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城的柳家。


    天色漸明之時,兩個黑色身影快速騎著馬同時停在了門口。


    兩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過來,在門口碰著對方的時候,彼此點了一個頭便一起快速的朝著屋內走去。


    一宿未睡的柳天元此時在大廳內走來走去,不時轉動腦袋看向那門口方向。


    “怎麽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尋著香兒了沒有啊?真是急死我了。”柳天元難掩臉色疲憊的念叨著。


    “哎……我說爹啊,你先坐下來行不行啊?你走來走去我頭都昏了,要不我先回房去睡會兒吧。”通宵未睡的俊美少年伸手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有點無奈的衝柳天元抱怨著。


    “混蛋……香兒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居然還想著睡覺,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柳天元怒了。


    “爹……我是不是你兒子,您還不清楚嗎?也不瞅瞅咱們父子這相似的臉,哎!爹您真的糊塗了。”少年打了個哈欠,懶綿綿的說著。


    “咳……咳……你這個臭小子,你是想氣死老子是吧?”柳天元氣得臉色通紅。


    “我哪敢啊……我隻是不想你太過於擔憂……”


    一旁靜坐一宿的柳風烈眉頭微皺的開口:“風炎,閉嘴……!”


    少年撇了撇嘴角,悄悄的掃了眼剛才開口的大哥,見他臉上冷漠的神色,不吭聲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麵兩個黑色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齊聲叫道:


    “老爺我們回來了!”


    見那兩個身影,柳天元激動的衝了過去,“怎麽樣?有香兒的消息了沒?”


    右邊那個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二小姐並沒有回洛臨城莫家。”


    柳天元一聽,頓時整個人失望了幾分,見到左邊那男子還未開口,他滿懷期望的看著對方;“你呢?”


    左邊那人看了柳天元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沉重神色的點了點頭。


    “怎、怎麽樣?香兒她現在人在哪裏,沒事兒吧?”柳天元沒有注意到對方沉重的臉色,隻是激動不已的詢問著。


    “我在城西門口打聽到,前天傍晚有一女子出現在那裏,根據那人的描敘,應該就是二小姐無疑。”


    “啊……真的嗎?那香兒現在身在何處?”柳天元激動的抓著那人的手臂。


    那男子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坐在大廳右側的柳風烈見到那男子臉上猶豫以及沉重神色的時候,一雙清冷的鳳眼微凝的看了過去,“柳毅……出什麽事了?”


    啊……出事了?


    柳天元這才發現柳毅臉上的沉重,頓時心裏微微發涼,臉色蒼白幾分,香兒……香兒出事了?


    見這個情形,大廳內本來神情悠閑的柳風炎也嚴肅了起來,猛的幾步走了過去,少年老成的臉上沒了嬉笑,露出一抹肅穆之色的問道:“你快說,我二姐是不是出事了?”雖然自小和二姐並不是很親,而且因為她刁蠻任性的性格,他也不太喜歡,但是她始終還是自己柳家的人,自己的二姐。


    “我打聽到的是,那個像是二小姐的女子在那裏尋了一顆樹……上、上吊了!而且我尋去的時候,沒有見到二小姐的屍體,好像是被人帶走了。”柳毅此時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半響之後柳天元反應過來怒吼道:“我不信……我柳天元的女兒怎麽會去自尋短見……你一定是弄錯了,你去給我查,重新去給我查。”吼完之後,頓覺一陣暈眩襲來,他強自穩住自己身體。


    柳風烈在聽聞柳毅說自己二妹上吊之時,臉上冰冷的身影充滿了懾人的寒意,本來放於身側椅子罷手上的手微微用力,手柄在他的手裏變成了碎木屑。他緊抿成線的薄唇最終一字一句的開口道,“立刻給我派人再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柳毅和另外一個男子趕緊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快速的吩咐莊內其他的人也去幫著尋找。


    看著柳天元臉色死灰的樣子,柳風炎趕緊出言安撫道:“爹……您先別擔心,我和大哥馬上也出去找,二姐一定會沒事的,你也看到了,柳毅並沒有帶回二姐。”


    柳風烈凝眉朝著外麵走去,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步伐說道:“風炎,你派人通知那個人,讓他派人幫忙尋找。”


    “大哥,如果他不願意呢?”柳風炎擔憂的開口。


    邁起腳步的身影微頓,頭也不回的說道:“那便告訴他,如果幫忙,以前的便兩清。如若他拒絕,便把小墨帶回,那畢竟是我柳家的骨血。”


    **********


    在柳家傾巢而出之時,鳳陽城不遠處的李家村這會兒也熱鬧非凡。


    隨著那女人的那一句‘給我滾出來’出口,手握還滴著血木棍的蘇若涵,冷眼瞥了過去,“是我,怎麽?”


    “是你?好你個惡婦,居然、居然敢打我的狗,你、你……”那夫人聽聞蘇若涵承認,頓時叫囂的朝著她看去,視線觸及她一身鮮血的模樣,還有她手裏那跟還在滴著鮮血的木棍,她突然頓了頓。


    不過當那女人的目光落在一旁李嬸兒和大石身上的時候,那可就沒那麽客氣了,直接語氣尖酸難聽的大聲嚷嚷道:“好你個老李家的……大清早你就帶著人來尋晦氣,更是叫人打了我的狗,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啊?我家大侄子和你閨女退親又不是我的錯,你自家那短命閨女愛去跳河,關老娘什麽事兒啊……你們……”


    一旁的李嬸兒,在那女人提及自己閨女被退親,然後想不開去跳河之事,臉上血色褪盡,氣得渾身發抖的朝著那女人看去,顫抖著右手指著那個女人吼道:“王二家婆娘……不管今天有什麽,你怎麽能用一個不在了的人來說事兒?你也是個做娘的人……”說到這裏,李嬸兒已經氣得雙目通紅,淚水在眼眶內包也包不住,自己那苦命的閨女啊……


    “我拿你那短命閨女兒說事兒咋啦,她敢做難道還怕我說了?她本來就短命。你今兒敢叫人來打我的狗,我還偏就要說了,她就是短命了,呸……不服咱們還找村長評理去了,看看村長他會幫誰。”


    “哭……你哭啥哭,大清早的你在我門口哭喪啊?老娘我還沒死呐,要哭回你自個兒家哭去……你死女兒,跑我這裏哭嚎個啥,又不是我把你女兒拽去淹死的。”王潑婦見地上自家的狗大黑已經一動不動,看來是斷氣兒了,頓時心裏來了火氣。直接衝著李嬸兒便又是一頓難聽的話罵了出來。


    本來在那王二家婆娘,也就是李嬸兒最初提到的王潑婦開口拿自己妹妹說事兒的時候,大石便已經臉色帶著怒氣,再見母親因妹妹的事情氣得淚水不止的模樣,氣急……他跨步就想要朝那王潑婦走去,隻是他才剛動,就見一個影子搶在他前麵衝了過去。


    這個潑婦……


    蘇若涵她會出手打狗,本就是因為那頭是條惡狗,沒想自己打狗卻為李嬸兒招來事端。


    聽著對方越來越難聽的話,蘇若涵搶在大石出手之前,衝了過去,扯著那潑婦就是‘啪啪’兩個耳刮子甩了上去,直打得自己的手掌都發麻。看著那被自己打傻的潑婦,她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說這狗怎麽這麽逞凶鬥狠見人就咬,敢情是狗仗人勢,有個做標榜的主人啊!”


    “你……”


    半響後那王潑婦這才回過神來,摸著自己兩遍被打的紅腫起來的雙頰,那王潑婦頓時尖聲哭嚎道:“打人啦……打死人了啊……老李家那口子帶人來打了我的狗,還打人了呀!欺人太盛啊,沒有天理啊,大家快來評評理啊!!!”邊說她還邊撲向蘇若涵,使勁兒就去拽她和狗打鬥時散開的長發,嘴裏更是大聲的嚷嚷著‘打死你個小娘皮’之類的話語。


    本來寂靜的清晨,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哭嚎聲打破,周圍那些還在家裏做飯,或者還沒有起床的人,聽著那王潑婦的哭嚎聲,都好奇的從家門裏麵走了出來。


    李家村本來就不大,大家又是挨鄰座戶的,幾下嚷嚷後,附近的鄰居都站了出來。


    有些人認出大哭嚷嚷的是王潑婦後,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很顯然這王潑婦這麽鬧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老李家的怎麽那麽倒黴,大清早就招惹到這潑婦了,隻怕今天又要鬧個沒完沒了。


    而且看那王潑婦此時還和一個衣衫破爛,滿頭亂發的女子拉扯在一塊兒,隻是那女子渾身衣衫沾滿血跡,看起來有幾分駭人。


    正當眾人在猜測那女子身份之時,突然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


    “鬧夠了沒有?到底怎麽一回事?”


    王潑婦轉頭看去,見到說話之人時,眼裏有了欣喜之色,被蘇若涵恰巧給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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