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並非故意針對王德發,而是他作為車間主任,自己車間的職工發生鬥毆事件,既然第一時間叫來了巡邏隊,而巡邏隊也控製好了現場,那他就應該趕緊的組織好車間工人回到工作崗位上,可現在這黑壓壓的一群人圍在這裏像什麽事啊?</p>


    聽到蘇誠的訓斥,王德發也是立刻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工作上出現了疏漏,當即就朝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喊道,</p>


    “都圍在這裏幹什麽呢?都不用幹活了?”</p>


    好家夥,王德發這是拿著蘇誠的話現學現賣了,不過這效果也是很明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車間上上下下的人都很自覺的就散了。</p>


    隨後王德發陪笑的走到了蘇誠旁邊道,</p>


    “蘇科長,是我工作出了疏忽,你可別見怪!”</p>


    蘇誠見了點頭道,</p>


    “王主任,咱們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先去了解具體情況吧。”</p>


    蘇誠說完,便朝著秦淮茹的方向走去。</p>


    這會兒秦淮茹身邊正圍著三個婦聯的女同誌,其中一個身材偏瘦,帶著軍綠色簷帽的婦女見著蘇誠,</p>


    當即就替秦淮茹鳴不平,指著前邊腦袋還綁著紗布的郭大撇子道,</p>


    “蘇科長,你來的正好!郭大撇子在上班時間調戲秦淮茹,思想作風有問題,你可不能放過他!”</p>


    蘇誠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認得對方是廠裏婦聯的辦事員張小花,點了點頭道,</p>


    “花姐,你先別急,事情的具體情況我還得再了解了解。”</p>


    蘇誠說完,便將目光看向秦淮茹,這會兒的秦淮茹眼眶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升起一絲同情。</p>


    可蘇誠卻不為所動,他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秦淮茹裝出來的罷了。</p>


    “秦淮茹,說下事情的經過吧。”</p>


    蘇誠沒再將秦淮茹當作院裏的鄰居,麵容嚴肅的警告秦淮茹道,</p>


    “記住,別有任何的隱瞞,明白嗎?”</p>


    秦淮茹聞言點了點頭,知道蘇誠現在的立場,也沒跟對方套近乎,當即就回憶起整件事情的經過。</p>


    ……</p>


    今天下午上班的時候,秦淮茹正在機床上作業,而郭大撇子正好就在秦淮茹的邊上,於是就趁機調戲起秦淮茹道,</p>


    “秦淮茹,我瞧你這臉色不對勁啊,麵泛桃花,這是沒少被男人滋潤吧?”</p>


    秦淮茹聞言,瞪了一眼郭大撇子道,</p>


    “郭撇子,你嘴巴最好給我放幹淨一點!”</p>


    郭大撇子聞言,頓時就不樂意了,反而暗示道,</p>


    “秦淮茹,你就甭在那裝清高了,今天下午就發工資了,等下了工,跟我去庫房一趟?要是讓老子舒服了,今兒個工資都交代在你這都成,怎麽樣,來不來啊?”</p>


    秦淮茹見郭大撇子言語下作,當即就氣憤的道,</p>


    “郭撇子,你有種就將這話當著我男人的麵說去?”</p>


    郭撇子聞言,卻不以為意,反而賤兮兮的道,</p>


    “秦淮茹,你啥時候有男人了?再算上我一個唄?”</p>


    也就在這時,傻柱正好出現,聽到了郭撇子的話,頓時就怒火中燒,一腳就朝著郭撇子踹了過去,隨後兩人就扭打在了一塊,而郭撇子在扭打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到了車間裏的鐵疙瘩磕到了頭。</p>


    ……</p>


    秦淮茹添油加醋的回憶著,隨後望向蘇誠道,</p>


    “蘇科長,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郭大撇子腦袋上的傷,可不是傻柱打的,你可不能冤枉了傻柱!”</p>


    蘇誠靜靜的聽完秦淮茹的話,還沒開口,一旁的花姐又忍不住替秦淮茹伸張正義道,</p>


    “蘇科長,郭大撇子這是在耍流氓,欺負我們婦女同胞,我必須要將他抓去遊街才行!”</p>


    蘇誠正要開口,不遠處的郭大撇子聽到花姐的話頓時就急了,忍著頭上的傷,嚷嚷道,</p>


    “蘇科長,我可沒有耍流氓,事情根本就不是秦淮茹說的那樣!”</p>


    蘇誠看了一眼郭大撇子,沒有搭理對方,他又不是來斷桉的,之所以要特地向秦淮茹詢問事情的經過,不過是向秦淮茹旁邊的幾個婦聯同誌表明自己對這件事的重視,於是便看向花姐道,</p>


    “花姐,情況我們保衛科這邊已經大致了解了,隨後我們會將郭大撇子帶回保衛科審訊,我們會結合你們婦聯跟王主任的意見,將結果通報給你們。”</p>


    蘇誠說到這,話鋒一轉道,</p>


    “不過事情的經過還是需要多方求證的,現在也不過隻是秦淮茹的一麵之詞,花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p>


    花姐聞言,盡管同情秦淮茹,但也知道蘇誠說的在理,也沒反對,當即也是笑著道,</p>


    “蘇科長,那就辛苦你們保衛科的同誌了。”</p>


    蘇誠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王主任道,</p>


    “王主任,到時候可能會有保衛科的同誌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或者要你提供方便,希望你到時候能夠諒解。”</p>


    王主任點了點頭笑道,</p>


    “蘇科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p>


    蘇誠聞言,也是笑了笑,將目光看向了秦淮茹。</p>


    這事若是沒有牽扯到婦聯,不過就是普通的工人打架鬥毆罷了,巡邏隊的衛兵當場就能處理好,哪用得著將人帶回去審訊。</p>


    但經過秦淮茹這麽一鬧騰,婦聯介入,這事就鬧大了。</p>


    若真如秦淮茹所說,給郭大撇子安個流氓罪是跑不了了。</p>


    隨後蘇誠又將目光瞥向一旁的郭大撇子,特別是他那被紗布包裹著的額頭,鮮血已染紅了白色的紗布,模樣不可為不淒慘,蘇誠一時還頗為期待從郭大撇子口中聽到另一個不同於秦淮茹所說的故事版本。</p>


    最後蘇誠看了一眼猶自還仇視著郭大撇子的傻柱,隻能說這真是一個恨人,將人都打得頭破血流了,竟然還不解氣。</p>


    正當保衛科的衛兵帶著郭大撇子路過傻柱旁邊的時候,傻柱又惡狠狠的看著郭大撇子威脅道,</p>


    “孫子,給爺等著,還有你好看的!”</p>


    郭大撇子可是廠裏的二流子,聽見傻柱的警告,哪能服軟,當即就不屑的瞪了一眼傻柱道,</p>


    “傻柱,就秦淮茹那破~”</p>


    話說到一半,郭大撇子頓時就閉嘴了,知道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了,尤其是身邊還站著兩個衛兵,不遠處婦聯的同誌也還沒走,隻能留下一個看傻子的眼神給傻柱。</p>


    而一旁的傻柱卻頓時紅了眼,如同一隻怒獸,就要衝上去將郭大撇子揍一頓,而這會兒正走向傻柱的秦淮茹見狀,也是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傻柱道,</p>


    “傻柱,你幹嘛呢?冷靜點,為了這種人不值當!”</p>


    被秦淮茹抱著,傻柱果然就冷靜了下來,隻是傻柱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卻莫名的複雜。</p>


    這會兒蘇誠也恰好經過傻柱的身邊,見著這一幕,總感覺今天的事絕對沒有秦淮茹說的那麽簡單,想了想對一旁的吳大鵬道,</p>


    “大鵬,把傻柱也帶到審訊室!”</p>


    吳大鵬點了點頭,叫了兩個衛兵,正要將傻柱也一塊帶走,一旁的秦淮茹趕忙護住傻柱看著蘇誠道,</p>


    “蘇誠兄弟,你這是要幹嘛呢?怎麽傻柱也要跟著去?”</p>


    蘇誠看了一眼秦淮茹解釋道,</p>


    “秦姐,傻柱將郭大撇子的頭都打破了,難道不該跟我們走一趟?”</p>


    秦淮茹聞言,露出一絲哀求的目光道,</p>


    “蘇誠兄弟,我不是說了嗎,那是郭大撇子自己不小心磕到的,跟傻柱可沒關係。”</p>


    蘇誠聞言,反問道,</p>


    “秦姐,你都說跟傻柱沒關係了,就讓傻柱跟我們走一趟又有什麽關係呢?”</p>


    秦淮茹聽到蘇誠的話,張了張嘴,終是沒再多說什麽。</p>


    而一旁的傻柱則是滿不在乎的看向秦淮茹道,</p>


    “秦淮茹,你跟他說這麽多幹嘛?不就是去趟保衛科,有什麽好怕的!”</p>


    是啊,有什麽好怕的!</p>


    保衛科難道還能吃人不成?</p>


    蘇誠默默吐槽了一句,和吳大鵬一起出了車間,朝著保衛科的方向走去。</p>


    其實說要把傻柱帶回審訊室,不過是蘇誠臨時起意罷了。</p>


    廠裏的打架鬥毆,嚴重點的,確實是要抓起來關幾天的。</p>


    但傻柱這種,是介於可抓可不抓的範圍內,而蘇誠為了穩妥起見,幹脆就一起帶過來吧。</p>


    ……</p>


    審訊室,蘇誠站在玻璃窗外,看著裏頭的郭大撇子正在接受吳大鵬的審問。</p>


    蘇誠見著一時半會也出不了什麽結果,又去了隔壁的禁閉房。</p>


    透過鐵窗,看了一眼在裏頭無所適從的傻柱,想了想,叫了一個審訊的老手道,</p>


    “老張,你負責審問下何雨柱,問清楚他打人的動機是什麽!”</p>


    老張是保衛科的審訊老手了,今年四十出頭,對於這方麵那是經驗豐富,當即就拍了拍胸脯道,</p>


    “科長,你放心,我保證讓他老老實實地交代!”</p>


    蘇誠看了一眼臉上帶著幾分冷酷的老張,不放心的道,</p>


    “老張,你可別動刑啊!”</p>


    老張聞言,露出詫異之色道,</p>


    “科長,這審訊不動型,他能招嗎?”</p>


    蘇誠聞言,笑罵道,</p>


    “人家就一個打架鬥毆,怎麽你還想把對付特、務的那一套用上啊?”</p>


    老張聽到蘇誠的話,失望的道,</p>


    “科長,那我盡量讓他說實話吧!”</p>


    蘇誠這會兒已是走出了審訊室的門口,聞言叮囑著老張道,</p>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p>


    ……</p>


    下午五點,正好是發上個月工資的日子,工人們提前半小時下班,在廠裏的財務室門口排起了長龍,負責執勤的衛兵全都荷槍實彈的守護在幾個發工資的窗口。</p>


    而在第二個發工資的窗口,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小窗口傳來道,</p>


    “秦淮茹,二十七塊五!”</p>


    秦淮茹聽到自己工資的數額,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這可是正式工的工資,她本以為得等到下個月才能正式轉正了,才能領到正式工的工資,卻不想這個月就能領了。</p>


    秦淮茹上前接過手裏的工資,數了數,隨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p>


    而後麵跟秦淮茹同一車間的人中當即就有人不滿的道,</p>


    “秦淮茹怎麽領二十七塊五的工資了?”</p>


    隨後又有人附和道,</p>


    “就是,她不是跟我們一樣都是臨時工嗎?”</p>


    秦淮茹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看了一眼後麵的人傲嬌道,</p>


    “怎麽?羨慕了?”</p>


    而這會兒在窗口負責發工資的出納見狀,不耐煩的道,</p>


    “秦淮茹,你數好了沒?數好了就在這裏簽字!”</p>


    也別怪出納脾氣不好,這後邊還有這麽多人排著隊領工資呢,若是各個都像秦淮茹這樣墨跡,她得什麽時候才能下班啊?</p>


    而秦淮茹聞言,當即就樂嗬的拿過一旁的圓珠筆在自己的工資條下麵簽上了名,隨後又笑著道,</p>


    “姐,幫我把何雨柱的工資也領了!”</p>


    聽到秦淮茹的話,出納疑惑的道,</p>


    “你跟何雨柱是什麽關係?”</p>


    秦淮茹聞言,從水藍色的製服兜裏拿出了一個小本子遞給出納道,</p>


    “我跟何雨柱是夫妻關係,您看下。”</p>


    出納打開了秦淮茹遞過來的本子,確認了下隨後找到了何雨柱的工資條道,</p>


    “何雨柱,工資三十七塊五!”</p>


    隨後數了三十七塊五的票子連同本子一起遞給秦淮茹道,</p>


    “你數數,沒問題就在旁邊簽字吧!”</p>


    秦淮茹接過錢,數了數,沒問題後,便在旁邊簽了字,隨後便擠出了排隊的人群中。</p>


    她揣著兜裏那厚實的錢票,突然就紅了眼眶。</p>


    以往每個月領著十七塊五的工資,去一趟供銷社就要花去一大半,剩下的不到十塊錢,還得給賈張氏三塊,餘下的就是一家五口一個月的生活費了。</p>


    </p>


    而現在,她除了要給賈張氏十塊錢,待會去供銷社將這個月的口糧買了,也還能剩下個三四十。</p>


    這日子,總算是越來越有盼頭了,所以秦淮茹這會兒是真的喜極而泣。</p>


    可是隨後秦淮茹又擔心了起來,因為這份錢裏,有一大半是傻柱的。</p>


    按理說秦淮茹跟傻柱都結婚了,傻柱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孩子們的。</p>


    秦淮茹不應該有這份擔心才對,畢竟傻柱可是個妻管嚴,還不是任秦淮茹拿捏!</p>


    前提是如果沒發生下午那件事的話!</p>


    秦淮茹想到這,兜裏的錢突然就不香了!</p>


    畢竟她是真的很想跟傻柱好好過日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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