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知道了。”雖然有些失望,廣羽倒也沒太在意。


    “請問您大概什麽時候出發呢?”仆役問道。


    “就現在。”將審判書整齊折疊好,貼身存放,廣羽心中有些莫名的雀躍。


    聞言,仆役從厚厚一遝竹紙當中,抽出一張比審判書小一號的,雙手遞過去,“這是懸賞殿提供的執行任務證明,請您收好,在今天淩晨十二點以前,您可以憑它離開學院,逾期作廢。”


    趁著廣羽查閱的空檔,仆役接著道:“執行任務期間,每個月都要去暗鴉駐所匯報一次,否則以叛逃論處。”


    低頭看任務證明的廣羽不由心中一緊,果然還是有限製的啊,幸好自己壓根不打算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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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


    噠!


    一匹黝黑的駿馬疾馳在田野間,兩邊極速掠過的莊稼化為兩扇打開的門,此時正是秋收的季節,風中洋溢著苦麥的清香。


    馬上騎著一名巫師,他斜背著長方形紅匣子,烏黑發絲肆意的飄舞,長期不見陽光的臉上有些蒼白,雙目沉穩而又激動,一點淚痣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籲~”


    駿馬高高揚起前蹄,後蹄稍稍後退卸去慣性,隨後穩穩當當的停在分岔路口,顯示出巫師極佳的騎術。


    從紅匣子拿出一份地圖,稍稍參照四周景物,廣羽迅速分辨出方向,又將地圖原樣塞回匣子。


    “這玩意還真好用。”


    操縱韁繩,馭馬走向右側的道路,廣羽不禁感歎道。


    這紅色的匣子是學院提供的,專供執行任務的暗鴉巫師使用,可以儲存法杖、各種紙張、小件貴重物品、少量書籍等,核心處還可以鎖住機密文件,非本人無法正常取出。


    不僅僅是存放方便,取出也是極其迅速,手往背後摁住相應開關,相應的格子就會彈出,巫師可以做到第一時間進入戰鬥狀態。


    駿馬在短距離的提速之後,又盡情的放開四蹄,奔跑在大地上,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啊~”


    迎著呼嘯的狂風,廣羽忍不住縱聲大喊,驚起幾隻叫不上名字的小鳥,吸引住毛茸幼獸好奇的目光。


    傍晚,土澤城。


    雄偉佇立的城池,迎來一名巫師,準確的說是暗鴉巫師。


    巫師牽著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馬兒靈性十足的雙瞳注視著往來的人流,不少馬販都有上前詢價的打算,可見到主人胸口的勳章,都是打消不切實際的念頭。


    “終於到了土澤城,我們走,踏雪。”


    這巫師正是一路趕來的廣羽,一路跋涉,骨頭都差點散架,雖說學院的格諾巫師長期都有教導馬術,但改變不了巫師普遍的體弱。


    牽著被他起名為踏雪的黑馬,廣羽走入城池,他馬上就發覺與上次來時的不同。


    一路上,不論是誰,見到廣羽的著裝,都是主動讓行,仿佛稍微的碰撞都是天大的不敬。


    五大三粗的鐵匠,衣著鮮豔的商人,市儈彎腰的小販,汗酸味十足的工人,還有騷首弄姿的女郎,俱都是小心翼翼的為廣羽讓路。


    甚至就連相遇的巫師,見到他胸口代表暗鴉學院的勳章,都是露出足夠的尊重,主動點頭示意。


    這一切,既讓廣羽感到新奇,但又不會過於疑惑,他知道,暗鴉學院裏麵實力低微的巫師,是不可能出來的,這就導致在外麵的巫師整體素質十分優秀。


    再加上暗鴉學院在黃元王國無與倫比的地位,這才形成這種暗鴉巫師鶴立雞群般的存在,就連高傲的流浪巫師都會主動示好。


    就在廣羽感受著一道道敬畏的目光,正思考著先去哪裏落腳時,異變突起。


    衣著補丁麻衣的小女孩,大約五六歲,可能是個子小,不容易被忙碌的行人察覺,被急著送麵包的小夥撞了一下,當即就穩定不住重心,向前踉蹌衝去。


    一時刹不住腳,小女孩慌張之下,又踢在地麵上的凸起處,頓時小小的身子向前撲去,好死不死,前麵正是那神秘強大的巫師。


    害怕撲在堅硬的地麵,小女孩本能的伸手一抓,髒兮兮的小手攥住柔順的布料,穩住身子之後,馬上又鬆開,上麵留下清晰可見的白色手印。


    這一刻,空氣突然凝固。


    有人幸災樂禍的看好戲,也有人同情的看著小女孩,更有人迅速加快腳步離去,一副生怕惹禍上身的模樣。


    王國律,平民冒犯巫師,巫師有權剝奪其生命。


    “大人,她對您不敬,我親眼看到了,您有權剝奪冒犯者的生命。”人群中有人興奮出聲,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喊道。


    小女孩聞言,似乎也是發覺自己犯了大錯,大大的眼眶瞬間發紅,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雙手在背後揪成一團。


    看著強忍住不哭出聲的小女孩,廣羽一陣無語,他招誰惹誰了?走個路而已好麽,怎麽現在好像是惡霸在欺負弱小的戲碼。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廣羽有些犯難,朝著神態各異的人群看去,“誰是她父母?”


    擠出人群,一名渾身是汗的搬運工瘋了般跑上前,“噗通”一聲跪下,死死護住小女孩,哀求道:“大人,我是,求求您饒過我女兒吧!”


    古怪的看著真情流露的父女,廣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十惡不赦的壞蛋,各種欺壓良善,可他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你讓我的心情很糟糕,必須受到懲罰。”看著搬運工,廣羽沉聲道。


    身子一顫,靠著保護女兒的勇氣,拚死衝出來的搬運工,心中不由的湧上一陣絕望,自己要是死了,這唯一的女兒該怎麽辦啊。


    吻了吻小女孩的額頭,搬運工露出慈愛的笑,輕聲安慰幾句後,鼓起勇氣抬頭道:“隻要不傷害小絲琴,什麽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冷著臉,廣羽不耐煩的說道:“好,現在罰你帶我去暗鴉駐所,並且沒有半枚銅納斯的酬勞。”


    “最少也要砍掉耳朵,不然記不住教訓。”先前提議殺人的聲音又發出,其中滿是掃興的意味,想來是不能滿足他向往血腥的欲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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