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這白蛇還知道給錢。”


    “成精了成精了,我現在相信這條蛇是被人養的了,這麽聰明的蛇兒要是別人願意賣給我,我願意出20兩銀子買下來。”


    “你就扯澹吧,人家一張嘴就能從口中吐出一塊銀元寶來,你20兩銀子人家主人肯定不會賣,做夢來著。”


    店小二剛才因被眾人質疑而丟掉的麵子瞬間找回來了,他美滋滋的從地上撿起10兩銀子的銀元寶,朝著人群後方的掌櫃遞了個請示的眼神過去,得到肯定答複後自告奮勇的回道:“我知道了,今天吃烤雞,明天吃鹵雞,後天在吃水煮的白切雞。”


    接下來故意大聲的嚷道:“收到3號房客人10兩銀子銀元寶一枚,這便準備上菜,走起。”


    “大家都散了散了,這白蛇也不傷人,現在還是我們的大客戶,可不許打主意。”


    店小二轟散了眾人,又見那白蛇順著木製院牆靈巧的爬進了2樓3號房的窗戶,再也不敢馬虎,連忙吩咐廚房做燒雞去了。


    一個時辰後,店小二端著新鮮出爐的燒雞來到天字3號房門口,將裝著燒雞的托盤放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客人,你的燒雞來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擠開了一條縫隙。


    白蛇出現在門口,它張開嘴叼著一根雞腿將整隻雞拖了進去。


    店小二張大著嘴對著麵前的空氣喊道:“已收3號房客人夥食費10兩,兩隻燒雞合計五錢銀子,預存款還剩下9兩5錢,請3號房的客人慢用。”


    喊完後恭恭敬敬的拿著托盤離去。


    入夜後,原本盤踞在缽盂中睡覺的白蛇突然驚醒過來,它直起身子張開嘴焦躁不安的不斷對著四周空氣吐芯子。


    奇怪的是,房間中空蕩蕩的並無一物。


    就在許諾還在入定中時,擱在木桌上的缽盂突然通體發出一陣金黃色的梵文,主動飛到許諾上空不斷盤旋,隨著缽盂的盤旋,四周發出一陣嗡嗡嗡的梵文聲。


    許諾警惕的睜開眼,對著空無一物的房間中喝道:“來者何人,如何這般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許諾記得當初他和伏虎羅漢交易這缽盂時,對方就介紹過它的功效,不僅能防禦物理攻擊,還能防禦魔法攻擊,尤其是陰魂一類。


    西方羅漢寺,出產最純淨的信仰之力,對各種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都有很強的克製作用。


    麵前的空氣中突兀的傳出一聲‘咦’的輕歎,漸漸顯現出了幾個透明的人影。


    當先一人手持一根鐵鏈,肩膀上扛著一個枷鎖,穿著一件模湖的皮甲,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軍士,衣服上皆繡著一個大大的‘卒’字。


    這一聲咦的驚歎聲便是最前麵這人發出來的。


    “沒想到你還是一名修士,昨日白天,那李府無聲無息中燃起大火,雷雨都撲滅不掉,被大火燒死的七八人個個喊冤,我就知道並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


    “你到底是何人?我乃本縣城皇旗下枷鎖將軍,特奉城皇之命來拿你,若李府大火與你無關,到時候自然將你送回來。”


    “即便你有神通,我勸你也不要抵抗,陽間官府捉拿不到你,我城皇大人背後可是站著整個地府的力量。”


    “咦。”


    這一聲驚訝卻是從許諾嘴中發出來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地府的人馬。


    傳聞各縣或府都設有城皇廟,城皇便是一縣一府的最大長官,對應陽間的知縣和知府,知縣管陽間的事,城皇則管陰間的事。


    這城皇也是各處土地和山神的頂頭上司,屬於銜接陽間和地府的基層行政單位。


    人死後有陰魂,陰魂最開始就是由各地城皇來處理,經過初審後會將這些魂魄約束在一塊送入地府。


    據說在這城皇之下,還設有文武判官兩位副官,另根據規模大小設有三司(陰陽司、速報司、糾察司),亦或者六司和十二司,對應陽間的六部。


    至於是三司還是六司,則根據本地城皇的職權大小來定。


    在文武判官之下,還有甘柳將軍、範謝將軍、牛馬將軍、日夜遊神、枷鎖將軍等虛神。


    對方自稱為枷鎖將軍,又觸動了缽盂的防禦機製,那應該不會有假。


    許諾想了想,突然從空間中拿出了當初老和尚送給他的那一串佛珠緩緩戴在手腕上,這佛珠有溝通陰陽的功能。


    戴上佛珠後,許諾眼前看到的一切更加清晰了。


    之前的一切是迷迷湖湖半透明的,此刻徹底變得殷實起來。


    “你們懷疑是我縱火燒了李府?”


    這枷鎖將軍拿他不得,這才搬出了後麵的城皇,許諾心中有了底氣,不過他也不想和本地城皇將關係搞僵,隻不過這廝的口吻惹得他有些不快。


    “是與不是,等去了城皇廟由上官審問後便知。”


    這等囂張的口氣,和許諾接觸到的陽間差役還真是同一路貨色,許諾嗬嗬的笑了兩聲,反問道:“我若不去又如何?”


    “你……”


    枷鎖將軍直接被許諾一句話給噎住了。


    說實話,還真不能拿對方怎樣。


    他剛才進來時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鐵鏈往對方身上一套,沒想到卻激發了那放在桌麵上的缽盂,自動發出一陣金黃色的光芒將許諾罩在其中。


    他手中的鐵鏈觸碰到那層黃光後被反彈回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等怪事,當下就知道遇到高人了,於是才有了那一聲咦的驚歎聲。


    強拿不成,隻得搬出城皇的招牌來,想要趁機威懾住對方,若是城皇的名字還不好使,那他就真沒辦法了。


    隻能回去搬救兵。


    旁邊的一名小獄卒突然出聲提醒道:“將軍,要不我們去請牛頭馬麵將軍來?”


    “閉嘴,本將軍自有分寸。”


    這一聲馬屁卻拍在了馬腿上。


    如果他無功而返,豈不是代表他業務能力不行?萬一牛頭馬麵成功將許諾拿下,那就更不妙了,因為這樣一來更會反襯出他是廢物。


    想到這裏,枷鎖將軍眼珠子轉了轉,他再次打量了一眼床榻上的許諾,知道對方並不好惹,語氣瞬間軟了一大截。


    搬救兵隻是最後沒得法的下下策,能親自將許諾捉拿回去最好,不能的話,難道不能將腰肢放軟一點?語氣放親切一點?


    總歸要講一講道理嘛。


    硬來不行,將城皇的招牌搬出來也不太行,隻能好好‘請’了。


    “這位上仙請了,剛才多有得罪,這便給你賠個不是。”


    枷鎖將軍一時間態度大變,彎腰拱了拱手,這才解釋道:“不知那李府的大火是不是上仙放的?”


    許諾頓了頓,對方既然好好說話,他自然也好好說話。


    “不是。”


    枷鎖將軍又道:“那上仙知道是誰放的嘛?”


    許諾直接冷著臉望著他,也不吱聲,這一下,枷鎖將軍又陷入到先前進退兩難的境界中。


    他心中滴咕了一聲,“要不回去搬救兵?大不了被判官大人責罰一頓。”


    想一想又有些不甘心,當即做了個讓身後兩獄卒大跌眼鏡的事,他將身上枷鎖鐵鏈一收,直接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上仙,既然不是你幹的,能不能隨我回一趟城皇廟,親自和我家上官解釋一下?”


    “求你了。”


    身後的兩名獄卒連忙上前一左一右作勢要去扶枷鎖將軍,同時嘴中驚歎道:“將軍,你堂堂城皇名下將軍,何須向一人間修士下跪?這也太跌份了。”


    “閉嘴,如果這事兒日後傳出去,我就知道是你們搗的鬼,你們也不想讓我為難吧?”


    枷鎖將軍一轉頭將二人給瞪了回去,一語雙關的來了一句威脅的話。


    出來公幹嘛,最關鍵的是能將任務完成,手段要靈活,方法要變通,這是他的上司武判官教給他的經驗。


    至於過程……誰在乎過程?


    隻要這房間中的人不說,又有誰知道他是用跪著的姿態將人請回去的?


    “那行,我就隨你們走一趟,帶路。”


    許諾收起頭上缽盂。


    隨著幾人來到了一樓大廳,不曾想驚動了在大廳中值班睡覺的店小二,他迷迷湖湖的從桌上的地鋪上睜開眼,發現自家大門大開,許諾從樓梯上走下來,下意識的問道:“這位客人,怎滴半夜還要出去?”


    許諾轉過頭對店小二說道:“城皇請我去一趟城皇廟,此時與你無關,你就不要管了。”


    說完揮了揮衣袖,身子閃了閃就消失在大門外。


    原本大開的大門再次關上。


    一陣涼風從門外吹進來,直把店小二的睡意吹得一幹二淨,身上反而起了一陣涼意。


    “城皇請我去一趟城皇廟?”


    他嘴中念叨了一句許諾剛才拋下來的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想起剛才的大門旁邊並沒看到一個人,卻自動打開又自動關閉,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城皇廟,那不是死人才去的地方嗎?”


    “臥槽,莫非我見了鬼?還是遇到了仙人?”


    店小二一時間睡不著了,連忙竄到後麵的掌櫃臥室門前,啪啪啪的敲響了門。


    若不是他剛才眼花的話,那就是水太深了,他把握不住,急需經驗豐富的掌櫃的來給他把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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