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息回到福利院後，簡單衝了一個熱水澡，他坐在床邊擦頭發，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煩躁極了。</p>
“喂，現在可以說了吧？”</p>
“我這個黑心的資本家很生氣！”</p>
“要不你去附近的路燈轉轉？可能氣就消了。”呂息回身看了一眼。</p>
背後的床上，光影盤坐在靈能原石前，被風腐蝕的孔洞中不斷有氣態的靈能環繞，圍著她身邊轉來轉去，好像有蝴蝶繞著小孩子飛。</p>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光影握拳，惡狠狠地威脅，“小心我把你也一起帶走。”</p>
“行了。”呂息滿臉無奈，“我今天多給你提供點靈能，這樣你滿意了吧？”</p>
“耶！”光影豎起兩根手指，“我這麽大度，原諒你的不敬了！”</p>
“那還不趕緊告訴我？”呂息眯著眼看她。</p>
“讓我想想，應該從哪個地方講起……深奧的知識對你這個小白來說太晦澀了。”光影用手抵著下巴，抬頭望天。</p>
忽然她一拍巴掌，在床上跳起來，得意洋洋地說：</p>
“我先告訴你權能結晶為什麽不能封存喚靈吧！”</p>
呂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權能結晶是實質化的靈能，就像被運輸的液化天然氣，天然氣能生火做飯，但是不能直接變出可口的飯菜。</p>
這個理論放在喚靈方麵也通用，靈能是施展喚靈的工具，無法從固態演化出各種喚靈。</p>
他很期待光影有什麽高見。</p>
“靈能是由精神力與血統之力混合組成的能量，它是使用喚靈的媒介，隻有喚靈者曆經《銻之凱旋車》記錄的啟蒙儀式後，才能溝通序列借助虛靈使用喚靈。”</p>
“但權能結晶是固態的靈能，它雖然有了血統之力與精神力，但缺少虛靈溝通序列這一步。喚靈者無法把虛靈封在裏麵，所以無法釋放喚靈。”</p>
“權能結晶缺少虛靈溝通序列？”呂息提取了關鍵信息。</p>
他猛地一拍大腿，“要是能把虛靈封在權能結晶裏，它不就變成了星銻之印嗎？”</p>
“答對了！”光影拍掌，“我要教你的辦法，就是如何製造不屬於你的星銻之印！或者說，用製造星銻之印的辦法製作權能結晶！”</p>
“這聽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呂息狐疑地看著她。</p>
完成星銻之印的前提是你身上流淌著某位古人的血，進行《銻之凱旋車》記錄的啟蒙儀式後，才能誕生虛靈，從而溝通序列成為喚靈者。</p>
好比你是張三的後代，怎麽去找隔壁李四的虛靈？他根本不存在！</p>
“我的存在就是讓不可能化作可能。”光影神秘兮兮地說，“假設你要製造生死權能結晶，雖然你不是出身東州呂氏，但總有人來自這個家族！”</p>
“什麽意思？”呂息越聽越湖塗。</p>
“笨！就是用別人的血統之力與精神力，製造星銻之印。”光影說，“你的同班同學呂方，就是不錯的原材料。”</p>
“他覺醒的喚靈不是來自呂北牧將軍嗎？”呂息抬頭看她，“就算我用呂方的血統與精神力製造出權能結晶，封存的喚靈也是‘側立南天’，而不是‘死而複生’啊？”</p>
“你是你爸爸的兒子，難道不是你爺爺的孫子？”光影幽幽地說。</p>
“對啊！”</p>
呂息終於明白了，他陷入了思維的誤區。</p>
血統一脈相傳，呂方既然能覺醒呂北牧將軍的喚靈，同樣也能覺醒呂氏任何一位先祖的喚靈。就是不知道覺醒的喚靈是隨機的，還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機製。</p>
“如果說一個人既發明了萬有引力定律，又創立‘光的微粒說’，他的後代會覺醒哪個喚靈？”</p>
“不一定，你連接序列之後，會隨機覺醒體內的靈，主要是看運氣。”光影慢悠悠地說，“不過我有辦法挑選。”</p>
“真的？”</p>
“如假包換。”光影聳肩。</p>
“那我們具體該怎麽做？”呂息看光影越來越順眼了。</p>
“首先，你要拿到原材料，也就是東州呂氏後人蘊含精神力的血液。”光影豎起一根手指。</p>
“等等！”呂息拋下毛巾，去前麵的書桌上抓起紙和筆，攤在腿上開始記錄。</p>
“慢一點，我記下來。”他把第一個條件如實記錄，“蘊含精神力的血液是什麽？去掉前麵的修飾詞行不？”</p>
“不行，反正你找機會抽一管呂方的血，其它的交給我。”</p>
呂息連忙點頭，“好，下一個呢？”</p>
“第二個條件，學會《銻之凱旋車》記錄的啟蒙儀式，你要收集鹽、硫、汞這三種材料，用呂方的血液欺騙序列，這樣才能以呂氏後人的身份抵達高天之上，我來幫你選擇恰當的靈和權能。”</p>
呂息又把這一條也記下了。</p>
“第三個條件，得到靈的認可，通過序列之書的考驗。”光影露出嚴肅的神色，“這一點我沒辦法幫你，需要你自己得到靈的認可。”</p>
呂息放下紙筆，抬頭看她：</p>
“靈的考驗？怎麽聽起來和黃金一柱晉升黑耀五柱的儀式有點像？”</p>
“差不多，主要是因為你沒辦法與別人的虛靈達成契約，虛靈隻能憑借自己的意識連接序列。完成這個步驟，當然需要虛靈轉變成真實的投影。”</p>
“具體操作呢？”呂息對這方麵知之甚少，他是個青銅五柱的菜鳥，沒必要關心黃金一柱的晉升儀式。</p>
對他來說太遙遠了。</p>
“你進入序列之書，會體驗虛靈生前遇到的各種困境。你幫他脫離困境，自然就得到了認可。”</p>
“聽起來像個角色扮演的遊戲。”呂息都囔著寫完，“還有麽？”</p>
“我要再說個十條八條的，你會想殺了我的。”光影掩嘴偷笑。</p>
“沒了，好好努力吧，如果成功製造出封存喚靈的權能結晶，對你低微的實力也有好處，起碼麵對敵人不會那麽被動，算我給你的補償了。”</p>
</p>
“謝啦。”呂息真心實意地說。</p>
“道謝就免了，還不如多提供些靈能給我。”光影忽然停頓，“有人來了，我們下次聊。”</p>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p>
片刻後有人敲門。</p>
“哪位？稍等！”呂息連忙穿好上衣，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去開門。</p>
站在門口的是林語，她撐著一把傘，小臉煞白。那種小大人的成熟氣質和倔強沒有了，就像一隻張開肚皮的刺蝟。</p>
“外麵這麽冷，怎麽不多穿點？”呂息連忙讓她進來。</p>
林語穿著短袖和九分褲，外麵陰雨連綿，她一個重傷未愈的小孩子，肩頭一直微微發抖。</p>
“我是來道謝的。”林語把傘放在門口，認真地說。</p>
“道謝？”呂息有點疑惑。</p>
他最近一個星期忙得要死，基本沒幹過什麽正經事。就連探望林語，都是深夜站在醫務室外，彼時她還在沉睡，虛弱得像是風中殘燭。</p>
莫非是出資捐助福利院這件事被她發現了？</p>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林語揭曉答桉，聲音低低的，“我死不死無所謂，但是傷害到其他人就不好了。”</p>
呂息低頭看著她，從那雙黑色的童孔裏看到了哀傷，還有轉瞬即逝的自責。是因為以前這種病發作，誤傷到其他人了嗎？</p>
他憐憫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柔聲說：</p>
“太客氣了吧？我是這裏所有人的大哥哥，幫你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說上次我心情低落，不也是你追過來安慰我嗎？”</p>
“你說上次的探望會？才不是安慰你呢，我隻是不想看到你的蠢表情而已。”</p>
呂息看著扭扭捏捏、傲嬌再次發作的茶色頭發小女孩，無聲地笑了起來，他還沒說是哪次呢，林語就不打自招了。</p>
“行吧，身體怎麽樣？”</p>
“醫生給我開了新藥，每晚都要服用，讓我和靈一起陷入深層次的睡眠。效果不錯，能一覺睡到天亮了……阿嚏！”林語忽然打了個噴嚏。</p>
呂息連忙轉身抽出一張麵巾紙，遞給揉著鼻子的林語，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p>
“你的道謝我收到了，趕快回去吧，天冷了多穿幾件衣服，別感冒了。”</p>
“囉嗦！”</p>
林語握著紙巾，眉梢上挑，語氣慢慢變得柔和起來，“謝謝你，呂息哥哥。”</p>
說完她好像害羞似的，抓起傘奪門而出，幾乎是落荒而逃。</p>
福利院的很多孩子都叫過呂息“哥哥”，畢竟他年長。但林語還是第一次，呂息望著嬌小的背影消失在雨幕裏，成就感爆棚，心情十分不錯。</p>
“喂，現在可以說了吧？”</p>
“我這個黑心的資本家很生氣！”</p>
“要不你去附近的路燈轉轉？可能氣就消了。”呂息回身看了一眼。</p>
背後的床上，光影盤坐在靈能原石前，被風腐蝕的孔洞中不斷有氣態的靈能環繞，圍著她身邊轉來轉去，好像有蝴蝶繞著小孩子飛。</p>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光影握拳，惡狠狠地威脅，“小心我把你也一起帶走。”</p>
“行了。”呂息滿臉無奈，“我今天多給你提供點靈能，這樣你滿意了吧？”</p>
“耶！”光影豎起兩根手指，“我這麽大度，原諒你的不敬了！”</p>
“那還不趕緊告訴我？”呂息眯著眼看她。</p>
“讓我想想，應該從哪個地方講起……深奧的知識對你這個小白來說太晦澀了。”光影用手抵著下巴，抬頭望天。</p>
忽然她一拍巴掌，在床上跳起來，得意洋洋地說：</p>
“我先告訴你權能結晶為什麽不能封存喚靈吧！”</p>
呂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權能結晶是實質化的靈能，就像被運輸的液化天然氣，天然氣能生火做飯，但是不能直接變出可口的飯菜。</p>
這個理論放在喚靈方麵也通用，靈能是施展喚靈的工具，無法從固態演化出各種喚靈。</p>
他很期待光影有什麽高見。</p>
“靈能是由精神力與血統之力混合組成的能量，它是使用喚靈的媒介，隻有喚靈者曆經《銻之凱旋車》記錄的啟蒙儀式後，才能溝通序列借助虛靈使用喚靈。”</p>
“但權能結晶是固態的靈能，它雖然有了血統之力與精神力，但缺少虛靈溝通序列這一步。喚靈者無法把虛靈封在裏麵，所以無法釋放喚靈。”</p>
“權能結晶缺少虛靈溝通序列？”呂息提取了關鍵信息。</p>
他猛地一拍大腿，“要是能把虛靈封在權能結晶裏，它不就變成了星銻之印嗎？”</p>
“答對了！”光影拍掌，“我要教你的辦法，就是如何製造不屬於你的星銻之印！或者說，用製造星銻之印的辦法製作權能結晶！”</p>
“這聽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呂息狐疑地看著她。</p>
完成星銻之印的前提是你身上流淌著某位古人的血，進行《銻之凱旋車》記錄的啟蒙儀式後，才能誕生虛靈，從而溝通序列成為喚靈者。</p>
好比你是張三的後代，怎麽去找隔壁李四的虛靈？他根本不存在！</p>
“我的存在就是讓不可能化作可能。”光影神秘兮兮地說，“假設你要製造生死權能結晶，雖然你不是出身東州呂氏，但總有人來自這個家族！”</p>
“什麽意思？”呂息越聽越湖塗。</p>
“笨！就是用別人的血統之力與精神力，製造星銻之印。”光影說，“你的同班同學呂方，就是不錯的原材料。”</p>
“他覺醒的喚靈不是來自呂北牧將軍嗎？”呂息抬頭看她，“就算我用呂方的血統與精神力製造出權能結晶，封存的喚靈也是‘側立南天’，而不是‘死而複生’啊？”</p>
“你是你爸爸的兒子，難道不是你爺爺的孫子？”光影幽幽地說。</p>
“對啊！”</p>
呂息終於明白了，他陷入了思維的誤區。</p>
血統一脈相傳，呂方既然能覺醒呂北牧將軍的喚靈，同樣也能覺醒呂氏任何一位先祖的喚靈。就是不知道覺醒的喚靈是隨機的，還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機製。</p>
“如果說一個人既發明了萬有引力定律，又創立‘光的微粒說’，他的後代會覺醒哪個喚靈？”</p>
“不一定，你連接序列之後，會隨機覺醒體內的靈，主要是看運氣。”光影慢悠悠地說，“不過我有辦法挑選。”</p>
“真的？”</p>
“如假包換。”光影聳肩。</p>
“那我們具體該怎麽做？”呂息看光影越來越順眼了。</p>
“首先，你要拿到原材料，也就是東州呂氏後人蘊含精神力的血液。”光影豎起一根手指。</p>
“等等！”呂息拋下毛巾，去前麵的書桌上抓起紙和筆，攤在腿上開始記錄。</p>
“慢一點，我記下來。”他把第一個條件如實記錄，“蘊含精神力的血液是什麽？去掉前麵的修飾詞行不？”</p>
“不行，反正你找機會抽一管呂方的血，其它的交給我。”</p>
呂息連忙點頭，“好，下一個呢？”</p>
“第二個條件，學會《銻之凱旋車》記錄的啟蒙儀式，你要收集鹽、硫、汞這三種材料，用呂方的血液欺騙序列，這樣才能以呂氏後人的身份抵達高天之上，我來幫你選擇恰當的靈和權能。”</p>
呂息又把這一條也記下了。</p>
“第三個條件，得到靈的認可，通過序列之書的考驗。”光影露出嚴肅的神色，“這一點我沒辦法幫你，需要你自己得到靈的認可。”</p>
呂息放下紙筆，抬頭看她：</p>
“靈的考驗？怎麽聽起來和黃金一柱晉升黑耀五柱的儀式有點像？”</p>
“差不多，主要是因為你沒辦法與別人的虛靈達成契約，虛靈隻能憑借自己的意識連接序列。完成這個步驟，當然需要虛靈轉變成真實的投影。”</p>
“具體操作呢？”呂息對這方麵知之甚少，他是個青銅五柱的菜鳥，沒必要關心黃金一柱的晉升儀式。</p>
對他來說太遙遠了。</p>
“你進入序列之書，會體驗虛靈生前遇到的各種困境。你幫他脫離困境，自然就得到了認可。”</p>
“聽起來像個角色扮演的遊戲。”呂息都囔著寫完，“還有麽？”</p>
“我要再說個十條八條的，你會想殺了我的。”光影掩嘴偷笑。</p>
“沒了，好好努力吧，如果成功製造出封存喚靈的權能結晶，對你低微的實力也有好處，起碼麵對敵人不會那麽被動，算我給你的補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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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呂息真心實意地說。</p>
“道謝就免了，還不如多提供些靈能給我。”光影忽然停頓，“有人來了，我們下次聊。”</p>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p>
片刻後有人敲門。</p>
“哪位？稍等！”呂息連忙穿好上衣，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去開門。</p>
站在門口的是林語，她撐著一把傘，小臉煞白。那種小大人的成熟氣質和倔強沒有了，就像一隻張開肚皮的刺蝟。</p>
“外麵這麽冷，怎麽不多穿點？”呂息連忙讓她進來。</p>
林語穿著短袖和九分褲，外麵陰雨連綿，她一個重傷未愈的小孩子，肩頭一直微微發抖。</p>
“我是來道謝的。”林語把傘放在門口，認真地說。</p>
“道謝？”呂息有點疑惑。</p>
他最近一個星期忙得要死，基本沒幹過什麽正經事。就連探望林語，都是深夜站在醫務室外，彼時她還在沉睡，虛弱得像是風中殘燭。</p>
莫非是出資捐助福利院這件事被她發現了？</p>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林語揭曉答桉，聲音低低的，“我死不死無所謂，但是傷害到其他人就不好了。”</p>
呂息低頭看著她，從那雙黑色的童孔裏看到了哀傷，還有轉瞬即逝的自責。是因為以前這種病發作，誤傷到其他人了嗎？</p>
他憐憫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柔聲說：</p>
“太客氣了吧？我是這裏所有人的大哥哥，幫你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說上次我心情低落，不也是你追過來安慰我嗎？”</p>
“你說上次的探望會？才不是安慰你呢，我隻是不想看到你的蠢表情而已。”</p>
呂息看著扭扭捏捏、傲嬌再次發作的茶色頭發小女孩，無聲地笑了起來，他還沒說是哪次呢，林語就不打自招了。</p>
“行吧，身體怎麽樣？”</p>
“醫生給我開了新藥，每晚都要服用，讓我和靈一起陷入深層次的睡眠。效果不錯，能一覺睡到天亮了……阿嚏！”林語忽然打了個噴嚏。</p>
呂息連忙轉身抽出一張麵巾紙，遞給揉著鼻子的林語，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p>
“你的道謝我收到了，趕快回去吧，天冷了多穿幾件衣服，別感冒了。”</p>
“囉嗦！”</p>
林語握著紙巾，眉梢上挑，語氣慢慢變得柔和起來，“謝謝你，呂息哥哥。”</p>
說完她好像害羞似的，抓起傘奪門而出，幾乎是落荒而逃。</p>
福利院的很多孩子都叫過呂息“哥哥”，畢竟他年長。但林語還是第一次，呂息望著嬌小的背影消失在雨幕裏，成就感爆棚，心情十分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