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雷鳴四起,暴雨來臨前的征兆。


    一個黑色身影快速進入洛臨城某個神秘院子內。


    男子跪於地上,微微抬頭看著那背對自己的身影說道:“稟主子,已查到柳家二小姐的下落,那人手下和柳家的人,此時都在趕過去!”


    屋內那人握筆書寫的手微頓,一滴清墨灑落在即將完成的畫上。


    蹙眉看著桌上因意外而毀去的畫,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幾分,語氣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死的?”


    俯身在地的人身子微頓,片刻後才開口說道:“沒死!”


    “嗯?”


    地上男子額頭漸露冷汗:“據聞柳二小姐當日上吊自盡時,被一老者碰上,便被他救了回去!”


    ‘啪’的一聲脆響,握於男子手中的筆折斷成了兩截。


    薄唇微勾,嘴角溢出一抹邪笑,那背對著地上之人終於轉身過來,一張攝人心魂的絕世容顏對上了地上之人,“倒是看不出來,那草包的命倒是挺大的……”


    “不過屬下得知……”


    “嗯?”


    “屬下得知那柳二小姐好似失了記憶!”地上之人屏住呼吸說完,從他僵硬的身子可以看出,他此時心底的緊張。


    “噢?確定?”鳳眼微勾的掃了過去。


    地上的男子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說……如果我……那個人會怎麽做呢?”那雙惑人的桃花眼微眯得看向外麵雷雨將至的天色,臉上有著一絲期待之色。


    地上的男子錯愕的抬頭看著自己的主子。


    ****


    是夜,狂風大作,屋外開始瀝瀝下起大雨。


    當屋外的雨水嘩嘩落地濺起聲聲脆響時,一道道紫色的閃電伴隨驚耳的雷鳴聲,在這個冬季的雨夜裏讓人覺得心慌慌。


    蘇若涵坐在床上磨著時間,因為李嬸兒他們才回房不久,應該還沒有睡熟,為了等他們睡熟,她幹脆從空間裏麵抱了幾根豆杆兒出來,坐到椅子上剝起了豆粒子。直到她把抱出來的幾根豆杆兒上的豆莢都剝完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左右,按照現代的時間算法就是兩小時了。推算下外麵的時間,應該是淩晨時分,時間差不多了!!!


    她起來伸了伸懶腰,把剝好的豆粒子用一件舊衣袍包好,把它丟回了空間裏,順便把那堆豆杆兒也丟了回去。


    待到把屋內收拾妥當,蘇若涵朝著屋裏角落的那個木櫃走了過去。在那半人高的木櫃上,那裏有著一個兩尺左右的箱子,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個箱子上麵。


    今日李嬸兒回來後見蘇若涵一身衣衫破碎,上麵沾滿了血跡,而蘇若涵自己帶的那些衣衫又不避寒,所以李嬸兒便在這木箱內取了一套棉襖給她穿,而據李嬸兒所說這木箱裏的衣物是她家閨女生前的,蘇若涵的身形和她家閨女極為相似,倒也正好能夠穿上。


    在聽聞自己身形和李嬸兒閨女身形極為相似之時,蘇若涵眼裏劃過一絲光亮。


    不知李嬸兒是不是以為蘇若涵怕沾上晦氣,當時紅著眼眶說了一句,這些衣衫全是全新,做好一次都還未穿過,她家閨女便去了。


    蘇若涵隻是低聲安慰了幾句,視線卻落在了箱子內那雙鞋尖繡著山茶花的鞋子上麵。


    也許是發現了李嬸兒察覺了蘇若涵當時看向鞋子的視線,她幽幽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我那苦命的傻閨女很愛美,她最寶貝的就是這鞋子了,當時做了兩雙,她穿了一雙,而這雙她說打算成婚之日再穿。就連她走的時候,都是穿著另外一雙這個花式的繡鞋,而當時打撈起來的時候,王潑婦見到後,還出言諷刺……嗚嗚嗚……”


    就是因為今日李嬸兒說的那些話,蘇若涵此時站在了那箱子麵前,深吸了一口氣,把箱子內那雙鞋尖兒帶著白色山茶花的白色繡鞋拿了出來。


    很難想象一個農戶裏麵的閨女會這般講究,這樣的繡鞋一般隻是適合給大家閨秀穿戴,畢竟農戶之女是要幹活的,穿著這樣的鞋子,隻怕是不合適……


    正因為這鞋子被王潑婦看見過,倒也正好可以借給自己一用……


    蘇若涵伸手拿出那雙鞋子,轉身來到屋內的銅鏡麵前,快速脫去身上的棉襖,一直到身上隻剩下白色一套裏衣的時候,她伸手一把扯開綁著一頭青絲的緞帶,讓一頭齊腰的頭發全部披散在身後,再把箱子內翻出來的粉厚厚的塗了一層在臉上。


    想到早上她堂堂一個現代人,被一個古代的老匹夫所要挾,為了不牽扯上李嬸兒一家,她不得不把身上最後一塊兒碎銀子給了那王潑婦作為了賠償,更是被要求當著那麽多人跟那潑婦道歉,這口氣……叫她蘇若涵如何咽得下去?


    她蘇若涵這人有個習性,那就是什麽都可以吃,但萬萬不能吃虧!


    *****


    王潑婦此時剛把十歲的兒子給哄睡著回到自己屋裏,外麵這電閃雷鳴的,她一時間也睡不著,便在燈下開始納起了鞋底,不知為何……聽著屋外狂風暴雨,再加上閃電的光芒,她總覺得心底有些毛毛的感覺。


    正巧在這個時候,屋內那半掩的窗戶卻突然被吹開,屋外的狂風吹了進來,桌上的油燈瞬間熄滅,整個屋子內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王潑婦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她心底微微緊張的走到窗前,伸手剛把窗戶拉著準備關上,突然一道閃電落下,閃電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屋子,白亮如白晝……


    一個白色身影猛然一下出現在了窗前,突然那個身影又消失在原地,


    就在王潑婦驚了一跳,以為剛才是自己看錯的時候,突然那個身影猛然一下出現在窗外,王潑婦正好和對方麵對麵,隻見一頭長發上不斷的滑落著水滴,幾縷黑發遮在了那臉上,半掩的臉上有著死灰一般的白……


    “啪”的一聲,此時天空正好連續幾個驚雷響起,那閃電連續的閃爍著。


    “啊……啊、啊……”王潑婦瞳孔大睜,嚇得指著那白色身影,嘴長的老大,可是一個字都叫不出來。


    那低著頭的身影,此時幽幽的開口,冰涼的手裏握著一隻裝滿冰水的山茶花繡鞋遞了過來喃喃道:“鞋……好漂亮的鞋……你不是喜歡這鞋嗎?我給你送回來了,來拿去吧……”


    這、這不是李家妹子死去時腳上穿的……鞋嗎?!!!


    王潑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外麵那身影抬起被長發半遮著的臉,冰涼刺骨的雙手猛的一下掐著王潑婦的脖子,嘴裏厲聲說著:“不要嗎?你不是覺得它很美嗎,為何不要?王潑婦……我好冷啊……所以我來找你了……那冰涼刺骨的河水不斷的鑽進我的耳朵、鼻子、嘴巴……你知道是什麽感覺嗎?……我死了……被你那薄情的大侄子負了,所以我選擇了死,可是你為什麽在我死後都還不肯放過我,放過我們一家……還妄想去傷害我阿娘呢?既然你這般惡毒……我就拉你去陪我,你也來體驗一下那冰涼刺骨的河水包裹著你身體的感覺吧……”


    屋內的王潑婦,此時臉色已經漲得的青紫,雙手不斷的使勁扯著掐在自己脖子上那隻毫無溫度的手,她瞳孔猛烈的收縮著,眼淚不停的冒出來,腦袋使勁的搖晃著哭道:“嗚、咳咳……不、不要……李、家妹、子……我、我錯了!”


    那隻掐著王潑婦的手,見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這才慢慢的鬆開。


    望著癱軟在地上的王潑婦,那陰冷幽森的聲音傳來:“一次……就一次……如果下次再敢擾我死後不得安寧,我便拉你去河裏陪我……陪我!”


    白色身影在那窗外連續閃爍幾次,最終消失在了窗外。


    倒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的王潑婦,在那身影消失後,她嘴裏發出一道大聲的尖叫道:“啊……有鬼啊……”猛的一下從地上翻身爬起,跌跌撞撞去隔壁屋抱起自己兒子,轉身就頂著傾盆大雨,就發瘋一般的朝著村口村長家跑去。


    一直到王潑婦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那個白色的身影才又出現在了那窗外,冷冷的哼了一聲後,大步的邁入雨幕內,步伐剛動那個身影突然頓了一下,轉身去把窗子下那隻裝滿冰水的繡鞋給撿了起來,然後才快步的離開了王家的院子內。


    淩晨時分,村口王家的大門被人拍的‘啪啪’作響,“開門……快開門啊!!!”


    連續拍了十幾下左右,那門才被一個睡眼惺忪的人打開,見到屋外抱著孩子一身濕透的王潑婦,對方猛然一下睜大眼睛,驚聲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半盞茶之後,王家所有人聚在了一塊兒。


    “嗚嗚嗚……有鬼啊,是她……是她……真的是她!!那李家幺妹剛才回來找我了,她說要抓我去河裏陪她啊……好可怕,好恐怖!!”王潑婦臉色灰白,顫抖著嗓音嚷嚷道。


    “荒唐……何來鬼怪之說……你莫不是打盹做了個噩夢吧?”村長老頭王博的大兒子王陽,此時怒斥著王潑婦說道。


    王潑婦此時嚇得緊緊抱著自己兒子,不斷的搖著頭哭道:“我沒有做夢,是真的……李幺妹還掐著我的脖子,我差點就被她掐死了……”說到這裏的時候,她還不忘抬起頭露出一直火辣辣疼的脖子,讓大廳內眾人看向她的脖子。


    而眾人看向她脖子時,露出一抹驚懼之色,因為那脖子上居然有著是個鮮紅的手指印,這…這…難道真有鬼?


    在那邊王家人驚懼不已之時,一道白色身影快速的溜回了李家。


    蘇若涵一回到房間後,馬上閃身進入空間內,顧不得穿著濕漉漉單衣而冷得發抖的身子,她快速的衝到泉水池的旁邊,把自己火燒火辣變得通紅的手浸在了池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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