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不懂也看出這必定是高手才能為之的，連連點頭稱讚道：“蕭世子果然是神射手！”</p>
蕭世南微微一笑，將弓交與侍從，抱拳道：“大宋官家，郇國公，見笑了！”</p>
趙允成此時對於自己剛才的言辭略有歉意，亦是朝蕭世子輯禮以還。</p>
蕭世南朝西夏隊伍方向略抬抬頭，問道：“他方英雄盡皆豪傑，有能賜教否？”</p>
那西夏寧王用不光彩的手段贏了射柳比賽，正自得意，見遼國又冒出一個南平王世子挑釁，自覺不可一世，從諸國賓客中走出，說道：“西夏李元澤願意一試！”</p>
他站到射場上對官家趙禎施禮說道：“大遼兵強馬壯，擅長騎射，我們西夏小國尚且不懼，請天朝陪射官也下場一試如何？”</p>
官家趙禎自然不能失了臉麵，對曹琮說道：“曹指揮使也下場一試吧！”</p>
李元澤卻大聲製止說：“大宋官家，我是西夏寧王，蕭世子為大遼後族，請天朝也請下來一位皇親貴胄一同下場比試如何？如果隻是讓區區一個護衛來比賽，豈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偏僻小國？”</p>
官家趙禎一時被激住，與郇國公趙允成麵麵相覷。宋太祖趙匡胤雖然是兵馬上得的天下，可是幾世以來，他的子孫安於繁榮富貴，哪還有一個皇家子孫精於騎射的？</p>
李元澤見了趙禎的表情，更是步步緊逼，“聽說郇國公為大宋楚王之子，那楚王曾為天朝太子，想必他的世子也一定英勇無比，何不下場比試一二？”</p>
他這一句話也是掀起趙允成無限傷心來，他的父親楚王趙元佐明明是太宗嫡出長子，很早就被立為太子，可惜不忍目睹皇家的權利爭鬥、叔兄被害，三十幾歲便發了陽狂症瘋掉了。後來太宗無奈，才選擇了三子趙元休為太子，就是後來的景宗。</p>
趙允成心想：若是自己父王登基為帝，自己此時也不會隻是一介公侯。</p>
傷心歸傷心，騎射方麵趙允成也不夠自信，況且剛剛見了蕭世南那樣的精絕箭術，他自知不是敵手，因此不敢接言。</p>
官家趙禎無奈，隻得問射殿中諸位王公，“哪一位皇親貴胄想要下場比試一二？不論輸贏與否，朕皆有賞。”</p>
大家麵麵相覷，能征善戰的武將不出頭，因為人家點名要皇親貴胄，自己高攀不來。親王公侯亦無人有這本事能與契丹世子匹敵，因此也不答言。</p>
正當射殿裏一片寂靜之時，殿外突然奏起《拜新月慢曲》，眾人抬頭觀看。</p>
隻見十來個妙齡少女雁翅形縱馬而來，她們都穿著男子衣著，青色短襖，緋紅頭巾，紅綠吊敦束帶，寶鐙花韉，豔色耀日，香風襲人。</p>
領頭一人，一席紫色錦繡撚金窄袍，頭戴軟紗唐巾，足蹬金線錦繡花韉，胯下一匹錦緞黑足蹄白的番馬。等那人跑到射殿前，趙禎定睛一看，竟然是葉沛。</p>
原來她早準備在射禮時為官家、太後表演馬術，算是為太後獻壽禮了，因此提前訓練了十幾名宮女騎馬列隊。</p>
自唐朝以來，宮內盛行馬球，女子也常常著男子衣服來參加比賽或表演，因此此等裝扮和技藝並不罕見。</p>
葉沛此時所騎的那匹踏雪烏騅，就是冬至大祭時受驚的那一匹番馬</p>
，經過葉沛訓練，此時已經訓練有素。此畜牲似乎頗通人性，知道葉沛救了它性命似的，十分親近葉沛。</p>
再說葉沛換好衣著未等到出場，卻在場下看見西夏李元澤射柳弄假，心中不平。等蕭世南出場，葉沛十分歡心，又見他箭術驚人，對著西夏等國叫板，西夏李元澤又直逼國朝皇宮貴胄，這才叫上準備好的隊伍出場來。</p>
葉沛騎馬到了射殿前的廣場上，一個花樣翻身跳下馬來，如男子般對著射殿施禮說道：“官家、太後，葉沛請求上場比試！”</p>
趙禎一見葉沛竟然這身英姿颯爽的樣子出現，又主動請纓下場，頓解燃眉之急，高興地說：“葉郡主辛苦！”</p>
太後劉娥坐在官家身旁，也是微笑著點頭。</p>
射殿前的廣場上，蕭世南見葉沛走出，頗感意外，看她比初識時更高挑了一些，出落得亭亭玉立。蕭世南笑著躬身施禮道：“葉郡主別來無恙！”</p>
葉沛也笑了：“蕭世子好！”</p>
旁邊李元澤見了葉沛，色咪咪地笑道：“郡主？你是大宋郡主？”</p>
葉沛說道：“我乃大宋太後養女，郡主葉沛，也算宋朝後族，與大遼蕭氏相同，西夏寧王，我來跟您同場比試，不算辱沒您的身份吧？”</p>
蕭世南在旁邊聽了，覺得葉沛太能胡攪，但自知葉沛性格活潑，隻當玩笑罷了。</p>
李元澤聽了，以為葉沛真是郡主身份，又見是個美嬌娘，贏她不在話下，有些輕蔑和輕佻地看著葉沛。說道：“那本王榮幸之至，葉郡主先請！”</p>
葉沛微微一笑，“寧王地位高貴，寧王殿下先請！”</p>
李元澤、蕭世南、葉沛三人，並步來到射場上，站在剛才射柳的起始點上。兩名大宋招箭班的侍衛，早跑到懸掛的玉錢之旁，舉起小彩旗不停地揮舞著。</p>
蕭世南對李元澤說：“寧王殿下是否需要試射？”</p>
李元澤狂傲，輕蔑地說：“不必！”</p>
蕭世南道：“寧王殿下先請！”</p>
西夏侍從拿過李元澤慣用的牛角弓，服侍他帶上玉石指環。隻見李元澤引弓搭箭，瞄準半晌，突然鬆手。那支箭飛旋著奔向玉錢，不急不緩地搭在玉錢孔洞之上，搖晃了幾下終於定下來，竟然沒有落下。</p>
西夏侍從們發出一陣歡呼，李元澤長出一口氣，笑著擺了擺手。</p>
蕭世南道：“寧王殿下果然好箭法！”說著，不等李元澤眨眼，“砰”的一聲，發出一支白羽箭，一下頂到李元澤的白樺箭杆箭尾上，將它擠下玉錢，自己的箭卻穩穩地留在孔洞之上。</p>
李元澤驚懼地看向蕭世南，忍怒道：“蕭世子何來如此？”</p>
蕭世南毫無懼色，一字一句地說道：“剛才射柳，寧王不是做了同樣之事？”</p>
“你——”李元澤怒極，卻不知如何發作。</p>
西夏隊伍中一名老將軍瞪了李元澤一眼，用黨項語對他說了句什麽，李元澤咬咬牙，不再言語。</p>
西夏雖然自立，表麵上仍是遼國和宋國的附屬國，麵對兩國懸殊的實力，李元澤敢怒卻不敢言。蕭世南雖不懂黨項語，卻能明白他自然是讓李元澤慎言，不要因此影響兩國關係。</p>
葉沛視若無睹，隻認真做</p>
著自己的事。手下女官獻上軟弓，自己帶了指環，彎弓搭箭，瞄準備射。</p>
葉沛雖有武功，會擲鏢打石，手上準頭也是極佳。但是並非精於騎射，隻是臨時抱佛腳，在射禮之前練過一段時間射箭。</p>
對於這射玉錢之事更是從沒接觸過，當時隻是見了國朝沒有才俊應場，自己不服，才下場比試，葉沛曆來驕傲，但也不是凡事都能做到完美。</p>
她瞄準半晌，鬆了弓弦。那一支禦箭直直地飛向玉錢孔洞。</p>
可惜葉沛用的軟弓，力道略差，準頭雖準，力道卻拿捏的不好，堪堪將過孔洞時卻搖搖欲墜，有了尾重頭輕之勢。</p>
“砰”一聲，葉沛身邊飛出一箭，如旋風閃電般衝到玉錢之上，將葉沛之箭向前一帶，兩支箭穩穩地停在孔洞之中。</p>
射殿內，射場中，又發出陣陣驚呼。</p>
龍椅上趙禎激動得站起身來，叫了一聲：“好！”</p>
劉太後也高興得抿嘴微笑。</p>
葉沛側頭一看，蕭世南放下手中硬弓，對著葉沛洋溢笑容。葉沛自覺慚愧，臉頓時紅了。</p>
郇國公趙允成喊道：“大宋、大遼，勝！”</p>
趙禎說道：“賞！”</p>
陳忠意又端銀盤下場。</p>
太後劉娥高興地說：“今日葉沛於國有功，吾要重重賞賜她。”</p>
官家趙禎聽了十分高興。</p>
卻見劉娥不急不緩地說道：“吾雖收葉沛為養女，卻沒有正式的名分，吾今日封你為樂安郡主，進宗族譜，賜趙姓，昭成太子沒有子女，就認作他的女兒吧！”</p>
</p>
官家趙禎和葉沛本來高興，聽太後說完頓時傻在當地。</p>
昭成太子是太宗追立的太子，楚王元佐二弟，趙元佑。</p>
因為元佐發狂，元佑接替開封府，很受太宗重視，誰知一日上朝時，元佑突然發病吐血，回府後不幾日就病故身亡了。太宗趙光義十分傷心，追認他為昭成太子。</p>
因為他死時太過年輕，沒有留下子嗣。</p>
如今太後劉娥提出讓葉沛認昭成太子做父親，進宗族譜，外人看來，可謂是無限榮光。但對於官家趙禎和葉沛來說，卻是殘忍至極。官家對葉沛有情，若是將來想提出娶葉沛之事，他們成了同宗兄妹，便是比登天還難了。</p>
官家趙禎站起來，躬身對劉太後說：“母後！”</p>
劉娥打斷趙禎，用手下按示意他坐回龍椅，“官家不必覺得吾對沛兒封賞過厚，她今日之功，可抵戰前捷報，功不可沒，理當如此！”一句話噎得趙禎無言以對。</p>
葉沛呆立半晌，知道不可挽回，緩步走到射殿之內，雙膝跪地。她又不想叫自己趙沛，對劉太後和官家趙禎說：“沛兒謝太後聖恩，謝官家聖恩！”</p>
趙禎此時麵無血色，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抬了抬手說：“樂安郡主平身！”然後轉頭對任守忠吩咐，“賜宴！”</p>
任守忠走出射殿，大聲說道：“官家賜宴，群臣入座！”</p>
下麵山呼“萬歲”，趙禎卻充耳不聞，內心像被掏空了一般。</p>
葉沛服侍太後一同入座，席間，她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同官家、太後一同回到宮中。</p>
蕭世南微微一笑，將弓交與侍從，抱拳道：“大宋官家，郇國公，見笑了！”</p>
趙允成此時對於自己剛才的言辭略有歉意，亦是朝蕭世子輯禮以還。</p>
蕭世南朝西夏隊伍方向略抬抬頭，問道：“他方英雄盡皆豪傑，有能賜教否？”</p>
那西夏寧王用不光彩的手段贏了射柳比賽，正自得意，見遼國又冒出一個南平王世子挑釁，自覺不可一世，從諸國賓客中走出，說道：“西夏李元澤願意一試！”</p>
他站到射場上對官家趙禎施禮說道：“大遼兵強馬壯，擅長騎射，我們西夏小國尚且不懼，請天朝陪射官也下場一試如何？”</p>
官家趙禎自然不能失了臉麵，對曹琮說道：“曹指揮使也下場一試吧！”</p>
李元澤卻大聲製止說：“大宋官家，我是西夏寧王，蕭世子為大遼後族，請天朝也請下來一位皇親貴胄一同下場比試如何？如果隻是讓區區一個護衛來比賽，豈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偏僻小國？”</p>
官家趙禎一時被激住，與郇國公趙允成麵麵相覷。宋太祖趙匡胤雖然是兵馬上得的天下，可是幾世以來，他的子孫安於繁榮富貴，哪還有一個皇家子孫精於騎射的？</p>
李元澤見了趙禎的表情，更是步步緊逼，“聽說郇國公為大宋楚王之子，那楚王曾為天朝太子，想必他的世子也一定英勇無比，何不下場比試一二？”</p>
他這一句話也是掀起趙允成無限傷心來，他的父親楚王趙元佐明明是太宗嫡出長子，很早就被立為太子，可惜不忍目睹皇家的權利爭鬥、叔兄被害，三十幾歲便發了陽狂症瘋掉了。後來太宗無奈，才選擇了三子趙元休為太子，就是後來的景宗。</p>
趙允成心想：若是自己父王登基為帝，自己此時也不會隻是一介公侯。</p>
傷心歸傷心，騎射方麵趙允成也不夠自信，況且剛剛見了蕭世南那樣的精絕箭術，他自知不是敵手，因此不敢接言。</p>
官家趙禎無奈，隻得問射殿中諸位王公，“哪一位皇親貴胄想要下場比試一二？不論輸贏與否，朕皆有賞。”</p>
大家麵麵相覷，能征善戰的武將不出頭，因為人家點名要皇親貴胄，自己高攀不來。親王公侯亦無人有這本事能與契丹世子匹敵，因此也不答言。</p>
正當射殿裏一片寂靜之時，殿外突然奏起《拜新月慢曲》，眾人抬頭觀看。</p>
隻見十來個妙齡少女雁翅形縱馬而來，她們都穿著男子衣著，青色短襖，緋紅頭巾，紅綠吊敦束帶，寶鐙花韉，豔色耀日，香風襲人。</p>
領頭一人，一席紫色錦繡撚金窄袍，頭戴軟紗唐巾，足蹬金線錦繡花韉，胯下一匹錦緞黑足蹄白的番馬。等那人跑到射殿前，趙禎定睛一看，竟然是葉沛。</p>
原來她早準備在射禮時為官家、太後表演馬術，算是為太後獻壽禮了，因此提前訓練了十幾名宮女騎馬列隊。</p>
自唐朝以來，宮內盛行馬球，女子也常常著男子衣服來參加比賽或表演，因此此等裝扮和技藝並不罕見。</p>
葉沛此時所騎的那匹踏雪烏騅，就是冬至大祭時受驚的那一匹番馬</p>
，經過葉沛訓練，此時已經訓練有素。此畜牲似乎頗通人性，知道葉沛救了它性命似的，十分親近葉沛。</p>
再說葉沛換好衣著未等到出場，卻在場下看見西夏李元澤射柳弄假，心中不平。等蕭世南出場，葉沛十分歡心，又見他箭術驚人，對著西夏等國叫板，西夏李元澤又直逼國朝皇宮貴胄，這才叫上準備好的隊伍出場來。</p>
葉沛騎馬到了射殿前的廣場上，一個花樣翻身跳下馬來，如男子般對著射殿施禮說道：“官家、太後，葉沛請求上場比試！”</p>
趙禎一見葉沛竟然這身英姿颯爽的樣子出現，又主動請纓下場，頓解燃眉之急，高興地說：“葉郡主辛苦！”</p>
太後劉娥坐在官家身旁，也是微笑著點頭。</p>
射殿前的廣場上，蕭世南見葉沛走出，頗感意外，看她比初識時更高挑了一些，出落得亭亭玉立。蕭世南笑著躬身施禮道：“葉郡主別來無恙！”</p>
葉沛也笑了：“蕭世子好！”</p>
旁邊李元澤見了葉沛，色咪咪地笑道：“郡主？你是大宋郡主？”</p>
葉沛說道：“我乃大宋太後養女，郡主葉沛，也算宋朝後族，與大遼蕭氏相同，西夏寧王，我來跟您同場比試，不算辱沒您的身份吧？”</p>
蕭世南在旁邊聽了，覺得葉沛太能胡攪，但自知葉沛性格活潑，隻當玩笑罷了。</p>
李元澤聽了，以為葉沛真是郡主身份，又見是個美嬌娘，贏她不在話下，有些輕蔑和輕佻地看著葉沛。說道：“那本王榮幸之至，葉郡主先請！”</p>
葉沛微微一笑，“寧王地位高貴，寧王殿下先請！”</p>
李元澤、蕭世南、葉沛三人，並步來到射場上，站在剛才射柳的起始點上。兩名大宋招箭班的侍衛，早跑到懸掛的玉錢之旁，舉起小彩旗不停地揮舞著。</p>
蕭世南對李元澤說：“寧王殿下是否需要試射？”</p>
李元澤狂傲，輕蔑地說：“不必！”</p>
蕭世南道：“寧王殿下先請！”</p>
西夏侍從拿過李元澤慣用的牛角弓，服侍他帶上玉石指環。隻見李元澤引弓搭箭，瞄準半晌，突然鬆手。那支箭飛旋著奔向玉錢，不急不緩地搭在玉錢孔洞之上，搖晃了幾下終於定下來，竟然沒有落下。</p>
西夏侍從們發出一陣歡呼，李元澤長出一口氣，笑著擺了擺手。</p>
蕭世南道：“寧王殿下果然好箭法！”說著，不等李元澤眨眼，“砰”的一聲，發出一支白羽箭，一下頂到李元澤的白樺箭杆箭尾上，將它擠下玉錢，自己的箭卻穩穩地留在孔洞之上。</p>
李元澤驚懼地看向蕭世南，忍怒道：“蕭世子何來如此？”</p>
蕭世南毫無懼色，一字一句地說道：“剛才射柳，寧王不是做了同樣之事？”</p>
“你——”李元澤怒極，卻不知如何發作。</p>
西夏隊伍中一名老將軍瞪了李元澤一眼，用黨項語對他說了句什麽，李元澤咬咬牙，不再言語。</p>
西夏雖然自立，表麵上仍是遼國和宋國的附屬國，麵對兩國懸殊的實力，李元澤敢怒卻不敢言。蕭世南雖不懂黨項語，卻能明白他自然是讓李元澤慎言，不要因此影響兩國關係。</p>
葉沛視若無睹，隻認真做</p>
著自己的事。手下女官獻上軟弓，自己帶了指環，彎弓搭箭，瞄準備射。</p>
葉沛雖有武功，會擲鏢打石，手上準頭也是極佳。但是並非精於騎射，隻是臨時抱佛腳，在射禮之前練過一段時間射箭。</p>
對於這射玉錢之事更是從沒接觸過，當時隻是見了國朝沒有才俊應場，自己不服，才下場比試，葉沛曆來驕傲，但也不是凡事都能做到完美。</p>
她瞄準半晌，鬆了弓弦。那一支禦箭直直地飛向玉錢孔洞。</p>
可惜葉沛用的軟弓，力道略差，準頭雖準，力道卻拿捏的不好，堪堪將過孔洞時卻搖搖欲墜，有了尾重頭輕之勢。</p>
“砰”一聲，葉沛身邊飛出一箭，如旋風閃電般衝到玉錢之上，將葉沛之箭向前一帶，兩支箭穩穩地停在孔洞之中。</p>
射殿內，射場中，又發出陣陣驚呼。</p>
龍椅上趙禎激動得站起身來，叫了一聲：“好！”</p>
劉太後也高興得抿嘴微笑。</p>
葉沛側頭一看，蕭世南放下手中硬弓，對著葉沛洋溢笑容。葉沛自覺慚愧，臉頓時紅了。</p>
郇國公趙允成喊道：“大宋、大遼，勝！”</p>
趙禎說道：“賞！”</p>
陳忠意又端銀盤下場。</p>
太後劉娥高興地說：“今日葉沛於國有功，吾要重重賞賜她。”</p>
官家趙禎聽了十分高興。</p>
卻見劉娥不急不緩地說道：“吾雖收葉沛為養女，卻沒有正式的名分，吾今日封你為樂安郡主，進宗族譜，賜趙姓，昭成太子沒有子女，就認作他的女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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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趙禎和葉沛本來高興，聽太後說完頓時傻在當地。</p>
昭成太子是太宗追立的太子，楚王元佐二弟，趙元佑。</p>
因為元佐發狂，元佑接替開封府，很受太宗重視，誰知一日上朝時，元佑突然發病吐血，回府後不幾日就病故身亡了。太宗趙光義十分傷心，追認他為昭成太子。</p>
因為他死時太過年輕，沒有留下子嗣。</p>
如今太後劉娥提出讓葉沛認昭成太子做父親，進宗族譜，外人看來，可謂是無限榮光。但對於官家趙禎和葉沛來說，卻是殘忍至極。官家對葉沛有情，若是將來想提出娶葉沛之事，他們成了同宗兄妹，便是比登天還難了。</p>
官家趙禎站起來，躬身對劉太後說：“母後！”</p>
劉娥打斷趙禎，用手下按示意他坐回龍椅，“官家不必覺得吾對沛兒封賞過厚，她今日之功，可抵戰前捷報，功不可沒，理當如此！”一句話噎得趙禎無言以對。</p>
葉沛呆立半晌，知道不可挽回，緩步走到射殿之內，雙膝跪地。她又不想叫自己趙沛，對劉太後和官家趙禎說：“沛兒謝太後聖恩，謝官家聖恩！”</p>
趙禎此時麵無血色，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抬了抬手說：“樂安郡主平身！”然後轉頭對任守忠吩咐，“賜宴！”</p>
任守忠走出射殿，大聲說道：“官家賜宴，群臣入座！”</p>
下麵山呼“萬歲”，趙禎卻充耳不聞，內心像被掏空了一般。</p>
葉沛服侍太後一同入座，席間，她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同官家、太後一同回到宮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