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自從安慰了馮慧,就派了人到街上查訪那些造謠的,傳流言的。


    還偷偷抓了些人私底下審問。


    可他畢竟不是專門查案的,不在其職,到底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以至於查來查去,也沒能把幕後主使給查出來。


    ……


    秦婠躲在屋子裏,吃著一碗西瓜冰沙。


    秦嬌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見她吃得滿足,一點不擔心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


    糾結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婠婠,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外麵好多人在胡說八道呢!”


    秦婠又吃了一口,渾不在意地說:“為什麽要擔心?陛下已經賜婚,難道還能反悔不成?”


    要是陛下敢反悔,她就送他一份大禮!


    秦嬌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頓時更無奈了:“婠婠,那可是陛下!君心難測,你這樣……”


    秦婠打斷她:“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有辦法。”


    本來她是不想理會那些流言的,誰知道家人竟然如此在意。


    既然如此,她又豈能再袖手旁觀下去?


    “你有辦法?”秦嬌狐疑地看著秦婠,“你有什麽辦法?”


    她實在有些擔心秦婠一時衝動,做下錯事。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就想先問問清楚。


    秦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流言嘛,傳誰的流言不是傳呢?”


    秦嬌大驚:“你是想禍水東引?”


    秦婠繼續微笑,算是默認了。


    秦嬌:“……”


    她目光複雜地看著秦婠。


    想說你這樣不對。


    可是對上秦婠的眼睛,她突然又說不出口了。


    最後秦嬌問道:“你想傳誰的流言?”


    秦婠意味深長地說:“我聽說……董太師的孫女是個大美人,而且才名遠播。隻可惜,從小就得了怪病。”


    秦嬌一聽,突然有些心慌。


    她下意識抓住秦婠的手,有些不讚同地說:“婠婠,你是想把禍水引到她頭上?可是……可是她和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這樣會不會……”


    會不會太過分了?


    秦嬌滿心糾結,她雖然愛惜妹妹,卻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妹妹傷害一個無辜人。


    秦婠知道她在想什麽,放下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姐姐覺得她無辜?”


    她的手掌冰涼,凍得秦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更讓秦嬌心驚的卻是她剛剛的話。


    秦嬌更震驚了:“婠婠,你是說她不無辜?你懷疑……這件事是她在搞鬼?可是為什麽?”


    她們和董太師的孫女又沒什麽仇怨,那人為什麽要針對婠婠?


    難不成……


    秦嬌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她驚訝地看著秦婠,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她的手:“難道……她和太子……”


    秦婠嘲諷地笑了笑:“如果我被廢,她就會代替我,被陛下賜婚給太子。”


    她並沒有去查過到底是誰在背後散步謠言。


    然而不用查,她也知道這件事肯定跟董家脫不開關係。


    說不定,董家早就知道皇帝為何會選她來當太子妃。


    若是如此,他們又豈能甘心?


    董霜從小就有體寒的毛病,跟皇太子的症狀剛好相反。


    在外人眼中,定會以為她和皇太子才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哪想到居然被她給截了胡?


    仔細想想,董太師權傾朝野,在宮裏不可能少了眼線。


    知道賜婚原因並不奇怪。


    她這個半道截胡的,豈不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更何況,董林和謝韜的事,董太師不可能不知道!


    那個老東西混跡官場多年,哪裏會沒人給他報信?


    沒有明著插手,不過是怕丟臉罷了。


    先有董霜,又有董林。


    董家往她頭上潑髒水,簡直太正常了。


    秦婠這麽一想,突然覺得,她該早點把髒水潑回去的。


    轉了轉眼珠,秦婠有了主意。


    當天夜裏,她就趁著夜深人靜,其他人都睡著的時候,出去溜達了一圈。


    於是第二天,京城裏就流傳起了新的流言——


    董太師孫女董霜身負凰命,乃是天命之女。


    董霜母親懷孕時夢見鳳凰入懷。


    董霜出生時滿室飄香,百鳥啼鳴。


    如今是冬季,春耕還沒開始,大冷的天,也沒什麽娛樂項目。


    百姓們正無聊呢。


    再加上連年天災,糧食欠收,不少人都憂心忡忡。


    這樣的流言一出,立刻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同時,關於秦婠紅顏禍水的流言也傳得更狠了。


    秦嬌聽到後,再次急衝衝地來找秦婠。


    見秦婠又在吃東西,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婠婠,你有沒有聽到外麵的流言?那些人傳得越來越過分了!”


    秦婠轉過頭看著她:“你說的是董霜天命之女的流言?還是關於我紅顏禍水的?”


    秦嬌吃驚地瞪著她:“你居然知道!”


    頓了頓,見她還在嗑瓜子,又氣不打一處來:“你既然知道,怎麽就一點都不擔心?外麵傳得那麽厲害,宮裏肯定知道了!”


    “就怕他們傳得不厲害。”秦婠笑眯眯地說道,“姐姐,你也太不穩重了,不過是一些流言而已,有什麽好在意的。”


    “你還有臉說!他們要是傳得更厲害,你……”


    秦嬌說到這裏,突然覺得不對勁。


    她想到某種可能,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婠:“那些流言是你……你故意的?”


    “姐姐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的意思是,過猶不及。董家做得也太明顯了,當京城裏的人都是傻子嗎?”


    對,就是她做的。


    可她會老實承認嗎?


    秦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妹妹,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奸詐的?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安:“可是,這樣會不會弄巧成拙?萬一陛下真的改變主意……”


    秦婠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陛下豈是朝令夕改之人?”


    秦嬌不死心:“可萬一呢?”


    秦婠聳聳肩:“改就改唄,我又不是非要當這個太子妃不可。”


    秦嬌徹底無語了:“……”


    我還以為你有什麽辦法呢,結果你居然這麽說!


    簡直就是在逗我!


    她狐疑地看著秦婠,總覺得秦婠沒說實話。


    然而看著秦婠的模樣她就知道,問是問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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