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林落至地麵上時,無數雙眼睛便盯上他,少傾便撲了上去。易林趕緊懸空至半空,隻見近百隻犀鼠在地麵虎視耽耽,大的足有成牛大小,小的也如土狗一般,體型無一絲臃腫,目露凶光,尖銳的齧齒閃著寒光,大的估計一階後期,從光亮的皮毛可以看出,小的前期左右。觀看四周卻是如戈壁一般,寸草不生,怪石嶙峋,洞穴遍布,真不知這些巨鼠靠什麽生存,還是靈氣充裕,巨鼠能吞食日月精華。


    易林有心試下犀鼠的實力,便貫入劍決,雷霆劍法出手,劍芒向鼠群斬去,犀鼠卻悍不畏死般躍起,與劍芒相迎,大個的老鼠竟然絲毫無損,劍氣如狂風吹過一般,在鼠背上掃過,僅毛皮淩亂。小一點的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隨之滴落,神色愈加暴怒,吱吱聲叫不絕於耳,似在招引同類。


    果不其然,片刻後又有犀鼠從洞穴裏鑽出,絡繹不絕地趕來,越聚越多,竟已達到四百以上。


    易林向較小的犀鼠全力一劍,劍芒隨之大盛,兩隻犀鼠被一劈兩半,附近的十數隻犀鼠圍攏分食,鮮血淋漓的血肉,慘白的骨頭,乃至毛皮竟然片刻一無所剩。若非地上的鮮血,分食眾鼠不斷攏拭的嘴角,甚至看不出曾經的死亡。


    易林心中一陣惡寒,胃裏翻泳些許不適,若是修仙以前,絕對會嘔吐出來。此地已無再留的必要,便禦劍而走,見遠處似乎有些綠意。


    眾鼠卻窮追不舍,奔跑速度稍遜於飛行,揚出漫天的塵土。路途中卻無洞穴出現,顯然適才之處到了犀鼠的巢穴。


    地麵漸漸地有了綠意,灌木叢生到綠樹成蔭,犀鼠們已漸行漸遠。易林落下了地麵,仔細查看後,發現了一些蹤跡,那是在潤濕的土地上和被壓倒的綠草上,出現了明顯巨蟒爬過的痕跡,腰圍水桶般粗細,附近靜悄悄的,人不知都到了哪裏。


    身後傳來犀鼠臨近的聲音,倏然間,天空傳來一聲甕聲的清鳴,抬眼望去,一隻巨大的飛鷹出現在天空之上,雙翅展開足夠二十米,身長也近五米,完全是空中的巨無霸,自頭頂上掠過,遮天蔽日,讓人望而生畏。


    鼠群傳來驚懼的叫聲,四散而逃,片刻後巨鷹抓住兩隻犀鼠而返,犀鼠竟無絲毫反抗之力。


    易林頓時苦笑,巨鷹不知有幾隻,實力遠超過二階,絕大多數人不過是它的點心而已,包括自己,似乎這裏是洪荒世界一般,人類顯然相對渺小,看來還要更小心一些。


    易林小心翼翼地禦劍飛行,前行不過幾裏,忽然傳來打鬥之聲,在左側方向,似乎不遠。有人同行畢竟相對安全些,易林自忖實力不遜於人,哪怕逃跑也不會弱於別人。


    於是轉向,更加謹慎前行,一盞茶功夫,便已看到五人正與一隻巨型蜘蛛纏鬥,真的是纏鬥,花臉蜘蛛有桌麵大小,驚人地有兩米之巨,蜘蛛腿與人腿粗細相當,與五人相鬥竟已占上風,時不時吐出蛛絲將人纏繞,刀劍無法砍斷。


    花臉已和人臉相似,冰冷而殘虐地眼神中透露著狂熱的凶殘,行進如風。


    遠處一人已然身死道消,身子被蛛絲纏繞,頭已被咬去大半,甚是淒慘,身上的焚雲穀道袍上鮮血浸染。


    與巨型蜘蛛纏鬥之人有三男兩女,領隊之人乃一名風華絕世的女子,修為最高,身著焚雲穀女弟子服飾,豐盈嫵媚動人,冷靜地指揮,數次援救幾人於生死關頭。其餘四人,兩個焚雲穀同門,另有一個是正儒門的冷豔女子,修為中等,屢屢被巨蛛重點關照,身上已掛了四道蛛絲,最後一人則是大成寺的小和尚,修為不俗,手持禪杖大開大合,勢若猛虎一樣,聲勢浩大,與清秀的臉龐風格截然相反。


    少傾,幽幽香氣傳來,蛛絲顯然含著未知毒氣,五人看情勢未必能支持多久。易林拿出解毒丹服下,斟酌著參戰的利蔽得失,收獲是否與風險成正比,至於四大門派同盟,易林從未放於心上,前世見慣了兄弟反目,夫妻離德報道,人心從來就是複雜的,財帛動人心,利益都是首位,大同世界永遠是個夢想而已。


    況且五人還遠未到山窮水盡地步,曆史悠久的各門派,豈能沒有些驚人的法寶與手段?


    正當易林猶豫之際,焚雲穀女弟子道:“各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毒氣雖然能解,但糾纏下去,遲早落敗,有什麽保命手段拿出來吧!”


    小和尚道:“師姐說得不錯,妖獸修為更是深厚,恐怕我等先堅持不住,小僧先出手了!”言罷,雙手合什,念念有詞,少傾六字真言“唵(ong)嘛(mā)呢(ni)叭(bēi)咪(mēi)吽(hong),”帶著精純佛力,化為金色而出,似緩實急,直向蜘蛛印去。


    蜘蛛似有些忌憚,轉瞬逃離,真言卻如骨附蛆一般直撲而至,蜘蛛回望見逃不掉,口中吐出一大團黑霧直接與之相接,此乃蜘蛛生命本源。


    二者相遇後,六字真言逐漸消逝,而黑氣則減少小半。蜘蛛有些萎靡,而小和尚則臉色蒼白,顯然耗費了大量心力。


    一焚雲穀弟子道:“師弟果然修為高深,再來啊!”


    “此獠並非二階妖獸,近乎三階,”小和尚苦笑道:“此乃小僧保命手段,隻能勉力一擊。餘下便靠眾位同道,小僧隻能勉力自保了!”


    “此時我等當同心協力,共渡危機,豈能靠圓通師弟一人!各用神通,一舉斬殺此妖獸。”焚雲穀女弟子言罷,將劍舉至頭頂,微閉雙眸,不喜不悲道:“烈焰焚天!”


    方圓數裏氤氳升起,慢慢變成微紅、緋紅,天空中彌漫著絲絲火氣,樹木青草逐漸幹枯,空中逐漸凝成火焰形狀,蜘蛛見勢不妙,直向此女衝過來。餘下三人見狀,忙並力阻攔,兩位焚雲穀弟子飛身而出,劍芒暴漲成火焰形狀直擊蜘蛛身上。


    劍芒斬至卻火花四濺,在蜘蛛“吱吱”亂叫聲中,二人被撞飛,被蜘蛛手臂劃傷,法衣破損,殷殷鮮血滲出。正儒門女弟子見狀,知已到生死關頭,將全身修為貫於劍上,人隨劍走,如殞星般奮不顧身作殊死一博。


    蜘蛛眼光似帶冷笑一般,待她近前瞬間避過,再行向焚雲穀女弟子撲上。正儒門女弟子已然錯過,再想相救已完全來不及了,發出一聲驚呼。而焚雲穀那名女子卻望向易林所藏之處,平靜的眼神透露出一絲希翼,一絲祈求,一絲哀怨,又或一絲悲傷,一絲自憐。


    易林本以為自己能忍住不出手,哪怕兩敗俱傷,哪怕蜘蛛將眾人殺光之後,利益也能最大化。誰知這一眼看過來,所有的猜測謀劃都化為泡影,也許此女修煉了迷魂大法吧!


    易林劍意已然片刻而到,往日的全身心投入,竟然此刻還有閑心思,莫非自己還能一心兩用?易林自嘲道。


    蜘蛛見狀,頓時大駭,忙抽身而退,卻為時已晚。暴烈的劍意從蜘蛛的側麵斬下,一側的四條蛛腿被留下,在地上絲絲抽搐。而蜘蛛卻沒能習慣,慣性讓龐大的身軀翻了個滾,肚皮仰麵朝天,似乎還沒從打擊中醒過來,努力翻轉著,如烏龜一樣徒勞無功,顯出幾絲滑稽。


    而焚雲穀女弟子則露出安心的微笑,笑容中幾絲安慰幾絲欣喜。火焰片刻後成型,隨後落在蜘蛛肚皮之上,似乎靈魂都在燃燒。蜘蛛發出慘烈的吱吱叫聲,卻無意再行反抗,慢慢沒了聲息。


    曾經的強敵,在須臾之間竟然是灰飛煙滅。


    易林心中有些不快,不知是對自己的莽撞衝動懊悔,還是對這名女弟子強大修為有些抵觸,亦或是從心裏對絕世美女有些奇怪的感觸。強顏笑道:“偶然經過,見情勢危急便幫了一把!就此別過!”


    眾人沒人開口說話,焚雲穀女弟子盈盈地笑著,有幾絲意味難明,道:“你幾人先調理片刻!我與這位師弟有話說。”隨即示意了一下易林跟上。


    二人離開些許距離後,站定。


    “怎麽?”美女平靜問道,“你害怕我?”


    “我與師姐又不認識,怎麽會!”易林故作振定,道:“我怕的是自己!”


    美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良久道:“我便是武月晴,聽說過嗎?”


    易林立時驚呆了,不敢相信道:“焚雲穀武月晴?”


    “還有別人嗎?”武月晴自信道,“是不是很奇怪?”


    “我腦子很亂,需要好好理一下,”易林用手向後攏了攏頭發,“首先,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就知道你會這麽問!”武月晴笑盈盈答到,“把我的香囊還與我吧!”


    易林木然將戒指裏的香囊馭出,香味依舊嫋嫋,遞到武月晴纖細完美的手中。


    “香囊中有我的一絲神識,與我心神相連,縱使在儲物戒指中,也有微弱的感觸!”武月晴的纖指將香囊擺弄不停,細致地解答。“我師兄如何了?”


    “已然身死道消!”易林答道,露出一絲不自然。


    “如何死的?”武月晴輕問道,神情無半絲波動,平靜地望著易林,有一絲希冀。


    易林望著絕世的容顏,心中無任何隱瞞的想法,將妖獸山一行詳細說出,當講到許舟說再也回不去了,武月晴頓時淚如雨下,哭的猶如帶雨梨花一般。


    待武月晴哭聲漸止,易林才慢慢講完。


    武月晴美目望向易林,道:“怎麽?懷疑我與歃血盟有聯係?”


    “我可以對天發誓,終一天必會鏟除歃血盟!我發誓!”武月晴信誓旦旦,像對易林說,又像說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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