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頭一邊哭喊著，一邊掙紮著向往旁邊爬動，想要遠離程境陵。
可他的手掌被程境陵踩在腳下，根本動不了。手掌已經磨爛，肉都豁開了，麻頭仍在不停的掙紮。
在死亡麵前，這點疼痛已經不算什麽了。
程境陵手持鋒利匕首，不緊不慢的蹲下身，同時緩緩抬起手臂伸向麻頭。此時別說麻頭，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能感到頗大的壓力，心驚肉跳。
“慢著！”
就在程境陵抬起的匕首即將落下的時候，一個大喝聲忽然叫住了他。
程境陵淡然的回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隻見在義氣盟的人群中，一個身材魁梧蓄有絡腮胡的大漢站了出來，滿頭汗水的顫聲道：“這位大哥，今天是我們栽了，還請你高抬貴手，饒過麻頭哥一命。我願意跟麻頭哥一起受罰，斬掉雙手雙腿！”
沒想到還真有講義氣的人。
程境陵似是有些意外，收回已經抬起的匕首，讓顫抖不已的麻頭鬆了口氣。渾身一哆嗦，褲襠便濕了一片，竟然尿了。
微微皺了皺眉，將身子挪開，遠離麻頭的襠部，程境陵向那絡腮胡問道：“你是這麻頭的親人？”
“不是。”似乎已經徹底做出了決定，這絡腮胡大漢也沒剛才那麽緊張了，鎮定的回答道：“我跟麻頭哥沒有血緣關係，但我母親重病的時候，麻頭哥曾經借給我錢，救過我母親一命。在我心裏，麻頭哥就跟我親大哥沒什麽區別。”
“好一條知恩圖報的漢子。”程境陵讚賞的點了點頭。
腳下麻頭已經淚眼婆娑了，看著那絡腮胡，嘴唇顫抖的道：“劉生，好兄弟，好兄弟……”
“但我剛才說的是，這兩位小頭目願意跟麻頭一起受過，我便饒麻頭一命。你？隻是一個小幫眾，還不夠資格啊。”程境陵沉吟了一番後道：“這樣吧，一命抵一命。用你的命，換他的命，公平吧？你願意麽？”
聞言，絡腮胡劉生不禁顫抖了一下，望著程境陵腳下淒慘無比的麻頭，劉生思索了片刻後，仍然點了點頭道：“我，願意……”
“好！”
程境陵高喝一聲，抬起踩住麻頭手掌的腳，欣賞的看著劉生，對躺在地上雙眼呆滯的麻頭道：“記住了，你這條命，是你這位兄弟給你換來的！”
說完，程境陵的手迅速抬起，手中匕首化作一抹流光，激射向對麵的劉生！
噗嗤——
刀柄沒入劉生胸膛，劉生向後連退兩步。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刀柄，又抬頭看了看對麵的麻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是嘔出了一口血，然後魁梧的身軀便直挺挺地向後仰過去，死了。
“劉生！劉生！”
見劉生竟然真的死了，麻頭由呆滯轉入瘋狂，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跑向劉生，抱起劉生的屍體，口中淒聲尖叫著劉生的名字。
剛剛抬手殺了一人的程境陵嘴角仍掛著微笑，就如同隻是隨手摁死了一直小螞蟻。抬頭向對麵望去，隻見義氣盟中有人恐懼、有人悲傷、有人憤恨，唯獨無一人敢對視他的眼睛。
旁邊林槍和張江重重咽了口吐沫，沒想到程境陵竟真的說殺人就殺人，這麽一個忠義的漢子就這麽給殺了。同時兩人也有些慶幸，沒有跟程境陵硬氣，不然現在他們倆恐怕也不是死了就是殘疾了。
反應最大的還是倒在旁邊的大頭目，此時也不如剛才橫了，滿是鮮血的臉上麵色慘白，渾身如篩糠般顫抖，心中也是怕了。
趴在劉生身上痛哭流涕的麻頭想要把劉生抱起來，卻因為身上的傷試了幾次也抱不動，最後隻能踉蹌的拖著劉生的屍體走。
義氣盟的人自發給麻頭讓開了一條路，惡虎幫也沒人上去阻攔。
有幾個似是麻頭手下小弟的人想要上去幫忙，都被麻頭給罵走了，一人帶著一具屍體就這麽緩緩地挪出了小巷。
“好了，麻頭的事解決了，現在咱們該說說他了，”指著大頭目，程境陵遙望四周問道：“有人願意替他抵命嗎？”
無人應聲，義氣盟的人將頭低的更低了，不僅是怕程境陵，更不敢看他們大頭目的眼睛。
程境陵扭頭又對身邊的林槍和張江問道：“你們倆呢？跟麻頭一樣，留下一個人剁四肢，留下兩個人要雙手。怎麽樣，救你們老大一命？”
兩人不敢應聲，低著頭不說話。
見此，程境陵不禁嗤笑一聲，那義氣盟大頭目更是臉色難看，一陣白一陣青的，表情中恐懼帶著憤怒和失望。
“這位，我說你做人夠失敗的啊，”程境陵咂了咂嘴，對著大頭目嘲諷道：“我猜你平常在義氣盟裏，應該也是作威作福、前呼後擁吧？關鍵時刻，這麽多幫眾，一個願意為你出頭的都沒有。這兩個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小弟吧？嘖嘖，要不我給你把刀，你自己抹脖子自盡吧。”
義氣盟大頭目到底是在南城區呼風喚雨這麽多年，有一些氣度和沉穩，沒有像剛才麻頭那般失態瘋狂，作垂死掙紮狀。而是深吸一口氣，調整了好自己的心態後，溫和的對林槍兩人道：“小三，癩子，平常袁哥對你們怎麽樣？這次救袁哥一命，以後咱們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我絕對不會忘了你們的恩情。這是大事，你們猶豫也很正常，我能理解，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這自稱袁哥的大頭目因為滿嘴牙被程境陵踢掉了一半，說話十分艱難，漏風比豁牙子還嚴重，說出來的話如果不仔細分辨模糊的都聽不清，十分搞笑。
但場上卻沒人能笑的出來，林槍和張江兩人更是如死人一般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開玩笑。
程境陵開出的條件是，如果保下他一命，林槍和張江兩人需要斷手或者是四肢的。兩人就算狠下心為他出頭，最後三人都變成殘廢，袁強到時候恐怕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哪還顧得上他們倆？
兩人都不是傻子，絲毫沒有被袁強的話所動搖。
見兩人如此反應，袁哥麵色陰沉下來，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後，又扭頭對四周的義氣盟幫眾道：“眾位兄弟，我袁強在此發誓！如果有兄弟願意站出來換我一命，那以後他的家人就由我來撫養！他的父母就是我父母，他兒女就是我兒女，他妻子我就當他是我的親姐妹！到時候如果生病我會去請最好的大夫，出門給安排最好的馬架，每月還給一兩銀子零用錢！各位，這麽多人在這看著，有大家作證，事後我袁強絕不食言，絕對不會忘恩負義！”
聽了袁強的話後，義氣盟一方的人出現了陣陣騷動。
袁強臉上浮現出期待之色。
他這是在賭，賭有人家遇到困難，想用自己的命換一家人生活的。
果然，片刻過後，有一個身材幹瘦的中年漢子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顫抖著問道：“袁老大，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說話算數？”
見有人站了出來，袁強大喜，滿嘴漏風的應道：“當然！我袁強的名聲放在這，說話算數！”
那幹瘦中年繼續對袁強道：“我家裏有一個老母親，臥病在床，妻子早就跟人跑了，隻留下一雙兒女跟著我受窮。袁老大，如果我為你死了，那我的母親你要幫我養，給她找醫生治病、買藥，給他養老送終。我的兒女你要收下他們當義子義女，讓他們上學，教他們拳法，不能讓他們受委屈。如果你答應我這些，我就願意替你死。”
“我答應！我答應！這些都不是問題！”袁強當即便答應下來，絲毫沒有猶豫。
別說隻是收一個義子義女，此時就算讓他叫那兩個小孩爹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叫出來。
得到了袁強的承諾，那幹瘦中年一口氣泄了下來，就如同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一般，竟然直接軟道在地，臉色煞白的道：“我，我，我，我願意，願意為袁老大賠命。”
袁強亦是鬆了一口氣，看向程境陵，生怕程境陵出爾反爾要殺他。
這種被人掌控自己生命的感覺很不爽，但已經見識過程境陵心狠手辣的袁強不敢有絲毫不滿表現出來。
被場上數百個人注視著的程境陵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輕笑著對癱在地上的幹瘦中年道：“你兩個孩子都多少歲？”
那幹瘦中年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程境陵，回答道：“兒子五歲，女兒三歲。”
“三歲，”程境陵思索了一番，低下頭對袁強道：“你剛才答應的，一個月一兩銀子，一年十二兩。就按照十五年算，一共一百八十兩銀子，沒錯吧？等著回去後，把這筆錢給他。”
對袁強說完，程境陵又抬頭對那幹瘦中年道：“我今天不想殺人了，今天饒你一命。等著回去之後，就不要混幫派了。拿著這一百八十兩銀子做點小生意，給自己母親治病，好好撫養兒女吧。如果這筆錢他沒給你，或者有人敢對這筆錢動歪心思，你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剛開始程境陵對袁強說話的時候，眾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等程境陵對幹瘦中年說完之後，大家才明白是什麽意思。
程境陵竟然是要放過這個人！
瞬間，無數義氣盟的人都開始後悔起來，後悔剛剛沒站出來，讓這個幹瘦中年撿了個大便宜。
袁強也肉疼，肉疼這一百八十兩銀子。
一百八十兩不是個小數目，至少對於他們這種貧民區討生活的人來說不是小數目。就算他身為義氣盟大頭目，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也費勁。
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然而沒人注意到，臉色最不好的是站在程境陵身邊，一直低著頭的林槍和張江兩人。
自從這幹瘦中年漢子站起來願意替袁強償命時，兩人的臉色就陰晴不定起來。
剛剛袁強求他們，他們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現在程境陵竟然要放袁強安然無恙的回去，他們倆的末日豈不是就要到了？
可他的手掌被程境陵踩在腳下，根本動不了。手掌已經磨爛，肉都豁開了，麻頭仍在不停的掙紮。
在死亡麵前，這點疼痛已經不算什麽了。
程境陵手持鋒利匕首，不緊不慢的蹲下身，同時緩緩抬起手臂伸向麻頭。此時別說麻頭，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能感到頗大的壓力，心驚肉跳。
“慢著！”
就在程境陵抬起的匕首即將落下的時候，一個大喝聲忽然叫住了他。
程境陵淡然的回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隻見在義氣盟的人群中，一個身材魁梧蓄有絡腮胡的大漢站了出來，滿頭汗水的顫聲道：“這位大哥，今天是我們栽了，還請你高抬貴手，饒過麻頭哥一命。我願意跟麻頭哥一起受罰，斬掉雙手雙腿！”
沒想到還真有講義氣的人。
程境陵似是有些意外，收回已經抬起的匕首，讓顫抖不已的麻頭鬆了口氣。渾身一哆嗦，褲襠便濕了一片，竟然尿了。
微微皺了皺眉，將身子挪開，遠離麻頭的襠部，程境陵向那絡腮胡問道：“你是這麻頭的親人？”
“不是。”似乎已經徹底做出了決定，這絡腮胡大漢也沒剛才那麽緊張了，鎮定的回答道：“我跟麻頭哥沒有血緣關係，但我母親重病的時候，麻頭哥曾經借給我錢，救過我母親一命。在我心裏，麻頭哥就跟我親大哥沒什麽區別。”
“好一條知恩圖報的漢子。”程境陵讚賞的點了點頭。
腳下麻頭已經淚眼婆娑了，看著那絡腮胡，嘴唇顫抖的道：“劉生，好兄弟，好兄弟……”
“但我剛才說的是，這兩位小頭目願意跟麻頭一起受過，我便饒麻頭一命。你？隻是一個小幫眾，還不夠資格啊。”程境陵沉吟了一番後道：“這樣吧，一命抵一命。用你的命，換他的命，公平吧？你願意麽？”
聞言，絡腮胡劉生不禁顫抖了一下，望著程境陵腳下淒慘無比的麻頭，劉生思索了片刻後，仍然點了點頭道：“我，願意……”
“好！”
程境陵高喝一聲，抬起踩住麻頭手掌的腳，欣賞的看著劉生，對躺在地上雙眼呆滯的麻頭道：“記住了，你這條命，是你這位兄弟給你換來的！”
說完，程境陵的手迅速抬起，手中匕首化作一抹流光，激射向對麵的劉生！
噗嗤——
刀柄沒入劉生胸膛，劉生向後連退兩步。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刀柄，又抬頭看了看對麵的麻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是嘔出了一口血，然後魁梧的身軀便直挺挺地向後仰過去，死了。
“劉生！劉生！”
見劉生竟然真的死了，麻頭由呆滯轉入瘋狂，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跑向劉生，抱起劉生的屍體，口中淒聲尖叫著劉生的名字。
剛剛抬手殺了一人的程境陵嘴角仍掛著微笑，就如同隻是隨手摁死了一直小螞蟻。抬頭向對麵望去，隻見義氣盟中有人恐懼、有人悲傷、有人憤恨，唯獨無一人敢對視他的眼睛。
旁邊林槍和張江重重咽了口吐沫，沒想到程境陵竟真的說殺人就殺人，這麽一個忠義的漢子就這麽給殺了。同時兩人也有些慶幸，沒有跟程境陵硬氣，不然現在他們倆恐怕也不是死了就是殘疾了。
反應最大的還是倒在旁邊的大頭目，此時也不如剛才橫了，滿是鮮血的臉上麵色慘白，渾身如篩糠般顫抖，心中也是怕了。
趴在劉生身上痛哭流涕的麻頭想要把劉生抱起來，卻因為身上的傷試了幾次也抱不動，最後隻能踉蹌的拖著劉生的屍體走。
義氣盟的人自發給麻頭讓開了一條路，惡虎幫也沒人上去阻攔。
有幾個似是麻頭手下小弟的人想要上去幫忙，都被麻頭給罵走了，一人帶著一具屍體就這麽緩緩地挪出了小巷。
“好了，麻頭的事解決了，現在咱們該說說他了，”指著大頭目，程境陵遙望四周問道：“有人願意替他抵命嗎？”
無人應聲，義氣盟的人將頭低的更低了，不僅是怕程境陵，更不敢看他們大頭目的眼睛。
程境陵扭頭又對身邊的林槍和張江問道：“你們倆呢？跟麻頭一樣，留下一個人剁四肢，留下兩個人要雙手。怎麽樣，救你們老大一命？”
兩人不敢應聲，低著頭不說話。
見此，程境陵不禁嗤笑一聲，那義氣盟大頭目更是臉色難看，一陣白一陣青的，表情中恐懼帶著憤怒和失望。
“這位，我說你做人夠失敗的啊，”程境陵咂了咂嘴，對著大頭目嘲諷道：“我猜你平常在義氣盟裏，應該也是作威作福、前呼後擁吧？關鍵時刻，這麽多幫眾，一個願意為你出頭的都沒有。這兩個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小弟吧？嘖嘖，要不我給你把刀，你自己抹脖子自盡吧。”
義氣盟大頭目到底是在南城區呼風喚雨這麽多年，有一些氣度和沉穩，沒有像剛才麻頭那般失態瘋狂，作垂死掙紮狀。而是深吸一口氣，調整了好自己的心態後，溫和的對林槍兩人道：“小三，癩子，平常袁哥對你們怎麽樣？這次救袁哥一命，以後咱們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我絕對不會忘了你們的恩情。這是大事，你們猶豫也很正常，我能理解，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這自稱袁哥的大頭目因為滿嘴牙被程境陵踢掉了一半，說話十分艱難，漏風比豁牙子還嚴重，說出來的話如果不仔細分辨模糊的都聽不清，十分搞笑。
但場上卻沒人能笑的出來，林槍和張江兩人更是如死人一般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開玩笑。
程境陵開出的條件是，如果保下他一命，林槍和張江兩人需要斷手或者是四肢的。兩人就算狠下心為他出頭，最後三人都變成殘廢，袁強到時候恐怕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哪還顧得上他們倆？
兩人都不是傻子，絲毫沒有被袁強的話所動搖。
見兩人如此反應，袁哥麵色陰沉下來，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後，又扭頭對四周的義氣盟幫眾道：“眾位兄弟，我袁強在此發誓！如果有兄弟願意站出來換我一命，那以後他的家人就由我來撫養！他的父母就是我父母，他兒女就是我兒女，他妻子我就當他是我的親姐妹！到時候如果生病我會去請最好的大夫，出門給安排最好的馬架，每月還給一兩銀子零用錢！各位，這麽多人在這看著，有大家作證，事後我袁強絕不食言，絕對不會忘恩負義！”
聽了袁強的話後，義氣盟一方的人出現了陣陣騷動。
袁強臉上浮現出期待之色。
他這是在賭，賭有人家遇到困難，想用自己的命換一家人生活的。
果然，片刻過後，有一個身材幹瘦的中年漢子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顫抖著問道：“袁老大，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說話算數？”
見有人站了出來，袁強大喜，滿嘴漏風的應道：“當然！我袁強的名聲放在這，說話算數！”
那幹瘦中年繼續對袁強道：“我家裏有一個老母親，臥病在床，妻子早就跟人跑了，隻留下一雙兒女跟著我受窮。袁老大，如果我為你死了，那我的母親你要幫我養，給她找醫生治病、買藥，給他養老送終。我的兒女你要收下他們當義子義女，讓他們上學，教他們拳法，不能讓他們受委屈。如果你答應我這些，我就願意替你死。”
“我答應！我答應！這些都不是問題！”袁強當即便答應下來，絲毫沒有猶豫。
別說隻是收一個義子義女，此時就算讓他叫那兩個小孩爹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叫出來。
得到了袁強的承諾，那幹瘦中年一口氣泄了下來，就如同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一般，竟然直接軟道在地，臉色煞白的道：“我，我，我，我願意，願意為袁老大賠命。”
袁強亦是鬆了一口氣，看向程境陵，生怕程境陵出爾反爾要殺他。
這種被人掌控自己生命的感覺很不爽，但已經見識過程境陵心狠手辣的袁強不敢有絲毫不滿表現出來。
被場上數百個人注視著的程境陵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輕笑著對癱在地上的幹瘦中年道：“你兩個孩子都多少歲？”
那幹瘦中年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程境陵，回答道：“兒子五歲，女兒三歲。”
“三歲，”程境陵思索了一番，低下頭對袁強道：“你剛才答應的，一個月一兩銀子，一年十二兩。就按照十五年算，一共一百八十兩銀子，沒錯吧？等著回去後，把這筆錢給他。”
對袁強說完，程境陵又抬頭對那幹瘦中年道：“我今天不想殺人了，今天饒你一命。等著回去之後，就不要混幫派了。拿著這一百八十兩銀子做點小生意，給自己母親治病，好好撫養兒女吧。如果這筆錢他沒給你，或者有人敢對這筆錢動歪心思，你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剛開始程境陵對袁強說話的時候，眾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等程境陵對幹瘦中年說完之後，大家才明白是什麽意思。
程境陵竟然是要放過這個人！
瞬間，無數義氣盟的人都開始後悔起來，後悔剛剛沒站出來，讓這個幹瘦中年撿了個大便宜。
袁強也肉疼，肉疼這一百八十兩銀子。
一百八十兩不是個小數目，至少對於他們這種貧民區討生活的人來說不是小數目。就算他身為義氣盟大頭目，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也費勁。
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然而沒人注意到，臉色最不好的是站在程境陵身邊，一直低著頭的林槍和張江兩人。
自從這幹瘦中年漢子站起來願意替袁強償命時，兩人的臉色就陰晴不定起來。
剛剛袁強求他們，他們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現在程境陵竟然要放袁強安然無恙的回去，他們倆的末日豈不是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