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見到西門慶和大郎家的娘子進了這間院子,這老狗八成是得了便宜,在外麵幫忙把風的。”</p>


    鄆哥兒把手指了指王婆。</p>


    卻嚇得對方麵無血色。</p>


    這下如何是好?</p>


    若被人逮住個正著,西門慶好事黃了,她在裏麵幹的勾當也定然瞞不住,到時候不要說棺材本保不保得住,人能否保住還兩說。</p>


    “你們這是幹嘛,許都頭怎麽有空來老婆子家裏坐?”</p>


    王婆故意將聲音喊得老大,企圖間接的提醒裏麵的人跑路。</p>


    可惜此時西門慶已到了緊要處,哪裏聽得到外麵的響動?</p>


    “你這賊婆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內幹的好事?”</p>


    許諾也不和她囉嗦,當下一巴掌拍了過去,直把她拍得頭暈耳聾。</p>


    未等她反應過來,許諾一把扯住她頭發,倒著往裏麵拖。</p>


    這王婆已經五六十歲了,平生就沒幹過幾件好事,許諾今天壓根沒打算放過她。</p>


    此時,屋內正好傳出來幾聲呼救聲,倒是提醒了幾人。</p>


    見到房門外的一把鐵鎖時,許諾二話不說,抽出樸刀,一刀下去。</p>


    咣當一聲,門開了。</p>


    就見西門慶光屁股壓在床榻上,下麵的潘金蓮身上還有最後一件衣服掛在身上,顯然尚未得手。</p>


    西門慶轉過身,見許諾殺氣騰騰,手上提著一把刀,一時間愣在了當場,當下就軟了。</p>


    過了1秒鍾,才反應過來,他手忙腳亂的提起褲子,將身後白花花的潘金蓮露了出來。</p>


    此時屋中除了王婆、許諾和西門慶外,一路跟在後麵的鄆哥兒也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小嘴微張,年紀尚小,並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大抵知道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p>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好友武大郎。</p>


    潘金蓮一把抓過旁邊的外套擋在身前,目光和進來的眾人微微一撞,最後留在許諾麵上,心中感覺異常複雜,有委屈,有感動,還有一絲內疚。</p>


    怎麽也想不到,關鍵時刻,出現在她麵前從惡魔手中救下她的人是許諾,不過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她的名聲也徹底毀了。</p>


    也不知此番得救是好事,還是將她推向更壞的深淵,總之暫時解脫了。</p>


    她嘴巴張了張,第一時間想到了先前許諾和她的約定,心中又多了一絲幻想,“叔叔,是他強迫我,奴家原本是過來為這老貨裁縫壽衣的,哪想到是他們做的局,差一點就……就……”</p>


    許諾伸手一揮,“你不用對我解釋,等武大郎過來,你同他解釋吧。”</p>


    許諾說完轉身在鄆哥兒耳邊吩咐了幾句,讓他速去尋武大郎過來,尋完人後,讓他再去一趟縣中的車馬行,幫忙租憑一輛馬車過來。</p>


    說完將懷中的銀子全部掏給他。</p>


    鄆哥兒得令後,匆匆忙忙轉身就跑,哪想到到了門口,卻發現外麵聚集了一大批看熱鬧的人,大多是附近的街坊鄰居。</p>


    這些人見鄆哥兒出來,興高采烈又七嘴八舌的開始打聽,“鄆哥兒,可是那西門大官人在裏麵勾搭武大郎的老婆?被打虎的許都頭逮住了,這一下有戲看了。”</p>


    “早就知道那武大郎的老婆不是個良家,你看她平時瞅人時的眼神,隻把人看得心癢癢,西門大官人一向喜歡銀人妻女,這下被他尋到了味兒,也不知道得手沒有。”</p>


    “哎呀,武大郎可憐啊,八成還不知道這事兒。”</p>


    又有好奇的圍觀群眾問道:“西門大官人勾搭武大郎的老婆,又與許都頭何幹?我看他八成不會得罪西門大官人,不會把他怎樣。”</p>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聞許都頭和武二是結拜弟兄,他見了武大也要叫一聲兄長,若許都頭今日將義氣,這西門大官人肯定要掉幾斤肉……”</p>


    鄆哥兒一時間被這些人吵得心神不靈,唯恐懷中的銀子被人擠掉了,他小心護著身前,一個字也不多說,拚命從人群中擠了出去。</p>


    這群人圍觀歸圍觀,卻沒有一個人敢踏入王婆家的院門,都知道裏麵的兩方不是好相處的主。</p>


    這一下總得分出個高低長短來,可惜了武二不在家,要不然鐵定會更熱鬧。</p>


    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幾日西門慶頻頻流連王婆家的茶館,而王婆又頻頻將潘金蓮請到她家來裁縫衣服,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中。</p>


    但凡腦子靈活一些的,都知道其中有著某種關聯。</p>


    鄆哥兒離開後,許諾將王婆往裏麵一推,自顧自的搬了一個板凳橫在門口,手中的一把樸刀閃著寒光。</p>


    王婆不知道許諾要哪般,隻知道鄆哥兒去尋武大郎去了,若被武大郎回來堵住,事情會更大條。</p>


    她連忙向西門慶使眼色。</p>


    兩人這段時間頻頻相會,之前又配合有加,也算有了最基本的默契,西門慶將衣服套上後,整個人也從慌亂中醒過神來。</p>


    </p>


    他突然伸手向床上的潘金蓮一指,“都是這賤婦勾引我,叫人給我傳話,我才過來約會,想我西門慶好大的家業,家中唱曲的、伺候人的應有盡有,要姿色有姿色,要手段有手段,都是宜春院的頭牌,我吃慣了山珍海味,怎會看上這等村婦?”</p>


    “許都頭也在縣裏當差,是打虎的漢子,想來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若許都頭放我離開,我明日定讓縣衙的押司做東,在獅子樓擺上一桌,親自向許都頭賠罪,到時更有一些好處獻上。”</p>


    西門慶此番一席話,威逼利誘袖裏藏針,將自己的人脈和財力隱隱的透露出來。</p>


    許諾隻是武二的結拜兄弟,他睡得又是武大的老婆,還未得手,想來許諾應該能想通裏麵的厲害關係。</p>


    這一番血口噴人隻把床上的潘金蓮聽得目瞪口呆,先前軟語討好的嘴臉哪裏還尋得到半分。</p>


    這就是之前差點讓她猶豫,著了套兒的男人嗎?</p>


    潘金蓮此刻的美夢徹底醒了,心中的後悔和怨恨情緒占據了全身,她套上衣服後,不知哪裏湧出來一股悲憤,故意拿話兒來報複西門慶,“你之前設個套兒讓我鑽,說家裏幾房美妾沒一個能討你歡心的,還將我誇到了天上去,難道你以為這是你和王婆設的局,我不知道嗎?”</p>


    “賤人,閉嘴。”</p>


    西門慶為了脫身,哪裏還知道憐香惜玉,直接轉身一耳光抽了上去。</p>


    主要是許諾提著刀,一句話也未說,讓他心中七上八下不明白對方倒底想幹嘛。</p>


    幾人在屋內又僵持了一會,外麵傳來一陣冬冬冬的腳步聲,武大郎將擔子往院中一扔,獨自跑了進來。</p>


    他掃了一眼屋內的四人,見自家娘子趴在床上,衣衫和秀發淩亂,西門慶則滿臉鐵青,王婆更是滿臉哀求的望向他,哪裏還不明白?</p>


    鄆哥兒在路上和他說的話是真的。</p>


    “娘子,你這幾天騙我說來王婆家裁剪壽衣,竟是為了和他相會?”</p>


    武大郎滿臉痛苦,既有被人綠了的憤怒,又有僥幸破滅不得不麵對現實的痛苦。</p>


    “大郎,你聽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p>


    潘金蓮直接撲倒在武大郎身前,苦苦哀求。</p>


    半天未吭聲的許諾突然冷哼了一聲,將地上瑟瑟發抖的王婆扶到桌麵上,捏著對方的一隻手,將樸刀懸在她手指上空,“老狗,好事不做,壞事做絕,快說說,這幾日是如何幫這位西門大官人牽線搭橋的,將你那潘驢鄧小閑的話兒再說一遍,若有一句假話,小心手指不保。”</p>


    王婆望著麵前的刀兒,嚇得渾身發抖,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何她和西門慶私下的秘密竟然被許諾知道的一清二楚。</p>


    難道是西門慶為了炫耀,故意傳出去的?</p>


    今日卻害死我了。</p>


    “都頭,我說我說,你將刀兒可要扶穩了,都是這西門慶中秋節那日在附近閑逛,看上了大郎家的娘子,許了我10兩銀子讓我說媒,實在不關老身的事。”</p>


    許諾冷笑了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p>


    手中刀光一閃,王婆手掌上馬上缺了一塊,一隻小拇指被切了下來。</p>


    “啊……痛死我了,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p>


    王婆沒想到許諾真敢動手,被切掉一根小拇指後,魂兒都嚇飛了,於是將這幾日的勾當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p>


    更是將潘金蓮半推半就春心暗動的小心思也給點明了。</p>


    旁邊的幾人聽得麵色各異,潘金蓮臉色羞得通紅,半是羞愧半是惶恐,死死的抱著武大郎的腿不肯鬆手。</p>


    西門慶知道許諾此番不會善了,小眼珠子在屋內掃了一圈,已經開始琢磨起逃走的事兒。</p>


    隻有武大郎,臉上神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竟蹲下身嗚嗚嗚的哭了起來。</p>


    哭了一會,他才想起今日許諾出現在這裏,明顯是為他出頭的。</p>


    又想起武二離開時的囑咐,向許諾求助道:“許哥兒,我心中已亂成一團,實在不知如何處理,二郎臨走前,曾細細的叮囑我,將家中的籬笆看牢靠,若遇到麻煩,盡管請你做主。”</p>


    許諾點了點頭,“若我讓你休了她,你可舍得?”</p>


    潘金蓮臉上一片死灰,再次苦苦的哀求起武大郎。</p>


    若是出了這等醜事,在偏僻地方可是要被浸豬籠的,一旦被人休了,這輩子就完了,不說衣食問題如何解決,便是今夜在哪過夜都成問題。</p>


    武大郎望著梨花帶雨的潘金蓮,心中委實有些不舍。</p>


    許諾哼哼哼的又冷笑了兩聲,他可是知道原著中武大郎最後的下場的,被西門慶打成重傷後臥床不起,又被潘金蓮灌了砒霜用被子活活悶死。</p>


    也知道潘金蓮這女人有了情郎後,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p>


    今日讓武大郎休妻,看似殘忍,實則是在救他一命。</p>


    “大郎,你可知一個無自保能力的3歲孩童,突然撿到了一枚金元寶是什麽下場?”</p>


    “你與她本就不配,醜漢娶嬌妻,宛如三歲孩童手持金元寶過大街,本就是取禍之源,今日沒了西門慶,還有東門慶,你今日若是原諒她,明日能保證沒有南門慶北門慶冒出來?”</p>


    “似你這等本分老實的漢子,就應該娶一個同樣本分老實的女子過日子,醜一些也無妨,至少不會有一些不甘願的念想,不會主動為家裏引來禍端。”</p>


    “總之,我已經將利害關係給你分析了,這是你的家務事,你自己下決定。”</p>


    武大郎看了看梨花帶雨的潘金蓮,又望了望屋內的眾人,想起剛才從院門口衝進來時,被人奚落嘲笑的目光。</p>


    若他此番原諒潘金蓮,以後豈不是要日日戴一頂綠帽子過日子?</p>


    成為整個陽穀縣的笑柄。</p>


    想通這些後,武大郎難得的果斷了一次,將小腿從潘金蓮手中抽出來,“那便聽許哥兒的,我去找人寫休書。”</p>


    武大郎帶著滿心的怨恨望了屋內幾人一眼,將麵上的淚水擦拭幹淨,又從屋內跑了出去。</p>


    不一會,便帶著一份新鮮出爐的休書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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