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島。</p>
大廳裏回蕩著笑聲和歌聲，各種琴弦被樂師撥弄出奇怪的調子，而衣著清涼的女人端來了各色的酒水，洋人的葡萄酒，南洋的棕櫚酒，還有本地的米酒，各種香料倒進去，煮沸了，散發出迷人的芬芳。</p>
所有的桌子上都擺滿了煎炒烹炸的肉，人們推杯換盞，享受著這一刻的喜悅。</p>
這是四姓海盜的一次聚會，在四姓海盜形成之後，每三個月一次，但在林察掃海，大家退避到香港一帶後，每個月都會聚一起，以維持表麵上的和平，這是海盜們麵對大明朝廷的強壓，生存下來的智慧之一。</p>
四姓海盜各自占據了廳堂一角，鄭廷球這邊顯的最為寂寥，他一個人喝著悶酒，反倒是石壁等人，相互祝酒，顯的很是親熱。</p>
忽然，一聲女人的尖銳叫聲傳來，正當大家四下觀察，想要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時候，一個男人捂著手，從側門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罵道：“賤女人，不識抬舉，敢傷老子。”</p>
這人便是四姓海盜之一的馬玄生，此時他的手上被利刃劃了一個大口子，縱然用手捂住，也是不斷的滴答鮮血。</p>
石壁起身，走上前說，關懷說道：“馬老弟，這是怎麽回事，鬧成這個樣子，快些坐下。”</p>
待馬玄生坐定了，石壁提起一個裝滿烈酒的酒壺，直接倒在他手上，清理傷口，馬玄生疼的齜牙咧嘴，而石壁撕下袍子一角，裹住了他的傷口。</p>
鄭廷球冷冷看著，不以為意，那馬玄生好色如命，誰知這是犯在哪個手裏了，而石壁呢，最會收買人心，裝好人，鄭廷球兩個都討厭，唯一覺得不同的是，手裏的酒，卻是越喝越是有味道了。</p>
“大哥，賤人帶來了，您處置吧。”馬玄生的手下拖拽來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披頭散發，衣服撕扯爛了，而凶器就是從頭上摘下來的發簪，尖銳的發簪給馬玄生狠狠的來了一下。</p>
鄭廷球原本不想摻和，也不想看馬玄生發淫威，就想著離開，可剛一起身，就聽到那女人喊：“掌櫃的，掌櫃的救我。”</p>
鄭廷球大驚，詫異問：“妙娘？”</p>
那女人哭喊：“掌櫃的救我啊。”</p>
鄭廷球上前，撩起女人雜亂的頭發，露出了一張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正是他的女人妙娘。</p>
這女人原本是本地妓院的一個妓，女，鄭廷球納進了自己家中，已經成他的禁臠了，因為剛入門，鄭廷球頗有新鮮感，寵愛的很，卻不曾想被打成了這個模樣。</p>
“馬玄生，你什麽意思，敢打老子的女人！”鄭廷球一腳把擒拿妙娘的兩個海盜踹飛，對馬玄生怒道，他本能的去抓後腰上的刀，卻忘了，四姓海盜的宴會，是不允許帶武器的。</p>
馬玄生卻也是一臉懵逼，剛才他喝了酒，出去透風，見這女子在亭子裏休息，對他搔首弄姿，但馬玄生上前，卻是鬧了大沒臉。</p>
本就好色如命的他，豈能輕輕放過，直接霸王硬上弓，卻又被弄傷了。</p>
若他早知道這是鄭廷球的女人，他是不會招惹的，可現在鄭廷球罵在臉上，他如何肯幹，縱然知道理虧，這個時候也不會退縮了。</p>
“這賤女人勾搭老子，老子上他怎麽了。母狗不撅腚，公狗怎上身？”馬玄生也是一口的粗鄙，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連自己都罵成了狗。</p>
“混賬！上次在大嶼山，你搶了老子的船，老子還沒和你算賬，現在又來搶老子女人！”鄭廷球狂怒，抄起了椅子，兩個人的手下紛紛靠了上來，作勢就是一場大火並。</p>
“夠了！”石壁高呼，在四姓海盜之中，他最為年長，勢力也最強，此時展現出了威嚴來。</p>
石壁一聲吼，所有人停下了腳步，石壁說：“為了個女人，值得麽？”</p>
徐貴相也是湊上來勸說：“馬兄弟，鄭老弟，都退一步，就是個誤會而已。”</p>
馬玄生卻是醉酒，此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大罵說道：“什麽誤會，我看鄭廷球是有了二心了，外伶仃島的事還沒查清楚，你與東方商社是個什麽關係，還未可知啊。</p>
是不是你讓這個小娘皮來勾引老子，是不是想弄死老子！”</p>
“你......。”鄭廷球不曾想馬玄生倒打一耙，就要撲上去幹，被徐貴相拉住了。</p>
</p>
“你們愣著幹什麽，把你們掌櫃的和夫人帶走。”石壁對鄭廷球手下說道。</p>
這群人才想起來，與徐貴相拉拽著鄭廷球走了。</p>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招惹他鄭廷球作甚。”石壁給馬玄生端了一杯酒，說道。</p>
沒了鄭廷球，馬玄生到底沒撒氣，說道：“是那賤女人勾搭我的，我就去撒個尿，她讓我過去的。”</p>
石壁聞言說道：“你就胡說吧，人家好端端的，叫你幹什麽，趕緊回去歇息。”</p>
馬玄生聽了這話，直接愣住了，石壁問：“你怎麽了？”</p>
“沒，沒什麽，石大哥，多謝你了，我這喝多了，腦袋脹痛，先回去歇了。”馬玄生說，又對小弟吼道：“還不攙我回去！”</p>
離開廳堂，馬玄生坐下，剛才石壁一句無心的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若那妙娘不是在叫自己，那是在叫誰？</p>
“你們幾個，在那後院，除了我，還看到誰了？”馬玄生問幾個親隨。</p>
幾個親隨相互看看，其中一個說：“掌櫃的，你撒尿的時候，武大會經過，想進去，我說您在裏麵，他就匆匆了。”</p>
“武大會！”馬玄生聽到這個名字，哈哈大笑起來。</p>
這是鄭廷球手下的一個頭目，與鄭廷球是福建老鄉，可以算作鄭廷球這一夥的二當家。</p>
馬玄生大體想明白了，是武大會與鄭廷球的女人私通，被自己意外撞破了。</p>
“老子一直想在他身邊安插個釘子，卻不曾想主動有人送上門來。”馬玄生樂嗬嗬的起來，踉蹌兩步，回了自己房間。</p>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馬玄生起來，道：“去，派個麵生的新人，給武大會送個信，約他出來見一麵。”</p>
馬玄生的手下低聲說道：“掌櫃的，武大會的事怕是要放一放，外麵來人了。”</p>
“誰啊？”</p>
“澳門那個假洋鬼子。”海盜說道。</p>
馬玄生立刻明白過來：“費雷拉呀，來就來唄，準是要求我辦事，是抓人啊還是找人啊。”</p>
海盜說道：“都不是，是帶了個人，是個年輕後生，十五六歲的模樣，姓唐，說是.......。”</p>
“說是什麽啊。”馬玄生最不喜歡別人婆婆媽媽。</p>
海盜說：“說是東方商社的人，想和您做買賣。”</p>
“</p>
媽的，這東方商社害的老子丟了幾百個豬仔，折斷了二十多弟兄，還敢來找我。抓起來，剝皮！”馬玄生暴怒。</p>
那海盜手下說：“掌櫃的別生氣，到底是澳門那邊引薦的，若是咱把人殺了，豈不是要招惹了佛朗機人。不如先聽聽那人說什麽，掌櫃的，不是小的多嘴，許人家不隻找咱們一家，若是他們找了其他三家，咱們又要被蒙在鼓裏。”</p>
馬玄生一聽是這麽個道理，說道：“怎麽來的，別人瞧見沒？”</p>
海盜說：“悄悄來的，費雷拉都扮作了送螃蟹的，看起來別人不知道。”</p>
“好，請他們進來吧。”</p>
不多時，兩個短打扮的人出現在了馬玄生家中，見到費雷拉，馬玄生立刻迎上去，說道：“費雷拉大人，好久不見呀，您身體可好。”</p>
“您客氣了，一切都好。”費雷拉微笑說道，又向馬玄生引見了唐沐。</p>
馬玄生臉色微變說道：“你們商社搶了老子的貨，老子與你們不共戴天，今天看在費雷拉大人的麵子上，饒你一命，有話說，有屁放！”</p>
唐沐沒有在海述祖那邊辦事時的隨意，而是麵色凝重，他知道，自己但凡有個差錯，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裏。</p>
李肇基是不同意他來的，想派其他人，但唐沐堅持來，原因就在於，他發現自己在廣州辦的事，對手商社的意義或者說立下的功勞，完全不能和李四知相提並論，唐沐可不想遜色於他。</p>
“馬掌櫃，請找個說話方便的地。”唐沐抱拳說道。</p>
馬玄生看了看身邊幾個手下，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唐沐這才說道：“我們大掌櫃想和您做一筆買賣。”</p>
“什麽買賣？”馬玄生也不客氣，直接問。</p>
唐沐說：“我們想要鄭廷球的人頭。”</p>
“哦......。”馬玄生有些意外，事實上，外伶仃島的那件事後，四姓海盜中的其他三家一直懷疑鄭廷球是東方商社的內應，亦或者是朝廷的暗樁，若不是李肇基連林察的手下都一鍋端，殺了幹淨，其餘三家可不會放過鄭廷球。</p>
但即便如此，大家仍然心存疑慮，卻不曾想，東方商社的人，上來就要鄭廷球的人頭。</p>
“總要有個理由吧。”馬玄生淡淡說道。</p>
雖然四姓海盜裏，被耍了的鄭廷球更恨東方商社，但東方商社對這四家應該沒有不同的態度才是。</p>
唐沐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理由，他說道：“當初在外伶仃島解救的一位姑娘，現在已經成了我家大掌櫃的夫人，而夫人的家人都被鄭廷球害了，大掌櫃給自家嶽父母報仇，這個理由如何？”</p>
馬玄生聽了這個話，淫，蕩一笑：“怕是連夫人都被鄭廷球那王八蛋給糟蹋了吧。”</p>
“馬掌櫃，說話可要注意些。”唐沐佯怒。</p>
馬玄生嘿嘿笑著，說道：“你讓我殺，我便殺，殺了之後，如何交代，豈不是惹得我們四姓之間內鬥？你們好算計啊。”</p>
“你殺了，就當是我們殺的。說實話，最好擒拿住鄭廷球，夫人想要手刃仇敵。”唐沐說。</p>
馬玄生點頭，心道這倒是有些可操作的，完全可以殺人後，嫁禍給東方商社，反正就是他們要求的。</p>
“嗯，那你家大掌櫃，準備給個什麽價錢？”馬玄生想通了這一點，笑著問。</p>
大廳裏回蕩著笑聲和歌聲，各種琴弦被樂師撥弄出奇怪的調子，而衣著清涼的女人端來了各色的酒水，洋人的葡萄酒，南洋的棕櫚酒，還有本地的米酒，各種香料倒進去，煮沸了，散發出迷人的芬芳。</p>
所有的桌子上都擺滿了煎炒烹炸的肉，人們推杯換盞，享受著這一刻的喜悅。</p>
這是四姓海盜的一次聚會，在四姓海盜形成之後，每三個月一次，但在林察掃海，大家退避到香港一帶後，每個月都會聚一起，以維持表麵上的和平，這是海盜們麵對大明朝廷的強壓，生存下來的智慧之一。</p>
四姓海盜各自占據了廳堂一角，鄭廷球這邊顯的最為寂寥，他一個人喝著悶酒，反倒是石壁等人，相互祝酒，顯的很是親熱。</p>
忽然，一聲女人的尖銳叫聲傳來，正當大家四下觀察，想要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時候，一個男人捂著手，從側門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罵道：“賤女人，不識抬舉，敢傷老子。”</p>
這人便是四姓海盜之一的馬玄生，此時他的手上被利刃劃了一個大口子，縱然用手捂住，也是不斷的滴答鮮血。</p>
石壁起身，走上前說，關懷說道：“馬老弟，這是怎麽回事，鬧成這個樣子，快些坐下。”</p>
待馬玄生坐定了，石壁提起一個裝滿烈酒的酒壺，直接倒在他手上，清理傷口，馬玄生疼的齜牙咧嘴，而石壁撕下袍子一角，裹住了他的傷口。</p>
鄭廷球冷冷看著，不以為意，那馬玄生好色如命，誰知這是犯在哪個手裏了，而石壁呢，最會收買人心，裝好人，鄭廷球兩個都討厭，唯一覺得不同的是，手裏的酒，卻是越喝越是有味道了。</p>
“大哥，賤人帶來了，您處置吧。”馬玄生的手下拖拽來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披頭散發，衣服撕扯爛了，而凶器就是從頭上摘下來的發簪，尖銳的發簪給馬玄生狠狠的來了一下。</p>
鄭廷球原本不想摻和，也不想看馬玄生發淫威，就想著離開，可剛一起身，就聽到那女人喊：“掌櫃的，掌櫃的救我。”</p>
鄭廷球大驚，詫異問：“妙娘？”</p>
那女人哭喊：“掌櫃的救我啊。”</p>
鄭廷球上前，撩起女人雜亂的頭發，露出了一張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正是他的女人妙娘。</p>
這女人原本是本地妓院的一個妓，女，鄭廷球納進了自己家中，已經成他的禁臠了，因為剛入門，鄭廷球頗有新鮮感，寵愛的很，卻不曾想被打成了這個模樣。</p>
“馬玄生，你什麽意思，敢打老子的女人！”鄭廷球一腳把擒拿妙娘的兩個海盜踹飛，對馬玄生怒道，他本能的去抓後腰上的刀，卻忘了，四姓海盜的宴會，是不允許帶武器的。</p>
馬玄生卻也是一臉懵逼，剛才他喝了酒，出去透風，見這女子在亭子裏休息，對他搔首弄姿，但馬玄生上前，卻是鬧了大沒臉。</p>
本就好色如命的他，豈能輕輕放過，直接霸王硬上弓，卻又被弄傷了。</p>
若他早知道這是鄭廷球的女人，他是不會招惹的，可現在鄭廷球罵在臉上，他如何肯幹，縱然知道理虧，這個時候也不會退縮了。</p>
“這賤女人勾搭老子，老子上他怎麽了。母狗不撅腚，公狗怎上身？”馬玄生也是一口的粗鄙，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連自己都罵成了狗。</p>
“混賬！上次在大嶼山，你搶了老子的船，老子還沒和你算賬，現在又來搶老子女人！”鄭廷球狂怒，抄起了椅子，兩個人的手下紛紛靠了上來，作勢就是一場大火並。</p>
“夠了！”石壁高呼，在四姓海盜之中，他最為年長，勢力也最強，此時展現出了威嚴來。</p>
石壁一聲吼，所有人停下了腳步，石壁說：“為了個女人，值得麽？”</p>
徐貴相也是湊上來勸說：“馬兄弟，鄭老弟，都退一步，就是個誤會而已。”</p>
馬玄生卻是醉酒，此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大罵說道：“什麽誤會，我看鄭廷球是有了二心了，外伶仃島的事還沒查清楚，你與東方商社是個什麽關係，還未可知啊。</p>
是不是你讓這個小娘皮來勾引老子，是不是想弄死老子！”</p>
“你......。”鄭廷球不曾想馬玄生倒打一耙，就要撲上去幹，被徐貴相拉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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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愣著幹什麽，把你們掌櫃的和夫人帶走。”石壁對鄭廷球手下說道。</p>
這群人才想起來，與徐貴相拉拽著鄭廷球走了。</p>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招惹他鄭廷球作甚。”石壁給馬玄生端了一杯酒，說道。</p>
沒了鄭廷球，馬玄生到底沒撒氣，說道：“是那賤女人勾搭我的，我就去撒個尿，她讓我過去的。”</p>
石壁聞言說道：“你就胡說吧，人家好端端的，叫你幹什麽，趕緊回去歇息。”</p>
馬玄生聽了這話，直接愣住了，石壁問：“你怎麽了？”</p>
“沒，沒什麽，石大哥，多謝你了，我這喝多了，腦袋脹痛，先回去歇了。”馬玄生說，又對小弟吼道：“還不攙我回去！”</p>
離開廳堂，馬玄生坐下，剛才石壁一句無心的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若那妙娘不是在叫自己，那是在叫誰？</p>
“你們幾個，在那後院，除了我，還看到誰了？”馬玄生問幾個親隨。</p>
幾個親隨相互看看，其中一個說：“掌櫃的，你撒尿的時候，武大會經過，想進去，我說您在裏麵，他就匆匆了。”</p>
“武大會！”馬玄生聽到這個名字，哈哈大笑起來。</p>
這是鄭廷球手下的一個頭目，與鄭廷球是福建老鄉，可以算作鄭廷球這一夥的二當家。</p>
馬玄生大體想明白了，是武大會與鄭廷球的女人私通，被自己意外撞破了。</p>
“老子一直想在他身邊安插個釘子，卻不曾想主動有人送上門來。”馬玄生樂嗬嗬的起來，踉蹌兩步，回了自己房間。</p>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馬玄生起來，道：“去，派個麵生的新人，給武大會送個信，約他出來見一麵。”</p>
馬玄生的手下低聲說道：“掌櫃的，武大會的事怕是要放一放，外麵來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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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那個假洋鬼子。”海盜說道。</p>
馬玄生立刻明白過來：“費雷拉呀，來就來唄，準是要求我辦事，是抓人啊還是找人啊。”</p>
海盜說道：“都不是，是帶了個人，是個年輕後生，十五六歲的模樣，姓唐，說是.......。”</p>
“說是什麽啊。”馬玄生最不喜歡別人婆婆媽媽。</p>
海盜說：“說是東方商社的人，想和您做買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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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東方商社害的老子丟了幾百個豬仔，折斷了二十多弟兄，還敢來找我。抓起來，剝皮！”馬玄生暴怒。</p>
那海盜手下說：“掌櫃的別生氣，到底是澳門那邊引薦的，若是咱把人殺了，豈不是要招惹了佛朗機人。不如先聽聽那人說什麽，掌櫃的，不是小的多嘴，許人家不隻找咱們一家，若是他們找了其他三家，咱們又要被蒙在鼓裏。”</p>
馬玄生一聽是這麽個道理，說道：“怎麽來的，別人瞧見沒？”</p>
海盜說：“悄悄來的，費雷拉都扮作了送螃蟹的，看起來別人不知道。”</p>
“好，請他們進來吧。”</p>
不多時，兩個短打扮的人出現在了馬玄生家中，見到費雷拉，馬玄生立刻迎上去，說道：“費雷拉大人，好久不見呀，您身體可好。”</p>
“您客氣了，一切都好。”費雷拉微笑說道，又向馬玄生引見了唐沐。</p>
馬玄生臉色微變說道：“你們商社搶了老子的貨，老子與你們不共戴天，今天看在費雷拉大人的麵子上，饒你一命，有話說，有屁放！”</p>
唐沐沒有在海述祖那邊辦事時的隨意，而是麵色凝重，他知道，自己但凡有個差錯，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裏。</p>
李肇基是不同意他來的，想派其他人，但唐沐堅持來，原因就在於，他發現自己在廣州辦的事，對手商社的意義或者說立下的功勞，完全不能和李四知相提並論，唐沐可不想遜色於他。</p>
“馬掌櫃，請找個說話方便的地。”唐沐抱拳說道。</p>
馬玄生看了看身邊幾個手下，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唐沐這才說道：“我們大掌櫃想和您做一筆買賣。”</p>
“什麽買賣？”馬玄生也不客氣，直接問。</p>
唐沐說：“我們想要鄭廷球的人頭。”</p>
“哦......。”馬玄生有些意外，事實上，外伶仃島的那件事後，四姓海盜中的其他三家一直懷疑鄭廷球是東方商社的內應，亦或者是朝廷的暗樁，若不是李肇基連林察的手下都一鍋端，殺了幹淨，其餘三家可不會放過鄭廷球。</p>
但即便如此，大家仍然心存疑慮，卻不曾想，東方商社的人，上來就要鄭廷球的人頭。</p>
“總要有個理由吧。”馬玄生淡淡說道。</p>
雖然四姓海盜裏，被耍了的鄭廷球更恨東方商社，但東方商社對這四家應該沒有不同的態度才是。</p>
唐沐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理由，他說道：“當初在外伶仃島解救的一位姑娘，現在已經成了我家大掌櫃的夫人，而夫人的家人都被鄭廷球害了，大掌櫃給自家嶽父母報仇，這個理由如何？”</p>
馬玄生聽了這個話，淫，蕩一笑：“怕是連夫人都被鄭廷球那王八蛋給糟蹋了吧。”</p>
“馬掌櫃，說話可要注意些。”唐沐佯怒。</p>
馬玄生嘿嘿笑著，說道：“你讓我殺，我便殺，殺了之後，如何交代，豈不是惹得我們四姓之間內鬥？你們好算計啊。”</p>
“你殺了，就當是我們殺的。說實話，最好擒拿住鄭廷球，夫人想要手刃仇敵。”唐沐說。</p>
馬玄生點頭，心道這倒是有些可操作的，完全可以殺人後，嫁禍給東方商社，反正就是他們要求的。</p>
“嗯，那你家大掌櫃，準備給個什麽價錢？”馬玄生想通了這一點，笑著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