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微笑著聽著轟然雷動般的應答,看著滿屋官員興奮得微微發紅的麵孔,唉,好戰的平王用的自然都是好戰之人。


    “從今天起,各位要加倍用心應差,一要心懷前線的將士,二要時刻想著韓地的百姓,將私人小利且放一放,爺凱旋之日,必論功重賞!”


    眾人哄然應諾著,興奮著退出外書房,興奮的回到各個衙門,平陽府興奮著緊張著忙碌著,籠在了戰爭的亢奮中。


    絲絨般平滑的漆黑夜幕中,數不清的星辰冷漠的俯視著漆黑大地,象是無數雙閃爍不定的眼睛。


    暈暗的星光下,一片急促的馬蹄聲卷裹而來,黑衣衛簇擁著平王往平陽府狂奔而來。


    臨近城門,奔在最前麵的黑衣衛摘下弓箭,奔跑中張弓搭箭,將黑衣衛的金箭令牌射進了掛著燈籠的主旗杆上,守城的護衛摘下令牌,飛快的報了城門官,推開了城門。


    黑衣衛策馬進城,略略放緩了速度,往王府方向奔去。


    丁一急忙奔出來接了平王進了府門,平王繃著臉,也不理會丁一,大步往春熙院進去了。


    在正屋上夜的水蘇帶著小丫頭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帶著當值的婆子丫頭緊著往淨房送了熱水,吩咐小廚房準備著吃食點心,帶著幾個小丫頭在後倒座捅開了紅泥小爐,準備著茶水,坐著聽傳喚。


    李青聽到動靜,剛坐起來,平王就大步進了屋,李青微微有些發怔的看著平王,平王側身坐到床沿上,滿臉笑容的盯住李青看了半晌,才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溫柔的摸著李青的麵頰,又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辛苦你了。”


    李青眨了眨眼睛,仿佛恍過神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猛的撲進了平王懷裏,平王怔了怔,一把抱住李青,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青伏在平王懷裏,聞著他身上汗味、皮革的味道,還有絲凜冽的寒氣,心裏安穩下來,閉上眼睛,笑盈盈的窩在平王懷裏,一時舍不得開口說話。


    平王摟著李青,用下巴的溫柔的蹭著李青的頭頂,過了好半天,才笑著說道:


    “我先去沐浴,跑了一天一夜了,身上都是汗,要熏壞你了。”


    “嗯。”


    李青伏在平王懷裏,懶懶的應承著,隻不願離開,


    “我侍候爺沐浴吧。”


    平王輕輕笑了起來,低頭在李青耳垂上咬了咬,低聲說道:


    “我自己洗就行,你等著我。”


    李青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平王進了淨房,叫了水蘇進來,吩咐她讓小廚房趕緊準備些細軟吃食,水蘇笑著答應著出去傳話了。


    李青穿了件小襖起來,看著人在東廂擺了飯,平王沐浴洗漱幹淨,披著件明黃長衫轉出來,李青推著他坐到東廂炕上,笑著說道:


    “爺吃碗紫米粥,吃幾塊點心,我給爺絞頭發。”


    平王坐到炕上,吃了兩碗粥,又吃了幾塊點心,放下碗筷,滿足的長長的歎了口氣,


    “還是家裏好啊。”


    李青抿嘴笑著,取了梳子過來,給他通了頭發,鬆鬆的綰了個發髻,水蘇送了熱水進來,平王漱了口,水蘇帶著小丫頭,手腳輕快的收拾幹淨,退了下去,平王伸展著身子,靠到了大靠枕上,攬過李青,長長的舒了口氣。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笑盈盈的看著他問道:


    “爺不是說從呼和城直接趕去隴平府的嗎?怎麽突然就回來了?能住幾天?”


    “嗯。”


    平王輕輕咳了一聲,


    “明天就走,想你了,就繞了點路,回來看看你。”


    李青抬起頭,微微揚著眉梢看著平王,


    “爺這一來一回,幾百裏的路……”


    李青頓住了後麵的話,笑了起來,直起身子,飛快在平王唇上點了下,聲音軟軟的說道:


    “我也想你了啊。”


    平王用力攬緊了李青,低下頭重重的壓在了李青唇上,半晌才直起身子,低聲說道:


    “咱們先……進去……”


    說著,跳下炕,抱著李青進了內室。


    兩人沐浴幹淨,換了衣服,水蘇帶著人換了床褥被子,李青懶洋洋的窩在平王懷裏,平王用手指慢慢纏著李青的頭發,低頭看著李青脖頸間尚未完全褪去的薄薄的粉紅,喉嚨裏動了動,忙低聲說起了政事,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大皇子過於莽撞自大,我真擔心他一觸即敗。”


    “爺才莽撞呢,也算是上天保佑,皇帝這事,若是再晚上幾天,你可怎麽辦?真被那個愚蠢的莽夫堵在了呼和城,可就成了大笑話了。”


    李青聲音懶懶的說道,平王吃吃笑了起來,


    “我也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識破了咱們的計劃,後來才發現,原來竟真是個誤打正著的蠢貨,不過,爺福運好,那皇帝死的正是時候。”


    李青閉著眼睛沒有理會他,平王鬆開李青的頭發,手掌溫暖著,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接著說道:


    “二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的這一場爭鬥,京城死傷極多,慶國朝廷元氣大傷,二皇子血洗了文家,可憐文丞相……”


    平王頓了頓,低頭看著閉著眼睛的李青,遲疑了下,接著說道:


    “如今京城旺族,文家和沈家都已經是敗落無存了,慶國官宦,大半出自這兩家,二皇子如今再想收攏起人心,沒個三五年都不行,夜家這份氣度,到底還是差了些。”


    李青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平王,沒有說話,平王微微有些興奮起來,


    “這局麵,比咱們當初預想的,還要好!文、沈兩家凋零,京城官宦大族,不是傷於三皇子,就是死於二皇子,慶國朝庭官員如今三不餘一,中央如此,地方必會動蕩,人心煥散,大皇子已經打出了為父皇報仇的旗號,這個莽夫,竟是把二、三、四皇子一網打盡了!”


    平王吃吃的笑了起來,微微有些感慨的說道:


    “當初夜家,英才輩出,何等輝煌!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李青睜開眼睛,仰起頭,微微有些傷感的看著平王,平王頭枕在手臂上,眼睛亮亮的看著屋頂,正興奮的盤算著:


    “最多三天,二皇子就能從慶國腹地和晉國邊境調了自己的兵馬過來,大皇子的十幾萬人就能對上二皇子的軍馬。現在還不知道二皇子會讓誰統兵,若是和大皇子棋鼓相當,那是最好,若是用了馬安遠,大皇子隻怕撐不了太長時候,咱們不得幫著他些。”


    “馬安遠,沈曄的嶽父?”


    “嗯,是個會帶兵、能打仗的,穩紮穩打,滴水不漏,隻要被他咬上,不掉塊肉根本脫不開身,就是過於保守穩妥了些。”


    “爺跟他交過手?”


    “嗯。”


    平王微微有些感慨的點了點頭,


    “就是那年……紅敏母親過世那年,爺差點被他咬死,說起來……”


    平王頓了頓,輕輕歎了口氣,


    “說起來慶國畢竟占了中央之利,物華天寶,人才極多,象馬安遠這樣的大將,還有不少,可惜這些人裏麵,擅於交際溝連的幾乎沒有,這些人也就都在軍營裏埋沒著,慶國中樞人才也極多,文丞相就是統籌調度全局的好手,算的精準,極少疏漏,可惜了……”


    “爺說的是,咱們韓地,底子實在是薄了些,銀錢糧草上且不說,隻這人一項上,就是捉襟見肘,如今戰事初起,調度著還好些,若是戰事久拖,或是戰線過長,中間變數不可預料,隻怕到時,連能用的人都沒有了。”


    李青打量著平王,慢慢說道,平王輕輕拍了拍李青,笑了起來,


    “所以咱們一定要取了洛水以西,青青,你看,咱們取了洛水以西,立即就可以揮軍南下西進,取了晉地,這樣,奚地、晉地、慶國洛水以西就都歸入了韓地版圖,那個時候,咱們可就是要糧有糧,有人要人了,略休整個半年一年的,爺就可以揮軍東進,滅了他夜家去!”


    李青抬起頭,看著滿臉興奮的平王,心裏低落著悲涼起來,慢騰騰的說道:


    “爺就算統一了這天下又能如何?也不過還是睡這一張床!”


    平王怔了怔,一把攬過李青,麵色鄭重的說道:


    “青青,你放心,我就算取了天下,做了皇帝,也隻和你睡在一張床上,後宮再大,也隻有你一個。”


    平王說著,吃吃笑了起來,


    “你凶成那樣,我哪裏敢?哪裏舍得委屈你半分去?!”


    李青頭枕在平王胸前,悶悶的說道:


    “爺就那麽喜歡打仗?那麽想著什麽統一天下的?”


    “嗯,韓地的男人,林家的男人,就是為了打仗而生的!”


    平王頓了頓,撫著李青的頭發,笑著接著說道:


    “統一天下這樣的事,哪個不想的?”


    “我就不想。”


    李青斷然說道,平王哈哈大笑起來,抱著李青翻了個身,壓在李青身上,伸手捏了捏李青的鼻子,


    “女人統一天下做什麽去?你隻要想著把我統一了,也就夠了。”


    “就算爺統一了……”


    李青話剛說了一半,平王含糊著應承著,低下頭吻在李青唇上,伸手褪著李青的衣服,


    “青青,讓我再親親人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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