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基點點頭，心思立刻轉動起來，這一次大巫師來，並未告知是否同意把淡水城賣給自己，顯然，沒有明確的態度，說明這件事還是可以商議的。</p>
土著雖然文明程度低，但也肯定清楚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而這次招待大巫師一行，其除了必要的問候和禮儀來往，唯一的話題就是火器，李肇基大膽的猜測，大巫師同意把淡水城出讓給自己，但是需要火器。</p>
在想清楚這一點後，李肇基立刻說道：“是的，那位酋長是一位很慷慨，很友好的人。隻不過阿塔你弄錯了一件事，那把火繩槍不是買賣，而是交換，隻是恰好交換的是金沙罷了。</p>
實際上，商社裏的火繩槍也很稀缺，這是一種罕見而且昂貴的武器，那一把火繩槍就像那天我給你們的斧頭一樣，是一種禮物，是友誼的產物。”</p>
李肇基說來說去，就隻有一點，那就是火繩槍在內的火器商社不賣。</p>
當然，李肇基並非不賣，而是想要賣出高價去，而且要得到的可不僅是金錢，而是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實際東方商社並不缺乏火器。</p>
原因很簡單，商社的火器大部分來自於威廉船隊的三艘船，少數是從澳門采購的。尤其是英吉利船上，火器並不少，甚至於威廉船隊此次來，出售的商品裏還有七十杆嶄新的歐洲蘇爾火繩槍。</p>
商社裏的人幾乎可以做到人手一支，隻不過配備上不能如此。</p>
這是因為，火繩槍與燧發槍並不一樣，燧發槍的射速是火繩槍的三倍以上，良好的訓練加上嫻熟的配合，以及合理的刺刀，可以讓一支軍隊成為純火器部隊。</p>
但是火繩槍不行，李肇基重新編列兩百人護衛隊裏，就隻有一半的人擁有火繩槍，其餘則是披甲長矛兵。</p>
在淡水城的倉庫裏，還有一百多把火繩槍在那裏躺著作為備用。</p>
阿塔眼見李肇基在這裏大談友誼，立刻咧嘴一笑：“當然，友誼，友誼，你們福佬與我們凱達格蘭人已經是朋友了。”</p>
“是嗎，可是我們連淡水城屬於誰都沒有談成，你們還沒有賣給我們。”李肇基故作不滿的模樣，說出了略帶怨懟的言辭。</p>
阿塔擺擺手：“大巫師已經決定把淡水城賣給你們東方商社了，正是因為您是我們最珍貴的朋友啊，我們不想失去你們。”</p>
顯然，阿塔不是一個談判的好手，輕而易舉就把最重要的籌碼給丟了。</p>
幸運的是，他遇到的李肇基隻是一個狡猾的人，而不是殖民者那類狡詐且殘暴的家夥，因此阿塔不會吃大虧。</p>
“好吧，我想這個消息會讓商社的每個人都感謝凱達格蘭人的。”李肇基說，他又看向大巫師，說道：“尊敬的大巫師，我想，我們也需要為凱達格蘭人做一些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吧。”</p>
大巫師微微點頭，但卻一直堅持不說話。</p>
阿塔與大巫師商議之後，不再隱瞞，而是直入主題，他說道：“李掌櫃，我想要跟你說的是，凱達格蘭人現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p>
李肇基正襟危坐，擺出了最為認真的姿態，他說道：“請說的詳細一些，作為朋友，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p>
李肇基的態度讓阿塔等人非常滿意，一幹凱達格蘭人的酋長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這讓場麵亂糟糟的，而且</p>
李肇基敏銳的發現，今天來的幾位酋長裏，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麵孔，而更讓人疑惑的是，上一次見到的酋長，大多會說閩南語，而今天來的酋長裏，大半卻不會了。</p>
“阿塔，這樣我什麽都聽不懂，我們應該安靜的交流。”李肇基說。</p>
阿塔遣散其餘人，他和大巫師並排與李肇基、劉明德二人相對而坐，詳細說著凱達格蘭人麵臨的危機。</p>
這個危機簡單來說，就是遭遇了以泰雅人為主的高山族的襲擊。</p>
前文也說過，凱達格蘭人為代表的熟番是漁獵與耕作相結合的，而泰雅人為代表的生番則是幾乎完全以狩獵為生，這導致冬季到來的時候，泰雅人的生存會成為問題。</p>
李肇基一開始有些疑惑，畢竟這裏是台灣，在初中地理上這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冬季應該不會很艱難才是，但按照阿塔所言，事實並非如此，淡水一帶在冬季甚至會下雨夾雪。</p>
李肇基這才想起，現在是小冰河時代，影響的可不隻是中國北方，連東南沿海也受到影響。</p>
顯然，如果冬季會下雪的話，完全以狩獵為生的生番就需要大量的獸皮或者織物，顯然這是他們沒有的。</p>
雖然文明程度上，生番低於熟番，但在軍隊編組和部落形態上，生番遠遠強於熟番，這也是封建時代的普遍規律，遊牧和漁獵民族的動員能力，總是超過封建王朝。</p>
就以泰雅人為例，其雖然人口少於凱達格蘭人，卻是一個統一的部落。部落的酋長卡勞同時也是軍隊的指揮官，稱之為大征帥。</p>
而凱達格蘭人呢，各自為政，軍隊也沒有形成統一，互相掣肘。</p>
以往西班牙人占領淡水堡的時候，還好說，因為那個時候凱達格蘭人在海陸兩個方向受到威脅，為了對抗威脅，各村長的酋長聯合起來，抽調精銳交給阿塔指揮，這支軍隊在春夏駐防淡水城一帶，防備西班牙人，在冬春駐守內陸，防備泰雅人。</p>
而李肇基來了之後，情況為之一變，淡水一帶的村社親自感受到了東方商社的友好，再加上貿易的興盛，很多酋長不想把村社裏的男人交由阿塔指揮了。</p>
淡水一帶的村社沒有威脅了，就沒有動力支援內陸的凱達格蘭人村社防備泰雅人。</p>
“在去年，卡勞征服了東麵的村社，今年必然會發動進攻。這是凱達格蘭人生存的最大威脅，所以，我的朋友，我需要得到你慷慨的支持。我和大巫師商議了，想要用金沙交換你們一些火器，那是對付泰雅人最有效的武器。”阿塔解釋完凱達格蘭人遭遇的處境，說出了自己的要求。</p>
他以為李肇基會立刻答應下來，畢竟剛才他還把友誼掛在嘴邊，但事實並非如此，李肇基以沉默回應。</p>
“現在是九月，阿塔，你說的泰雅人會什麽時候來攻？”李肇基在阿塔要爆發的時候，出言問道。</p>
阿塔說：“卡勞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或許是半個月後，或許現在就在來的路上。”</p>
李肇基滿臉無奈：“那肯定來不及了。”</p>
“什麽意思？”阿塔和大巫師都有些不理解。</p>
李肇基回頭招呼趙大河，趙大河連忙跑來。</p>
李肇基說：“大河，把你的火槍拆解了。”</p>
趙大河盤腿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和槍衣一起並排擺在草地上當墊</p>
子，然後一點點的拆解起來。</p>
趙大河把所有的部件擺在了地上，李肇基一點點的介紹：“這是子彈帶，是一條跨肩的皮帶，上麵有十二瓶預先裝好的竹管，其中前九個瓶子裝的是發射，藥，中間這個小皮袋裏裝的是鉛彈，後麵這三個裏裝的是點火藥。</p>
這個木杆是槍架，是射擊時用來穩定的，這個細的木杆是推彈杆.........。”</p>
李肇基一點點的介紹，說的很多名詞是阿塔所不知道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阿塔認為火繩槍這玩意非常的複雜。</p>
當然，這玩意就是非常複雜，李肇基並未說謊，隻不過他用了一點小手段，比如那子彈帶，他所說的九加三外加鉛彈袋的配置是歐洲式的十二聖徒，不僅搭配複雜，裝填也複雜，而李肇基改良的定裝彈藥則是與日本式的‘早合’木瓶類似。</p>
裏麵裝填了鉛彈和發射，藥，其屁股上有一個窟窿，在對準槍口之後，可以同推彈杆連同鉛彈和發射，藥一起推進去。</p>
</p>
李肇基連續介紹二十多種零部件，其中很多都很小，而李肇基又讓趙大河組裝起來，演示了射擊的步驟，四十多個步驟讓阿塔和大巫師看的眼花繚亂。</p>
兩個人已經不用李肇基把話說明白，就已經明白過來，這種複雜的武器，在泰雅人進攻發起之前，自己部落裏的武士根本掌握不了。</p>
而如果不能發射，這火槍還不如一根削尖的木矛有用。</p>
“這很複雜，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掌握的，而且也很危險，如果掌握不好，可能會把自己弄死。如果我不是你們的朋友，我會把價格抬的高高的，用火繩槍把你們手裏的金沙全都騙過來，但我是你們的朋友，即便我不能幫助你們，也絕對不能害了你們。”李肇基說道。</p>
阿塔麵如死灰，大巫師也不說話，更無法保持自己神秘而淡然的形象，陷入的憂愁之中。</p>
李肇基坐在那裏喝茶，看著二人也不說話，他揮手讓趙大河離開了。</p>
過了好一會，李肇基才悠悠然說道：“友誼是彌足珍貴的，在我的朋友慷慨的把這座城賣給我的時候，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你們被野蠻的泰雅人欺辱，所以，我們應該選擇另外一種方式。”</p>
“什麽方式？”阿塔問道。</p>
李肇基說：“結盟。”</p>
“結盟？”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大巫師忽然開口了，顯然如同李肇基所預料的那樣，這位大巫師聽得懂漢語，也會說漢語。</p>
李肇基點頭：“是的，尊敬的大巫師，如果東方商社與凱達格蘭人結成了應對外敵的同盟，那麽我手下這些熟練掌握火器的士兵，就可以派駐到凱達格蘭人處於前沿的村社之中提供保護，他們可以攜帶火槍，甚至可以帶上火炮。</p>
當泰雅人進攻的時候，他們會協助你們保衛村社，用雷與火的神通，懲罰那些膽敢發起挑釁的泰雅人。”</p>
阿塔重重點頭，他差一點把同意二字脫口而出，是大巫師攔住了他，二人用部落的語言爭論起來。</p>
李肇基嗬嗬一笑，對劉明德說：“老劉，很顯然的是，當我們瞌睡的時候，就有朋友送上了綿軟的枕頭。”</p>
劉明德捂住嘴巴，盡力不笑出聲來，他對李肇基的佩服越發深了，因為就在昨天，自己還未商社人手不足的問題而頭疼，現在就已經要解決了。</p>
土著雖然文明程度低，但也肯定清楚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而這次招待大巫師一行，其除了必要的問候和禮儀來往，唯一的話題就是火器，李肇基大膽的猜測，大巫師同意把淡水城出讓給自己，但是需要火器。</p>
在想清楚這一點後，李肇基立刻說道：“是的，那位酋長是一位很慷慨，很友好的人。隻不過阿塔你弄錯了一件事，那把火繩槍不是買賣，而是交換，隻是恰好交換的是金沙罷了。</p>
實際上，商社裏的火繩槍也很稀缺，這是一種罕見而且昂貴的武器，那一把火繩槍就像那天我給你們的斧頭一樣，是一種禮物，是友誼的產物。”</p>
李肇基說來說去，就隻有一點，那就是火繩槍在內的火器商社不賣。</p>
當然，李肇基並非不賣，而是想要賣出高價去，而且要得到的可不僅是金錢，而是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實際東方商社並不缺乏火器。</p>
原因很簡單，商社的火器大部分來自於威廉船隊的三艘船，少數是從澳門采購的。尤其是英吉利船上，火器並不少，甚至於威廉船隊此次來，出售的商品裏還有七十杆嶄新的歐洲蘇爾火繩槍。</p>
商社裏的人幾乎可以做到人手一支，隻不過配備上不能如此。</p>
這是因為，火繩槍與燧發槍並不一樣，燧發槍的射速是火繩槍的三倍以上，良好的訓練加上嫻熟的配合，以及合理的刺刀，可以讓一支軍隊成為純火器部隊。</p>
但是火繩槍不行，李肇基重新編列兩百人護衛隊裏，就隻有一半的人擁有火繩槍，其餘則是披甲長矛兵。</p>
在淡水城的倉庫裏，還有一百多把火繩槍在那裏躺著作為備用。</p>
阿塔眼見李肇基在這裏大談友誼，立刻咧嘴一笑：“當然，友誼，友誼，你們福佬與我們凱達格蘭人已經是朋友了。”</p>
“是嗎，可是我們連淡水城屬於誰都沒有談成，你們還沒有賣給我們。”李肇基故作不滿的模樣，說出了略帶怨懟的言辭。</p>
阿塔擺擺手：“大巫師已經決定把淡水城賣給你們東方商社了，正是因為您是我們最珍貴的朋友啊，我們不想失去你們。”</p>
顯然，阿塔不是一個談判的好手，輕而易舉就把最重要的籌碼給丟了。</p>
幸運的是，他遇到的李肇基隻是一個狡猾的人，而不是殖民者那類狡詐且殘暴的家夥，因此阿塔不會吃大虧。</p>
“好吧，我想這個消息會讓商社的每個人都感謝凱達格蘭人的。”李肇基說，他又看向大巫師，說道：“尊敬的大巫師，我想，我們也需要為凱達格蘭人做一些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吧。”</p>
大巫師微微點頭，但卻一直堅持不說話。</p>
阿塔與大巫師商議之後，不再隱瞞，而是直入主題，他說道：“李掌櫃，我想要跟你說的是，凱達格蘭人現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p>
李肇基正襟危坐，擺出了最為認真的姿態，他說道：“請說的詳細一些，作為朋友，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p>
李肇基的態度讓阿塔等人非常滿意，一幹凱達格蘭人的酋長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這讓場麵亂糟糟的，而且</p>
李肇基敏銳的發現，今天來的幾位酋長裏，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麵孔，而更讓人疑惑的是，上一次見到的酋長，大多會說閩南語，而今天來的酋長裏，大半卻不會了。</p>
“阿塔，這樣我什麽都聽不懂，我們應該安靜的交流。”李肇基說。</p>
阿塔遣散其餘人，他和大巫師並排與李肇基、劉明德二人相對而坐，詳細說著凱達格蘭人麵臨的危機。</p>
這個危機簡單來說，就是遭遇了以泰雅人為主的高山族的襲擊。</p>
前文也說過，凱達格蘭人為代表的熟番是漁獵與耕作相結合的，而泰雅人為代表的生番則是幾乎完全以狩獵為生，這導致冬季到來的時候，泰雅人的生存會成為問題。</p>
李肇基一開始有些疑惑，畢竟這裏是台灣，在初中地理上這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冬季應該不會很艱難才是，但按照阿塔所言，事實並非如此，淡水一帶在冬季甚至會下雨夾雪。</p>
李肇基這才想起，現在是小冰河時代，影響的可不隻是中國北方，連東南沿海也受到影響。</p>
顯然，如果冬季會下雪的話，完全以狩獵為生的生番就需要大量的獸皮或者織物，顯然這是他們沒有的。</p>
雖然文明程度上，生番低於熟番，但在軍隊編組和部落形態上，生番遠遠強於熟番，這也是封建時代的普遍規律，遊牧和漁獵民族的動員能力，總是超過封建王朝。</p>
就以泰雅人為例，其雖然人口少於凱達格蘭人，卻是一個統一的部落。部落的酋長卡勞同時也是軍隊的指揮官，稱之為大征帥。</p>
而凱達格蘭人呢，各自為政，軍隊也沒有形成統一，互相掣肘。</p>
以往西班牙人占領淡水堡的時候，還好說，因為那個時候凱達格蘭人在海陸兩個方向受到威脅，為了對抗威脅，各村長的酋長聯合起來，抽調精銳交給阿塔指揮，這支軍隊在春夏駐防淡水城一帶，防備西班牙人，在冬春駐守內陸，防備泰雅人。</p>
而李肇基來了之後，情況為之一變，淡水一帶的村社親自感受到了東方商社的友好，再加上貿易的興盛，很多酋長不想把村社裏的男人交由阿塔指揮了。</p>
淡水一帶的村社沒有威脅了，就沒有動力支援內陸的凱達格蘭人村社防備泰雅人。</p>
“在去年，卡勞征服了東麵的村社，今年必然會發動進攻。這是凱達格蘭人生存的最大威脅，所以，我的朋友，我需要得到你慷慨的支持。我和大巫師商議了，想要用金沙交換你們一些火器，那是對付泰雅人最有效的武器。”阿塔解釋完凱達格蘭人遭遇的處境，說出了自己的要求。</p>
他以為李肇基會立刻答應下來，畢竟剛才他還把友誼掛在嘴邊，但事實並非如此，李肇基以沉默回應。</p>
“現在是九月，阿塔，你說的泰雅人會什麽時候來攻？”李肇基在阿塔要爆發的時候，出言問道。</p>
阿塔說：“卡勞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或許是半個月後，或許現在就在來的路上。”</p>
李肇基滿臉無奈：“那肯定來不及了。”</p>
“什麽意思？”阿塔和大巫師都有些不理解。</p>
李肇基回頭招呼趙大河，趙大河連忙跑來。</p>
李肇基說：“大河，把你的火槍拆解了。”</p>
趙大河盤腿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和槍衣一起並排擺在草地上當墊</p>
子，然後一點點的拆解起來。</p>
趙大河把所有的部件擺在了地上，李肇基一點點的介紹：“這是子彈帶，是一條跨肩的皮帶，上麵有十二瓶預先裝好的竹管，其中前九個瓶子裝的是發射，藥，中間這個小皮袋裏裝的是鉛彈，後麵這三個裏裝的是點火藥。</p>
這個木杆是槍架，是射擊時用來穩定的，這個細的木杆是推彈杆.........。”</p>
李肇基一點點的介紹，說的很多名詞是阿塔所不知道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阿塔認為火繩槍這玩意非常的複雜。</p>
當然，這玩意就是非常複雜，李肇基並未說謊，隻不過他用了一點小手段，比如那子彈帶，他所說的九加三外加鉛彈袋的配置是歐洲式的十二聖徒，不僅搭配複雜，裝填也複雜，而李肇基改良的定裝彈藥則是與日本式的‘早合’木瓶類似。</p>
裏麵裝填了鉛彈和發射，藥，其屁股上有一個窟窿，在對準槍口之後，可以同推彈杆連同鉛彈和發射，藥一起推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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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肇基連續介紹二十多種零部件，其中很多都很小，而李肇基又讓趙大河組裝起來，演示了射擊的步驟，四十多個步驟讓阿塔和大巫師看的眼花繚亂。</p>
兩個人已經不用李肇基把話說明白，就已經明白過來，這種複雜的武器，在泰雅人進攻發起之前，自己部落裏的武士根本掌握不了。</p>
而如果不能發射，這火槍還不如一根削尖的木矛有用。</p>
“這很複雜，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掌握的，而且也很危險，如果掌握不好，可能會把自己弄死。如果我不是你們的朋友，我會把價格抬的高高的，用火繩槍把你們手裏的金沙全都騙過來，但我是你們的朋友，即便我不能幫助你們，也絕對不能害了你們。”李肇基說道。</p>
阿塔麵如死灰，大巫師也不說話，更無法保持自己神秘而淡然的形象，陷入的憂愁之中。</p>
李肇基坐在那裏喝茶，看著二人也不說話，他揮手讓趙大河離開了。</p>
過了好一會，李肇基才悠悠然說道：“友誼是彌足珍貴的，在我的朋友慷慨的把這座城賣給我的時候，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你們被野蠻的泰雅人欺辱，所以，我們應該選擇另外一種方式。”</p>
“什麽方式？”阿塔問道。</p>
李肇基說：“結盟。”</p>
“結盟？”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大巫師忽然開口了，顯然如同李肇基所預料的那樣，這位大巫師聽得懂漢語，也會說漢語。</p>
李肇基點頭：“是的，尊敬的大巫師，如果東方商社與凱達格蘭人結成了應對外敵的同盟，那麽我手下這些熟練掌握火器的士兵，就可以派駐到凱達格蘭人處於前沿的村社之中提供保護，他們可以攜帶火槍，甚至可以帶上火炮。</p>
當泰雅人進攻的時候，他們會協助你們保衛村社，用雷與火的神通，懲罰那些膽敢發起挑釁的泰雅人。”</p>
阿塔重重點頭，他差一點把同意二字脫口而出，是大巫師攔住了他，二人用部落的語言爭論起來。</p>
李肇基嗬嗬一笑，對劉明德說：“老劉，很顯然的是，當我們瞌睡的時候，就有朋友送上了綿軟的枕頭。”</p>
劉明德捂住嘴巴，盡力不笑出聲來，他對李肇基的佩服越發深了，因為就在昨天，自己還未商社人手不足的問題而頭疼，現在就已經要解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