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蛙還有救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鈦金眼跳閃不定，還沒有將藥方開出來，沐嵐不敢輕易回答。
他希望醜蛙有得救，但也希望彼岸花能激活。
這是一種極端的矛盾煎熬，沐嵐內心被煎熬得上躥下跳。
彼岸石要激活，就必須找戰寵獻祭，而且要心甘情願的獻祭，眼下醜蛙是最合適的選擇，它隻殘留一絲魂靈，臨死之前如果能獻祭一下，也算剩餘價值的最大利用。
可讓醜蛙獻祭，這事沐嵐根本無法說出口。
而如果不讓醜蛙獻祭，彼岸花激活不了，小醜蟀不能按時完成神血進化，就會麵臨回爐去當實驗室的“小白鼠”。
這很可怕，比死還可怕。
目前007所有權在國寵院手裏——戰寵被國寵院控製的感覺，讓沐嵐膽戰心驚，很沒有安全感。
經過這次煎熬的《對賭協議》，沐嵐越發覺得“聲望”的重要性。
他是戰寵新人，沒有任何威望，也就沒有任何話語權。
關於聲望。
沐嵐腦海裏又響起吳山桂的話。
【如果想完全得到戰寵的所有權，國家也不是不給機會，必須努力修煉，然後提升自己的威望值。】
【這是寵戰時代，國家的稅收財政很大程度上都向戰寵師傾斜，所以，與其說寵種是國寵院給的，還不如說是百姓給的，與其說戰寵的培養費是國寵院提供的，還不如說是百姓提供的。】
【這是一個民主的政府，是由國字號戰寵師互相製衡的政府，《安全法》的條例很公平，也很完善——戰寵回爐不是國寵院說的算的，而是百姓說的算，這是戰寵安全製度上可以實現的最大公平。】
【威望值越大，就代表民意越高，比如你在嵐陽擁有一萬聲望，就代表著擁有嵐陽市的一萬張選票。】
【戰寵執行回爐與否，是由這些選民說的算的，而並非國寵院的高官或者那些科研室的老古董。】
【如果你犯了錯，國寵院頂多是向全民通告，隻有選民的回爐票過半，才會執行回爐程序。關於戰寵命魂的管控也是如此，是由選民決定的。】
【聲望越大，民意越高，國字號戰寵師的民意都是過億級別的，想要讓國字號戰寵回爐，可得問這過億的民意同不同意，這就變相意味著寵師對戰寵絕對的所有權。】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社會的安定和諧，需要戰寵師好好地貢獻自己的力量。】
【戰寵的所有權，是戰寵師自己爭取來的！】
【所以，用更多的貢獻，用更高的威望，向國家，向百姓證明，你值得擁有戰寵！】
吳山桂講這些話的時候，熱血激昂的，但講完之後是感傷的。
他確實有過戰寵，但被回爐了，因為聲望不夠多，犯了錯誤被放大，被有心人“潛規則”了。
吳山桂用一種過來人的心得，給他支了一個招：快速提高威望值，快速擁有足夠大基數的民意，才能讓戰寵在《安全法》的“絕對公平”下舒舒服服的成長。
戰寵師是全民之星，戰寵師是這個時代最風光的職業，這一年多，沐嵐很好地感受到了這樣的“約定俗成”。
變異的小醜蟀有望成為最強的成長體，它是嵐陽市保星的希望，也被市民們所追捧，可是自己沒有貢獻，目前威望值是0，沒有民意選票。
江南寵院以《戰寵安全法》第9條第23則規定：【因為樣品和實物不符】，認定小醜蟀的安全性和培養性具有s級不確定性，安排小醜蟀回爐研究……
【江南寵院】也是有威望值的，作為機構，它的官方威望值是100w。
如果自己的威望值超過100w，話語權便比【江南寵院】還大，江南寵院根本沒有權限拿小醜蟀說事，回爐個p？
說到底，還是威望值不夠。
夏滄海老師威望值應該挺高，作為小醜蟀產父的導師，他在這個問題上說得上話，這才為自己爭取了一個《對賭協議》。
而自己想要爭一口氣，想要將來混得好，想要腰杆子比江南寵院還要硬，眼下這一關就必須過去，《對賭協議》的兩個條件就必須達成。
如果達不成，以自己現在原始期的實力，根本幹不過一個100w威望值的國家機器。
結果注定悲劇。
時不我待。
……
醜蛙的雙手雙腳已經開始潰爛，自身又沒有造血功能，最後一絲強撐的魂靈也將要消失了。
如果這時候不完成獻祭，那麽等這一絲魂靈消失的時候，想要獻祭也不成了。
沐嵐嘴角動了動，但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他覺得說那種話對許二哈來說很殘忍。
極度悲傷的許二哈好幾次都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淚。
“大帥蛤，粑粑還沒帶你去看雪，還沒帶你去玩，還沒帶你過第一個生日，還沒帶你買套親子裝，還有好多的第一次，都是來不及做，每天等你賴皮，等你每天早上自己從寵門裏溜出來，用你的大屁股上的尿把我醺醒……你一定不能死，老鐵說你還有救的……你再撐一撐。”
【滴。】
關於醜蛙是否還有得救，鈦金眼的答案出來了。
醜蛙沒救了，馬上就要死了，不能再拖了。
沐嵐深吸了一口氣。
“二哈，我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
他終於把難以啟齒的話講了。
……
“嗬。”
許二哈笑了，他笑得很難看，情緒驟然激動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真[嗶]是個傻逼！說什麽老子的蛤蟆沒救了，獻祭是什麽意思，你的戰寵回不回爐關我什麽事，老子的戰寵就算死，也要死得安生！”
作為小醜蟀的產父，沐嵐覺得必須說服許二哈，因為激活血色彼岸石必須是要心甘情願的。
“二哈，你冷靜一下，你聽我說，獻祭不一定會死，隻是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中了地獄陰獅的詛咒不容易解的，現在這個方式反而是救醜蛙的唯一機會。”
許二哈的聲音更激動了，“我很冷靜，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活祭是煉寵的一種方式，煉寵這是國寵院嚴令禁止的，這是恐怖組織九紋龍的把戲，你知不知道就你剛剛所說的話，我便可以上告江南寵院治你一個反人類的罪名。”
“成為行屍走肉，嗬嗬，你真有想法。”
沐嵐希望許二哈可以先冷靜一下，畢竟這種事情誰都不能輕易接受。
沉默。
氣氛陡然沒來由變得微妙，似壓抑，有著沉重，快要讓人窒息。
許二哈終於冷靜下來了。
“對不起。”
他突然說。
沐嵐愣了一下。
“你之前用陽剛之體救了我，我應該謝你的……但是……”許二哈的聲音中帶著揪心的祈求，“難道你就不能用同樣的方式救我的蛤蟆嗎？”
沐嵐搖頭，“人體和寵體不一樣，況且你們中的詛咒也不同，醜蛙現在隻有最後一絲殘魂，這不是我抱一抱就可以的……很抱歉。”
許二哈深感絕望的深吸了口氣，頓而，悵聲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難道真的要活祭煉寵才能活麽？”
沐嵐其實也說不準，鈦金眼的答案很複雜，更像是一種概率性的參考，他隻能自己再加以總結提煉，不過為了給許二哈吃下定心丸，沐嵐盡管心中帶著歉意，但說得很篤定。
“是的。現在救醜蛙的方式隻有一種，活祭。雖然聽起來挺嚇人，但這可以保留醜蛙的肉身——肉身僵而不死，死而不僵，將來我肯定能找到方法讓它重燃魂靈。”
許二哈沉默。
沐嵐道，“你不相信我？”
許二哈道，“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學理需要論證的基礎，沒有基礎，我心裏不踏實啊，活祭煉寵行為本身就是不靠譜的，是國寵院嚴令禁止的，除非你能說出個寵學依據。”
“嵐山的人都了解我，我做的事幾乎都沒有寵學依據，因為我[實踐老鐵]從來都是用事實說話。”沐嵐隱瞞了鈦金眼的神通。
為了爭取到許二哈的同意，沐嵐拚了三寸不爛之舌，學理信手拈來，“世界上，寵學中，確實有很多事情是值得探討的，比如，醜蛙的臀長得這麽突出，是什麽樣的函數關係，多少是天生，多少是後天，天生中，產父臀大有沒有作用，生它的那天嵐陽市刮的東南風，有沒有影響，後天中，多吃奶製型的寵糧食更有用還是發育期間多練練撅屁股更有用？”
沐嵐總結道，”寵學沒這麽複雜，很多都是摸索出來的，你敢試，真相就敢回答。”
“你是認真的嗎？”許二哈道。
“認真的。”
“我是問，我現在的決定真的可以決定小醜蟀的命運？”
沐嵐點頭道，“小醜蟀因為是變異的，它的進化方式很特殊，我不知道你怎麽想，但我知道小醜蟀能不能挺過回爐這一關，跟你現在的決定息息相關，我必須這麽說，你現在的決定，關係小醜蟀能否進化，關係著小醜蟀的生死命運。”
“好吧……”許二哈沉了口氣，“我決定了。”
沐嵐愣了一下，“決定了？”
“是的。”許二哈抬眼，沐嵐注意到他眸裏的濕瑩還未褪，“每個戰寵都是一位天使，有的戰寵因為太可愛太善良會被提早收回去……”
“我才不管你什麽真理歪理，才不管這道題有沒有答案，今天我切實體驗到了什麽是喪寵之痛，眼睜睜的看著戰寵就沒了，想救救不回來，那個心痛是沒人能領會的，你救了我，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讓你救不了自己的戰寵。”
許二哈的聲音聽起來仍是一種壓抑的悲傷，但嘴巴卻是笑著說，“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很想被安慰，而我，正好可以做到這一點。”
……
許二哈最終做了決定，讓醜蛙活祭。
“粑粑幫你做的決定，一定也是你的願望，你的生命會通過另一種方式延續，不要怕，粑粑愛你…”
此時此刻，沐嵐感覺所有的話語都是潮濕的。
雪中送炭甚於錦上添花，小醜蛙之於小醜蟀更甚於小蝶仙。
沐嵐不竭地感激許二哈，“好兄弟。”
……
鈦金眼在跳。
彼岸石十分神奇，突然在納腸裏躁動起來，它似乎已經感應到來自醜蛙的產父許二哈獻祭的誠意。
許二哈很配合，他的動作很標準，一種神秘的氣場波動讓許二哈瞬間昏迷，躺在地上，猶如死人。
鈦金眼的答案很是揪心，獻祭前彼岸石對許二哈的意願檢測，會讓其遭受極大的痛苦，這是一種鞭笞靈魂般的痛，沐嵐並不能深刻地感受。
隻有感激。
“可以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沐嵐看著痛苦昏迷的許二哈說道。
他拿出手表。
“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三日下午十二點十五分，從這一分鍾開始我們就是永遠的寵戰夥伴，從這一分鍾開始，我會為醜蛙的複活，負責……我保證。”
……
接下來是重頭戲，活祭醜蛙，激活彼岸石，進化小醜蟀。
嘩。
彼岸石，彼岸花，花開彼岸，彼岸石從納腸裏出來的時候，瞬間又變大，變成一朵三丈高的紅色石花，碩大的石花四周紅色鬼火閃動，如螭龍繚繞。
沐嵐震驚了。
但他並沒有來得及消化這匪夷所思的畫麵，便感覺四肢離地，被吸到了紅花祭台之上。
他發現石花有著強大的吸力，不僅他被吸上去，連醜蛙和許二哈也被吸了上去。
吸到紅花祭台之上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動彈不得，沐嵐感覺體內仿佛有一條火蛇左衝右撞，他甚至聽見了自己的脂肪細胞肌肉纖維正在變大和呲裂的聲音。
很難受。
就像把一滴水倒進一鍋油裏麵的感覺——祭台是那一鍋燒得火熱的油，而他是那一滴水。
是一種要炸裂的感受。
【滴。】
鈦金眼跳動得很厲害。
【彼岸石成功激活。】
【進化類型正在匹配。】
【進化類型匹配成功。】
【正在執行神血進化……】
這個問題有點難，鈦金眼跳閃不定，還沒有將藥方開出來，沐嵐不敢輕易回答。
他希望醜蛙有得救，但也希望彼岸花能激活。
這是一種極端的矛盾煎熬，沐嵐內心被煎熬得上躥下跳。
彼岸石要激活，就必須找戰寵獻祭，而且要心甘情願的獻祭，眼下醜蛙是最合適的選擇，它隻殘留一絲魂靈，臨死之前如果能獻祭一下，也算剩餘價值的最大利用。
可讓醜蛙獻祭，這事沐嵐根本無法說出口。
而如果不讓醜蛙獻祭，彼岸花激活不了，小醜蟀不能按時完成神血進化，就會麵臨回爐去當實驗室的“小白鼠”。
這很可怕，比死還可怕。
目前007所有權在國寵院手裏——戰寵被國寵院控製的感覺，讓沐嵐膽戰心驚，很沒有安全感。
經過這次煎熬的《對賭協議》，沐嵐越發覺得“聲望”的重要性。
他是戰寵新人，沒有任何威望，也就沒有任何話語權。
關於聲望。
沐嵐腦海裏又響起吳山桂的話。
【如果想完全得到戰寵的所有權，國家也不是不給機會，必須努力修煉，然後提升自己的威望值。】
【這是寵戰時代，國家的稅收財政很大程度上都向戰寵師傾斜，所以，與其說寵種是國寵院給的，還不如說是百姓給的，與其說戰寵的培養費是國寵院提供的，還不如說是百姓提供的。】
【這是一個民主的政府，是由國字號戰寵師互相製衡的政府，《安全法》的條例很公平，也很完善——戰寵回爐不是國寵院說的算的，而是百姓說的算，這是戰寵安全製度上可以實現的最大公平。】
【威望值越大，就代表民意越高，比如你在嵐陽擁有一萬聲望，就代表著擁有嵐陽市的一萬張選票。】
【戰寵執行回爐與否，是由這些選民說的算的，而並非國寵院的高官或者那些科研室的老古董。】
【如果你犯了錯，國寵院頂多是向全民通告，隻有選民的回爐票過半，才會執行回爐程序。關於戰寵命魂的管控也是如此，是由選民決定的。】
【聲望越大，民意越高，國字號戰寵師的民意都是過億級別的，想要讓國字號戰寵回爐，可得問這過億的民意同不同意，這就變相意味著寵師對戰寵絕對的所有權。】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社會的安定和諧，需要戰寵師好好地貢獻自己的力量。】
【戰寵的所有權，是戰寵師自己爭取來的！】
【所以，用更多的貢獻，用更高的威望，向國家，向百姓證明，你值得擁有戰寵！】
吳山桂講這些話的時候，熱血激昂的，但講完之後是感傷的。
他確實有過戰寵，但被回爐了，因為聲望不夠多，犯了錯誤被放大，被有心人“潛規則”了。
吳山桂用一種過來人的心得，給他支了一個招：快速提高威望值，快速擁有足夠大基數的民意，才能讓戰寵在《安全法》的“絕對公平”下舒舒服服的成長。
戰寵師是全民之星，戰寵師是這個時代最風光的職業，這一年多，沐嵐很好地感受到了這樣的“約定俗成”。
變異的小醜蟀有望成為最強的成長體，它是嵐陽市保星的希望，也被市民們所追捧，可是自己沒有貢獻，目前威望值是0，沒有民意選票。
江南寵院以《戰寵安全法》第9條第23則規定：【因為樣品和實物不符】，認定小醜蟀的安全性和培養性具有s級不確定性，安排小醜蟀回爐研究……
【江南寵院】也是有威望值的，作為機構，它的官方威望值是100w。
如果自己的威望值超過100w，話語權便比【江南寵院】還大，江南寵院根本沒有權限拿小醜蟀說事，回爐個p？
說到底，還是威望值不夠。
夏滄海老師威望值應該挺高，作為小醜蟀產父的導師，他在這個問題上說得上話，這才為自己爭取了一個《對賭協議》。
而自己想要爭一口氣，想要將來混得好，想要腰杆子比江南寵院還要硬，眼下這一關就必須過去，《對賭協議》的兩個條件就必須達成。
如果達不成，以自己現在原始期的實力，根本幹不過一個100w威望值的國家機器。
結果注定悲劇。
時不我待。
……
醜蛙的雙手雙腳已經開始潰爛，自身又沒有造血功能，最後一絲強撐的魂靈也將要消失了。
如果這時候不完成獻祭，那麽等這一絲魂靈消失的時候，想要獻祭也不成了。
沐嵐嘴角動了動，但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他覺得說那種話對許二哈來說很殘忍。
極度悲傷的許二哈好幾次都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淚。
“大帥蛤，粑粑還沒帶你去看雪，還沒帶你去玩，還沒帶你過第一個生日，還沒帶你買套親子裝，還有好多的第一次，都是來不及做，每天等你賴皮，等你每天早上自己從寵門裏溜出來，用你的大屁股上的尿把我醺醒……你一定不能死，老鐵說你還有救的……你再撐一撐。”
【滴。】
關於醜蛙是否還有得救，鈦金眼的答案出來了。
醜蛙沒救了，馬上就要死了，不能再拖了。
沐嵐深吸了一口氣。
“二哈，我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
他終於把難以啟齒的話講了。
……
“嗬。”
許二哈笑了，他笑得很難看，情緒驟然激動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真[嗶]是個傻逼！說什麽老子的蛤蟆沒救了，獻祭是什麽意思，你的戰寵回不回爐關我什麽事，老子的戰寵就算死，也要死得安生！”
作為小醜蟀的產父，沐嵐覺得必須說服許二哈，因為激活血色彼岸石必須是要心甘情願的。
“二哈，你冷靜一下，你聽我說，獻祭不一定會死，隻是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中了地獄陰獅的詛咒不容易解的，現在這個方式反而是救醜蛙的唯一機會。”
許二哈的聲音更激動了，“我很冷靜，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活祭是煉寵的一種方式，煉寵這是國寵院嚴令禁止的，這是恐怖組織九紋龍的把戲，你知不知道就你剛剛所說的話，我便可以上告江南寵院治你一個反人類的罪名。”
“成為行屍走肉，嗬嗬，你真有想法。”
沐嵐希望許二哈可以先冷靜一下，畢竟這種事情誰都不能輕易接受。
沉默。
氣氛陡然沒來由變得微妙，似壓抑，有著沉重，快要讓人窒息。
許二哈終於冷靜下來了。
“對不起。”
他突然說。
沐嵐愣了一下。
“你之前用陽剛之體救了我，我應該謝你的……但是……”許二哈的聲音中帶著揪心的祈求，“難道你就不能用同樣的方式救我的蛤蟆嗎？”
沐嵐搖頭，“人體和寵體不一樣，況且你們中的詛咒也不同，醜蛙現在隻有最後一絲殘魂，這不是我抱一抱就可以的……很抱歉。”
許二哈深感絕望的深吸了口氣，頓而，悵聲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難道真的要活祭煉寵才能活麽？”
沐嵐其實也說不準，鈦金眼的答案很複雜，更像是一種概率性的參考，他隻能自己再加以總結提煉，不過為了給許二哈吃下定心丸，沐嵐盡管心中帶著歉意，但說得很篤定。
“是的。現在救醜蛙的方式隻有一種，活祭。雖然聽起來挺嚇人，但這可以保留醜蛙的肉身——肉身僵而不死，死而不僵，將來我肯定能找到方法讓它重燃魂靈。”
許二哈沉默。
沐嵐道，“你不相信我？”
許二哈道，“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學理需要論證的基礎，沒有基礎，我心裏不踏實啊，活祭煉寵行為本身就是不靠譜的，是國寵院嚴令禁止的，除非你能說出個寵學依據。”
“嵐山的人都了解我，我做的事幾乎都沒有寵學依據，因為我[實踐老鐵]從來都是用事實說話。”沐嵐隱瞞了鈦金眼的神通。
為了爭取到許二哈的同意，沐嵐拚了三寸不爛之舌，學理信手拈來，“世界上，寵學中，確實有很多事情是值得探討的，比如，醜蛙的臀長得這麽突出，是什麽樣的函數關係，多少是天生，多少是後天，天生中，產父臀大有沒有作用，生它的那天嵐陽市刮的東南風，有沒有影響，後天中，多吃奶製型的寵糧食更有用還是發育期間多練練撅屁股更有用？”
沐嵐總結道，”寵學沒這麽複雜，很多都是摸索出來的，你敢試，真相就敢回答。”
“你是認真的嗎？”許二哈道。
“認真的。”
“我是問，我現在的決定真的可以決定小醜蟀的命運？”
沐嵐點頭道，“小醜蟀因為是變異的，它的進化方式很特殊，我不知道你怎麽想，但我知道小醜蟀能不能挺過回爐這一關，跟你現在的決定息息相關，我必須這麽說，你現在的決定，關係小醜蟀能否進化，關係著小醜蟀的生死命運。”
“好吧……”許二哈沉了口氣，“我決定了。”
沐嵐愣了一下，“決定了？”
“是的。”許二哈抬眼，沐嵐注意到他眸裏的濕瑩還未褪，“每個戰寵都是一位天使，有的戰寵因為太可愛太善良會被提早收回去……”
“我才不管你什麽真理歪理，才不管這道題有沒有答案，今天我切實體驗到了什麽是喪寵之痛，眼睜睜的看著戰寵就沒了，想救救不回來，那個心痛是沒人能領會的，你救了我，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讓你救不了自己的戰寵。”
許二哈的聲音聽起來仍是一種壓抑的悲傷，但嘴巴卻是笑著說，“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很想被安慰，而我，正好可以做到這一點。”
……
許二哈最終做了決定，讓醜蛙活祭。
“粑粑幫你做的決定，一定也是你的願望，你的生命會通過另一種方式延續，不要怕，粑粑愛你…”
此時此刻，沐嵐感覺所有的話語都是潮濕的。
雪中送炭甚於錦上添花，小醜蛙之於小醜蟀更甚於小蝶仙。
沐嵐不竭地感激許二哈，“好兄弟。”
……
鈦金眼在跳。
彼岸石十分神奇，突然在納腸裏躁動起來，它似乎已經感應到來自醜蛙的產父許二哈獻祭的誠意。
許二哈很配合，他的動作很標準，一種神秘的氣場波動讓許二哈瞬間昏迷，躺在地上，猶如死人。
鈦金眼的答案很是揪心，獻祭前彼岸石對許二哈的意願檢測，會讓其遭受極大的痛苦，這是一種鞭笞靈魂般的痛，沐嵐並不能深刻地感受。
隻有感激。
“可以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沐嵐看著痛苦昏迷的許二哈說道。
他拿出手表。
“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三日下午十二點十五分，從這一分鍾開始我們就是永遠的寵戰夥伴，從這一分鍾開始，我會為醜蛙的複活，負責……我保證。”
……
接下來是重頭戲，活祭醜蛙，激活彼岸石，進化小醜蟀。
嘩。
彼岸石，彼岸花，花開彼岸，彼岸石從納腸裏出來的時候，瞬間又變大，變成一朵三丈高的紅色石花，碩大的石花四周紅色鬼火閃動，如螭龍繚繞。
沐嵐震驚了。
但他並沒有來得及消化這匪夷所思的畫麵，便感覺四肢離地，被吸到了紅花祭台之上。
他發現石花有著強大的吸力，不僅他被吸上去，連醜蛙和許二哈也被吸了上去。
吸到紅花祭台之上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動彈不得，沐嵐感覺體內仿佛有一條火蛇左衝右撞，他甚至聽見了自己的脂肪細胞肌肉纖維正在變大和呲裂的聲音。
很難受。
就像把一滴水倒進一鍋油裏麵的感覺——祭台是那一鍋燒得火熱的油，而他是那一滴水。
是一種要炸裂的感受。
【滴。】
鈦金眼跳動得很厲害。
【彼岸石成功激活。】
【進化類型正在匹配。】
【進化類型匹配成功。】
【正在執行神血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