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靜姝原本麵無表情,聽到這句話,送了他一記白眼。


    九年前的事,她才不會忘!


    那日她隨三哥出府,以為總算有了玩耍的機會,結果一路跟到了酒樓,看到了一群儒生在討論關於——朝中如何防止奸佞小人興風作浪的議題。


    彼時她才不過六歲,覺得他們所言既晦澀難懂,又甚是無趣,便打算趁三哥不注意,偷溜出去玩。


    哪知下樓時,遇上一個少年,少年一襲白袍閃眼無比,身後還跟著一個侍從。


    在這種地方帶著侍從的可不多見,小薑靜姝不禁多看了兩眼。結果下一刻,一雙黑色靴子停在她眼前,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擋路了。”


    “……”


    侍從也隨聲附和,“就是,沒長眼睛麽?還不快讓我們殿……公子?”


    薑靜姝生來最看不慣欺壓良民的地頭蛇,雖然眼前這少年氣質不凡。她一時氣憤,便叉腰居高臨下望著二人,義正言辭道:


    “我走的右側,你們既然看到了,為什麽還要和我相同的方向?其二,這家店非你們所屬,這樓道亦是,你們嗬斥我讓開,未免太仗勢欺人了!”


    “嗬,年紀不大,小嘴兒倒是厲害!”侍從擼起袖子,準備好好和薑靜姝說道說道,被白衣少年製止。


    少年用那雙狹長的好比狐狸一般的雙眼,麵無表情地掃視著薑靜姝,半晌吐出幾字,“丫頭,你想怎樣?”


    “別叫我丫頭!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薑靜姝氣鼓鼓的。


    “有本事,就比爬牆呀!”


    兩個人,果真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附近巷子的一麵牆旁,開始了賭約。


    一旁的吃瓜群眾瞪大眼看著兩個小小個子,蹭蹭噌先後爬上了牆,不由發出陣陣驚歎聲。最後,最先站在牆頭的薑靜姝,十分得意地昂起下巴,挑釁地衝少年吐舌頭。


    少年卻隻是發出一聲輕輕的“嗬嗬”,滿臉輕蔑。


    這瞬間激怒了驕傲的小薑靜姝,她張牙舞爪地撲向少年,完全忘了自己還站在牆頭,下一刻,伴隨著眾人的驚呼,她摔到了地上。


    咦……怎麽不痛?


    薑靜姝揉揉手臂,往下看去,發現了一個詭異的事情……


    她正呈不太雅觀的姿勢,雙手雙腿分別壓在了對方不可描述的地方。動了動身子,挺軟的,難怪不疼。


    吃瓜群眾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帶了孩子的,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家娃娃的眼睛。


    身下少年漲紅了臉,一把將她推開。這時侍從從人群中擠過來,從薑靜姝身邊經過時,狠狠撞了一下她,又連忙起身扶起少年,替他拍著灰,一邊不住地道歉。


    薑靜姝滿腹委屈不知向誰傾訴,聞聲趕來的三哥找到她,二話不說就把她訓了一頓。


    聽三哥說,那少年是太子,還說她在外言行舉止這般不注意,日後他怎麽也不敢帶她出府了。


    在她癟著嘴道歉後,三哥語氣才軟了下來,對她說:做出如此有失禮節的事情,若是太子有心治罪,她定無法脫身,安國侯府地位本就微妙,出門在外更應多多注意,不可因她一人之失,使得整個安國侯府受牽連。


    又聽聞,太子雖才十歲,就已經常出入這樣的活動,與眾儒生討論時事民生,也沒有什麽架子,實屬難得。


    薑靜姝歪著頭想了想,覺得太子似乎也不容易,但想到在牆頭時對方那輕蔑的表情,薑靜姝就氣不打一處來。


    太子又如何,輸了反賴賬,非大丈夫所為,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哼!


    回去的路上,三哥時時忍不住發笑,薑靜姝不解,問他,卻未得到回答。


    回憶到此結束,直到最近,薑靜姝才明白當日三哥那詭異的笑容是怎麽一回事。


    想著,她臉不由紅了紅。


    都怪太子!


    對上薑靜姝嫌棄的目光,鄒振覺得自己十分無辜。


    自己都還沒說什麽,她倒先擺出這幅臉色……


    他十歲時輕功已屬上乘,當時也驚訝於她的身手敏捷,一不留神,這才輸給了對方。


    驕傲如他,自然不肯承認這莫名其妙的失敗。但他也能夠看出,雖然對方從未練過武,卻擅長合理運用氣力。蠻力人人皆可使,運用得當卻不易。或許是個適合習武的苗子。


    就是這性格……小小年紀如此囂張跋扈,長大以後怎麽得了。


    他一直以來所見的,都是頗有教養,且溫婉綽約的女子,突然一見她,這就好比百花叢中出現了一股泥石流,不過,倒也令人討厭不起來。


    緣分還真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如今既然再見,這些年以來他的心理陰影,他蒙受的損失,可要好好找她補償。


    薑靜姝看著鄒琛狐狸一般的眼中,劃過一抹戲謔的光,心底開始升起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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