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中高檔小區內的別墅,院門口是一個占地約四五百平米的草坪,草坪後麵是一棟白牆灰瓦的別墅建築,門前雖然沒有設置門衛,但有一個帶著報警裝置的自動化鐵門。


    許諾站在別墅門口,按響了兩下門鈴,眼神中藏著數不盡的唏噓之意。


    在他後麵還跟著兩名漂亮國巡警。


    他們是接到小區保安的提醒後趕過來的,畢竟這裏屬於中高檔小區,住在裏麵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億萬富翁,亦或者好來塢大明星,警力配備還算豐富。


    許諾一個陌生的亞裔人,而且身上穿的服飾十分廉價,在路上邊走邊詢問,馬上引起了小區保安的注意。


    於是就有了兩名巡警出現在許諾背後的一幕。


    此刻兩名巡警雖然未吱聲,但其中一人滿是戒備的一隻手按在腰間的槍柄上,另一人一聲不吭的注視著許諾的動作。


    一旦屋子內的主人出來告知他們並不認識許諾的話,他們就會果斷將許諾帶走。


    少不得會請回去詢問告戒一頓才會放行。


    叮冬幾聲門鈴後,院子內的草坪上出現了一個佩戴圍巾的保姆,她目光警惕的掃了門口的許諾一眼,迅速投到路邊站立的兩位巡警身上,開口詢問道:“有什麽事,兩位先生?”


    其中一名巡警用手指了指許諾,“這位年輕華裔說要找牛菲菲女士,門口的保安說並不認識他,他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裏,我們不放心所以才跟過來看看。”


    “哦。”


    保姆視線從巡警身上收回來,先是開口說了一句英語,見許諾沒反應,然後用不算標準的普通話問道:“這位先生,你找我們家小姐?”


    “是的。”


    “請問你是誰?和我們家小姐認識嗎,你來至哪裏?”


    許諾注意到對方稱呼中的‘小姐’字樣,而不是夫人,他頓了頓回道:“我姓許,來至華國,和牛菲菲認識多年,這次來漂亮國旅遊,特意趕過來見一見她。”


    保姆仍不放心的追問道:“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如果你們家小姐現在在家,請她出來見一見我就行了,到時候若她不邀請我進去,我轉身就走。”


    保姆疑惑的結束了交談,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對講機,對裏麵說了兩句。


    片刻後院內的草坪上出現了一個臃腫而華麗的貴婦人。


    她起先邊走邊朝著門口張望,其後腳步越來越快,最後竟直愣愣的停在了距離大門口七八米遠的地方,期間不停地揉著雙眼,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驚愕。


    “你是小諾?”


    “是的,我是許諾,姐姐我回來了。”


    牛菲菲整個人身子一顫,心中響起一聲瘋狂的呐喊,不對,他不是小諾,這都18年過去了,為什麽他一點都沒變老,反而越來越年輕。


    對了,國威局的人不是說他去楓葉國參加一項秘密任務,最後死在了楓葉國嗎?還被追封為烈士。


    怎麽就活著呢?


    牛菲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追問道:“可是,他們不是說你死了嗎?”


    許諾笑了笑,“我隻是失蹤了十八年,期間去了另一個地方,他們說我死了是因為並不知道我的具體下落,你們可有見過我的遺體?”


    “我之所以沒有回來,是因為那個地方比較特殊,期間無法回來,所以對不起姐姐,這麽多年來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旁邊的保姆也是一個華裔,她是聽得懂普通話的,聽著聽著就感覺氛圍不對勁,兩人不僅認識,而且關係似乎還不簡單,莫非來人是牛菲菲的某個直係親屬晚輩?


    在保姆一臉詫異中,牛菲菲緩緩地走向許諾,越來越靠近,最後伸出手試圖觸摸許諾那張年輕如18歲的臉,可是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許諾直接張開雙臂,一把將牛菲菲抱在懷中。


    牛菲菲拚命的呼吸著許諾身上傳來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心中的肯定再一次得到了確認。


    沒錯,就是這種氣息。


    當初讓她著迷且深陷其中的氣息。


    還是那麽清新和與眾不同,除了許諾外,世界上的其他男人在也沒有這種獨特的氣息。


    這種味道是屬於許諾獨有的。


    牛菲菲身子僵硬了一會,其後死死挽在許諾脖子上,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門口的兩名巡警顯然是認識牛菲菲的,知道對方是華國的知名武打女星,也是好來塢的一名國際巨星,聽說最近還要加入好來塢的評委中。


    換而言之,牛菲菲在他們這些巡警眼中可是一名大人物,這些大人物除了平時在公眾麵前會展示自己平易近人的表象外,在一般人麵前可是十分高冷的。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牛菲菲如此失態。


    “so,看來我們誤會了,這位先生和你們家小姐是認識的,所以,我們就先告退了,打擾之處還請多理解,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所在。”


    兩名巡警見自己誤會了,也不想在門口多呆,朝保姆說了句抱歉後急著離開。


    保姆也很有眼色,知道一會自己要忙活了,“沒關係,我就不招待你們了,我們家來客人了,我也要進廚房去準備晚餐。”


    保姆迅速將院門合上。


    這棟房子其實是牛菲菲母女兩人的住處,後來牛媽找了個華裔律師老公,二人算是二婚,那會牛菲菲都十多歲了,而帶有華人血統的家庭一般都喜歡一家子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料,何況是在治安並不好的漂亮國。


    隻是現在牛媽已經70多歲了,到了這個年紀,不管你如何養生和保養,三高等一些常見疾病就會主動找上你。


    為了安全著想,牛菲菲直接幫牛媽和她繼父在本地一家昂貴的私立醫院定製了一個長期的vip包間病房,平常24小時都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定期體檢,等於這棟房子中大部分時間隻有牛菲菲和幾位傭人在家。


    幾人在客廳中吃了一頓晚飯,很快就到了夜間歇息時間。


    牛菲菲在一眾傭人的詫異眼色中很自然的將許諾領進了自己臥室,等到牛菲菲忐忑不安的在洗手間洗完澡出來時,許諾已經躺在了床頭。


    他目光落在裹著浴巾的牛菲菲身上,早就看出了對方的猶豫和忐忑,他記得之前牛菲菲和他在一起時,每次洗澡都在20分鍾左右,而這次對方進去了足足40分鍾才出來。


    許諾明白牛菲菲心中的擔憂。


    “過來吧,下麵涼,上床睡覺。”


    他主動朝對方招了招手。


    牛菲菲將身上浴巾掛在旁邊的架子上,裏麵是一套精心準備的黑色內衣,即便牛菲菲之前是國際著名的神仙姐姐,一直很注重養生和保養,可有些東西是不以人的意誌力為轉移的。


    譬如說生老病死。


    譬如英雄落幕,美人遲暮。


    許諾現在的五官何其敏銳,早就看清了對方臉上掩蓋不住的魚尾紋和抬頭紋,以及肚子上隆起的小肚腩。


    如果說年輕時的牛菲菲如此穿戴是性感,而現在則略顯臃腫和富態。


    不過此刻的他心中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私欲,隻是如之前那般輕輕將牛菲菲攬入懷中,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和我說說,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又發生了一些什麽事。”


    牛菲菲愣了愣,有些自慚形穢的鼓起勇氣往許諾身上爬了爬,以一個熟悉的姿勢將自己臉龐躺在許諾的胸膛上,眼眶中的不知不覺中濕潤了。


    今天,是她這輩子最激動的一天。


    同樣,也是她這輩子最難過的一天。


    死而複生的戀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還是如十八年前那般年輕帥氣,一點都沒變老,而她已經徐娘半老,配不上對方了。


    牛菲菲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湧出了一首華夏古詩,“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這是何等的殘酷啊。


    即便如此,她仍然心甘情願的願意選擇在此時此刻對她如此不利的局麵下和對方相見,因為,隻是知道對方還活著,對她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愛,並不一定要擁有。


    因為愛代表的更多是付出。


    年輕人的愛往往是轟轟烈烈,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呆在一起,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他們是無法明白這種經曆過時光變遷物是人為後的複雜情感的。


    牛菲菲組織了一下腦中思緒,斷斷續續的開始了回憶,“當時你去楓葉國參加活動,節目播出後我也在看,後來節目組突然宣布後麵的節目停播了,說是楓葉國出現了一些意外事故,再之後,和你一起出去參加活動的其他明星都回來了,才慢慢向大眾透露出那邊發生了什麽。”


    “說是有兩股私人武裝力量在你們拍攝地點火拚,你為了救節目組的其他人,最後留下來斷後……犧牲了……你是救節目組其他人的英雄。”


    牛菲菲說到這裏,又開始泣不成聲。


    “後來,因為一直沒有找到你的遺體,我們還抱有一線希望,又過了三個月後,一個自稱是國威局的工作人員找到我,說你其實是去楓葉國參加一次秘密行動,為了完成任務犧牲在那邊,組織決定追加你為烈士,還給了一個一等功。”


    “他們還對我說,對於你的犧牲十分抱歉,以後但凡我在國內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找他們幫忙解決。”


    “後來我和婷姐一起商量,繼續將你留下來的兩間公司運作下去,我們知道這是你的心血,你若是活著肯定不希望它們倒閉,婷姐負責東陽影視製作公司,我負責那家新成立的經紀公司,你離開時給兩家公司各留了一些錢和劇本,這些年按部就班也發展的還不錯。”


    “再後來,在你失蹤三年後,因為你沒有任何直係親屬,你在銀行中的存款和你的兩家公司就被政府托管了,他們成立了一個專項團隊,請了一些職業經紀人團隊來管理運營兩家公司,婷姐還繼續留在公司中擔任東陽影視製作公司的ceo,她擁有10%的影視製作公司股份,而我,在國威局的凱旋下,政府也給了我10%的經紀公司股份,不過隻有分紅權,沒有參與管理的權限。”


    “後來我就離開了華夏,來到了漂亮國生活,沒有你之後,我繼續呆在華夏也沒意思了,反正這麽多年來賺的錢也夠花了。”


    說到這裏,牛菲菲頓了頓,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了,我回漂亮國後處過一個華裔男朋友,是我繼父給我介紹的,也是律師,後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幾年,一直覺得他沒有你好,再之後我們因為一些三觀和生活習慣的不合經常吵架,他一氣之下回國了,據說後來找了個國內女性結婚,如今估計都兒女雙全了。”


    為了衝澹臥室中的傷感氣氛,許諾故意問道:“他哪裏沒有我好?”


    牛菲菲十分少見的撒了一次嬌,熟練的伸出手指在許諾胸前掐了一下,“你明白的,偏偏還要故意問。”


    “睡吧,是我辜負了你們。”


    許諾重重摟了對方一下,體內的靈氣順著肢體侵入到對方身體中,在牛菲菲體內流淌了好幾遍,將對方早些年拍功夫片受的暗傷都給治愈了。


    牛菲菲隻覺得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海洋中,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不一會就迷迷湖湖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許諾什麽也沒做,隻是這樣躺在床頭靜靜的抱著牛菲菲呆了一夜,等到第二天牛菲菲醒來時,才發現床邊人已經消失了。


    她大驚失色的衝出臥室,對客廳中的保姆問道:“小諾呢?”


    “小諾?你是說昨晚跟你一起進臥室的那名年輕人嗎?他一大早就走了,說是要回國處理一些事情,對了,小姐,對方說給你在臥室中的抽屜裏麵留了一些東西,讓你注意查收一下。”


    牛菲菲悵然若失的重新回到臥室,將自己收妝台下麵的抽屜拉開,一時間被金晃晃的幾十根金條晃得差點花了眼。


    “這是,金子?”


    長這麽大,牛菲菲也是見識過財富的人,但此刻她的大腦思維似乎變得不夠用了,這麽多金條,要是換算成美刀,至少也有上十億吧。


    這是小諾留給我的補償嗎?


    牛菲菲的眼眶中再次變得濕潤起來。


    她其實還有一條很重要的消息忘記了告訴許諾,那就是兩年前,團山市突然出現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對方千裏迢迢從首都來到東陽影視製作公司,說是來找她爸爸的。


    公司前台問她爸爸是誰,對方說她爸爸叫許諾,是一名武打影視明星,當時在公司內部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最後婷姐親自出麵接待了她。


    這消息也是婷姐和牛菲菲聯係時透露給她的,這也是為什麽牛菲菲剛才說這些金條是許諾留給她的補償。


    她對許諾肯定是有怨恨的,恨的並不是對方一走了之失蹤了十八年,而是自己明明是對方名正言順的女朋友,為什麽她一直沒有懷上許諾孩子,這會又突然冒出來一個自稱許諾女兒的人。


    潛意識中,牛菲菲是相信這個小姑娘身份的,雖然婷姐在向她透露時為了不刺激她,透露的消息十分有限。


    她覺得許諾之所以不辭而別,肯定是知道國內多了一位女兒,這是趕著回去見女兒去了。


    說到底,前女友到底是比不上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女兒。


    想通這些後,這些價值10億美刀的金條在她眼中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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