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鍾,在西斯廷教堂大殿內,樞機主教們打算進行今天晚上的最後一次選舉。


    如果說今天晚上這一次的選舉還沒有選出大神官的人選,那麽明天還要繼續,所有的樞機主教們會被安排到各自封閉的密室房間內休息。


    這三天外界正在逐漸減少他們的飯量,早餐也從最開始煎蛋麵包果醬清水,到現在成了煎蛋和一小塊吐司麵包。


    清水倒是管夠。


    晚餐的時候純粹的水煮菠菜和胡蘿卜,他們這些樞機主教在這裏就像是被圈養的兔子。


    估計明天早上的早餐每人隻有一個煮雞蛋來吃了。


    “哢嚓!”一聲銅鎖被開啟的聲音。


    西斯廷教堂的青銅門從外麵被緩緩開啟。


    三位選舉官的臉色有些難看,主選舉官伊斯特主教,快步來到門前,幾乎所有的樞機主教都在看向大門的地方。


    在大神官沒有被選出來的情況下,西斯廷教堂的大門是不允許被開啟的。


    除非煙筒上冒出來的煙是白色的,外界的人才能將青銅門打開,然後再由樞機團對外告知大神官的人選是誰。


    就在那麽短暫的瞬間,他們還以為是不是選舉官在壁爐裏使用藥粉的時候,錯把白藥粉當成了黑藥粉。


    從而讓外界誤以為大神官已經選出來了,可以開門。


    不過伊斯特主教卻清楚的知道他沒有這麽幹過。


    “教皇內侍?你們這是打算幹什麽?選舉還沒有結束,你貿然把青銅門打開,我們該怎麽對外界解釋。”


    教皇內侍盧克·費格斯嚴肅地看著伊斯特主教和另外兩位選舉官說“對外界自然有辦法解釋,整整三天還沒有選出大神官,我相信你們的進度一定是出了問題。”


    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修菲恩陛下不願意繼續等待下去,所以他指定了大神官的人選,現在他們已經去接新人大神官了。”


    三位選舉官麵麵相覷,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


    “誰當上了大神官?”伊斯特主教焦急地問道。


    在場的人都很想知道那位大神官是哪一個宗教出身。


    教皇內侍嚴肅道“他之前是一位神父。”


    頓時聖主教的人非常雀躍,很明顯這就是布魯斯特神父,果然教皇還是相當器重布魯斯特神父。


    雖然嫌棄他們這些老人們選舉大神官過程太磨嘰,但到最後還是聖主教贏了這一次的選舉。


    看著聖主教人們開心的表情,教皇內侍撇了撇嘴“之前隻是一個名不見傳的小人物!那可不是布魯斯特神父,畢竟他是獵殺惡魔之人,名氣還是相當大的。”


    這一次三教的人都相當沉默,教皇真的直接讓一個普通神父成為大神官了?


    不過在臨走的時候教皇內侍想起了什麽解釋道“不好意思說錯了,他是一位牧師!”


    昕光教眾人“……”


    次日清晨的七點鍾。


    烏克蘭的首都基輔南部。


    尚不知自己已經成為目前全球關注大神官選舉事件當事人的‘瓦夏·彼得洛維奇’被窗戶外麵,出租車職業的父親和一個富二代年輕人之間的爭吵聲給驚醒。


    起因是富二代年輕人的跑車將父親的出租車給擋住,導致父親過會無法出車。


    而瓦夏父親一開始不愉快命令般的語氣,讓富二代青年心裏很不舒服,所以他寧願不讓出位置。


    看了眼床頭上的鬧鍾,原本賴在床上懶洋洋的神父頓時清醒。


    今天早上他還要到普度多社區幫助一戶家中失火房子被燒毀的家庭重建房屋。


    那戶人家是他所在教堂的信徒,每個周一家四口都會去參加彌撒。


    當瓦夏聽說到他們家失火房子被燒毀之後,便請求其餘的信徒幫忙捐款,希望能幫助他們家渡過難關。


    甚至也有信徒願意幫他們蓋房子,由於那個家庭並沒有給房屋入安全險,所以一切損失都需要他們自己承擔。


    約定好要在七點五十集合,而他掙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七點了。


    五十分鍾的時間趕路,就算他不吃早飯,現在出發也算遲到了。


    “媽媽,能不能幫我熨一下常服,昨天晚上我沒有把他掛起來,因為我要到醫院裏幫忙,回到家之後我直接把他塞到了房間裏的沙發上,現在這件常服全都是輒,而且我趕時間要不然就遲到了。”


    瓦夏滿臉堆笑地希望他的母親能夠幫上這一個小忙。


    “親愛的,瓦夏·彼得洛維奇牧師,其實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母親……你眼前這位可憐,人老珠黃的女人,已經非常勞累了,為什麽你昨天晚上不來到這間陳舊的房子裏,幫她準備晚餐,或者是處理一下家務。


    能讓眼前年老的女人輕鬆一些呢?”


    “額……媽媽,醫院裏的人可事關生死。”


    “所以我就活該被累死嗎?如果聖主知道你的母親是累死的,你應該怎麽回應祂。”


    “好吧,熨鬥在哪裏我自己熨一下,早飯我就不吃了,有咖啡嗎?”


    瓦夏的父親環抱著肩膀坐在餐桌前“不好意思,我隻衝了自己的。”


    瓦夏歎了口氣,這說明小心眼的父親今天心情並不是很好。


    果不其然他叨叨不停地說“樓上的小子,就因為他爸爸是一個有錢人就這麽飛揚跋扈。


    雖然我不指望我的兒子能有多優秀,但是最起碼得在我跟別人吵架的時候替我出頭。


    就算我不是你爸爸,你看到一位老人受到年輕人的欺辱時,你也應該站出來!”


    瓦夏無奈道“爸爸,我是一位牧師。”


    對方挺起了脖子,對他瞥了一個不屑的眼神“哦對,所以這一切的錯都是我的,是我讓那個小子堵我的車?”


    “但你罵的很難聽,你把他快要罵哭了,而且對方也讓開了位置。”


    “那我是不是有罪?等到你今天去教堂的時候,我如果路過的話是不是還得進去讓你傾聽我的懺悔?”


    “牧師隻是開導,你應該向聖主懺悔。”


    “所以你是真的認為我有罪?”父親的脾氣一點就著。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瓦夏搖了搖頭說“好吧,我今天的事情很多,時間也很急,媽媽熨鬥在哪裏我自己熨一下常服。”


    “喀秋莎幫你舅舅拿一下熨鬥!”瓦夏的媽媽在旁邊喊道。


    喀秋莎是瓦夏姐姐的孩子,他的姐姐也曾離過婚,和女兒一起住在父母的老房子裏。


    隻不過她是一名空乘人員所以並不是經常回家。


    這一棟老房子內,一共生活著一家五口人。


    而且這棟房子還是在蘇聯時期,為了表彰瓦夏的老爺是一位優秀的醫療科研人員,進行的政府住宅獎勵。


    或許在那個時代這樣的老房子住宅區就算是豪華,但現在得益於這個國家的房價不均衡,位於最郊外的房子,尤其還是前政府獎勵房產現在一分都不值。


    設施老套,光瓦夏父親就不止一次的抱怨這個社區應該修繕一番了。


    但不論怎樣身為一個三十二歲的成年人還和父母擠在一起,作為一名教堂的牧師,雖然沒有工資。


    但瓦夏的父母一直認為‘接受他們服侍的信徒,當然有義務養活他們的。’


    而不是應該繼續留在家裏。


    教友奉獻給教堂的錢中有神父的生活費,但瓦夏是一個很自覺的人,他隻是那自己所需的那一部分,多少次父親曾委婉地提過,可以從捐獻的錢款當中多拿一部分。


    教堂在接受風險尤其是在新任教皇繼位,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人們奉獻的錢更多了。


    但他從來不會去多拿。


    即便是他的外甥女也有些瞧不起這位太過於正直,對信仰死板忠誠的舅舅,但她還是幫忙拿來了熨鬥。


    “給你!”十六歲的少女將電熨鬥遞給瓦夏。


    “謝謝,但我應該上完廁所之後在熨一下常服,我會很快解決……”


    隨後他就看到外甥女喀秋莎很不客氣地之際進入了洗手間,對於瓦夏的請求不管不顧。


    怎麽說呢,他在這個家裏反而是比較多餘的一位。


    而且喀秋莎占用洗手間的時間比較漫長,這讓他隻能手忙腳亂的一邊衝咖啡,然後在擠時間熨一熨衣服。


    等到常服弄好了之後,喀秋莎才從裏麵慢悠悠地出來。


    憋的相當難受的瓦夏風風火火的跑進去,外麵則是父母和外甥女的笑聲。


    對此瓦夏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的生活就是這樣……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最起碼在這衛生間短暫的幾分鍾時間裏是屬於他的。


    父母和外甥女可以在外麵盡情的譏諷他們的兒子和舅舅是一個非常窩囊隻知道對聖主忠誠的成年人。


    但沒有信仰,或者有信仰卻不盡全力付出的人才算是有點可悲的,這是瓦夏的想法。


    他拿起了左手邊的雜誌,想要翻翻看看,外麵卻傳來非常有節奏的敲門聲,如果是父親的話他才不會理睬在衛生間的瓦夏,他會直接衝進來,洗手或者刮胡子,一點也不避諱。


    媽媽和喀秋莎則是非常粗暴地拍門,絕不像現在這樣有禮貌,這讓瓦夏覺著家裏難道是來了客人。


    這時候聽到父親在門外非常謙遜地聲音,溫柔喊道“親愛的兒子,家裏來了客人找你。”


    “好吧,這種把戲真的很無聊,你以為這很有意思嗎,你這糟老頭子,為什麽不是讓媽媽來說,或許我還會信一半她的話。”瓦夏仍然盯著雜誌,坐在馬桶上頭也不抬地說。


    媽媽站在門外也跟著說道“兒子,你還是快出來吧,真的有很重要的客人要見你。”


    “嗬嗬,如果是喀秋莎的話肯定不會跟你們玩這種很無聊的把戲。”


    “舅舅,真的有很重要的客人來拜訪,我保證。”


    瓦夏“……


    你們竟然能夠攛掇喀秋莎來進行這種無聊的遊戲?”


    隨後收拾好一切,他從洗手間內出來,卻看到眼前的父母和外甥女正十分緊張地戰成一排。


    這讓瓦夏摸不著頭腦。


    “你好瓦夏牧師!”


    這時他聽到非常有磁力男性聲音對他打招呼,他回過頭對麵站著一群嚴肅表情的神父,領頭的那位英姿颯爽而且對方的麵容讓瓦夏覺著眼熟。


    而此時的瓦夏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短褲和白色的t恤。


    這讓他對於麵前突然出現的一群神父感到稍微有點慚愧,不過他是昕光教的牧師很疑惑為什麽聖主教或者聖伊丹教的神父會找上門。


    “額?我們見過麵嗎?為什麽我覺著你有些麵熟?”


    瓦夏問對麵的領頭神父。


    布魯斯特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布魯斯特·安德森,來自根尼國教廷總部。”


    布魯斯特這個名字頓時猶如炸雷一般在瓦夏的腦海中嗡嗡作響。


    布魯斯特神父,最近這段時間教廷最傳奇的一位神父,對方獵殺過一位惡魔,而且還創傷了傳說中的巴風特山羊惡魔。


    年紀輕輕非常受到當今教皇的器重。


    是教廷內炙手可熱的年輕人物。


    而且對方要比瓦夏小十多歲,僅僅看麵貌的話,布魯斯特神父僅僅二十歲出頭,而瓦夏已經三十二歲了。


    不過對方即便是年輕,在教廷當中也是知名的大人物。


    瓦夏推測如果說這個教區的主教知道了布魯斯特神父來到這裏的話,估計會緊張害怕到身上的脂肪不斷地發抖發顫。


    也怪不得父母和喀秋莎會表現的這麽緊張。


    “咳咳,布魯斯特神父,請問有什麽事嗎?”


    布魯斯特正色了一下表情,他的嘴角重新掛上笑容道“恭喜你閣下,你成為了新一任的大神官,教皇的副手,三教行政的最高領導者。”


    ******


    與此同時在‘古東地區’土庫曼斯坦以南地區。


    一夥年輕人正在一座廢棄的宗教建築當中挖掘著地麵。


    不景氣的國家經濟,讓一些貧窮的人為了錢,總會想出一些極端的辦法。


    例如挖掘搜尋一些這個國家古老的曆史文物來販賣。


    而一些穆伊教宗教廢棄建築內,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有時候哪怕是一個全是銅鏽的瓶子,也能買一個好價錢,讓一家三口能揮霍一個月。


    而這處廢棄宗教在一處相當荒蕪的戈壁,對於這個國家而言,黃沙和戈壁灘便是最天然的景色。


    三個年輕男子的嘴唇已經幹裂,他們已經在這裏挖掘了兩天,但除了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以外便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其中一人較為失望的朝著地麵重重鏟了一下,但這一次他們卻聽到了銅鐵交擊的聲音,頓時讓三人相當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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