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王鈞益被帶到殿前軍值守處的殿中省報到。</p>
開始時，王鈞益還美滋滋地以為可以每日見到葉沛，接了旨意便興衝衝地來了禁中。</p>
可是好多天過去了，每天隻有嚴苛的訓練，連進內省的機會都沒有。</p>
嬌生慣養的王鈞益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幾天下來腳也磨破了，腰酸背痛，下了執事隻想在屋裏躺著不動，連見葉沛的心思也沒有了。</p>
幾天以後，林洙、邵應銓等人也都來了殿中省報到，幾個人見麵大喜過望。</p>
林洙道：“王鈞益，想不到咱們哥兒幾個竟然都到大內來聚齊了！”</p>
邵應銓也道：“是啊！真奇怪，今上說要辦什麽蹴鞠賽，讓咱們幾個紈絝子弟都來訓練。你們看，李侍郎家的三公子、範禦史家的長公子、曹將軍的侄子，都來了。”</p>
王鈞益道：“我看此事必有蹊蹺。可惜我現在還不能明白，走一步看一步吧！”</p>
之後一堆紈絝子弟被分為兩隊開始訓練蹴鞠，倒有大戰一場的架勢。</p>
原來，趙禎想借回鶻使者拜見稱臣的機會，在大內辦一場蹴鞠賽，大顯一番國朝的威風。</p>
他又計劃在太後麵前保舉葉沛做為此次競賽的球頭，借著訓練比賽的借口就可以解了葉沛的禁足。</p>
趙禎還想借此接觸各位高官府中不學無術的公子們，試探看看到底誰家更為忠心。</p>
王鈞益等人在大內訓練了半個多月，官家趙禎第一次出現在蹴鞠比賽的訓練場上。</p>
隻見趙禎穿著團領窄袖的金雲龍紋朱袍，腰裏係著文武雙惠寬絛帶，足蹬金色飛鳳靴，這身裝扮使他看起來不似平時溫柔，更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p>
官家身後跟著郡主葉沛。葉沛頭上束著高冠髻，身著女子蹴鞠時特有的裝扮——“旋裙”。</p>
旋裙是無褶兩片裙，前後再開衩，內著褲裝，因為旋轉起來十分漂亮，因此被稱為“旋裙”，特別適合跳舞、騎馬、蹴鞠等運動時穿著。</p>
旋裙上衣一般搭配對襟窄袖短衫，俗稱飛機袖。此時葉沛這身裝扮，既有男裝時的英氣，又有女子的嫵媚，真是十分豔麗動人。</p>
眾人拜見了官家，趙禎高聲告訴大家：“一個月以後，回鶻人要派使者前來汴梁覲見，兩國會展開一場蹴鞠友誼賽。我希望大家為國爭光，贏得此次比賽。</p>
接下來的訓練中，葉郡主會在你們眾人中挑選出十二名佼佼者參賽，若是此次贏得比賽，參賽者皆可封官，若是輸了，球頭以下都要受到鞭罰！”</p>
官家趙禎講完，葉沛站出來說道：“接下來，我為大家說一下比賽的規則。</p>
此次與回鶻比賽，采用築球賽製，每隊十二人，分設球頭、蹺球、正挾、頭挾、竿網、散立等位置。</p>
比賽開始，由球頭負責發球，射門，其他位置配合傳球、接應，球射過風流眼落地，得一籌，計十二籌則贏得比賽。大家知道了嗎？”</p>
眾人懶散地答道：“不就是蹴鞠比賽嘛，大家都知道的！”。</p>
葉沛又說：“從即日起，大家每日卯時起床，辰時開始訓練力量、速度，午時休息用餐，未時到酉時皆練實戰。大家可聽明白了？”</p>
</p>
底下立刻騷亂起來，有人說：“什麽？卯時就要起床？我平日都會睡到午時。”</p>
有人道：“什麽？未時要練到酉時，豈不是要累死？”</p>
更有人嚷嚷著：“我們憑什麽聽令一個女人的指揮？她一個女人能帶領我們大宋打敗回鶻人嗎？”</p>
“鐺！”一聲尖利洪亮的錚聲使大家都停了下來，隻見葉沛劍眉倒豎，瞪著一雙鳳眼，朗聲說道：</p>
“我現在下場與大家比試一番，你等眾人皆在風流眼對麵，有能接住我的球的人，我便將這球頭的位置讓出來。若是無人能接，這命令亦如軍令，不可違抗！”</p>
眾人都不言語，心中卻不服氣，“隻是一介女流，球技再高超，難道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能夠接住她踢過來的球？真是笑話！”</p>
隻是眾人知道她是太後養女，身份尊貴，不敢得罪，隻得一言不發，都默默地走到了風流眼的西側。</p>
葉沛對王鈞益說：“你在我旁邊發球給我。”</p>
王鈞益眼前一亮，興奮地說：“好的。”說著抹了一下鼻子，不可一世地站到了葉沛旁邊。</p>
葉沛與王鈞益站在風流眼東側，見對麵大家都稀稀落落地站好，王鈞益一個高拋，將球拋起，一腳大力遠射踢給葉沛。</p>
他與葉沛踢過配合，自然知道葉沛的實力，他一個高難度開球，就是想讓對麵的人都看看葉沛的腳法之高妙。</p>
葉沛不慌不忙，見王鈞益一個高射，自己陡然騰空。</p>
右腳將球一勾，左腳在空中繞球半圈，選中著力點，用力一踢，皮球側旋著如旋風般弧形飛出，穿過風流眼。</p>
在眾人目瞪口呆時已然落地，這速度真如電光火石一般。</p>
隻見皮球恰恰落在範陽與曹束徵之間，可是他們二人竟然毫無防備，因為他們眼看著這球是朝著邵應銓去的，怎麽會突然落在自己腳下了，真是大出意料之外。</p>
在大家瞠口結舌之時，王鈞益高興地歡呼道：“葉郡主球技超群，拔得頭籌。”</p>
葉沛眉毛一挑，朝王鈞益微微一笑，看得王鈞益眉飛色舞，得意洋洋。</p>
坐在高台上的官家趙禎看了，原本高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令人不能察覺地冷哼了一聲。</p>
葉沛問道：“還要繼續嗎？”</p>
曹束徵不服氣地說：“剛才是我們輕敵了，請郡主再發一球。”</p>
王鈞益聽了，心中暗道：“自不量力！”</p>
緊接著，他又將球平踢傳給葉沛，道：“沛兒，接著！”</p>
葉沛見球隻在腳下平踢過來，一腳帶起，整個身子旋轉騰空，人與球融為一體，不知是球帶人轉，還是人帶球轉。</p>
在眾人眼花繚亂，不知人與球都飛向何方時，皮球已經通過風流眼，輕輕落在了風流眼前三五尺的地方。</p>
“怎麽會這樣！不服，再來！”李錦良高喊。</p>
王鈞益聽了，再拋出一個飛球，速度極快，力度極大，“沛兒，接球！”</p>
這一次，葉沛不使任何技法，隻是將球重重踢過風流眼，直直朝對方場地中央飛去。</p>
眾人見了，都覺得這一次一定能夠接住。</p>
熊湧霖身形高大魁梧，率</p>
先跑出去接飛過來的皮球。</p>
哪知那皮球竟有千鈞力量，熊湧霖的胸膛剛剛接觸到皮球，他整個人和皮球都一起橫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球又落地了。</p>
旁邊的都部署校正官高聲說道：“葉郡主再得一籌！”</p>
“不服！”邵應銓湊熱鬧似的喊道。</p>
於是王鈞益再次發球，葉沛再次落球得籌，接連十二籌，無人能接，葉沛讓大家輸得心服口服。</p>
葉沛問道：“還有誰要挑戰？”</p>
無人應答。葉沛道：“那好，開始練習吧！”</p>
葉沛往場下走，王鈞益小跑著跟過來，剛要搭話，卻見趙禎已經站在葉沛麵前了。</p>
“想不到你還能踢這麽好的蹴鞠。”</p>
“當然。”葉沛驕傲地說，得意之色盡現。</p>
她微笑著走向趙禎，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葉沛隨手用窄袖一擦。</p>
“像你這般粗魯將來誰敢娶你？”說著，趙禎拿起身後夏沁園銀盤裏托著的濕帕子，為葉沛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珠。</p>
葉沛剛想說什麽，趙禎又在葉沛耳邊小聲說：“嫁不出去隻能一輩子陪著我了。”說著“咯咯”地笑起來。</p>
葉沛臉上泛出紅暈，瞪了趙禎一眼，嘴巴撅起，很是俏皮的樣子。</p>
想揮起拳頭輕輕敲打趙禎前胸，卻被趙禎擒住拳頭，輕輕地拉在唇邊一吻。</p>
那神情無比愛憐，動作無比親昵，讓葉沛身後的王鈞益呆呆愣住，不敢再往前跟隨。</p>
葉沛想抽回拳頭，卻被趙禎拉住，說道：“咱們到陰涼處休息一下吧。”</p>
說著，兩個人嘻嘻笑笑走到陰涼處的交椅上坐下休息。</p>
趙禎端過剛煮好的茶，吹了又吹才遞到葉沛手裏，葉沛輕輕抿著茶水，與趙禎有說有笑。</p>
王鈞益遠遠地看著兩人，剛才所有的得意瞬間消散殆盡，隻剩下冰冷的殘軀。</p>
他進宮前聽說父親已經去太後處求了賜婚，他興奮得想借此次蹴鞠比賽，搏得葉沛的芳心，功名、美人一並收獲。</p>
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是，他像一個太監一樣站在一旁，多餘而且透明。</p>
皇帝沒有看他一眼，郡主也沒有看他一眼，他們早就當他不存在了，他站在這裏連礙眼都談不上。</p>
“王鈞益，接著！”林洙一個“鴛鴦拐”將球踢到王鈞益麵前。</p>
他本以為王鈞益能夠接住球踢回來，誰知道皮球竟然一下打到王鈞益的麵門上，將他踢倒了，頓時鼻血噴流。</p>
王鈞益如夢初醒般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不顧一切地撲向林洙，揮拳便打。</p>
“你幹什麽？瘋了嗎？”林洙罵道。</p>
王鈞益也不搭話，仍舊瘋狂地揮拳打向林洙。</p>
“你至於嗎？”林洙本意你不就是被我踢得流鼻血了嗎？何至於兄弟反目？</p>
可是王鈞益聽了像用刀腕心一般，他心中瘋狂地呼喊著：“為何不至於？你如何知道我心中此刻的痛苦？眼看著心愛的人落入他人懷抱，如何叫我不瘋狂？如何叫我不瘋狂？！”</p>
邵應銓等人趕快去拉架，這一天的訓練就在熙熙攘攘的打鬧中過去了。</p>
開始時，王鈞益還美滋滋地以為可以每日見到葉沛，接了旨意便興衝衝地來了禁中。</p>
可是好多天過去了，每天隻有嚴苛的訓練，連進內省的機會都沒有。</p>
嬌生慣養的王鈞益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幾天下來腳也磨破了，腰酸背痛，下了執事隻想在屋裏躺著不動，連見葉沛的心思也沒有了。</p>
幾天以後，林洙、邵應銓等人也都來了殿中省報到，幾個人見麵大喜過望。</p>
林洙道：“王鈞益，想不到咱們哥兒幾個竟然都到大內來聚齊了！”</p>
邵應銓也道：“是啊！真奇怪，今上說要辦什麽蹴鞠賽，讓咱們幾個紈絝子弟都來訓練。你們看，李侍郎家的三公子、範禦史家的長公子、曹將軍的侄子，都來了。”</p>
王鈞益道：“我看此事必有蹊蹺。可惜我現在還不能明白，走一步看一步吧！”</p>
之後一堆紈絝子弟被分為兩隊開始訓練蹴鞠，倒有大戰一場的架勢。</p>
原來，趙禎想借回鶻使者拜見稱臣的機會，在大內辦一場蹴鞠賽，大顯一番國朝的威風。</p>
他又計劃在太後麵前保舉葉沛做為此次競賽的球頭，借著訓練比賽的借口就可以解了葉沛的禁足。</p>
趙禎還想借此接觸各位高官府中不學無術的公子們，試探看看到底誰家更為忠心。</p>
王鈞益等人在大內訓練了半個多月，官家趙禎第一次出現在蹴鞠比賽的訓練場上。</p>
隻見趙禎穿著團領窄袖的金雲龍紋朱袍，腰裏係著文武雙惠寬絛帶，足蹬金色飛鳳靴，這身裝扮使他看起來不似平時溫柔，更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p>
官家身後跟著郡主葉沛。葉沛頭上束著高冠髻，身著女子蹴鞠時特有的裝扮——“旋裙”。</p>
旋裙是無褶兩片裙，前後再開衩，內著褲裝，因為旋轉起來十分漂亮，因此被稱為“旋裙”，特別適合跳舞、騎馬、蹴鞠等運動時穿著。</p>
旋裙上衣一般搭配對襟窄袖短衫，俗稱飛機袖。此時葉沛這身裝扮，既有男裝時的英氣，又有女子的嫵媚，真是十分豔麗動人。</p>
眾人拜見了官家，趙禎高聲告訴大家：“一個月以後，回鶻人要派使者前來汴梁覲見，兩國會展開一場蹴鞠友誼賽。我希望大家為國爭光，贏得此次比賽。</p>
接下來的訓練中，葉郡主會在你們眾人中挑選出十二名佼佼者參賽，若是此次贏得比賽，參賽者皆可封官，若是輸了，球頭以下都要受到鞭罰！”</p>
官家趙禎講完，葉沛站出來說道：“接下來，我為大家說一下比賽的規則。</p>
此次與回鶻比賽，采用築球賽製，每隊十二人，分設球頭、蹺球、正挾、頭挾、竿網、散立等位置。</p>
比賽開始，由球頭負責發球，射門，其他位置配合傳球、接應，球射過風流眼落地，得一籌，計十二籌則贏得比賽。大家知道了嗎？”</p>
眾人懶散地答道：“不就是蹴鞠比賽嘛，大家都知道的！”。</p>
葉沛又說：“從即日起，大家每日卯時起床，辰時開始訓練力量、速度，午時休息用餐，未時到酉時皆練實戰。大家可聽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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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立刻騷亂起來，有人說：“什麽？卯時就要起床？我平日都會睡到午時。”</p>
有人道：“什麽？未時要練到酉時，豈不是要累死？”</p>
更有人嚷嚷著：“我們憑什麽聽令一個女人的指揮？她一個女人能帶領我們大宋打敗回鶻人嗎？”</p>
“鐺！”一聲尖利洪亮的錚聲使大家都停了下來，隻見葉沛劍眉倒豎，瞪著一雙鳳眼，朗聲說道：</p>
“我現在下場與大家比試一番，你等眾人皆在風流眼對麵，有能接住我的球的人，我便將這球頭的位置讓出來。若是無人能接，這命令亦如軍令，不可違抗！”</p>
眾人都不言語，心中卻不服氣，“隻是一介女流，球技再高超，難道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能夠接住她踢過來的球？真是笑話！”</p>
隻是眾人知道她是太後養女，身份尊貴，不敢得罪，隻得一言不發，都默默地走到了風流眼的西側。</p>
葉沛對王鈞益說：“你在我旁邊發球給我。”</p>
王鈞益眼前一亮，興奮地說：“好的。”說著抹了一下鼻子，不可一世地站到了葉沛旁邊。</p>
葉沛與王鈞益站在風流眼東側，見對麵大家都稀稀落落地站好，王鈞益一個高拋，將球拋起，一腳大力遠射踢給葉沛。</p>
他與葉沛踢過配合，自然知道葉沛的實力，他一個高難度開球，就是想讓對麵的人都看看葉沛的腳法之高妙。</p>
葉沛不慌不忙，見王鈞益一個高射，自己陡然騰空。</p>
右腳將球一勾，左腳在空中繞球半圈，選中著力點，用力一踢，皮球側旋著如旋風般弧形飛出，穿過風流眼。</p>
在眾人目瞪口呆時已然落地，這速度真如電光火石一般。</p>
隻見皮球恰恰落在範陽與曹束徵之間，可是他們二人竟然毫無防備，因為他們眼看著這球是朝著邵應銓去的，怎麽會突然落在自己腳下了，真是大出意料之外。</p>
在大家瞠口結舌之時，王鈞益高興地歡呼道：“葉郡主球技超群，拔得頭籌。”</p>
葉沛眉毛一挑，朝王鈞益微微一笑，看得王鈞益眉飛色舞，得意洋洋。</p>
坐在高台上的官家趙禎看了，原本高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令人不能察覺地冷哼了一聲。</p>
葉沛問道：“還要繼續嗎？”</p>
曹束徵不服氣地說：“剛才是我們輕敵了，請郡主再發一球。”</p>
王鈞益聽了，心中暗道：“自不量力！”</p>
緊接著，他又將球平踢傳給葉沛，道：“沛兒，接著！”</p>
葉沛見球隻在腳下平踢過來，一腳帶起，整個身子旋轉騰空，人與球融為一體，不知是球帶人轉，還是人帶球轉。</p>
在眾人眼花繚亂，不知人與球都飛向何方時，皮球已經通過風流眼，輕輕落在了風流眼前三五尺的地方。</p>
“怎麽會這樣！不服，再來！”李錦良高喊。</p>
王鈞益聽了，再拋出一個飛球，速度極快，力度極大，“沛兒，接球！”</p>
這一次，葉沛不使任何技法，隻是將球重重踢過風流眼，直直朝對方場地中央飛去。</p>
眾人見了，都覺得這一次一定能夠接住。</p>
熊湧霖身形高大魁梧，率</p>
先跑出去接飛過來的皮球。</p>
哪知那皮球竟有千鈞力量，熊湧霖的胸膛剛剛接觸到皮球，他整個人和皮球都一起橫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球又落地了。</p>
旁邊的都部署校正官高聲說道：“葉郡主再得一籌！”</p>
“不服！”邵應銓湊熱鬧似的喊道。</p>
於是王鈞益再次發球，葉沛再次落球得籌，接連十二籌，無人能接，葉沛讓大家輸得心服口服。</p>
葉沛問道：“還有誰要挑戰？”</p>
無人應答。葉沛道：“那好，開始練習吧！”</p>
葉沛往場下走，王鈞益小跑著跟過來，剛要搭話，卻見趙禎已經站在葉沛麵前了。</p>
“想不到你還能踢這麽好的蹴鞠。”</p>
“當然。”葉沛驕傲地說，得意之色盡現。</p>
她微笑著走向趙禎，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葉沛隨手用窄袖一擦。</p>
“像你這般粗魯將來誰敢娶你？”說著，趙禎拿起身後夏沁園銀盤裏托著的濕帕子，為葉沛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珠。</p>
葉沛剛想說什麽，趙禎又在葉沛耳邊小聲說：“嫁不出去隻能一輩子陪著我了。”說著“咯咯”地笑起來。</p>
葉沛臉上泛出紅暈，瞪了趙禎一眼，嘴巴撅起，很是俏皮的樣子。</p>
想揮起拳頭輕輕敲打趙禎前胸，卻被趙禎擒住拳頭，輕輕地拉在唇邊一吻。</p>
那神情無比愛憐，動作無比親昵，讓葉沛身後的王鈞益呆呆愣住，不敢再往前跟隨。</p>
葉沛想抽回拳頭，卻被趙禎拉住，說道：“咱們到陰涼處休息一下吧。”</p>
說著，兩個人嘻嘻笑笑走到陰涼處的交椅上坐下休息。</p>
趙禎端過剛煮好的茶，吹了又吹才遞到葉沛手裏，葉沛輕輕抿著茶水，與趙禎有說有笑。</p>
王鈞益遠遠地看著兩人，剛才所有的得意瞬間消散殆盡，隻剩下冰冷的殘軀。</p>
他進宮前聽說父親已經去太後處求了賜婚，他興奮得想借此次蹴鞠比賽，搏得葉沛的芳心，功名、美人一並收獲。</p>
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是，他像一個太監一樣站在一旁，多餘而且透明。</p>
皇帝沒有看他一眼，郡主也沒有看他一眼，他們早就當他不存在了，他站在這裏連礙眼都談不上。</p>
“王鈞益，接著！”林洙一個“鴛鴦拐”將球踢到王鈞益麵前。</p>
他本以為王鈞益能夠接住球踢回來，誰知道皮球竟然一下打到王鈞益的麵門上，將他踢倒了，頓時鼻血噴流。</p>
王鈞益如夢初醒般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不顧一切地撲向林洙，揮拳便打。</p>
“你幹什麽？瘋了嗎？”林洙罵道。</p>
王鈞益也不搭話，仍舊瘋狂地揮拳打向林洙。</p>
“你至於嗎？”林洙本意你不就是被我踢得流鼻血了嗎？何至於兄弟反目？</p>
可是王鈞益聽了像用刀腕心一般，他心中瘋狂地呼喊著：“為何不至於？你如何知道我心中此刻的痛苦？眼看著心愛的人落入他人懷抱，如何叫我不瘋狂？如何叫我不瘋狂？！”</p>
邵應銓等人趕快去拉架，這一天的訓練就在熙熙攘攘的打鬧中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