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眠買了活頁同學錄,可以一張張拆開再收回來組裝的那種。


    全班一人發一張,剩下的分發給其他班上以前通過班或者玩的好的同學,這幾天,無論你做什麽,學校都不會找你麻煩,隻要你不要把學校炸了就行。


    這大概,就是死刑犯臨死前的那頓飽餐了。


    吃飽好上路。


    沈春眠拿著自己的同學錄走到陸覺曉的身邊,遞給他說,“阿曉,給你,隨便寫點什麽都可以。”


    “不用了。”陸覺曉推了回去,頭也不抬,低頭看著書說,“要分別的人才寫這個呢。”


    “可我們就要畢業了,難道這不是分別嗎?”


    “於大多數人而言是。”


    “所以你不打算寫嗎?”


    “嗯,我拒絕。”


    像是打定主意不給沈春眠任何機會,他把書收好放到抽屜裏,看也不看沈春眠起身就往外走。沈春眠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怔忡,不過是一張同學錄而已,幹嘛這麽小氣,連這個條件也不肯答應。


    “喂……”明知道徒勞無功,看著他已經離開教室的背影,所有的情緒像拳頭打在棉花上,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個人呐,就是認定了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算了,不寫就不寫吧。


    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許諾見她回來,知道又是被拒了,如此家常便飯的事情,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指了指沈春眠的課桌上,“瞧,那是什麽?”


    “什麽?”沈春眠疑惑地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桌子上赫然躺著一封信。


    “剛有個女生從窗口遞過來,諾,然後那家夥幫忙放你桌上的。”許諾指了指周延。


    “什麽時候的事?”


    “你給同學錄被某人拒絕神遊發呆悲傷的時候。”


    “我又丟人了。”


    “我已經習慣了,我相信阿曉也習慣了。”許諾笑她,“不過不要緊啊,東方不亮西方亮,你要相信你自己,這不,趕緊看看這誰送來的情書啊,好家夥,最近行情不錯啊。”


    “你就知道取笑我。”沈春眠邊說邊拿起課桌上的信,打開信發現和江恒上次寫的信字跡很像,看完信她發現字跡的判斷果然沒有錯,署名:江恒。


    “江恒說,放學後在後山亭子見麵,他有事情要跟我說。”


    “他又約你?”許諾揶揄她,“還說我取笑你,你看,剛被人拒絕,就有人來約你了。”


    沈春眠遲疑了一會兒說,“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麽事情找我,我不想去。”


    其實,在沈春眠的心裏,雖然阿曉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可是三年了。哪怕是一個謊言說了這麽久,說的這麽動聽,自己也信以為真了,何況是感情呢?朝夕相處的三年,沈春眠早就覺得他和陸覺曉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哪怕現實是他再一次拒絕她。


    赴江恒的約,完全等於背叛。


    她才不要。


    想到這裏她拿著紙筆在桌上刷刷地寫起字來,許諾瞧她認真的模樣問她,“你這是幹嘛?”


    “回信給他咯,待會麻煩你幫我去送一下好麽?”她低頭再次寫起來,沈春眠的字很好看,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代表學校參加過書法比賽,那個時候全市的小學都會派出兩名最優秀的學生去參加比賽。


    她得了二等獎。


    陸覺曉也是二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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