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盜寶團?”


    法瑪斯從車中鑽出來。


    早就知道此地有盜寶團出沒,果不其然,真是麻煩。


    “哼,看這位公子的打扮…我今天逮到一個有錢人啊?”


    三五個蒙麵人獰笑著中直著身,朝法瑪斯走了過來。


    這群家夥,難道不認識自己腰間的神之眼嗎?難道他們真的覺得憑他們,可以對付一個擁有神之眼的人嗎?


    法瑪斯露出迷惑的神色,他還以為自己的神之眼一露出來,就會嚇跑這群盜寶團的家夥。


    見法瑪斯不語,為首的那個男人又接著叫囂起來:“別害怕,這位公子,我們隻劫財,你要是乖乖配合,還能少遭點罪。”


    盜寶團裏的一個壯漢提著錘子衝了過來,車夫剛想勸這個紅衣男子上車,法瑪斯雙手一伸,憑空喚出了兩柄熔岩長槍,用槍柄挑起了車夫的衣領,把他扔上了馬車的前座。


    “嗯……這是?”


    車夫拉響煙花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隻管開車,辦法由老爹……由我來想。”


    法瑪斯的表情冷了下來,將手一揮,隔著近十米的距離,用槍芒將盜寶團成員攻來的錘子生生點碎。


    “一起上?”


    他挑釁的抬了抬下巴,眯起眼睛看向麵前的盜寶團,這群人已全然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大概是沒料到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竟是個練家子,但仗著人多,他們還是鼓起勇氣,抄起家夥向法瑪斯襲去。


    車裏的熒百無聊賴的看著在外麵大殺四方的法瑪斯。


    “唉~”


    派蒙皺著眉攤了攤手,為這群盜寶團可預見的命運發出了歎息。


    馬夫也急忙上車,還沒等他發動馬車,所有的盜寶團成員都倒在了地上。


    紅光依次在盜寶團眾人的身邊閃過,法瑪斯回到了車上,在進入車廂之前,還抽空把手中的雲字令牌扔給了車夫。


    “法瑪斯…他們都昏過去了,沒問題吧?”


    等到法瑪斯進入馬車,小派蒙第一句問的不是法瑪斯受沒受傷,他更擔心的是那群盜寶團的家夥。


    “小場麵,最多骨折,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法瑪斯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手中的幾個灰布袋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金錢撞擊聲。


    “那拿走他們的錢袋也算‘有分寸’嗎?”


    “這叫開源節流,要是不想辦法,我們的錢也不經花吧?那還怎麽吃美食?”


    “你說得很有道理!”


    聽到法瑪斯的解釋,派蒙一隻小手捏拳,明悟一般的敲在另一隻手的掌心。


    車夫露出安心的表情,馬車緩緩發動。


    不遠處的古樹上,一身灰袍的淮安匿於繁茂葉間,旁觀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本想悄悄出手替這個少年解決這些惱人的盜寶團,可沒料到自己還是低估了紅衣少年的戰鬥力,隻消片刻,他就幹淨利落地結束了戰鬥,而資料上隻提及了少年擁有神之眼,對戰鬥這一塊,沒有絲毫的描述。


    果然不能放鬆警惕,此人來路不明又實力超群,若放任他隨性而為,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多年偵查的經驗讓淮安瞬間警覺起來。


    但淮安沒想到的是,這個眼神冷漠,動作幹脆的少年,竟然心安理得的搜刮走了盜寶團身上的錢袋,不僅給自己找了頗為合理的借口,甚至還計劃好要拿這筆錢美餐一頓。


    “難道是多慮了嗎?”


    淮安陷入了迷茫。


    與此同時,睡在望舒客棧房間裏的魈剛剛醒來,疲憊了千年的身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輕鬆,雖然知道體內的業障還沒有被完全清除,但這種舒心的感覺已經讓他泛起微笑。


    其實他並不是在渴望死亡,隻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任何可以解脫的方式,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盡管千年以來,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孑然一身,但內心深處仍向往著火與光。


    閉著眼睛,一百年、兩百年,或是更久?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所以剛剛入夢時,魈還有些恍惚。


    他夢見自己站在黑暗中,腳下似乎是一片草地,四周很安靜,安靜到聽不見蟲鳴和風聲,但好在也沒有嘶吼和嚎哭,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他卻絲毫沒有感到不安,反而期待這難得的寧靜能持續得更久些。


    片刻後,視野裏出現了月白色的小光點,它們是原野上的仙靈。這種說法並不準確,因為它們不過是靈氣的匯聚體,沒有意識,隻會本能地向身邊的生物靠近。


    魈伸出手指,離他最近的那隻果然興衝衝地飛了過來,卻在接觸到他的那一刻倉惶逃開。魈有些失落,平時他並不會這樣多愁善感,或許是在夢中的緣故吧。


    “連仙靈也不願靠近我這種惡鬼嗎?”魈自嘲道。


    可就在這時,一團鵝黃色的光點卻直直向他飛來。魈試探地伸出手,那熒光調皮地繞著他的手指飛了兩圈,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魈小心翼翼地打開手掌,熒光隨即安安穩穩地停在了他的掌心。


    魈直直盯著那團光,看得出神。


    那熒光突然迸發出白光,魈不得不閉上眼睛,再睜眼時,周圍的景色卻已完全變了。


    眼前那人是……浮舍夜叉?魈有些不可置信,扭頭看時,其他幾位同僚居然也在,銅雀舉著烤吃虎魚走在前麵,偶爾回頭催他們走快些。


    移霄導天真君又在炫耀他的角,一天三五遍都還嫌不夠,還有其他好多永遠不可能再見到的仙人,雖然交情並不深,但魈都記得他們的名字。


    魈想起來了,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璃月還不像在這般安定祥和,而他也還不像現在這麽寡言,偶爾他也會和同僚們一起去飯館吃上一頓,因為不喜歡酒刺激的口感,也不習慣吃辣,總是點些清淡的菜品。


    為此,浮舍和他吵了幾回,畢竟那家夥是個無辣不歡的老酒鬼。


    後來,眾人相聚的機會越來越少,再後來,他也習慣了一個人品嚐清淡的杏仁豆腐。


    夢醒了,魈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這實在算不上什麽美夢,但比起業障製造的殺戮幻境,已經算不錯了。


    “醒了?”


    開門的聲音響起,菲爾戈黛特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恢複了一些力氣的魈撐起身體:“那個人…走了?”


    “那個人?你是說幫你祛除業障的人嗎?”


    菲爾戈黛特幫著扶住魈顫抖的身體,笑著回答:“那位少女已經出發去璃月港了。”


    “少女?”


    魈歪著頭,正午的陽光照耀在他墨綠的發絲上,折射出從未有過的光澤。


    “救我的是個紅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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