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子的眼睛都要瞪的掉落出來，他驚呼出聲：“戰爭，真的要打！”</p>
“噓，噤聲，這件事還要保密，不能讓商社之外的人知道。”李肇基示意他不要大聲喧嘩。</p>
陳六子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為什麽啊，事情不是正在向好的一麵發展嗎？”</p>
“其實在所有的要求中，懲治凶手、大額賠償之類的，都是虛的，隻有一樣是實在的，哪怕其餘的都不答應，隻要答應給我們一塊自由的土地，我都會接受。”李肇基說道。</p>
“租界！”陳六子失聲說。</p>
李肇基點頭：“是的，就是租界。你也看到了，馬場利重想要息事寧人，但問題在於，如果答應他，難保他將來不會反攻倒算。更重要的是，他隻是兩個長崎奉行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和鄭家關係不那麽融洽的一個。</p>
</p>
我問你，明年另外一位奉行前來，與鄭家合謀起來，咱們想要的貿易，還能繼續嗎？哪怕今年把這件事解決了，明年貿易的事照樣要黃。難不成明年我再把船隊開來叩關？</p>
所以隻有外海一島給我們做租界，我們才能接受，這是底線。可問題在於，連鄭家都沒有這個能力得到這樣的待遇，我們呢？”</p>
陳六子微微點頭，感覺李肇基說的很有道理。</p>
“難道我們要進攻長崎，逼其就範？”陳六子問。</p>
李肇基擺擺手：“收起讓日本失敗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吧，六弟，這是日本，一個擁有兩千萬人口的大國，雖然天皇是虛位，幕府將軍也不是一言九鼎，但還不是我們能應對的，一旦打起來，長崎會有數萬兵馬，上千敵船，咱們如何是對手？”</p>
李肇基對日本實力的判斷來源於其掌握的曆史知識，在原本的曆史中，四年之後，葡萄牙國王派來的兩艘武裝商船，突入長崎，想要重啟葡萄牙與日本德川幕府的貿易，結果遭到拒絕，為了趕走兩艘葡萄牙商船，日本集中了五萬兵馬，兩千艘各式船隻在長崎。</p>
這就是日本這個國家的實力，是李肇基的東方商社可望而不可及的。</p>
“可是，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不是日本的對手，就更不應該與日本開戰了啊？”陳六子問道，但他不等李肇基回答，又說：“可這一點，連我都看清了，大哥不可能不知道，那麽其中奧秘在哪裏呢？”</p>
李肇基嗬嗬一笑：“你猜呢？”</p>
陳六子則是說：“若事關機密，不便說，我便不問了。”</p>
李肇基伸手握住了陳六子的手，說：“六弟，我於你，沒有任何需要保密的地方，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們對日本宣戰，是為了尋求更多的利益，和更安全的環境。</p>
你想一想，現在商社最大的敵人不是日本，而是鄭家，僅僅因為我們來長崎貿易，鄭芝龍便是對我們安排了那麽多的陰謀詭計，而隻要我們對日宣戰，鄭芝龍就會選擇與我們和平，至少短期內是這樣的。</p>
你想象，是不是這個道理。”</p>
陳六子陷入了沉思之中，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道理。</p>
鄭家為什麽敵對東方商社，不是因為東方商社在淡水的</p>
開發，也不是因為其與廣東士紳的合作，更直接的原因是，李肇基把對日貿易作為重要的航海行動，而這直接挑戰了鄭家的最大利益。</p>
而隻要李肇基與日本進行戰爭，貿易肯定是不能進行了，那對鄭家最大的威脅就失去了，鄭芝龍就沒有理由針對東方商社進行行動。</p>
失去了日本這個貿易對象，東方商社隻能把重點放在南洋，而那是荷蘭人的勢力範圍，而李肇基與廣東士紳的合作，體量巨大，必然會在南洋與荷蘭人進行直接的衝突，而到時候，鄭芝龍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p>
“可是我們與日本開戰，這次貿易就失敗了。大哥，商社之後的開支，全指望著船隊裏的貨物變現，這一困局如何破？”陳六子說。</p>
李肇基嗬嗬一笑：“所謂的貿易，求的是錢，是金子銀子，而金子銀子又不隻是貿易可以得來。商社仗劍經商，我們滿懷誠意的來貿易，是日本人不讓我們和平貿易，那就要動用刀劍了。”</p>
長崎奉行所。</p>
“這個該死的鄭泰，若不是聽了他的話，局麵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馬場利重這幾日的脾氣已經無法控製了，房間裏能砸的東西都已經砸掉了，但仍然難解他心頭之恨。</p>
他仍然寄希望於息事寧人，保住自己的官位，所以此時不敢向任何人求援，更是不敢告知江戶方麵，甚至於他不敢讓自己的手下知道這件事始末原委，因此連商議的人都沒有幾個。</p>
河村瑞賢小心的走進了房間，避開了地上的碎瓷片，他俯身低頭，小心翼翼，不敢招惹到眼前這位奉行大人。</p>
“河村君，你觀李肇基其人，可有膽略？”馬場利重問道。</p>
河村瑞賢說：“我觀此人，絕非尋常商賈。他房間裏，盡是兵戈軍事，身邊之人，多有剽悍勇者，與其說他是一個商人，不如說更像一位水師提督。</p>
前日一行，我仔細觀察這支船隊，不僅銃炮犀利，而且甲械俱全，船上多有蠻夷為之驅使，我甚至還看到了切支丹。”</p>
“切支丹，你可看清了，為什麽不早說。”馬場利重問道。</p>
河村瑞賢小心說道：“我實在不能確定，隻是看著那些人使用武士刀，似能聽懂我們的語言，但與之並未交談。”</p>
馬場利重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他說道：“若能抓住一個切支丹，那此次衝突，也就是算是師出有名了。”</p>
“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把鄭森公子換回來，隻有保證他的安全，大人行事才會方便。至於切支丹之說，倒也未必全信，但我們擒得不少李肇基的手下，其麾下是否有切支丹，一問便是知道了。</p>
更重要的是，我看其船隊之中，洋人甚多，光是紅毛夷，就擁有一艘船，想來俘虜也知道這一點。”河村瑞賢為了馬場利重，可謂傾其所有。</p>
但他也是一個誠信之人，對魏之瑗與李肇基認識這件事，一直沒有告知。</p>
“李肇基當真陰狠詭詐，索要說明信，當真是誅心之謀，便是知道我與鄭泰會相互防備。”馬場利重咬牙說道。</p>
“可這也是陽謀，您</p>
看破了，也是要按他的意思去辦。”河村瑞賢說道。</p>
“可惡！”馬場利重狠狠的踩踏地板，對外麵守著的小姓說道：“去把鄭泰叫來。”</p>
第二天一早，一艘關船把鄭森載運到了長崎港，鄭泰在碼頭親自迎接。</p>
鄭森下了船，卻是根本不理會鄭泰，直奔鄭家的兩艘三角帆船，一直到了自家船邊，他喝問鄭泰：“鄭泰，施琅那賊子何在，快些把他抓來，我要把他千刀萬剮。”</p>
鄭泰知道鄭森會如此行事，但他又不能真的把施琅交給鄭森。</p>
雖然施琅是背主行事，而且因小失大，但到底一心一意是為了鄭家，為了鄭森的安全，這種人必然會得到鄭芝龍的賞識，若是為鄭森所殺，必然會引起鄭家的怨懟，因此鄭泰在得知鄭森可以回來的時候，立刻通知施琅早早離去，以免鄭森殺之。</p>
“公子，施琅得聞公子平安歸來，知道逢君之惡，因此早早離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鄭泰無奈說道。</p>
鄭森的胸膛起起伏伏，顯然不殺施琅不能出這口惡氣，鄭森對鄭泰說道：“這裏是日本，你庇護他，我自然殺不了，但你也告訴他，我鄭森必殺之！”</p>
說完，鄭森直接跳上了自家的船隻，命令拔錨起航，鄭泰沒想到鄭森會如此，問道：“大公子，你要去哪裏？”</p>
“當然去外海，拜會李肇基。我此行前來，就是殺施琅的，殺不了他，留在此處無用。”鄭森回應一句。</p>
鄭泰連忙攔住他：“公子，好不容易脫離虎口，你怎麽能去自投羅網？”</p>
“你當真以為，李肇基以我為人質麽，笑話，他是何等樣人，豈能有爾等那般陰損。”鄭森扔下一句話，就命令船隊起航，但兩艘船上的人都是施琅的手下，他們可信不過李肇基，紛紛向鄭泰投向求情的目光。</p>
“還不快些把公子抬到岸邊休息，你們也要陪著公子胡鬧？”鄭泰絕不能接受鄭森再回去，對手下吼道。</p>
當即，船上船下齊齊動手，把鄭森拉拽上了岸，簇擁著去休息了。</p>
在碼頭一旁的茶館二樓，馬場利重親眼見證了鄭森製造的鬧劇，臉色冷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p>
河村瑞賢說道：“奉行大人，這個鄭家公子當真胡鬧。”</p>
馬場利重說：“李肇基此人，是個梟雄啊。”</p>
“何以見得？”</p>
馬場利重說道：“身為商賈，多修兵戈，身為平民，得鄭家公子信任，二人本應該是死敵，鄭森卻如此信任他，可見此人胸懷氣度。是個難纏的人啊，真是流年不利，我馬場利重惹上這樣難以招惹的人。”</p>
河村瑞賢也是無奈，他也看出了李肇基的不凡，可又能如何呢，在談判上，他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強硬，而且要價也太高了。</p>
“大人準備怎麽辦，現在鄭森回來了。”</p>
馬場利重實在也沒有辦法，他也想了許久，說道：“李肇基表現強硬，或許虛張聲勢。且先看看他如何行事再說，不能他說五日考慮，就定五日之期，我非要拖延過五日，倒是要看看，他能幹出什麽膽大包天的事來。”</p>
“噓，噤聲，這件事還要保密，不能讓商社之外的人知道。”李肇基示意他不要大聲喧嘩。</p>
陳六子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為什麽啊，事情不是正在向好的一麵發展嗎？”</p>
“其實在所有的要求中，懲治凶手、大額賠償之類的，都是虛的，隻有一樣是實在的，哪怕其餘的都不答應，隻要答應給我們一塊自由的土地，我都會接受。”李肇基說道。</p>
“租界！”陳六子失聲說。</p>
李肇基點頭：“是的，就是租界。你也看到了，馬場利重想要息事寧人，但問題在於，如果答應他，難保他將來不會反攻倒算。更重要的是，他隻是兩個長崎奉行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和鄭家關係不那麽融洽的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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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明年另外一位奉行前來，與鄭家合謀起來，咱們想要的貿易，還能繼續嗎？哪怕今年把這件事解決了，明年貿易的事照樣要黃。難不成明年我再把船隊開來叩關？</p>
所以隻有外海一島給我們做租界，我們才能接受，這是底線。可問題在於，連鄭家都沒有這個能力得到這樣的待遇，我們呢？”</p>
陳六子微微點頭，感覺李肇基說的很有道理。</p>
“難道我們要進攻長崎，逼其就範？”陳六子問。</p>
李肇基擺擺手：“收起讓日本失敗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吧，六弟，這是日本，一個擁有兩千萬人口的大國，雖然天皇是虛位，幕府將軍也不是一言九鼎，但還不是我們能應對的，一旦打起來，長崎會有數萬兵馬，上千敵船，咱們如何是對手？”</p>
李肇基對日本實力的判斷來源於其掌握的曆史知識，在原本的曆史中，四年之後，葡萄牙國王派來的兩艘武裝商船，突入長崎，想要重啟葡萄牙與日本德川幕府的貿易，結果遭到拒絕，為了趕走兩艘葡萄牙商船，日本集中了五萬兵馬，兩千艘各式船隻在長崎。</p>
這就是日本這個國家的實力，是李肇基的東方商社可望而不可及的。</p>
“可是，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不是日本的對手，就更不應該與日本開戰了啊？”陳六子問道，但他不等李肇基回答，又說：“可這一點，連我都看清了，大哥不可能不知道，那麽其中奧秘在哪裏呢？”</p>
李肇基嗬嗬一笑：“你猜呢？”</p>
陳六子則是說：“若事關機密，不便說，我便不問了。”</p>
李肇基伸手握住了陳六子的手，說：“六弟，我於你，沒有任何需要保密的地方，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們對日本宣戰，是為了尋求更多的利益，和更安全的環境。</p>
你想一想，現在商社最大的敵人不是日本，而是鄭家，僅僅因為我們來長崎貿易，鄭芝龍便是對我們安排了那麽多的陰謀詭計，而隻要我們對日宣戰，鄭芝龍就會選擇與我們和平，至少短期內是這樣的。</p>
你想象，是不是這個道理。”</p>
陳六子陷入了沉思之中，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道理。</p>
鄭家為什麽敵對東方商社，不是因為東方商社在淡水的</p>
開發，也不是因為其與廣東士紳的合作，更直接的原因是，李肇基把對日貿易作為重要的航海行動，而這直接挑戰了鄭家的最大利益。</p>
而隻要李肇基與日本進行戰爭，貿易肯定是不能進行了，那對鄭家最大的威脅就失去了，鄭芝龍就沒有理由針對東方商社進行行動。</p>
失去了日本這個貿易對象，東方商社隻能把重點放在南洋，而那是荷蘭人的勢力範圍，而李肇基與廣東士紳的合作，體量巨大，必然會在南洋與荷蘭人進行直接的衝突，而到時候，鄭芝龍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p>
“可是我們與日本開戰，這次貿易就失敗了。大哥，商社之後的開支，全指望著船隊裏的貨物變現，這一困局如何破？”陳六子說。</p>
李肇基嗬嗬一笑：“所謂的貿易，求的是錢，是金子銀子，而金子銀子又不隻是貿易可以得來。商社仗劍經商，我們滿懷誠意的來貿易，是日本人不讓我們和平貿易，那就要動用刀劍了。”</p>
長崎奉行所。</p>
“這個該死的鄭泰，若不是聽了他的話，局麵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馬場利重這幾日的脾氣已經無法控製了，房間裏能砸的東西都已經砸掉了，但仍然難解他心頭之恨。</p>
他仍然寄希望於息事寧人，保住自己的官位，所以此時不敢向任何人求援，更是不敢告知江戶方麵，甚至於他不敢讓自己的手下知道這件事始末原委，因此連商議的人都沒有幾個。</p>
河村瑞賢小心的走進了房間，避開了地上的碎瓷片，他俯身低頭，小心翼翼，不敢招惹到眼前這位奉行大人。</p>
“河村君，你觀李肇基其人，可有膽略？”馬場利重問道。</p>
河村瑞賢說：“我觀此人，絕非尋常商賈。他房間裏，盡是兵戈軍事，身邊之人，多有剽悍勇者，與其說他是一個商人，不如說更像一位水師提督。</p>
前日一行，我仔細觀察這支船隊，不僅銃炮犀利，而且甲械俱全，船上多有蠻夷為之驅使，我甚至還看到了切支丹。”</p>
“切支丹，你可看清了，為什麽不早說。”馬場利重問道。</p>
河村瑞賢小心說道：“我實在不能確定，隻是看著那些人使用武士刀，似能聽懂我們的語言，但與之並未交談。”</p>
馬場利重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他說道：“若能抓住一個切支丹，那此次衝突，也就是算是師出有名了。”</p>
“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把鄭森公子換回來，隻有保證他的安全，大人行事才會方便。至於切支丹之說，倒也未必全信，但我們擒得不少李肇基的手下，其麾下是否有切支丹，一問便是知道了。</p>
更重要的是，我看其船隊之中，洋人甚多，光是紅毛夷，就擁有一艘船，想來俘虜也知道這一點。”河村瑞賢為了馬場利重，可謂傾其所有。</p>
但他也是一個誠信之人，對魏之瑗與李肇基認識這件事，一直沒有告知。</p>
“李肇基當真陰狠詭詐，索要說明信，當真是誅心之謀，便是知道我與鄭泰會相互防備。”馬場利重咬牙說道。</p>
“可這也是陽謀，您</p>
看破了，也是要按他的意思去辦。”河村瑞賢說道。</p>
“可惡！”馬場利重狠狠的踩踏地板，對外麵守著的小姓說道：“去把鄭泰叫來。”</p>
第二天一早，一艘關船把鄭森載運到了長崎港，鄭泰在碼頭親自迎接。</p>
鄭森下了船，卻是根本不理會鄭泰，直奔鄭家的兩艘三角帆船，一直到了自家船邊，他喝問鄭泰：“鄭泰，施琅那賊子何在，快些把他抓來，我要把他千刀萬剮。”</p>
鄭泰知道鄭森會如此行事，但他又不能真的把施琅交給鄭森。</p>
雖然施琅是背主行事，而且因小失大，但到底一心一意是為了鄭家，為了鄭森的安全，這種人必然會得到鄭芝龍的賞識，若是為鄭森所殺，必然會引起鄭家的怨懟，因此鄭泰在得知鄭森可以回來的時候，立刻通知施琅早早離去，以免鄭森殺之。</p>
“公子，施琅得聞公子平安歸來，知道逢君之惡，因此早早離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鄭泰無奈說道。</p>
鄭森的胸膛起起伏伏，顯然不殺施琅不能出這口惡氣，鄭森對鄭泰說道：“這裏是日本，你庇護他，我自然殺不了，但你也告訴他，我鄭森必殺之！”</p>
說完，鄭森直接跳上了自家的船隻，命令拔錨起航，鄭泰沒想到鄭森會如此，問道：“大公子，你要去哪裏？”</p>
“當然去外海，拜會李肇基。我此行前來，就是殺施琅的，殺不了他，留在此處無用。”鄭森回應一句。</p>
鄭泰連忙攔住他：“公子，好不容易脫離虎口，你怎麽能去自投羅網？”</p>
“你當真以為，李肇基以我為人質麽，笑話，他是何等樣人，豈能有爾等那般陰損。”鄭森扔下一句話，就命令船隊起航，但兩艘船上的人都是施琅的手下，他們可信不過李肇基，紛紛向鄭泰投向求情的目光。</p>
“還不快些把公子抬到岸邊休息，你們也要陪著公子胡鬧？”鄭泰絕不能接受鄭森再回去，對手下吼道。</p>
當即，船上船下齊齊動手，把鄭森拉拽上了岸，簇擁著去休息了。</p>
在碼頭一旁的茶館二樓，馬場利重親眼見證了鄭森製造的鬧劇，臉色冷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p>
河村瑞賢說道：“奉行大人，這個鄭家公子當真胡鬧。”</p>
馬場利重說：“李肇基此人，是個梟雄啊。”</p>
“何以見得？”</p>
馬場利重說道：“身為商賈，多修兵戈，身為平民，得鄭家公子信任，二人本應該是死敵，鄭森卻如此信任他，可見此人胸懷氣度。是個難纏的人啊，真是流年不利，我馬場利重惹上這樣難以招惹的人。”</p>
河村瑞賢也是無奈，他也看出了李肇基的不凡，可又能如何呢，在談判上，他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強硬，而且要價也太高了。</p>
“大人準備怎麽辦，現在鄭森回來了。”</p>
馬場利重實在也沒有辦法，他也想了許久，說道：“李肇基表現強硬，或許虛張聲勢。且先看看他如何行事再說，不能他說五日考慮，就定五日之期，我非要拖延過五日，倒是要看看，他能幹出什麽膽大包天的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