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說通受害者家屬的,結果,人家早有防備,不給他機會。柳光明走出醫院可就犯愁了,王猛這麽做,這是擺明著告訴他,不會給他麵子了嗎。這可咋辦呢?


    柳光明覺得,此事,還得楊鬆林出麵才能好使。他要是直接去找王猛,王猛可不一定會給他麵子。要是王猛真撅了他的麵子,那他可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回旋的餘地。


    柳光明知道,這事還不能拖,要是麵對的普通百姓,可以拖上一拖,但是對方是王猛,那就不能拖了,拖,拖死的肯定是自己。


    柳光明趕緊驅車直接去市裏找楊鬆林幫忙。


    這種事情,在電話裏是沒法談的,隻能當麵談。


    柳光明趕到北海市委時,楊鬆林已經開完會了,正在辦公室裏喝茶休息。


    楊鬆林看到柳光明來了,就知道柳光明是來找他求情的。


    楊鬆林心裏歎氣,心說,柳光明啊柳光明,你可是找錯人了。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也幫不了你。把王猛這個熊孩子惹急眼了,我的麵子都不如鞋墊子。


    等秘書陶誌飛給柳光明倒完茶水出去後,楊鬆林不等柳光明說明來意,就趕緊說道:“光明同誌,我們是國家幹部,我們代表著國家的形象。時時刻刻,我們都要嚴於律己,都不能破壞這個公眾形象,否則,國家不允許,老百姓也不會答應!”


    楊鬆林希望柳光明知難而退,趕緊讓他兒子自首去,別在自己這耗著了,沒用。


    柳光明不傻,自然聽出了楊鬆林拒絕幫忙的意思。可是,他哪舍得真讓兒子去蹲大牢,還一蹲好幾年呢?如今,他不求助楊鬆林這個市委書記,求助誰去?


    “書記?您說的意思我都清楚。可是,家裏的老人和孩子他媽一聽說我要讓柳星去自首,一個個都急眼了,罵我六親不認,還都尋死覓活的不同意。如今,柳星也跑了,就是不照麵,您說?我該怎麽辦?”柳光明裝出一副淒苦的表情來。


    楊鬆林聽柳星這麽說,就是一蹙眉,心頭一股火起,他發現王猛說的還真對,他屬下的幹部,思想真的有問題了。


    “柳光明?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就因為老人、媳婦不同意,就拿柳星沒辦法,就任憑他胡作非為而放縱嗎?你開什麽玩笑?要是都像你這樣,家裏不同意,犯罪者都不被追究責任,那監獄裏都沒人了?還要法律幹什麽?“楊鬆林板著臉,有些怒氣地說道。


    見楊鬆林怒了,柳光明嚇了一跳,細想起來,自己這話說的是有毛病。


    “書記?您別生氣,是我說錯話了,但我說的是心裏話。誰舍得自己兒子去坐牢?”柳光明趕緊陪著小心,解釋道。


    ”你早知當日何必當初?教育子女是大事,特別是幹部子女,更不能忽視教育,否則,他們會是幹部犯罪的導火索,也是把幹部拉下馬來的套馬杆。你越是姑息,結果就是把他們引入歧途,甚至是深淵。你兒子柳星這些年來可是沒少惹是生非吧?你為他平了多少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是早就管教,也不至於惹出今天的事。”楊鬆林此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他的秘書李成是那種貨色,他培養的柳光明又是這種貨色,難道就像王猛所說,自己老眼昏花啦?連人心都看不清了?


    “書記!我......”見楊鬆林真生氣了,柳光明這才意識到自己越說越錯了。


    柳光明臉色有些發白,鼻子上滲出冷汗,暗怪自己怎麽能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來呢。


    楊鬆林嚴肅地看著柳光明,嚴厲地說道:“光明同誌?慣子如殺子,你不清楚?“


    “書記!我知道錯了!”柳光明趕緊認錯,但心裏卻想,誰家不慣把孩子?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楊鬆林蹙眉看著柳光明,知道他心裏怎麽想。


    楊鬆林不禁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光明同誌,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也很想幫忙。但是,我在王猛那裏,也說不上話。你還記得幾年前省廳嚴成一家人的下場嗎?你還記得省幹部金秋風一家人的下場嗎?”


    “......”柳光明此時都冒汗了。嚴家和金家事件,在北海市官場甚至整個北海省官場,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這兩起轟動全省的事件,可都是王猛一手締造的。還有,那個被迫調走的市長張正午,那都是因為王猛,才會如此下場。可見,王猛的底牌得有多硬實!


    柳光明明白了,怪不得楊鬆林對王猛很親熱呢,原來,也是惹不起啊!


    “光明同誌!我提醒你,你要不想步他們的後塵,就趕緊讓你兒子自首。實話告訴你,這還是王猛看在我的老臉上才如此通融的,否則,他早就以他的方式解決完了。因為你的事,我還被他訓斥了一頓呢!“楊鬆林說道,想起被王猛一頓訓斥,楊鬆林直搓臉。


    “書記?即使柳星去自首,至少......也要判幾年啊!我,我......”柳光明想說我舍不得,可又趕緊改口:“家裏老人歲數大了,能受得了嗎?萬一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辦?”


    楊鬆林一聽更生氣了,家裏有老人的多了去了,法律能因為你家老人要死而不處理你犯罪的孫子?


    “柳光明?你怎麽還這麽固執?我可以為你再向王猛求情去,可是,你覺得王猛還會給我麵子嗎?”楊鬆林瞪著柳光明反問道。


    楊鬆林說的是心裏話,他也理解柳光明做父親的心情。要是楊鬆林的兒子被判好幾年,楊鬆林也舍不得。可是,楊鬆林可不會讓子女做出違法的事情。怪,也隻能怪柳光明教子無方,太慣孩子啦。這是咎由自取,活該!


    “王猛連你的話都不聽?他即使政治資源深厚,他也得服從你這個領導啊!難道他把你也不放在眼裏?”柳光明不死心,居然玩起了激將法。


    楊鬆林深深掃了柳光明一眼,哪還不明白柳光明的伎倆?楊鬆林不再看柳光明,再看,就忍不住想爆踹這貨。


    楊鬆林對柳光明失望之極,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王猛那個熊孩子訓斥自己訓斥得真對,自己確實老了,老眼昏花,瞎了眼啦!自己認為李成不錯,卻是那種貨色。自己培養了柳光明,居然也不是什麽好餅!


    楊鬆林心情複雜至極。


    “柳光明?這是兩碼事。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敢不聽嗎?他要是不聽,他本錢再厚,我也敢收拾他。可這是工作上的事情嗎?我有權命令他服從嗎?我這麽做就是幹涉司法公正,就是違紀!你別忘了,人家還占了一個理字!人家要求依法辦事,有錯嗎?”楊鬆林有些不耐煩了。柳光明的所作所為,讓他太失望了!


    楊鬆林已經確定,自己確實看走眼了,柳光明有病,思想上有病,還很嚴重。


    “如果我兒子不去自首,他會怎麽做?”柳光明忽然問道,賊心不死。


    楊鬆林臉都青了,說了半天,柳光明一句也沒聽進去!


    “雖然王猛和我直接接觸不多,但是也有好幾年了。我多少了解他的性格,他做事很謹慎,喜歡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你說,他會怎麽辦?”楊鬆林忍著怒氣,看著柳光明說道。


    柳光明一哆嗦,他哪裏還不明白楊鬆林的意思。楊鬆林這是在提醒他警告他,如果你不把你兒子交出來繩之以法,王猛不但會狠狠收拾你兒子,還會把你拉下馬,狠狠收拾你,讓你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柳光明自己屁股底下幹不幹淨,他自己很清楚。王猛的能量他更清楚,王猛可是把不少官員都給拉下馬來了,而且各個罪證確鑿,毫無翻身的機會。沒人知道王猛是怎麽獲得這些致人死地的確鑿證據的,但顯然,王猛身後必然有能人高人在支持。


    這樣一個人物,柳光明自知得罪不起,也無法抗衡。


    柳光明可不敢保證自己做的那些自認為很隱秘的事情,會不會被王猛發現。萬一被王猛抓住了證據,以王猛斬草除根的性格,他柳光明可就廢了。他都廢了,還怎麽保住他兒子?


    楊鬆林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要麽你保官,要麽你們爺倆都完蛋。


    孰輕孰重,柳光明豈會不知?


    隻是,這個選擇,柳光明太難做出來了。先不說他家裏的老人和妻子會是什麽樣的表現,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啊!讓當爹的把親兒子親手送進監獄,哪個父親會舍得?


    大義滅親的人有,但絕對不會是他柳光明!


    柳光明沉默了半天,思前想後,權衡利弊,雖然已經權衡出結果,但是他還是不死心。


    柳光明覺得,楊鬆林沒真使勁,否則,一定能說服王猛。


    柳光明一咬牙,覺得是時候拋出自己的殺手鐧了。


    這個殺手鐧是他來之前早就想好了的,但是,這個殺手鐧隻能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使出,因為一旦使出這個殺手鐧,楊鬆林絕對會大怒,他也就在楊鬆林的印象裏改變了這些年他維持的良好形象。


    但是,和他兒子的安危比起來,他不得不用!


    “楊書記?柳星以前可是沒少惹事的,萬一......萬一他撂出以前的事情,那可就影響大了......“柳光明裝出一副後怕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道。


    楊鬆林當時臉色就變了。他明白柳光明的意思,柳光明這是在威脅他啊!


    柳光明居然敢赤~裸~裸的威脅他楊鬆林?


    好膽!


    柳星要是把以前犯的事情都撂了,那因為之前柳光明為了讓他兒子擺脫法律的製裁,而進行運作時牽連到的相關部門的個別幹部,絕對會因此而都吃不了兜著走。那結果就是,因為柳星被抓,又將有一批官員因此事的牽連而落馬。北海市官場整不好還得亂。


    大亂也許是沒有,但小亂是必然。但要是再往深了挖,一個牽連一個,必然會大亂。就是他這個市委書記也難逃其咎。


    楊鬆林明白其中的成破厲害,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居然反過身來敢威脅他這個主子?


    柳光明真是個狼崽子啊!養不熟的白眼狼!


    此時,楊鬆林怒火滔天。


    “嗬嗬嗬!”楊鬆林臉都青了,他死死盯著柳光明的眼睛,發出冷笑:“如果真的會牽連出一批幹部,無論牽連到誰,我絕不會手軟,誰有問題,我就拿下誰!即使牽連到我,我也會秉公辦理,實事求是地向組織檢討。如果涉及到你,我也不會手軟。因為法不容情!“


    “楊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光明也是救子心切才敢出言威脅,希望逼迫楊鬆林為了大局而不得不出手相救,但他忘了,他是楊鬆林培養提拔上來的人。楊鬆林能培養他成才,也絕對有能力毀了他。


    ”柳光明?你的威脅對我毫不起作用。如果因為你兒子的事情牽連到一些問題幹部,那些幹部會受到處理。但主要問題在你,你也會被處理,而且是重處理!”楊鬆林是真怒了,臉蛋子直顫。


    柳光明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件蠢事。


    “書記?我錯了!我真錯!我也是被孩子的事情搞蒙了......”柳光明趕緊解釋,但他知道,覆水難收。自此以後,自己在楊鬆林眼裏的印象和地位絕對一落千丈了。


    柳光明後悔了。


    楊鬆林忽然樂了:“嗬嗬!光明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家隻有柳星他一個獨苗,不舍得他去坐牢,人之常情。不過,柳星確實也鬧得太不像話了,要是再這樣縱容下去的話,早晚會出大問題的。他今天惹的是王猛,多少我還能說上話。如果哪一天,他真要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那他可就不是坐幾年大牢的問題啦!光明?讓柳星現在吃些苦頭,也不是壞事。也許,通過教育,他以後就改過自新了。”


    楊鬆林此時是一臉和諧春風,但心裏已經把柳光明判了死刑,這個白眼狼不能用了。


    楊鬆林態度轉變之快讓柳光明有些懵!


    愣眉愣眼看了楊鬆林半天,柳光明一臉受教的樣子,唯唯諾諾恭恭敬敬地說道:“書記的教誨,讓我茅塞頓開。請書記放心,我這就會去找我兒子讓他去自首。他要是不去自首,我就親自把他抓起來,親自把他繩之以法!”


    此時,柳光明清醒了,他知道,他要是不辦了他兒子,楊鬆林肯定就會辦了他,因為他剛才的表現就是個露出獠牙要噬主的白眼狼,已經惹怒了主子!


    但是,柳光明此時心裏痛的要死,那可是他親兒子!


    “你能認清形勢,這很好!王猛也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我相信,隻要你做出了樣子,他也不會落井下石的。”楊鬆林點點頭說道。


    柳光明知道楊鬆林的意思,隻要柳星伏法,隻要柳星就事論事,不說出不該說的,這樣也就不會牽連到其他人。而柳星的舊案也不會被翻出,柳星也就不會因累積罪而被重判。此時此事,柳光明完全還是可以暗中去運作的,柳光明還可以找以前幫忙的那些相關人員,按照最低刑罰來處理柳星。有他楊鬆林在,王猛也不會緊追不放的。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楊鬆林這是要柳光明做出個姿態給王猛看看,以此來平息王猛這座煞神的怒火。


    他楊鬆林的麵子加上柳光明的麵子,兩張麵子難道還不如一副鞋墊子?


    柳光明此時是徹底明白了,也知道不把兒子送進大牢是不行了。


    “謝謝書記!剛才我太著急了。有些話不該說。請書記原諒!”柳光明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向楊鬆林鞠躬道歉。


    “嗬嗬嗬!你也是救子心切。都是做父親的人,我理解!你走吧!趕緊把這件事處理好,不能耽誤青龍縣的工作,青龍縣現在可是到了緊要關頭。”楊鬆林笑著擺擺手,一副不會往心裏去、很理解的樣子。


    “是!我走了!“柳光明唯唯諾諾,退出書記辦公室。


    啪!


    書記辦公室內,楊鬆林臉色鐵青,一臉怒容,伸手就把柳光明用過的茶杯抓起,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茶杯粉碎.......


    柳光明現在可無暇顧及楊書記的感受,他急匆匆地離開市委,就往家裏趕。


    要想讓兒子自首,首先得把家裏人的思想工作做通,安撫住老人。否則,他若是偷著把兒子送進大牢,老人和他媳婦都得和他玩命!


    楊鬆林的提醒,柳光明是很明白的,但明白歸明白,他還是於心不忍。以柳星今天做出的事情,最輕的判刑也得三年打底,再輕,就不可能了。王猛也不會同意!


    讓兒子做一天大牢他都心疼,別說三年了!


    但心疼也好,怎麽著也好,他柳光明都必須得把獨子柳星送進大牢,否則,他就得被王猛拉下馬。他要是下馬了,也保不住他兒子,他兒子柳星還得進去。那時,柳星可就不是三年徒刑啦!也不是五年七年了,整不好,把柳星以前的事情都給翻出來,累罪相加,都夠槍斃的啦!他兒子柳星以前可是沒少惹事,還雇凶殺過人呢?都涉嫌殺人了,即使不死,這輩子也完了。


    王猛要是想斬盡殺絕,絕對會把他和他兒子的新案舊案重重罪行,都查個底朝天。


    那時候,可不是他柳光明下馬的問題,他都得進大牢吃窩頭去。那他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還得家破人亡!


    想想,柳光明都感到可怕......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柳光明知道,必須得犧牲他的兒子啦。


    柳光明從市委出來,直接趕回家去。


    他知道,那小子每次惹事都會回家,因為他爺爺奶奶和他老媽會拚死護著他。


    果然,柳光明回家後,就看到柳星正在家裏陪著老爺子下圍棋。


    柳星雖然不學無術,但他不傻,很會哄老爺子高興,雖然他棋藝不怎麽樣,但老爺子棋藝也不怎麽樣,兩個個臭氣簍子本就半斤八兩,每每,柳星還都故意讓老爺子贏,以此逗老爺子開心,好為他的胡作非為買單。


    見柳光明回來,柳星趕緊笑嘻嘻地迎上來,又是接包又是拿拖鞋,很殷勤。


    柳光明看著兒子,心裏歎氣。


    “兒子?爹和你說點事,跟我去書房。”柳光明說道。


    “有什麽事情在這說,你是不是還想著讓我孫子去自首?告訴你,沒門?要坐牢,我替他去!”老爺子一拍桌子,吼道。


    老爺子養尊處優,白白胖胖,身體還行。


    “爸?這回你孫子可是闖了大禍了!”柳光明苦著臉無奈地說道。


    “不就是打傷兩個農村婦女嗎?給倆錢不就解決了?能有多大點事?”老爺子不屑地說道。


    “就是!我孫子哪也不去,就在家待著,我看誰敢動?”這時,柳光明的奶奶從裏屋出來,說道。


    “媽?你們這麽做,會把他慣壞的。他變成今天這樣,你們有大部分責任。”柳光明很著急,確實也從心裏埋怨二老,但他也不敢對兩位老人發火。


    “你小時候,我們也慣著,還不是有出息?”老太太不樂意了。


    “你們知道你孫子這次惹了誰?是王猛他姑和他表妹!”雖然柳光明怕老人受刺激,但此時隻能實話實說。


    “王猛是誰?”老爺子蹙眉,聽著熟悉。


    “就是前陣子總上報紙的那個年輕人,你還囑咐我說,離他遠點,此人是個包公臉的孫猴子,不好惹!”柳光明說道。


    “是他?”老爺子臉色一變:“那,這事確實難辦了。你出麵肯定不好使,花錢也不好使。這事兒,你還得去找楊鬆林。”


    “你以為我沒找過楊鬆林?我剛從市委回來。楊書記說。是王猛給了他的麵子,所以才讓你孫子去自首。否則,以王猛的能力和性格,會把你孫子這些年犯的事情都翻出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些累罪加起來都該槍斃了。我因為給你孫子平事,也得丟官,甚至被判刑!”柳光明苦著老臉,說道。


    老爺子和老太太以及柳星,此時都變了臉色,這麽嚴重?


    “爺爺?救我!”柳星突然抱住了老爺子,一臉驚恐。


    “柳星?老子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讓你消停點,可你就是不聽。這回好了,踢到鐵板上了吧?老子現在就是拿官帽子保你,都保不住你了。你還是趕緊自首去吧,爭取寬大處理。但你要就事論事,絕不能涉本案之外的事情。隻要你不把以前的事情撂了,你就沒什麽大事,隻是做幾年牢而已。”柳光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柳星說道。


    “我不要坐牢。我不去自首!爺爺奶奶,救命啊!”柳星嚇哭了。


    “誰敢讓我孫子去坐牢?老子就和他拚命!”老爺子是真心疼孫子,抱著柳星,一瞪昏黃的眼珠子,吼道。


    “爹?你以為你現在還是檢察院長?還會有人給你麵子?你要是包庇你孫子,人家照樣敢抓你!柳星要不是你們這麽慣著,會有今天的下場?楊書記說得對,要是不給這小子苦頭吃吃,他以後就是死路一條!”柳光明也心疼兒子,可是,此時,可不是心疼就能解決的問題,隻有他保住現在的官職,才有可能早點把兒子撈出來。沒了官職,誰會給他麵子?


    “柳光明?你不要埋怨我,他是你兒子,是你教子無方!他第一次犯錯,還不是你顛顛地去給他擦屁股?否則,他那次接受了教訓,早就改好了!還能發生今天的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


    柳光明愁雲滿麵,心說,我倒是想,你當時又是尋死,又是覓活的,我哪敢不給這個小兔崽子擦屁股啊?


    柳光明也隻是心裏想想,卻不敢說出來。怕把老爺子氣壞了。


    “行啦!現在吵有什麽用?能解決問題?”老太太說話了:“光明?你真的沒辦法了?”


    “媽!我是真沒辦法了。要是有辦法,我會舍得讓這小子去坐大牢?”柳光明搓著手,愁眉苦臉直搖頭。


    “哎呦!這可咋辦啊!”老太太著急了。


    “老婆子?你把我的手機和電話本拿來,我給幾個老朋友打電話疏通疏通。我就不信了,還沒人鎮得住王猛這個猴崽子?”老爺子氣呼呼地說道。


    老太太趕緊去臥室,把老伴兒的手機拿來。


    老爺子接過電話,開始聯係。


    柳光明苦笑著看著老爺子,心說,要是能有人幫你都怪了,你以為你還在位呢?


    此時,柳星希冀地看著老爺子打電話,希望老爺子出馬,一個頂倆,趕緊把這事擺平了。他是真怕了。


    果然不出柳光明所料,老爺子一個接一個電話打出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每一個接聽者,一聽說是惹了王猛這個大爺,全部都毫不猶豫地打了退堂鼓。


    老爺子把能打的電話都打了,沒有一個幫忙的,還都全老爺子,趕緊讓孫子去自首。


    “一群白眼狼!”老爺子再無電話可打了,一臉怒氣地把手機扔出去老遠,怒道。


    老爺子也沒招了。


    “拿錢擺平不了?我們老兩口還有個一百多萬的積蓄呢,都給那個叫王什麽的。好使不?”老太太也心疼孫子,急道。


    “王猛不差錢,他媳婦和他老丈母娘都是大集團董事長。人家比咱錢多!”柳光明搖頭苦笑。


    “國家三令五申,禁止官員及親屬經商,並明確規定,凡縣、團級以上領導幹部的子女、配偶,除在國營、集體、中外合資企業,以及在為解決職工子女就業而興辦的勞動服務性行業工作之外,一律不準經商。所有幹部子女特別是在經濟部門工作的幹部子女,都不得憑借家庭關係和影響,參與或受人指派,利用牌價議價差別,拉扯關係,非法倒買倒賣,牟取暴利。王猛這是違紀!“老爺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睛大亮地說道。


    “他王猛想當官就不要發財,想發財就不要當官,魚和熊掌他想兼得?可能嗎?你就拿這事去威脅他,他保準乖乖就範。“老太太原本也是體製內的,懂得不少,此時眉毛也舒展了,說道。


    “爸?媽?連我都知道王猛的家屬經商,組織部門能不知道嗎?”柳光明搖頭。


    “王猛他有背景,而且很深厚。知道了怎麽樣?誰敢說?官場還不就是那麽回事?不是利益輸送,就是看人下菜碟。民不舉官不究!官官相護。這肯定是組織部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結果。”老爺子分析說道。


    “你去試試,不行再說!”老太太催促道。


    柳光明覺得為了兒子值得一試。


    “那我去試試,不過,你們可得看住柳星,千萬不要讓他亂跑,他要是跑了,那就是畏罪潛逃,那這事可就鬧大了。他連自首的機會都沒了!”柳光明囑咐二老。


    “你放心,他要趕跑,我打折他腿!”老爺子信誓旦旦。


    “爺爺?”柳星嚇得臉都白了,他還真想跑。


    “閉嘴!”老爺子瞪了孫子一眼。


    見此,柳光明放心了,趕緊拿起包,匆匆走了。


    柳光明走後,柳老爺子趕緊對柳星說道:“臭小子?你還不快跑?等你爹回來,你還跑得了?你馬上出國去躲躲,等事情都了了,你再回來!”


    “啊?”柳星有些懵。


    “啊個屁!不支走你爸,你跑得了嗎?老婆子,趕緊給他拿外匯,銀行卡也給他帶上。”老爺子拍了一下柳星的腦袋,對老伴說道。


    “等著!”柳星的奶奶趕緊去裏屋拿錢。


    “臭小子?記住,手機不要帶,免得被定位追蹤。你到了那頭安頓好了,你再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什麽時候回來,看情況再說。你記住,再那頭也不要使用手機,要使用公用電話,還要遠離你所在的城市。現在的偵查手段可是老高明了,不得不防。”老奸巨猾的老爺子,叮囑著柳星。


    柳星跑了!


    此時,柳光明還不知道兒子跑了,他已經來到了王猛的辦公室。


    “光明書記?快請坐!海洋,沏茶!”沈海洋把柳光明領進鄉長辦公室,王猛趕緊站起來,把柳光明讓在沙發上。


    “嗬嗬!王猛同誌,中央又有了新的精神,要求黨員幹部嚴於律己,特別是親屬子女經商的問題,中央很重視。我順路過來,傳達一下中央精神。你也好早知道,早點約束好老河鄉的幹部隊伍。你放心,我會嚴格遵守市裏指示,不插手老河鄉的任何事情的!”等沈海洋放下茶水出去後,柳光明喝了幾口茶水,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這幾天,我正在對老河鄉的幹部,進行調查。”王猛說道。


    “那就好,作為領導幹部,什麽事情就應該看到前麵,做到前麵去。隻有高瞻遠矚,以身作則,才能帶好隊伍。”柳光明大有深意地看著王猛說道。


    “嗬嗬,謝謝書記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王猛已經猜到了柳光明的來意。也聽明白了柳光明這話的意思,更猜到了他的意圖。


    但,王猛裝傻。


    柳光明蹙眉,心說,都說王猛此人精明如狐,怎麽連這麽明顯的話都聽不懂呢?


    “據群眾反應,你妻子和嶽母經營著兩個集團?這樣影響是很不好的,如果萬確有其事,你要抓緊處理好。”柳光明不得不直言威脅。


    “群眾舉報?”王猛樂了,他笑眯眯地看著柳光明說道:“組織部門早就調查過了,否則我會坐在這?我妻子和我嶽母的集團是中外合資企業,也是安置就業指定企業,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哦?是嗎?”柳光明大吃一驚,這是他沒有料到的。


    “光明書記要是不相信?可以讓組織部門去調查嗎!”王猛笑著看著柳光明錯愕的老臉,說道。


    “哈哈哈,王猛同誌,言重了,我還不相信你嗎?我就是順路過來提醒你一下,畢竟你是楊書記看重的幹部!”柳光明訕訕地笑道。此時他不知道該怎樣周旋他兒子的事情了,但還是搬出楊鬆林,想壓一壓王猛。


    “光明書記?咱們都是明白人,明人不說暗話,你應該是為柳星的事情來的吧?”王猛倒是直率,開門見山。


    柳光明老臉一紅:“嗬嗬。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也累!“


    “光明書記,有話直說。”王猛說道。


    ”不滿你說,柳星這小子可是沒少給我惹事,可他爺爺奶奶慣得厲害,我要是收拾柳星,老人就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你說,我也是為人子女的,總不能把老人氣個好歹的吧?所以,這孩子被慣得越來不像話了。“柳光明一副無可奈何,苦楚的表情。


    “老人們,慣孩子很正常!”王猛點點頭,很理解地說道。


    柳光明眼前一亮,有門!


    感謝打賞、鮮花的兄弟姐妹!你們天天發財!有兄弟著急了,催更。哎!手殘啊,每天一萬多字,是極限了!跪求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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