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午的物理考試沒什麽不同的是，祁煜照例隻帶了個人去考場。</p>
兩手空空，腦袋空空。</p>
簡醉安在後麵拿筆戳了戳他後腰，趁著老師還沒開封試卷，小聲喊著：</p>
“祁煜，祁煜。”</p>
祁煜顯然沒什麽好心情，側過身，眼皮半耷拉著，“幹嘛？”</p>
簡醉安瞧著他有些無神泱泱的神色，愣了下，“你怎麽了？生病了？”</p>
祁煜很給麵子地扯了下唇角，半笑不笑地看著她。</p>
“你覺得呢？”</p>
簡醉安神色不大自然，微微躲避著他眼神。</p>
“叫我幹嘛？跟催魂似的。”祁煜有些煩躁。</p>
視線在她垂在前麵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眯起眼，聲線危險。</p>
“簡醉安，想謀殺也得做好計劃吧？你這麽明顯，有夠笨的。”</p>
“啊？”</p>
簡醉安下意識地往手上看，筆蓋在戳祁煜的時候掉了，隻剩下筆尖落在外頭。</p>
“不是，我怎麽會這麽想。”簡醉安訕笑一聲，閉口不提這兩天多少次有想暴打祁煜的衝動。</p>
“那你叫我幹嘛？”</p>
祁煜也沒想跟她多計較，一手撐著頭，半垂著眼皮看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睡了。</p>
</p>
“你帶筆了嗎？”</p>
簡醉安的視線越過他身體，直直地往他桌子上掃去。</p>
祁煜懶洋洋的聲調響起，“沒有，我要那玩意幹嘛？”</p>
簡醉安一時語塞，舉起手中缺了筆蓋的筆。</p>
“...那你能幫我撿一下筆蓋嗎？”</p>
“.....”</p>
祁煜睜開半耷拉的眼，斂情的狹長桃花眼中都透露出些無語。</p>
默了幾秒，懷疑的語氣，“你該不會是來報複我的吧？就因為我拎你？”</p>
簡醉安扯了扯嘴角，盡力讓自己不要耷拉著臉。</p>
“不是，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就是想讓你幫一個忙。”</p>
祁煜嘖了聲，無奈地彎下腰，嘴裏嘟囔著：“敢讓我給你撿東西，你也算是第一人。”</p>
簡醉安笑了兩聲，不敢應答。</p>
祁煜伸出手，手心裏躺著一個粉色小熊的筆蓋。</p>
“快點拿走，真醜。”</p>
祁煜嫌棄的不行，簡醉安卻沒想拿走。</p>
她把筆杆放到他大手中，粉色小熊突然多了很多隻。</p>
“...你幹嘛？”祁煜頓了下，應該也是沒遇到過這樣的操作。</p>
簡醉安對他笑，“如果寫不來題，那就自己寫個名字唄？”</p>
“.......”</p>
祁煜難言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多寫兩個字都不行了？”</p>
簡醉安月牙笑，點點頭，理所當然道：“對啊，多餘的字得付錢。”</p>
“你覺得我沒錢？”祁煜眼角抽了下，一直圍繞在他身邊的困意都奇異地消退了些。</p>
“有錢啊。”簡醉安搖搖頭，眼睛亮亮地看他，“但是我不想接單怎麽辦？”</p>
祁煜沉默，幾秒後，撩起眼皮看她，“就不能換一隻？”</p>
他嫌棄道：“好醜。”</p>
簡醉安鼓起臉，哼了聲，“你審美有問題。”</p>
“嘖，行吧。”</p>
祁煜轉過身，盯著那粉色小熊幾秒。</p>
把筆蓋合上，放到卷子上，自己靠著牆，一手撐著下巴，闔上眼睛。</p>
簡醉安暗暗地笑了笑，果然祁煜會同意。</p>
有了緩和的苗頭，這試探總算可以開始了。</p>
時間過的很快，卷子發下來不過四十多分鍾，簡醉安已經把卷子檢查了三十六次了。</p>
她捏著試卷一角，準備翻麵，歎了口氣，這是第三十七次。</p>
翻了個麵沒過幾秒，前麵就傳來了祁煜小聲的咬牙切齒的話。</p>
“你是來這炒菜嗎？翻這麽多次。”</p>
他睡得迷迷糊糊地，一陣又一陣的翻頁聲不斷傳入耳朵，神經線慢慢繃緊，神經也漸漸衰弱。</p>
聽著這小孩又準備翻麵，祁煜幾乎是咬著牙說的。</p>
哪有人翻試卷來來回回翻上幾十次的？</p>
這翻麵的人要不是簡醉安，他恐怕早就掀桌子了。</p>
向來跟祁煜一個考場的同學做個題都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弄大了聲響，把這位祖宗吵醒了。</p>
而且掀桌子的前例也不是沒有過。</p>
祁煜從來就不是個好學生，所有人心知肚明。</p>
簡醉安一愣，抬眼往前看。</p>
祁煜沒動彈，埋著頭看不到臉。</p>
她小心伏低身體，用氣聲回答：“不是，我檢查試卷呢。”</p>
祁煜的聲音一點感情沒有，冷漠到不行。</p>
“再吵我揍你。”</p>
“哦。”</p>
簡醉安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一隻手在試卷上描繪著什麽。</p>
不一會就困意湧來。</p>
鈴聲響起的時候，簡醉安還有點懵。</p>
剛迷蒙著眼睛睜開，一道人影就站了過來，把光遮了一大半。</p>
“嗯？什麽啊？怎麽會是祁煜。”</p>
簡醉安睜開眼睛看了一點輪廓就閉上了眼，語氣裏還隱隱透著點失望。</p>
祁煜：“……”</p>
這是什麽話？</p>
看見是他就很失望嗎？</p>
祁煜麵無表情地抬起手，然後，輕輕戳了兩下簡醉安那看起來就很好捏的臉。</p>
“幹嘛？”</p>
簡醉安睡意還沒消退，迷迷糊糊地揚起手，奶萌奶萌的聲音。</p>
祁煜眼神暗了一瞬，收回手，側過身不看她。</p>
“你晚上在這睡？”</p>
他嗤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p>
簡醉安沒動靜，祁煜在心底數著。</p>
1.2.3.</p>
第三秒，簡醉安一下坐直，直勾勾地看他，“考完了？”</p>
果然，祁煜勾起唇角，三秒茫然期。</p>
他丟過去一支筆，輕點下巴。</p>
慵懶懶的聲線，挺勾人的，“嗯。”</p>
簡醉安愣住，稍有些不自然，“你別這麽...說話。”</p>
太勾人了。</p>
她別過頭，故意不去看祁煜。</p>
祁煜挑起眉，“嗯？”</p>
簡醉安向來喜歡好看的人或事物，可她從沒對一個人有過這麽複雜的心理。</p>
又喜歡他的顏，又討厭他的嘴賤，偏偏這人聲音還好聽。</p>
就很煩。</p>
簡醉安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視線落在那支筆上。</p>
聲音悶悶的，“你寫名字了嗎？”</p>
祁煜很快反應過來，“寫了。”</p>
又問：“走不走？”</p>
簡醉安又歎了口氣，“走。”</p>
祁煜皺起眉，“你幹嘛看見我就一直歎氣？有病？”</p>
簡醉安搖搖頭，坐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教室，坐著好好的，瞥了眼一臉莫名其妙的祁煜。</p>
“唉~”又是一聲歎氣。</p>
祁煜突然彎下腰來瞧她，“你該不會是不會寫，然後喪氣吧？”</p>
“...或許吧。”</p>
“別喪啊，不會就算了，不歧視你。”他這話說得幸災樂禍的。</p>
簡醉安扯了扯嘴角，虛假地笑了下。</p>
推開他，不作解釋。</p>
畢竟祁煜怎麽能懂她剛剛做夢，夢裏有一個會對她溫溫柔柔的笑，還會幫她綁頭發的男孩子，而那人卻突然變成了不僅脾氣差還嘴毒的祁煜這種感覺呢？</p>
祁煜才不會這麽對她笑呢。</p>
永遠都不會。</p>
兩手空空，腦袋空空。</p>
簡醉安在後麵拿筆戳了戳他後腰，趁著老師還沒開封試卷，小聲喊著：</p>
“祁煜，祁煜。”</p>
祁煜顯然沒什麽好心情，側過身，眼皮半耷拉著，“幹嘛？”</p>
簡醉安瞧著他有些無神泱泱的神色，愣了下，“你怎麽了？生病了？”</p>
祁煜很給麵子地扯了下唇角，半笑不笑地看著她。</p>
“你覺得呢？”</p>
簡醉安神色不大自然，微微躲避著他眼神。</p>
“叫我幹嘛？跟催魂似的。”祁煜有些煩躁。</p>
視線在她垂在前麵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眯起眼，聲線危險。</p>
“簡醉安，想謀殺也得做好計劃吧？你這麽明顯，有夠笨的。”</p>
“啊？”</p>
簡醉安下意識地往手上看，筆蓋在戳祁煜的時候掉了，隻剩下筆尖落在外頭。</p>
“不是，我怎麽會這麽想。”簡醉安訕笑一聲，閉口不提這兩天多少次有想暴打祁煜的衝動。</p>
“那你叫我幹嘛？”</p>
祁煜也沒想跟她多計較，一手撐著頭，半垂著眼皮看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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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筆了嗎？”</p>
簡醉安的視線越過他身體，直直地往他桌子上掃去。</p>
祁煜懶洋洋的聲調響起，“沒有，我要那玩意幹嘛？”</p>
簡醉安一時語塞，舉起手中缺了筆蓋的筆。</p>
“...那你能幫我撿一下筆蓋嗎？”</p>
“.....”</p>
祁煜睜開半耷拉的眼，斂情的狹長桃花眼中都透露出些無語。</p>
默了幾秒，懷疑的語氣，“你該不會是來報複我的吧？就因為我拎你？”</p>
簡醉安扯了扯嘴角，盡力讓自己不要耷拉著臉。</p>
“不是，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就是想讓你幫一個忙。”</p>
祁煜嘖了聲，無奈地彎下腰，嘴裏嘟囔著：“敢讓我給你撿東西，你也算是第一人。”</p>
簡醉安笑了兩聲，不敢應答。</p>
祁煜伸出手，手心裏躺著一個粉色小熊的筆蓋。</p>
“快點拿走，真醜。”</p>
祁煜嫌棄的不行，簡醉安卻沒想拿走。</p>
她把筆杆放到他大手中，粉色小熊突然多了很多隻。</p>
“...你幹嘛？”祁煜頓了下，應該也是沒遇到過這樣的操作。</p>
簡醉安對他笑，“如果寫不來題，那就自己寫個名字唄？”</p>
“.......”</p>
祁煜難言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多寫兩個字都不行了？”</p>
簡醉安月牙笑，點點頭，理所當然道：“對啊，多餘的字得付錢。”</p>
“你覺得我沒錢？”祁煜眼角抽了下，一直圍繞在他身邊的困意都奇異地消退了些。</p>
“有錢啊。”簡醉安搖搖頭，眼睛亮亮地看他，“但是我不想接單怎麽辦？”</p>
祁煜沉默，幾秒後，撩起眼皮看她，“就不能換一隻？”</p>
他嫌棄道：“好醜。”</p>
簡醉安鼓起臉，哼了聲，“你審美有問題。”</p>
“嘖，行吧。”</p>
祁煜轉過身，盯著那粉色小熊幾秒。</p>
把筆蓋合上，放到卷子上，自己靠著牆，一手撐著下巴，闔上眼睛。</p>
簡醉安暗暗地笑了笑，果然祁煜會同意。</p>
有了緩和的苗頭，這試探總算可以開始了。</p>
時間過的很快，卷子發下來不過四十多分鍾，簡醉安已經把卷子檢查了三十六次了。</p>
她捏著試卷一角，準備翻麵，歎了口氣，這是第三十七次。</p>
翻了個麵沒過幾秒，前麵就傳來了祁煜小聲的咬牙切齒的話。</p>
“你是來這炒菜嗎？翻這麽多次。”</p>
他睡得迷迷糊糊地，一陣又一陣的翻頁聲不斷傳入耳朵，神經線慢慢繃緊，神經也漸漸衰弱。</p>
聽著這小孩又準備翻麵，祁煜幾乎是咬著牙說的。</p>
哪有人翻試卷來來回回翻上幾十次的？</p>
這翻麵的人要不是簡醉安，他恐怕早就掀桌子了。</p>
向來跟祁煜一個考場的同學做個題都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弄大了聲響，把這位祖宗吵醒了。</p>
而且掀桌子的前例也不是沒有過。</p>
祁煜從來就不是個好學生，所有人心知肚明。</p>
簡醉安一愣，抬眼往前看。</p>
祁煜沒動彈，埋著頭看不到臉。</p>
她小心伏低身體，用氣聲回答：“不是，我檢查試卷呢。”</p>
祁煜的聲音一點感情沒有，冷漠到不行。</p>
“再吵我揍你。”</p>
“哦。”</p>
簡醉安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一隻手在試卷上描繪著什麽。</p>
不一會就困意湧來。</p>
鈴聲響起的時候，簡醉安還有點懵。</p>
剛迷蒙著眼睛睜開，一道人影就站了過來，把光遮了一大半。</p>
“嗯？什麽啊？怎麽會是祁煜。”</p>
簡醉安睜開眼睛看了一點輪廓就閉上了眼，語氣裏還隱隱透著點失望。</p>
祁煜：“……”</p>
這是什麽話？</p>
看見是他就很失望嗎？</p>
祁煜麵無表情地抬起手，然後，輕輕戳了兩下簡醉安那看起來就很好捏的臉。</p>
“幹嘛？”</p>
簡醉安睡意還沒消退，迷迷糊糊地揚起手，奶萌奶萌的聲音。</p>
祁煜眼神暗了一瞬，收回手，側過身不看她。</p>
“你晚上在這睡？”</p>
他嗤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p>
簡醉安沒動靜，祁煜在心底數著。</p>
1.2.3.</p>
第三秒，簡醉安一下坐直，直勾勾地看他，“考完了？”</p>
果然，祁煜勾起唇角，三秒茫然期。</p>
他丟過去一支筆，輕點下巴。</p>
慵懶懶的聲線，挺勾人的，“嗯。”</p>
簡醉安愣住，稍有些不自然，“你別這麽...說話。”</p>
太勾人了。</p>
她別過頭，故意不去看祁煜。</p>
祁煜挑起眉，“嗯？”</p>
簡醉安向來喜歡好看的人或事物，可她從沒對一個人有過這麽複雜的心理。</p>
又喜歡他的顏，又討厭他的嘴賤，偏偏這人聲音還好聽。</p>
就很煩。</p>
簡醉安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視線落在那支筆上。</p>
聲音悶悶的，“你寫名字了嗎？”</p>
祁煜很快反應過來，“寫了。”</p>
又問：“走不走？”</p>
簡醉安又歎了口氣，“走。”</p>
祁煜皺起眉，“你幹嘛看見我就一直歎氣？有病？”</p>
簡醉安搖搖頭，坐起來，看著空蕩蕩的教室，坐著好好的，瞥了眼一臉莫名其妙的祁煜。</p>
“唉~”又是一聲歎氣。</p>
祁煜突然彎下腰來瞧她，“你該不會是不會寫，然後喪氣吧？”</p>
“...或許吧。”</p>
“別喪啊，不會就算了，不歧視你。”他這話說得幸災樂禍的。</p>
簡醉安扯了扯嘴角，虛假地笑了下。</p>
推開他，不作解釋。</p>
畢竟祁煜怎麽能懂她剛剛做夢，夢裏有一個會對她溫溫柔柔的笑，還會幫她綁頭發的男孩子，而那人卻突然變成了不僅脾氣差還嘴毒的祁煜這種感覺呢？</p>
祁煜才不會這麽對她笑呢。</p>
永遠都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