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一把拉住了李青,低低的笑著,曖昧的說道:


    “青青,爺侍候你沐浴,那些丫頭哪有爺侍候得好。”


    李青臉上浮起片紅暈來,甩開平王的手,徑自下了炕,轉過頭看著平王說道:


    “爺也早些沐浴歇息吧。”


    平王輕輕笑著,也跟著下了炕,貼在李青身後,懶洋洋的說道:


    “嗯,青青要爺,早些,歇息,嗯?”


    李青也不理他,徑自去了淨房。


    一時沐浴洗漱完畢,換了身輕羅衣褲出來,秋月笑著問道:


    “夫人這會兒要不要吃碗核桃酪?”


    李青笑著點點頭,秋月正要出去,竹葉掀簾進來稟報道:


    “夫人,福佑院有個婆子過來,求見爺和夫人,說有急事,看樣子急得很。”


    李青怔了怔,福佑院裏住著的,是平王的兒女,這個時候,這麽著急的來求見,必定是孩子有了什麽事,是誰?林紅袊?林宏強還是林宏旭?平王怎麽知道她給紅袊吃了藥丸?誰告訴他的?這會……李青臉色陰沉了下來,轉過頭看著秋月問道:


    “爺呢?”


    “在內室。”


    秋月忙答道,李青“嗯”了一聲,吩咐秋月:


    “取衣服來,我要出去。”


    邊說著邊急步進了內室,片刻功夫,李青跟在平王後麵出來,叫了福佑院的婆子進來,婆子進門就跪倒在地,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著稟報道:


    “回爺,回夫人,三小姐回到房裏就不舒服了,這會兒發作得更厲害了,又吐又咳,氣都透不上來了。”


    平王臉色陰了下來,眼神淩利的盯著婆子,李青轉過身,抬起手,秋月和竹葉忙上前手腳麻利的給她穿起了衣服,琉璃取了平王的衣服過來,正要侍候他穿上,平王拎過衣服,直接套在了身上,李青忙過來給他理著衣服,笑著說道:


    “爺別太著急,外麵冷,衣服還是要穿穿好。”


    片刻功夫,兩人穿了衣服,披上鬥篷,一起出門,去了福佑院。


    李青跟在平王身後,進了福佑院梨花居,院落裏隻在正屋簷下掛著兩隻燈籠,散發著暈黃搖曳的燭光,婆子掀起簾子,李青跟在平王後麵進了正屋東廂,屋裏很熱,卻透著股沉腐的味道,李青皺皺眉頭,屋裏,奶娘和丫頭婆子跪了一地,李青徑直走到炕前,燭光下,炕上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林紅袊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瘦得仿佛隻剩下了一個大腦袋,正半跪在炕上,細細的手指揪著枕頭角,頭抵著膝蓋,無力的咳嗽著,額頭上、身上的青筋在雪白的皮膚下清晰可見,看著這樣幼小而痛苦的小人兒,李青隻覺得心酸難忍,上前輕輕抱起林紅袊,摟在了懷裏。


    平王陰冷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奶娘,


    “說!”


    奶娘渾身發著抖,語無倫次的回著話:


    “回,回爺的話,本來好,好好的,這幾天都好好的,奴婢一直,精心侍候著,今天晚上,三小姐吃的,都是以前常吃的,就是夫人給了粒糖,夫人給的,肯定是,是好的,奴婢不知道,不知道怎麽回事。”


    李青抱著林紅袊,從荷包裏取了粒藥丸出來,放到林紅袊嘴裏,正溫和的低聲安慰著她,


    “紅袊乖,吃粒糖,吃了就能舒服了。”


    聽了奶娘的話,李青抱著林紅袊走到平王身後,低頭看著奶娘,歎了口氣,冷淡的說道:


    “不管你後麵是誰,又想做什麽,把折磨孩子當作手段,這份狠心真是當誅!”


    奶娘發著抖,往前爬了兩步,衝著平王重重的磕著頭,哀求著辯解著:


    “爺,奴婢一直盡心盡力,三小姐吃了,才……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說什麽,求爺明鑒啊,”


    李青看也不看地上跪著的丫頭婆子,輕輕摟著林紅袊,轉過身吩咐琉璃,


    “把三小姐的厚鬥篷找一件出來,要棉的。”


    琉璃忙進去翻了件厚棉鬥篷出來,小心的裹好了林紅袊,李青重新抱好了林紅袊,回身看著平王,低聲說道:


    “爺,紅袊這會兒不大好,我得趕緊把她抱回去,先跟著我調養些時候吧。”


    平王點點頭,伸手理了理李青的鬥篷,溫和的說道:


    “讓丫頭抱她回去吧,你身子弱,這天太黑,路上又不好走。”


    李青笑著曲了曲膝,抱著林紅袊,帶著眾丫頭婆子出了梨花居,徑自回春熙院去了。


    奶娘聽著平王溫和的聲音,心底暗暗鬆了口氣,平王送李青出了院門,看著她走遠了,回過頭,腰背挺得筆直,臉色陰冷下來,吩咐道:


    “把這院子裏侍候的人,全部送到刑房!讓孫義來見我!”


    說著,大步出了梨花居,去了前院。


    前院刑房院內,燈火通明,院子裏跪滿了凍得已經僵硬了的丫頭婆子,平王渾身散發著陰冷的煞氣,端坐在刑堂上首扶手椅上,孫義和刑房管事周慎跪在地上,正在稟報:


    “回爺,拷問過了,都說不知道。”


    平王臉色又沉下來幾分,孫義和周慎頭伏得更低了,平王突然冷笑起來,陰陰的說道:


    “她們大約覺得,隻要不說,爺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人都殺了吧?哼!竟算計到了爺頭上!你們大概都忘了爺是誰,忘了爺是號稱“閻羅”的!”


    平王低頭看著孫義和周慎,聲音冷淡下來吩咐道:


    “去,把梨花居侍候的人,全部杖斃。把嘴堵起來打,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許再說一個字!”


    孫義渾身顫抖了下,周慎伏下身子,重重的應道:


    “是!”


    磕了個頭,站起來退了出去,平王盯著孫義看了半晌,慢慢的說道:


    “這府裏,你和丁二,給我盯好了!老太妃年紀大了,黃嬤嬤,年紀也大了,從今天起,福佑院的事,你去回了夫人,請夫人作主,嗯,明天你去趟無著庵,請月清師父過來,給紅袊和紅袖瞧瞧。”


    “是!”


    孫義忙磕頭答應著,平王站起來,走了出去,院子裏已經彌滿了濃濃的血腥味,平王站在院子中間,嘴角帶著絲猙獰的笑意,環視著周圍,片刻才轉身出了院子,往春熙院去了。


    西院海棠院裏,正屋東廂,一盞黃豆般大的昏黃燈光下,陳姨娘麵容憔悴焦灼的在屋裏來回走著,屋門輕輕響了一聲,陳姨娘急忙奔了過去,憐夏臉凍得通紅,滿麵倉惶的跌進了屋裏,回身急急的關了門,陳姨娘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紅袊怎麽樣了?紅袊怎麽樣了?你快說話呀!”


    憐夏顫抖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三小姐,好象被夫人抱走了。”


    陳姨娘一下呆住了,突然悲傷異常的低聲哀叫起來:


    “紅袊今天發病,不就是她害的嗎?紅袊都這樣了,她還想幹什麽?紅袊不過是個女孩兒,爺又沒到過我這兒,她還要怎麽樣?!”


    憐夏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摁到炕上,膽顫心驚的環顧著四周,半晌才理順些氣息,極力壓低了聲音說道:


    “姨娘,不是我說你,那些個婆子的話不能全信!爺和夫人一起進的梨花居,夫人抱著三小姐走了,爺沒走,我就留了個心,多停了會兒,姨娘,您猜怎麽著,刑房的人把梨花居裏的人全都帶走了,院門都鎖上了。”


    陳姨娘愕然的看著憐夏,憐夏看她安靜了下來,暗暗鬆了口氣,坐到她旁邊,繼續說道:


    “姨娘,您可千萬別被人當了槍使!夫人對三小姐怎麽樣,您得親眼看見了才算數!退一萬步說,就算不好,您又能怎麽樣?她是王妃,爺又正寵著,您……您還是明天請安的時候,仔細看了再說,千萬要管住自己,得學著不動聲色,象顧姨娘那樣!”


    陳姨娘茫然的看著憐夏,憐夏看著陳姨娘茫然的眼神和漂亮到無可挑剔的臉,暗暗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一字一句說道:


    “姨娘,憐夏從小侍候您,您得相信我,千萬別聽那些人的話,會害死你的,您記住,對夫人千萬要恭敬,要聽話,千萬……別去爭寵!這樣夫人才能對三小姐好!您就安安份份的守著吧。”


    平王回到春熙院,李青正抱著林紅袊坐在東廂炕上,林紅袊臉上的紫青已經褪了下去,鄭嬤嬤端著碗核桃酪,側身坐在李青旁邊,用極小的銀調羹正慢慢的一點點的喂到林紅袊嘴裏。


    看到平王進來,鄭嬤嬤忙站起來,李青也直起了身子,紅袊撲進了李青懷裏,平王忙抬手止住了李青,笑著說道:


    “不用起來,你抱著孩子,嬤嬤也不用多禮。”


    說著,坐到了李青身邊,低頭看著林紅袊,林紅袊身體微微顫抖著,緊緊的伏在李青懷裏,李青輕輕撫著林紅袊的後背,安慰著她,轉過頭看著平王笑著說道:


    “你身上煞氣太重,嚇著孩子了,你還是先去歇息吧。”


    平王“嗯”了聲,點點頭,站起來笑著說道:


    “我身上沾了些髒東西,要再洗洗才好。”


    李青點點頭,秋月和竹葉忙去叫了熱水,侍候平王沐浴去了。李青抱著林紅袊,和鄭嬤嬤一起喂她又吃了幾口核桃酪,才把她交給鄭嬤嬤,讓她帶著去東廂房歇息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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