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渾身死寂一般氣息的出現在清源聲旁,手裏遞過一個紙條冷聲道:“主子……老主子那邊送了東西過來。”說完後他把手裏另外一個大木箱放在了地上。


    清源抬頭,鳳眼斜勾掃了他一眼,接過了對方手裏的紙條掃了一眼,半響後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手下一個用力,手心剛收到的紙條已經畫作幾縷煙粉消失在那白玉般的指尖,微微一揚手閃起一道冷風,讓地上那木箱猛然打開,五顆人頭在昏暗的光線下陰森恐怖。


    這是警告?


    警告自己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計劃,知道自己奪下柳家後也不會受他掌控,他現在是來警告自己別妄想破壞他得到柳家的野心嗎?


    清越緊攥著自己手心,良久之後的聲音毫無波瀾的問道:“鬼宿,你和暗星是同一時間跟著我的吧?”


    鬼宿冷漠的眸子毫無波瀾,隻是微微點頭:“是!”


    “你會讓我失望嗎?”清源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冷聲說道。


    鬼宿抬頭,半響後俯身跪地冷漠開口:“跟隨主子之日鬼宿便發誓,願為主子手中一把利劍,為主子殺人,為主子而折,永不背叛。”


    清源邪肆一勾唇角,冷漠淡笑道:“如果我讓你殺之人是你口中的……老主子呢?你可還為我殺人,為我而折?”


    鬼宿在聽到老主子三字時冷漠的瞳孔內詫異的閃爍一下,但卻堅定無比的點頭:“願為主子分憂。”


    “好、很好……”清源複雜的低聲喃喃道。最恨的就是被警告和威脅,要玩就玩狠一點吧。


    緊盯著屋內地上箱子內的五顆人頭,昏暗的屋內隻剩下一道清越的嗓音小聲的低語,直到良久之後,院子內突然傳出一道急促的驚呼:“來人啊……抓刺客……”


    “酒樓的問題?什麽問題啊?”蘇若涵捧著碗不解的抬頭。


    飯桌上的柳家父子三人微頓,尤其是柳風炎知曉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呃……二姐,你知道的嘛,酒樓這個行業競爭性很大,咱們酒樓當然也要不斷的弄新的菜式來更換,最近不是正好到了該換菜式的時候嘛,所以我說你給的那些東西和菜譜正趕在時候上。”說完的時候,他暗自吐了一口氣。


    蘇若涵雖然心底還有疑惑,但是見他們三人都沒有想說的意思,隻得淡淡的點了點頭不再詢問。


    吃過晚飯後,柳風烈在那裏考墨兒的功課,而柳老爹和柳小弟則是拿了吃的在那裏逗弄毫不買賬的小白時,蘇若涵便起身去了自己的臥室一趟,在關上房門後迅速閃身去了自己的空間裏麵,把花椒和辣椒這兩種已經磨成粉的成品各自包了幾包出來,然後又把薑蒜這種收獲了就能放的東西給用舊衣服給包了兩包提著出來。


    等她回到飯廳後,柳風炎見到她手裏的幾包東西的時候,頓時臉上笑開一朵花兒的快速跑了過來興奮的問道:“二姐,這些便是你說的那些東西?”


    蘇若涵點頭笑道:“這些是成品,蔥還在後院梅林裏麵沒有拔,我明日給你們弄過來,這些先給你們拿去叫人試試手,至於這些東西的用法,我已經跟你說過的,隻是用法的量度問題。至於種子的話……等你們找到種的地了,再叫人把後院梅林院牆邊的幾株帶刺的矮樹移過去。”


    柳風炎聽到帶刺的矮樹時,頓時眼睛一亮,有些意外的問道:“那個長的渾身是刺,又不開花不長葉子,看起來就像是荊棘的怪樹,居然是這幾種調味材料裏麵什麽東西的樹?”


    見柳家父子三人都好奇的看著自己,蘇若涵點了笑道:“沒錯,那個你纏著我問了幾次,為什麽又醜又不開花的樹便是這個‘花椒’的樹了,那可是上次那老大爺告訴我,我去那邊南山上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幾株,全給挖了回來,還好那大爺說的話我記了下來,不然等種子下去的話,這花椒到結果的話隻怕要好幾年時間,等長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她沒有辦法解釋那花椒樹為何在短短一個多月就可以長那麽大,隻能推脫是那大爺告訴她,然後她跑去南山上尋來的。


    柳風炎不好意思的抓著頭,暗自吐舌自己前兩天見到墨兒和小白在後院玩的時候,意外看到了那幾株矮小帶刺兒的荊棘藤時,他還在嘀咕二姐犯糊塗怎麽的,沒事兒不種花,居然跑去種帶刺的荊棘,原來那東西居然是貴重的花椒樹。


    在把東西給了他們後,柳家父子三人陪著蘇若涵坐著聊了一會兒,柳風烈知曉了蘇若涵與鳳雲錦合作開了一家酒樓的時候隻是眉頭微揚幾分,並未如柳風炎與柳老爹那般強烈阻止,隻是淡然的說了一句,雖然鳳雲錦那人腹黑精明,但是卻不是一個無恥小人,與他合作倒是不用多擔心。


    畢竟柳風烈在商場上與鳳雲錦也不是一次兩次交手,要知道從那年在鳳蘭國意外招惹上那個難產的家夥後,後麵的幾年裏那家夥和柳家你來我往的搶生意之類,多少能夠看出那個男人的行為作風,就如有句老話,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或許是你的敵人。


    既然柳風烈都舉手讚成了,柳小弟自然沒有反對的餘地了。


    坐了沒多大一會兒,因為想著柳風烈長途跋涉過來還未休息,柳家父子三人便起身離去,準備去隔壁那新買的宅子,裏麵已經派人過來整理過,倒是過去便能休息。想了一下蘇若涵便未留他們住下,畢竟家裏可就兩間客房,她也隻整理了一間出來,他們三人留下也住不下。


    柳老爹離去之時問蘇若涵要不要去新宅子看看,蘇若涵想了一下笑著搖頭說明天白日裏再過去。這天色已經漸暗了,去了也看不出什麽來,而且一去那個宅子她覺得肉疼,很顯然是想到那宅子買下來所花的高昂價格了。


    蘇若涵送走了柳家父子三人回屋後,墨兒小家夥已經懂事兒的去搬了臉盆在廚房等著,準備讓她給倒熱水洗臉了,而小白那家夥則是愜意無比的趴在爐灶旁烤著未熄滅完的炭火睡的呼嚕呼嚕。


    見她回來,墨兒小臉皺巴巴的,在蘇若涵往盆裏倒水的時候,他小聲的悶聲叫道:“娘親……”


    兌好熱水正在打濕麵巾的蘇若涵聽到墨兒的叫喊後抬頭,她淡笑著端著水過來輕聲問道:“怎麽了墨兒?”


    墨兒粉嫩的小嘴苦惱的抿成直線,半響後才說道:“其實那天討厭鬼給了墨兒一包銀子,說是讓墨兒買零嘴兒吃,如果外公和大舅舅他們沒銀子的話,娘親你幫墨兒把那銀子給外公他們吧,墨兒不吃零嘴兒了。”


    蘇若涵微微挑眉暗自罵道,好你個鳳雲錦,用言語哄騙自家墨兒都算了,居然還趁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用銀子誘拐他來著?還是一包銀子……那是多少?


    不過見墨兒一副少年老成的說著可愛無比的話語,蘇若涵微微愣了一下好笑的問道:“墨兒為什麽說外公和大舅舅他們沒銀子啊?”如果滄瀾國第一首富都沒銀子了,那誰才有銀子啊?


    “因為我剛開始聽大舅舅他們悄悄在說什麽事情很棘手,還說什麽錢莊已經沒有銀子了,大舅舅和小舅舅還要親自去個地方拿銀子,而且還說了什麽事情暫時不要讓娘親你知道的。”墨兒這會兒鼓著腮幫子,一臉悶悶的把自己剛開始偷聽到的話說了出來。


    蘇若涵愣了愣,雖然隱約知道柳家可能除了些問題,但是沒想到居然到了棘手的地步。剛開始柳風炎不小心說漏嘴的那時,她便想問,但是見他們都沒說的意思,這才忍了下來,沒想到墨兒卻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看著聲旁悶悶不樂的墨兒,蘇若涵笑著搬過凳子坐下把墨兒到身上,邊給他洗臉邊小聲安撫說道:“墨兒乖,外公他們如果真缺銀子的話,娘親會想辦法的,不過如果外公知道墨兒這小就知道關心他們的話,隻怕睡著都會笑醒了。”說到這裏,她輕輕捏了捏他軟嘟嘟的臉頰。


    墨兒在她的一番安撫下,倒是沒有再悶悶的,很快便讓蘇若涵給哄回了床上睡下。


    等到墨兒睡著以後,蘇若涵眉頭緊蹙的走出了臥室,趴在床榻前的小白抬頭望了她一眼,在發現她警告的眼神下,小白小聲的嗷嗚一聲後又趴了回去,隻是卻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閉眼熟睡,反而是睜大了眼睛警惕的守著墨兒。


    見到小白沒跟著自己後,蘇若涵快步走出房門,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柳家究竟是到了什麽情況,居然錢莊居然沒有銀子了,而且連柳風烈都說事情棘手的話,隻怕事情真的有些麻煩才是……他們打算事情瞞著自己,隻怕以免她擔心是一個原因之外,恐怕事情和她有關,甚至可能就是那清源所為也說不定,她可是清楚記得,那日清源離開之時說過,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就完了的。


    心事重重的蘇若涵出了門,快步走到了柳老爹新買下的宅子外麵,見到那大門緊閉的宅子,她站在外麵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去敲門了,隻因如果事情真的很棘手的話,她現在這樣去了又能幫忙什麽呢?而且……事情如果真如她猜測那般因她而起的話,他們瞞著她隻怕是怕她內疚,她現在去問他們,隻怕他們也不會告訴她吧?


    在門外猶豫再三,她最終是收回了準備敲門的手,轉身朝著蘇府的方向走去,她有些猶豫,如果柳家真的遇到難關的話,誰才能夠有能力幫忙呢?想來想去,她認識的人裏麵,好像隻有鳳雲錦那廝有這個能力幫自己。


    隻是鳳雲錦那家夥,因為白日裏的事情,她才沒給對方好臉色,這會兒就跑去開口讓別人幫忙,而且還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忙,對方肯出手嗎?畢竟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沒有一個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你好,或者不求回報的幫助你。她有什麽籌碼能去換取對方在柳家如果真有難的情況下出手幫忙呢?


    眉頭緊鎖的蘇若涵在昏暗的天色下走回了蘇府,卻沒有料到,這會兒在蘇府的門口卻有一個俊逸的身影站在那裏,對方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走來,這會兒亦是同樣的一副深思模樣站在那裏。


    蘇若涵遠遠的停在了遠處,她挑眉有些意外的看著那邊,這個時候,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事情倒還真是有些巧了,她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去香飄齋找他來著,卻不料他倒是先出現在了自家門口。


    “鳳雲錦……你在這裏做什麽?”蘇若涵走了過來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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