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多少次觸摸死亡,沃克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活著,每當稍微恢複一絲理智,僅夠思考一些簡單的問題。


    朦朧的燭光亮起,照映出木床上肮髒的壯漢,胡茬上甚至還穿著小水珠,“我死了嗎?”壯漢聲音嘶啞,囈語著。


    “恭喜,你還活著,現在考慮交出絮石沒有?”端著一杯白咖啡,廣羽小口抿著,臉帶笑意。


    稍稍凝神觀察環境,沃克臉色蒼白的露出不屑,嘶吼道:“交你母親!有種你就弄死老子!”


    啪啪啪!


    掌聲響起,廣羽臉帶讚賞,“好樣的,真勇士,下麵給你上主菜。”


    他是真的有些佩服沃克,一般人根本堅持不住水刑的逼供,就算是出賣祖宗都會答應,而這粗魯的壯漢,雖然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但愣是能咬牙硬撐。


    把手裏的杯子遞給馬克頓,廣羽走到臥室門口,將一直靜靜放置的大麻袋拿起,緩緩走到木床邊。


    見狀,沃克臉色一變,眼裏泛出一絲恐懼,差點讓他開口求饒的水刑,僅僅是前戲?


    打開大麻袋,廣羽伸手進去摸索一番,拎出一個小麻袋,裏麵似乎有活物,將麻袋頂的不停變換形狀。


    馬克頓跟傑亨毛兩人毛骨悚然,又有一些好奇,這個與惡魔畫上等號的男人,還有什麽折磨人的手段?


    在臥室內眾人的目光中,廣羽總算是將小麻袋裏的東西取出。


    嘶嘶!


    嘶嘶!


    赫然是一條五彩斑斕,核桃粗細的毒蛇,被箍住蛇頭的嘴巴發出瘮人的嘶鳴,似乎重見光明令它興奮,身軀不停纏繞著廣羽的手臂。


    “這種方法我稱之為蛇刑,你說,這小可愛要是進入你的肚子,會不會很有意思呢?”把毒蛇湊近沃克的臉,以便最大化他心中的恐懼。


    全力別開臉,沃克雖然臉色難看,倒也不太懼怕,這蛇雖然毒,可是他發現最毒的牙已經被拔除,“就這點手段?老子不知道活吞過多少這種蛇,幼稚。”


    對於沃克的不屑,廣羽輕笑,“我是說進入肚子,又沒說從上麵的嘴巴進去,下麵不是還有通道麽。”


    此言一出,別說麵臨刑罰的沃克,就連旁邊的馬克頓跟傑亨,還有角落裏瑟瑟發抖的三個“粽子”,俱都是一愣,想明白之後,全身汗毛炸起,根根樹立。


    試想一下,冰冷滑膩的毒蛇,從下體進入,在肚子裏麵橫衝直撞,那是怎樣的感受?體內有著一條令人頭皮發麻的毒蛇肆虐,那可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還有著巨大的心靈衝擊。


    “如果這條小可愛在你肚子裏大鬧天宮,而你還是不肯交出絮石,沒關係,還有一群小可愛等你的。”


    廣羽淡淡說著,隨後將手裏的毒蛇塞回小麻袋,拿出一個中等大小的麻袋,裏麵同樣是有活物掙紮的跡象。


    略微舉高中號麻袋,右手大力拍上幾巴掌,裏麵受到外力擠壓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嘰嘰”聲,赫然是滿袋子鼠類生物。


    “這裏麵有五十隻肥碩的田鼠,可是淳樸的農民親手捕捉,專供學院喂食魔蚊的。”簡單講述袋子裏的東西,廣羽又道:“當然,田鼠出現在這間屋子裏,那肯定有更重要的使命。”


    臥室裏鴉雀無聲,眾人都被蛇刑的殘忍驚住,尚未緩過勁來,隻是起著雞皮疙瘩聆聽廣羽的話語。


    從大麻袋裏拿出一個金屬容器,容器由劣質青銅打造,入口有一個碗那麽大,整體呈圓柱型。


    高舉著圓柱銅器,這隻是一件劣質的器皿,在外麵甚至不值十個銅納斯,但廣羽卻仿佛看著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這個我稱之為鼠刑,把數隻田鼠放在人身體上,用這個銅器蓋住田鼠,然後加熱銅器的尾端,裏麵會產生高溫灼燒田鼠。”略微一頓,廣羽看著他們恐懼夾雜著好奇的表情,繼續講解:“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田鼠會瘋狂的朝人體這一頭打洞。”


    聽著鼠刑,全部人包括沃克,不禁懷疑起來,這個麵目清秀的青年,裏麵是不是住著一頭惡魔?否則怎麽解釋這層出不窮的恐怖刑罰?


    “蛇刑搭配鼠刑,同時用在一個人身上,兩個生物鏈的天敵,在人體內相遇,展開生死較量,遵從自然的法則,優勝劣汰。”廣羽帶著向往與陶醉,又道:“簡直是完美的藝術,這藝術被我稱之為蛇鼠一窩!”


    自我陶醉一會兒,廣羽猛然盯著沃克,寒聲道:“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不能傷及性命,但是沒關係,能親眼看到這藝術,我已經很滿足,就算拿不到絮石。”


    聞言,沃克臉色難看至極,有理由相信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魔的話,他絕對說道做到,從前麵的水刑可窺一斑。


    雖然心中恐懼萬分,內心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勸他服軟,可是沃克的自尊心又在激烈抵抗,屈服於這個初階巫徒,真的是太難以邁出第一步。


    恐嚇沃克一番,見對方臉上搖擺不定,廣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前者的心理防線已經將近崩潰,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恰當的台階罷了。


    “不止是沃克,你們都將免費體驗蛇鼠一窩的美妙,相信我,絕對會令你們欲仙欲死!”


    看著角落裏不敢出聲的三個“粽子”,廣羽臉上故意露出癲狂的笑容,大喊大叫,活像一個瘋子。


    這話語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本就緊繃心弦的三個“粽子”徹底崩潰,當得知自己也會承受蛇鼠刑罰後,豁出去發泄一般,發出歇斯底裏的叫喊,仿佛要將喉嚨喊破。


    “啊!!!”


    “老天救救我!!!”


    “救命啊!!!”


    叫喊聲穿透了五號石屋的玻璃,傳到在外窺視眾巫徒耳中,南區眾巫徒都是心底隱隱有些發毛,這聲音也太淒慘了點。


    招風耳也盯著遠處亮著燭光的五號石屋,身邊一個相熟的巫徒詢問道:“哎,招風耳,你說這裏麵發生了什麽?”


    “我哪知道!”招風耳有些不爽,任誰被人取笑自己的外貌,都是有些不滿的。


    “你不是南區第一消息靈通巫徒麽?我看都是在吹牛皮。”那人嘲諷道。


    招風耳雖然實力不咋地,但是極其看中麵子,這有人質疑他的地位,自然是不肯的,“能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讓四名實力強悍的巫徒這樣恐懼,甚至不顧形象的喊出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靈魂威懾。”


    “放屁,能把巫徒威懾成這樣,銀帶巫師都辦不到!”


    幾乎每個巫徒都在猜測,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奇心雖似小貓抓撓不休,但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窺視,看熱鬧歸看熱鬧,明哲保身的道理大家都懂。


    在刺耳的叫喊聲中,沃克緊緊閉著眼睛,死死咬住下嘴唇,用力之大甚至都滲出絲絲血跡。


    當察覺到褲子被褪下,身上還有田鼠小爪子攀爬,沃克終於大吼:“停下,我服了,絮石我給。”


    示意馬克頓繼續脫沃克的褲子,廣羽又把兩隻田鼠放在他的胸口,輕笑道:“你說停就停?剛才給過你這麽多機會,你不好好珍惜,真是令人遺憾。”


    “住手!你到底要怎樣,我都答應行了吧!”赤紅著眼睛,仿佛輸紅眼的賭徒,沃克聲音中帶著一絲慌張。


    “給我三個月絮石,再加上公開承認我一組的地位。”說著話,廣羽拿起圓柱銅器,把沃克胸口的五隻田鼠蓋住。


    “我答應,我答應,快把該死的田鼠拿開!”感受著胸口的異樣,沃克急的差點發瘋,連珠炮似的說道:“拿我的巫師令去商盟,可以取出足夠的絮石,前提是要我或者二組的人親自過去,還要一封我親筆寫的申請書才行。”


    看到什麽“蛇鼠一窩”刑罰中止,沃克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用以緩解高速跳動的心髒。


    “我給你們三十分鍾,除了沃克以外的人去取絮石,一共二十四塊,少一塊或者超時,我不會再妥協,一定將我的藝術進行到底。”翻起精致的銀懷表,廣羽說道。


    “我去!”


    毫不猶豫的,娜本第一時間喊道,看到全部人都看向自己,又說道:“我可以替組長把絮石取來。”


    親自解開她身上的複合繩索,再把沃克的巫師令跟親筆信交給她,廣羽摸了摸娜本的頭發,笑著說:“不要耍什麽花樣,我還有很多藝術沒有嚐試呢。”


    看著對方清秀的臉,娜本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所謂的“藝術”她再也不想體驗哪怕半次。


    “等等。”


    在娜本就要出去的時候,廣羽叫住了她,前者身軀頓時僵直,陷入了不安。


    廣羽拿著一件帶著男人氣息的絨毛披風,輕輕披在娜本的身上,“讓一位女士穿著濕衣服奔跑在風中,這並不是擁有良好教養的表現。”


    感受到上身的濕漉,還有腿間的涼颼颼,想到直接出去之後別人的詫異,娜本不由感激看向廣羽,一件普通的披風,卻可以保住她身為巫師最後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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