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與鬥氣孰強孰弱,一直以來都沒有論出個高下。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修煉的初始階段,修行鬥氣的武士在打架上強於魔法師。


    想想也是,初級的魔法師最多就放一個巴掌大的火球,對於武士來說,隻要眼睛沒瞎,都能扭扭腰躲過去,實在不行還可以用武器擋下。


    隻不過魔法在用途上不知比鬥氣高的那裏去,初級的火球術都能做飯取暖,別說還有照明術、雷擊術、沙土術……


    魔法修行到中階,優勢就更加明顯了,與隻有破壞力的鬥氣不同,魔法兼顧控製、治療、破甲、防禦、群攻……無論那個元素係的魔導師都是集齊控製、輸出、防禦於一身的存在。


    反觀鬥氣,手段單一,容易針對。


    到了劍聖與大魔導師這種人間巔峰的境界,世人公認在破壞力方向大魔導師更甚至於劍聖,一個禁咒下來,往往有屠城之威,而劍聖還得廢上不少功夫。


    但劍聖單體攻擊力強,速度快,隻要近身大魔導師勝負的天平就驟然偏移,沒有翻盤的機會。


    那麽問題來了,修煉的初始,人們是出於何種考慮選擇魔法或者鬥氣呢?


    是因為魔法酷炫且動起手來十分優雅嗎?


    或許有這方麵的原因,但並不占主導。


    真正影響人們選擇魔法還是鬥氣的原因有這麽幾個。


    魔法師的核心天賦是精神力與元素親和力,要是沒有這兩個先決條件,那麽是學不會魔法的。


    可有了這兩個核心天賦也並不一定能修行魔法,因為比起修煉鬥氣,魔法師修行的資源多了不止十倍,法杖、封術卷軸是魔法師必備之物,而這兩樣需要花費的錢財是一筆龐大的數字,非貴族出身的魔法師,除非天賦出眾,不然基本會受困於貧窮,難得寸進。


    而鬥氣就沒有門檻之說,隻要是個人都能入門,至於修行資源,初始階段無非就是要多吃肉,多吃大補之物。


    畢竟武道之路始於胃。


    正因如此,才會有魔法師比武士高貴的說法,物以稀為貴,魔法師的數量連武士的一成都不到。


    可今日過後,魔法與鬥氣都將成為過去。


    興武圖書館。


    禮堂。


    此刻匯聚了龍神帝國九成的天才修煉者,還有兩位劍聖與一位大魔導師,甚至連皇帝都在,實在是稱得上群英會集。


    在他們的正前方,一位羽衣星冠,仙風道骨的年輕人正在刻字,在一塊與人等高的玉壁上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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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年輕人就是顧直,他並指如刀,銀鉤鐵畫,於玉壁左邊刻下了術士兩字。


    “術士,掌元素之力,習陣法,鑄法器,觀天象以成就己身。”


    實際上術士的前身就是魔法師,在顧直參與進融合鬥氣與魔法這件事之前,魔法師們就想出了禦物之法,眾所周知,魔法師在精神力上強於武士,在禦物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飛劍之術,眼到,心到,劍就到。


    攻擊速度十分的快,加上魔法的輔助,攻擊力度也算是強絕,最重要的一點是,可以飛行。


    於是顧直就將鬥羅星域那邊的陣法與煉器理念傳授給他們,並且還為他們指明了方向,術士的終極是執掌天象之力,領悟地火風水的演化。


    以龍圖這位大魔導師為首的魔法師們立即躬身一拜,禮讚道:“謝館長傳道之恩,吾等銘感五內。”


    這下不僅僅前路有了,而且體係更加的建全,修出的能力更加多樣,實用性大大提高。


    比起以往的魔法師,能夠禦物,搭建陣法,鑄造法器的術士,不說一個頂十個,那也得頂上五六個。


    “玉壁上尚有留白,術士之路並非到此為止。”


    顧直勉勵道:“我期待未來有人在這留白處刻字,於我們今日的成就上更進一步。”


    遂古之初,誰來傳道。


    或許是神,或許是仙,但幾乎所有的神話故事裏傳道者都不是人。


    在人的認知裏,將立道之本公之於眾,是敗家的做法。


    可要是人人都藏著掖著,神通道法談何進步。


    在這留白處刻字,可不隻是留下自己的功績與傳承那麽簡單,更是一種無雙的氣魄。


    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篤信自身無敵的氣魄。


    接著,顧直在玉壁右邊刻下煉氣士三個字。


    “煉氣士,餐霞食氣,采天地之氣奉養己身,開氣脈,築靈基,結金丹,可謂是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根據他的了解,鬥氣的修煉過程其實就是純化鬥氣的質與量,劍聖級別的強者體內都有類似與金丹的鬥氣晶核,隻是這個世界的人對人體的認知太過淺顯,無法以鬥氣滋養五髒六腑,延年益壽,不然的話,劍聖豈會隻能活兩百年。


    這時,站在台下的皇帝紫楓激動的渾身發抖,無比的迫切的想轉道重修,這煉氣士一道,真可謂是一份大禮。


    他向前一步,對著顧直作揖拜下,恭敬道:“謝館長為世人開辟長生之道,從今以後,世人不再苦於生老病死之中,這是萬世稱頌的無量功績。”


    見皇帝都恭敬一拜,其餘人隻好把身子彎得更低。


    長生!


    帝王將相無不渴求向天再借五百年。


    如今顧直將長生之法傳出,這等於是一份活命之恩,不管此法修行起來是難還是難於上青天,但至少有了希望。


    希臘傳說中的潘多拉魔盒之中在打開後,飛出了無窮無盡的災厄,但留下了最後的希望。


    這意味著,人無論經曆多少苦難,隻要心中還有希望,就不會放棄求生。


    無量功績嗎?


    那可說不上,金丹之後的境界我雖知曉,但並未寫下,不過我會留下陰魂陽神之說,你們能將這仙道走到哪一步,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或者看這個世界允不允許。


    顧直笑道:“長生之法一直都存於世間,我寫下的隻是一條而已。


    青史留名,萬世歌頌,於世人的念想中存活,終有一日能再度轉世歸來,這亦是長生長存之道。


    以血脈禁術留存自身的記憶,隻要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會有一人覺醒血脈之中的記憶,這也算是再活了一世,而這血脈之術,這世間早就有了不是嗎?”


    他指的是那本天魔訣,除此之外獸人王國也有一些依托血脈傳承的戰技,所以理論上這些長生之路都是可行的。


    “可長生真的那麽美好嗎?一百年的生命隻夠完成生兒育女,但一萬年的生命可以坐看滄海桑田,紅顏老去,故友凋零,舉世茫茫,相知無一人。”


    在場的眾人頓時無言以對,但眼界驟然變得寬闊,心中剛才湧起對長生的執念都消退了不少。


    最後,顧直在玉壁中央處刻下武修兩字。


    “武修,洗筋伐髓,鍛骨歸腑,修不滅之軀,身化人體宇宙,自成一片天地,可謂是天難滅,地難葬,傲視,以力稱雄。”


    聞言,眾人仿佛看到一尊氣勢磅礴的身影,上九天擊殺神靈,入地獄覆滅魔頭,摘星拿月,無所不能。


    到底他還是偏心了,術士也好,煉氣士也罷,終究不如武修。


    武道之路,天賦與苦修缺一不可,這也算是曆經苦難者,當有大收獲。


    在超凡世界裏,力量才是唯一的法則,也就是說武修才是這個世界擁有最終話語權的群體。


    術士涉及的領域太過廣闊,容易雜而不精,煉氣士被長生所累,遲早會斬去大半的七情六欲,成就一顆仙心。


    而武修最為純粹,越是桀驁不馴的武修,越是能勇猛精進。


    可自古以來,就有俠以武犯禁的前車之鑒,為了社會的安寧,顧直才會定下術士與煉氣士兩道,術士一道的修煉者需要大量的資源,那麽必定與朝廷綁在一起,所以鑄造法器與修建陣法的能力,就能為王朝添磚加瓦。


    煉氣士追尋長生,清心寡欲,這樣的群體德行會隨著修為提高而提升,可以反過來製裁武修與煉氣士,同理,武修最為桀驁,有時候在王朝的正義到不了的地方,他們往往是拔刀相助的一方。


    “唯有匹夫最可敬,也唯有匹夫最可恨,但心中無畏,才敢顛倒乾坤。”


    說到這裏,顧直燦爛一笑,道:“武道,就是我修的道,是這片星空之下最強的道,可戰勝諸神的道。”


    館長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在場的眾人突然間變得像鵪鶉一般,像是在裝作沒聽到顧直的話,在這個世界裏,舉頭三尺有神明可不是假話。


    大魔導師在施展禁咒的時候就能明顯感應到有神在注視著他,加上那些個傳說,世人對神很難不保持著敬畏之心。


    “害怕了嗎?”


    顧直笑容不變接著說道:“神與獸爭奪過最強,與魔爭奪過最強,可唯獨未曾與人爭奪最強,這何嚐不是一種遺憾。


    這天地之間總會有最強者,哪為何不能是人!是我呢!”


    武道,與天地爭命,與萬靈爭勝。


    不敢與神為敵,莫入此道。


    他好歹是人皇不至於忘了本分,他來這個世界要做的事傳道隻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撒下人上無神的思想。


    萬類霜天競自由,人的未來豈能一直握在神的手中。


    ……


    某處平原上。


    顧直牽著一匹雪白的馬駒,馬背上坐著他的媳婦兒,龍神帝國的傳道之事已經做完,至於那些人能走到那一步,武道是否能鎮壓一切,就交給這個世界的人自己選擇。


    “我們就這樣去獸人王國嗎?真不用花個妝,我聽說人在獸人王國都是奴隸一般的存在,常常有獸人當街把自己的奴隸鞭打至死,以此來取樂,顯赫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貴。”


    千仞雪的話是這麽說,但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擔憂,莫說那些沒有眼力見的獸人,就算是獸人王國最精銳的比蒙軍團來了,也不夠她打的,更別提她身邊還有顧直這尊人間至強者。


    “其實你說的那些奴隸,不隻是來自於戰俘,更多是人口買賣,我們莊園裏的狐女、貓女、兔女,可不會上戰場,但她們依舊出現在了龍神帝國的帝都。”


    顧直語氣森冷的說道:“龍神帝國有專門的獵奴團隊,獸人王國自然也有,隻是他們的手不是伸向敵國,而是自己的同胞。”


    龍神帝國的獵奴團隊以及整個利益群體,在顧直與皇帝紫楓接觸不久後,就遭到了連根拔起的打擊,但凡涉及其中的人,哪怕是一位親王,都被送上了絞刑台。


    因此事處死的人達到了三萬人,甚至有幾位魔導師涉及其中,可想而知,他們禍害了多少家庭。


    無論身在那個世界,他最恨的都是奴隸買賣,這是對文明二字最肮髒的褻瀆。


    “有這樣的買賣關係,獸人之中自然有親近人的種族。”


    顧直指了指前方,道:“前方就是狼人族的地盤,獸人王國最大的獵奴團隊,每年賣出的獸人不下千人,購買的人隻多不少,畢竟在價格上,獸人少女比人族少女還貴上一些。”


    賣方已經受到了製裁,但買方同樣有罪,要知道沒有這種肮髒的買賣就沒有那麽的人間悲劇。


    “這麽說你不是要帶我去獸人王國遊玩,隻是來清算而已。”


    顧直身上散發的殺意不加掩飾,自然瞞不過千仞雪,雖說她忙碌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顧直帶她四處遊玩,卻是為了屠殺而來,這實在是煞風景,但那些狼人的確罪無可赦。


    此刻,狼人族的族地之中。


    “父親,我要的天才人族少女還沒有到嗎?”


    一個長著猙獰白狼頭的獸人舔著嘴唇,向他的老父親討要新的人奴,至於之前的,早就玩死了。


    “按理說龍神帝國那邊的人早該把貨帶來了,這麽多年他們可沒有遲到過。”


    狼人族的族長捧著一個頭顱做成的杯子喝著血酒,凶煞之氣撲麵而來,論實力狼人不如獅人與虎人,更別說比蒙一族,但狼人數量眾多,且十分的團結,夠狡詐與殘忍。


    而且,他們一向隻對兔人、貓人等弱族下手,所以他們這門生意倒是做了不少年,都能算是傳承的家業了。


    就在這時,清算來臨。


    轟!


    一拳動天。


    環繞在狼人族地的山丘、湖泊、樹林陡然間炸碎,大地之上出現了一條寬大千米的褐色裂縫,好似一道醜陋的傷痕。


    “嘯兒!”


    老狼王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幕,他的兒子在談話間化為了齏粉,來不及思考,他就感覺自身也在粉碎,身體連同著意識一起歸於虛無。


    這一拳過後,整個狼人族地化為塵埃,十幾萬狼人一起步入了黃泉,償還罪惡。


    呼——


    顧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的怒氣去了七七八八。


    “居然全殺了,顧直,看來你失蹤的三年裏,經曆了不少事。”


    一直以來,千仞雪對顧直的印象就是重視生命,不輕易殺生,或者說不喜歡用屠殺來解決問題。


    就這麽一拳轟殺十幾萬生靈,屬實驚訝住了她。


    當然,也驚訝了其他的存在。


    “還真是把凡間給了你掌管!”


    隨著顧直的話音落下,一顆鮮紅的流星飛速向他們墜落而來,細看之下,那團紅光之中,是一個身披古代戰衣的人,身形挺拔,眼中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


    轟隆!


    他猛然墜地,大地隨之發出一聲轟鳴。


    “外來者,肆意屠殺我界生靈,你真是囂張過頭了。”


    人還未從煙塵走出,霸道十足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一股強大的戰意鎖定了顧直。


    來者正是這個世界的凡間掌管者,無翼神的領袖,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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