷,先去張府。”</p>


    林之孝鬆了口氣,心道可算攔住了。</p>


    隻不過一個時辰之後,他會極度後悔這多的一句嘴。</p>


    林之孝趕著馬車,魯智深沉默地盯著窗外,想著這件事換了武鬆,該怎麽做。</p>


    前世他和武鬆熟了,才發現自己在這些事情上,和武鬆完全不是一個路數。</p>


    且不說打死鄭屠自己跑路,後來想想,自己是老種相公手下提轄,就是打死了人,也論不到官府拿人,而是要由老種相公定罪的!</p>


    </p>


    自己那麽慌跑了做什麽!</p>


    當時武鬆喝多了酒,也笑自己太傻,隻要找到鄭屠的罪證,明明一件可以打軍棍的事情,硬生生讓他搞成了逃犯。</p>


    相比之下,武鬆雖然殺了好幾個人,但收集西門慶潘金蓮罪證俱全,最後隻是個刺配,可比自己強多了。</p>


    自己打那下場,倒和薛蟠打馮淵都些相似,硬生生搞成了最差的結局。</p>


    林之孝趕著馬車,走了七八條街,到了張大戶門口,就見門口正在吵鬧。</p>


    魯智深從窗外望去,眼見一個衣飾華貴,遍體綾羅綢緞的年輕公子,正喝令幾人按住一個穿著身戎裝的年輕小將,得意洋洋地揚著手中的婚書,大笑道:“俞谘皋,你不要不識時務!”</p>


    “你看看這是什麽!”</p>


    林之孝低聲道:“那富貴公子,就是李衙內,地上被按著的,就是玉京守備俞將軍的兒子俞谘皋。”</p>


    那小將抬頭一看李衙內手中的紙,頓時眼睛紅了。</p>


    他自然認得,這是原來兩家的婚書,隻能說明自己父親把婚書退了回去,卻不知道怎麽,到了李衙內手中。</p>


    他大吼道:“不可能,我和金哥情投意合,我父親怎麽可能把婚書退了?”</p>


    李衙內的得意洋洋道:“俞谘皋,你真以為你爹能護得住你?”</p>


    “我可告訴你,我背後的人,你惹不起!”</p>


    “趕快乖乖滾回家去!明日我就娶張金哥過門,你就老老實實看著我們夫妻恩愛吧!”</p>


    林之孝歎息一聲:“看來王熙鳳找了王家關係,已經逼得玉京俞守備退婚了。”</p>


    那小將俞谘皋怒吼一聲站了起來,將按住他的幾人掀翻在地,大踏步走了上來。</p>


    李衙內頓時笑了,把臉伸了過去:“俞谘皋,你敢打我嗎?”</p>


    “來照我臉打,不打你就是烏龜!”</p>


    “哦哦,我說錯了,你早就是烏龜了!”</p>


    俞谘皋握緊拳頭,又頹然放下,他這拳打出去,父親也就完了。</p>


    因為對方後麵的人,他確實惹不起。</p>


    此時一個巴掌從後麵重重拍到他的肩頭,“他說得對,你確實是個縮頭烏龜,是不是不敢打?”</p>


    “不敢打就讓開,讓我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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