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結果,陳俊誠是被某種藥物刺激,然後被人催眠導致的攻擊行為。


    並非真的完全瘋了。


    但目標直指陸涼時,卻是因為催眠者在催眠時故意誘導所致。


    陸子舒聽到這個鑒定結果,又炸了,“陸涼時,你為了整我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催眠這種招數,你都想得出來!還給他用刺激神經的藥!你這個瘋子!幸好,警方的刑偵技術高明,識破了你的詭計!警官,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自導自演的,她的目的就是報複我們!”


    陸子舒指著陸涼時,口口聲聲都是指責。


    “你知道誹謗是什麽罪名嗎?”陸涼時懶得和陸子舒扯皮。


    翟家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


    借刀殺人。


    既不用髒了自己的手,又能解決了陸涼時,就算陸涼時沒事,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裏,陸子舒撕逼的心情起來了,以後天天纏著陸涼時,陸涼時總要頭疼一段時間。


    隻是,他們憑什麽認為警方調查不到他們頭上。


    那個催眠師就是突破口。


    “警官,我可是無辜的,我願意接受任何的調查。既然是催眠導致陳俊誠瘋狂的行為,那擁有這種能力的催眠師一定屈指可數。我相信找到這個催眠師,真相就會大白。”


    “我們會繼續調查下去,如果需要厲太太配合的,會去請厲太太。”


    陳俊誠對這件事情根本毫無印象,他什麽都想不起來,還因為藥物的刺激,導致整個人暫時性反應遲鈍。對於他曾經綁架陸涼時的行為,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什麽催眠師,被人下藥,他更是毫無印象。


    陸涼時抿了抿唇,剛要說話,厲寒霆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冷冷的斜視著她。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記不記得你剛剛問陸子舒的話?”


    她剛剛問陸子舒,知不知道誹謗是什麽罪名。


    但她不是誹謗。這是事實。


    陸涼時冷笑,咬牙切齒輕聲回答:“我記得,但我隻是提供疑似嫌疑人,畢竟最近我隻跟翟家結怨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你出賣視頻給媒體的事情,也一並交代了?”厲寒霆唇角翹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冷聲說:“雖然我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但是,因為你出賣視頻一事,是違背我們合作精神的,你誹謗我也就算了。還因此惹了翟家這個大.麻煩,你現在如果和警方說你的懷疑,我保證事情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得到所謂的公平公正。”


    “你又要宣揚那你那套弱肉強食的理論?”


    “我替你去翟家討公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


    陸涼時愣了愣,隨即不屑的揚了揚唇角:“我不需要,你會這麽好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是在維護翟家?你覺得,翟家敢做,怕你揭露他們?還有,翟家夫婦做過的壞事,比你吃的飯都多,你以為他們會留下尾巴證據?事到如今,你走的每一步,每一個可能性,他們都算好了。


    不管哪一種結果,他們都能夠把自己摘幹淨。他們現在恐怕正等你報警,然後落入他們的另外一個圈套裏。既然他們做了,不管事情怎麽發展,哪一種結果,他們都備有後手。”


    陸涼時手心攥緊,指尖發涼。


    她咬著嘴唇,像是在思考。


    厲寒霆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對於厲家和翟家這種人家,謀算就是生活。


    “走!”


    不給陸涼時繼續反應的機會,直接抓住陸涼時的手腕就走。


    以至於陸涼時被塞進車裏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又上當了。


    她覺得,她走過的最長的路,就是厲寒霆的套路。


    “厲寒霆,其實你說的話,是不是嚇唬我的?你也想護著翟葉淩吧!”


    “他現在可是救你負傷的人。”厲寒霆手握著方向盤,一腳油門下去,朝著的方向卻是厲家。


    “喂!你不說我帶我去翟家算賬嗎?”


    “我是說我替你去算賬,沒說帶你一起去!”


    “你!!!”陸涼時深深感覺,自己就是上當了。


    厲家。


    陸涼時不肯下車:“厲寒霆,送我回我家。”


    “你家不安全。”厲寒霆一句話就斷絕了陸涼時回家的可能性。


    “我很好奇。”陸涼時沉靜的望著厲寒霆:“翟家如此人品,厲家為什麽會和翟家是世交,你為什麽會和翟葉淩是朋友?”


    厲寒霆抿了抿唇。


    陸涼時臉色陡然一變,唇角翹起,語帶嘲諷:“哦!對不起,我忘了!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厲寒霆冷笑一聲:“很好!陸涼時,無論你怎麽激怒我,我還是不會放你走的。”


    “你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不放我走?我不需要你管閑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憑我厲寒霆想,憑我厲寒霆能!人嘛!就算在路邊看到張牙舞爪,張嘴咬我的可憐小狗,她咬我,我也還是會救她的。”


    “你罵誰是狗啊?”陸涼時暴怒,牽動了額頭和脖子上的傷口,疼得她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你看你呲牙的樣子。”


    “你!!”陸涼時拿起自己的包就砸了過去。


    厲寒霆躲開,包裏的東西卻灑落了一地。


    陸涼時氣到頭頂生煙,厲寒霆卻發出了低沉磁性的笑聲。


    家裏偷偷圍觀的傭人不禁一愣,老管家更是眼眶都紅了。


    自打少爺懂事以來,就沒有聽過他這樣的笑聲了。


    陸涼時氣到拳頭捏緊,衝下車去要厲寒霆。


    但她哪裏是厲寒霆的對手,厲寒霆逗著她玩。


    陸涼時氣喘籲籲,打不過幹脆放棄了,厲寒霆要是真跟她動手,她早就和陳俊誠、賀鴻熙一樣嘴角滲血,倒地不起了。


    “厲寒霆!你——”


    月色下,他冷峻的麵容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不禁讓人有些愣住了。


    自打厲寒霆從國外回來,對她的態度是越來越好了。


    陸涼時對此有兩個大膽的猜測,一,他老爹駕鶴西歸和她渣爹沒有任何的關係。


    二,厲寒霆和翟葉淩是一丘之貉,打算玩感情圈套,對她大加報複。


    陸涼時想了這兩種可能性,卻不知道哪一種是正確的,但是似乎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至少她是這麽想的。


    陸涼時心不在焉,一邊往屋裏走,一邊想事情,上台階的時候一下子就蹬空了。


    “小心!”厲寒霆伸手去接,結果被陸涼時重重一壓,哢嚓一聲,胳膊傳來一聲蘇爽的聲音。


    陸涼時隻感覺到後背傳來一聲疑似胳膊折斷的聲音。


    她麵色僵硬的看著厲寒霆。


    厲寒霆悶哼一聲,咬牙出聲:“你還看什麽?還不起來?”


    “起!”她急匆匆的站起來,然後伸手去扶厲寒霆。


    厲寒霆又是一聲痛呼悶哼。


    管家等人趕過來:“別動他。”


    管家低頭查看厲寒霆的胳膊,這隻胳膊好巧不巧被陸涼時壓在背底下,厲寒霆的胳膊動不了了。


    “不會骨折了吧?”陸涼時心裏掠過這個驚悚的想法,聽剛才那聲音,再看厲寒霆這痛苦扭曲極度隱忍壓抑的臉。


    管家:“叫翟先生過來。”


    “不。送我去醫院,他受傷了。”


    “是!”管家和仆人合力扶起厲寒霆。


    翟葉淩的職業難道是醫生嗎?


    陸涼時一直以為他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


    陸涼時還在思考發愣,厲寒霆的聲音冷冷的飄過來:“那邊那位始作俑者,你還打算在那裏發愣多久,等我去背你嗎?”


    “……”陸涼時覺得她被人碰瓷了。


    她也沒讓他扶她。


    好吧!這麽想,太沒有良心了。


    陸涼時閉了閉眼睛,歎了口氣,感慨這都是什麽事情。


    去醫院的路上,厲寒霆雙眸緊閉,靠在一旁。


    冷峻的臉微微泛白,額頭上有汗順著臉頰低落。


    他眉頭一直緊緊的鎖著,看來是傷的不輕。


    陸涼時瞥了一眼他的胳膊:“該不會真的斷了吧?”


    好巧不巧,趕上堵車。


    漫長的堵車時間裏,厲寒霆臉上的汗越來越多,順著臉頰下巴一路順著脖子蜿蜒向下,滴在鎖骨上。


    很久以後。


    厲寒霆淡漠梟冷的嗓音突然響起:“你就看不到我臉上的汗?”


    “我……我看到了。”陸涼時眉心皺了皺:“你該不會是讓我給你擦汗吧?”她先汗一個,這不合適吧。


    厲寒霆冷笑一聲:“你覺得你不應該?”


    “我……”陸涼時抿了抿嘴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也沒有手絹。


    前麵往副駕駛望了望,管家適時遞過來紙巾盒。


    陸涼時抽出紙巾,攥在手裏,手在伸向厲寒霆的時候,突然僵在了空中。


    厲寒霆側頭望著她,四目相對,氣氛有點尷尬。


    陸涼時輕咳一聲,別扭的拿紙巾在他臉上粘了粘。


    汗水打濕紙巾的角落。


    厲寒霆眼神迸發出兩道冷光,死死的盯著陸涼時,顯然是不滿。這輕飄飄的手,是擦汗還是糊弄人?


    陸涼時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快被厲寒霆瞪死了。


    她再度伸出手,對準厲寒霆的,擦玻璃一樣在他臉上猛蹭一頓,紙屑都粘在了厲寒霆的臉上。


    厲寒霆的臉色似乎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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