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樓:【樓主完全沒有想到,就是等範薑柏套車功夫講了個故事哄小朋友,特麽又嚇到人!我真不是故意!


    還有,李名傑真是個熱心人,樓主很是奇怪,他難道不需要去打打架什麽嗎?tb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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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何地,總是一代人換舊人,不被拍死沙灘上乃至於成神成聖舊人,那大約是因為他們自己已經死了。


    李名傑這個少年,估計就是江湖人裏一個人了,有靠山雖然不算太大,卻好歹算是個武n代——神劍門一代大弟子;有武功,雖然還不能稱霸江湖,也是生代裏佼佼者——閔行友情提供評估報告;有朋友,雖然不算太多太高端,卻也同是生代裏優等生——盧氏兄妹等。此外,他還是白道人。真是站了一個比較高起點上。


    他這個人呢,長得還不錯,不要小看這一條,想想當初範薑柏領個小朋友過馬路都能被當成拐賣婦女兒童壞人,你就知道長相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麽地重要了。而且吧,李名傑同學心地還挺善良,比如曾經一度因為覺得香附小朋友有不被照好可能性,就特意多留一天以觀察姚鬼母為人之類。端是個生代大俠好坯子!


    此時看到熟人,好心人李少俠就遠遠地喊了一聲。他看來,範薑柏雖然是個名不見經傳江湖菜鳥,但是跟他一起姚鬼母無疑是個大名鼎鼎人物。武林大會嘛,就是搞這個:廣泛地聯絡武林同道,組成統一戰線,與黑暗勢力做鬥爭!


    姚妮&範薑柏:==!


    媳婦兒比自己出名真是傷不起!


    不過呢,範薑柏見到這位朋友還是插高興,這貨也是個爛好人呐,算來算去,他自打步入江湖以來,結交朋友裏,也就閔行兩口子有點心眼了,這真是一段悲傷往事。


    於是範薑柏也扯出一個笑來:“李兄!”說著,還看了看李名傑身邊,咦?隻有一個人?


    李名傑步走了過來,抱一抱拳,範薑柏也回了他一個抱拳禮,周處和香附跟姚妮身邊,動都沒動,周處是掃他一眼就作罷,香附是有點好奇地看著這個長得還算帥人。姚妮就跟他回了一個福禮,沒錯,就是道個萬福啥。“鬼母”大人沒穿箭袖,這貨穿得跟個大家小姐似,杏黃緞子繡竹葉貂鼠褙子、底下露出條湖綠麵子繡小花皮裙下擺。這衣裳也是大家小姐京城服裝定製店裏出品,乃是她要訂婚了,周氏給從店裏定製。


    周氏算是給她這個幹閨女下了血本了,聽說親家有錢,給姚妮除了那一身定親時穿大紅衣服之外,又定製了六套冬衣,怎麽著也不能叫顯得寒磣了。事後姚妮又以請幫忙買人名義給了她老人家一個大紅包,內容頗豐,周氏也一點不虧本,打定主意要把姚妮婚事操辦得整齊漂亮。姚妮這貨有錢呐!不說從範薑家分成得來紅利,光是當個神棍,她回京不到倆月功夫,保守估計就得弄個幾千兩銀子回來塞腰包,這還不算一些綢緞珠寶之類東西。


    沒辦法,誰叫她靈呢?


    於是這貨就相當地土豪!不但自己又置辦了好幾套行頭,連香附、範薑柏、周氏、閔長捷、閔行、孟允書等都得了好處了,穿著是相當地有品味。有時候吧,品味這東西,它還就是體現錢上。比如姚妮,雖然自己也算略有一點審美觀,但是本地習慣不太了解,自己搞,那就可能出點不倫不類搭配,她要拿錢來給鋪子裏弄呢,那就是一整套衣服做出來,她隻管穿就行了。一整套首飾,她隻管戴就成了。也不用自己想搭配,大不了從頭到腳全換!


    於是李少俠眼裏,就出現了這麽一個霸氣地主婆。她穿著綢緞皮草、戴著金寶首飾,大紅色毛鬥篷、黃銅手爐,擱手爐子上那個手,還顯出兩三枚戒指來,手一動,腕子上鐲子還跟手爐子撞了個叮當響。左有小丫頭跑腿兒、右有打手護駕,真tm不像個武林人士。唯一武器,大概就是活僵屍幫她拿著一條鞭子了。


    姚妮也從來不以武林人士自詡,她就覺得自己是個打醬油前任警察。


    李名傑實是沒法兒跟這麽樣打扮人說得暢,隻好跟沒抱手爐子範薑柏搭話:“昔日匆匆一別,真是想念範薑兄啊!”


    範薑柏也十分好心地問:“李兄腳傷好些了嗎?”


    李名傑覺得腳趾隱隱作痛,坑爹地看了香附一眼,點頭道:“好多了,傷藥很好用。範薑兄此來是?”


    範薑柏笑道:“內子想來看熱鬧。阿行夫婦兩個要隨著孟盟主過來,內子與孟盟主愛女是好友,就跟著過來了。”


    李名傑腦子轉得也不慢,一下子就想到這裏麵親戚關係了,隻好含糊道:“那很好很好。不過……近有些個亂,那個,賢伉儷要是隻是看熱鬧,還是不要參與爭吵為好。武林大會要推舉盟主,少年俠客們少不得還要比試一場,要看熱鬧,就看那個吧。”


    範薑柏含笑道:“多謝李兄提醒。怎麽不見盧兄?”


    李名傑看姚妮彎下腰來把手爐子拿給香附烤手,香附烤了一下又推還給她,對範薑柏一抱拳道:“他妹子也來了,他得跟著四處看看去。”


    範薑柏:“咦?”了一聲。


    李名傑解釋道:“是他小妹子,平常不大出來,這回非要來看熱鬧,他們全家都疼這個小姑娘,他兄妹兩個就陪著了。我也得去四下看看了,如今這裏黑白兩道都有,不大太平。不知範薑兄住何處?何時有空?我尋範薑兄喝酒去。”


    範薑柏看看姚妮,見姚妮點了頭了,才說:“李兄定個時間?”


    李名傑道:“那……今晚如何?”


    範薑柏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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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又往外走,就看到前麵打架!從來武林大會吧,白道聚會呢,黑道就很少參加,反之亦然——除非是來砸場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嘛!這一回卻不一樣,雖然是白道推舉盟主,卻也是黑白兩道為了秘寶而來。殷堂弄出秘寶傳聞,白道還遮遮掩掩地要過來呢,不過是因為薊總捕頭不想退休當口生事,才給硬壓下去。現白道自己都想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黑道怎麽能不過來呢?


    這一過來就壞了,原本就是互看不順眼,許多大俠也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這幾百年積怨下來,不把人頭打成狗腦子才怪!


    除了上一回賀泉話說到一半兒就被叫走閻真事件,眼前卻是芒山派跟彭家又幹上了,卻是夏天時候彭家這群水匪發了一注財,搶了芒山派一個弟子老丈人。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於是各呼朋喚友,又打得個滿地血。


    周處沒精打彩地看了一眼,忽然覺得很是厭倦,就想,自己旁人眼裏,大約也與這些人沒個什麽不同吧。突然覺得很幸福這是怎麽一回事?


    姚妮看了就縮回去了:“趕緊走,別摻和進去了。”


    腳底抹油她就溜之大吉了。沒想到一轉身兒,剛剛走過一個拐角,就特麽看到又一個熟人——殷紅綾。殷紅綾依舊是一身紅衣,卻看著略有些憔悴,姚妮想,殷堂分裂,她估計也不好過。殷紅綾看到了她,急走過來叫:“先生。”


    姚妮說一聲:“小紅。怎麽瘦這麽多?事情很棘手?”


    範薑柏心說,你真是爛好人啊!殷紅綾無奈地道:“也沒什麽,總歸……江湖上事,就是這個樣子吧。兩房分家也好,省得內鬥不休,誤了正事兒。”


    姚妮心說,分了才會鬥好嗎?什麽東、西堂,還不是靠得很近?遠交而近攻,有得磨呢。這貨也不算是真傻,隻要事不關己,她倒是看得比較明白。於是一點頭:“你也小心些。前麵打架呢,別過去。”


    殷紅綾道:“怎麽能不過去呢?兩處求親,都求到了彭家,老夫人屬意公子,可南龍王看上了二公子,且有得磨呢。我得去看看。”


    姚妮目送她離開,歎一句:“她倒是個好人,可惜運氣不大好,遇上了這家人家。”


    範薑柏表示,他一點也不想評論。


    姚妮也就沒興趣看這個熱鬧了,決定出去走走:“咱去外麵看看吧,不是說,不遠處有個小鎮子嗎?”


    周處自告奮勇:“小人去套馬駕車。”


    範薑柏道:“還是我去吧,你遇到大俠們,怕他們又生事來,你這裏守著吧。”


    周處答應一聲,站得筆直,就不再說話了。姚妮看看香附,又看看他,突然覺得……天真是藍啊!香附就問她:“師傅,剛才那個是什麽人啊?”


    姚妮道:“是我頭一個見到人,殷堂,現是西堂了,人。跟我學過畫兒,後來又回去了,是殷三夫人教出來丫環,給殷玄。可惜了她了。”


    “那殷玄不是好人嗎?”


    “不是個聰明人。”


    “哦。”


    “香附啊,你要是覺得自己有點小聰明又不聰明呢,就幹脆當個笨人吧。該做什麽做什麽,簡簡單單地過,別想太多。”


    香附半懂不懂地道:“哦,弟子記下了。師侄,範薑先生怎麽還不來啊?”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


    “從前吧,有個書生,路過荒野,看到一家小店,就進去住了……”


    “師傅,這個不是聽個酸書生講過了嗎?”


    “去去,我講這個不一樣,不要打岔。”


    “哦。書生看到小店住進去了,然後呢?”


    “然後半夜有個女子來敲他房門,他就問,‘誰呀?’女子答‘我叫花姑,與你有緣。’他就開了門了。”


    “然後呢?”


    “然後兩人就好上了,女子送了他名貴龍涎香書生取了一串金鈴鐺給她當信物,給掛手上了。天亮之後書生醒了,就發現女子不見了。沒精打彩地收拾行裝,問店家有沒有個年輕女子來過。店家說沒有。這個時候,書生就聽到外麵有人說,‘嘍嘍,花姑,來吃。’書生就很開心地跑出去看……”


    香附張大了嘴巴,然後就聽姚妮麵無表情地說:“豬圈裏有隻花毛豬歡樂地奔向豬食槽,左蹄子上還掛著串金鈴鐺呢。”


    故事講完了,香附覺得,她師傅講故事真tm比說道還能毀童年!


    周處抬抬眼睛看著這閑嗑牙一對師徒,默默地覺得有些蛋疼。作為一個男人,周處同誌雖然對江湖失望,但是架不住這跟主子太奇葩,忍不住說:“怎麽還不來呢?”


    姚妮原地跳了跳:“我去!我凍成豬蹄凍了,來來來,咱們原地走一走……”一轉身,就看著個二傻子張著個嘴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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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傻子其實長得不算差,有一張俊朗臉,就是頭發有點亂、一身棉衣也有點皺巴巴,估計原本嘴巴裏麵還含著根稻草,無奈“鬼母”故事比鬼故事還刺激人,這會兒稻草早掉下來了,就這麽傻愣愣地看著姚妮。


    姚妮覺得丟人丟大發了,這人卻覺得這貨真是個大奇葩!抓抓頭發,“嘿嘿”一笑,他就跑了。留下香附用一種複雜眼神看著她師傅,看吧,你又嚇到人了。


    周處默默地表示,“鬼母”大人確實不同凡響。他認這個主人時候沒想那麽多,後來知道姚妮是“鬼母”也小有驚訝,實想不通這麽個好心人怎麽就有這麽個綽號,見到此情此景,忽然就有了一點體悟了。


    又等了一陣兒,範薑柏過來,帶著個李名傑。這讓姚妮十分驚訝,卻很給範薑柏麵子地沒有發問,範薑柏主動說:“李兄也要到鎮上買些東西,他到得比咱們早,好心帶路來。”他是去牽馬時候遇到李名傑,正好聽李名傑說了盧氏兄妹實脫不開身,晚上也要過來一起拜訪。聽說範薑柏要去小鎮上買東西,就自然告奮勇去帶路。範薑柏心說,已經有倆燈泡了,也不乎多你一個,就答應了。


    姚妮“哦”了一聲,對他道:“有勞了。”


    李名傑連忙擺手:“您太客氣啦,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當下姚妮帶著香附坐車,本來周處要趕車,範薑柏道:“你傷才好,進去坐,我跟李兄外麵說說話。”


    周處看姚妮點頭了,才跟著進去坐了門邊。


    一路上就聽李名傑介紹:“好些門派早就到了,小門派到得都很早,大些也都派了弟子先來打前站。鑄劍莊地方,尋常江湖人也不敢生事,倒還好。隻是現人越來越多了,就不免打了起來了。還有一些專一是來打架,等不得擂台賽,先就想揚一揚名。近頗出風頭,一個是盧兄,還有慧娟,嗯,還有一個不知道來曆舒平,女子裏還有個冰美人兒,也就這些了罷。這才是個開始呢,後麵還不知道有什麽事呢。等擂台大開,黑白兩道排次序,我也少不得為了師門、為著武林公義一戰了。多少年了,黑白兩道一起開大會,這還是幾十年來頭一遭呢。”


    姚妮裏麵聽了,覺得很無趣,對香附道:“你想要些什麽?”


    香附搖頭道:“我跟著師傅,什麽也不缺。”


    姚妮問周處:“老周呢?”


    周處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周是誰,等姚妮問了第二聲,才想起來自己不姓古了,答道:“我也沒什麽要。”


    姚妮把他看了又看,心說,你這兩身衣服還是驛站時候多給了二兩銀子讓到鎮上成衣鋪裏買呢,你啥細軟都沒有了好嗎?就默默地一算,這貨起碼得備幾套冬衣,春裝啥可以等倆月,等京城風聲平息了,再回去添置,那裏東西比較好。另外……臥槽!老子忘了發你工資了!


    於是就十分心虛地說:“你看,每月五兩零花錢,四季衣服,醫藥費我包,食宿全免,每年一個月假,成不?”


    周處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就跟著大姑娘了啊,不是一直管食宿嗎?現這樣就行了。”


    外麵範薑柏聽了,真覺得自己娶了個大奇葩!


    李名傑咧咧嘴:“尊夫人真是個善心人。”


    範薑柏說:“那是,那是。”


    等到了小鎮上一看,好麽,人來人往,很多都是戴刀佩劍。這地方與姚妮他們來路相反方向,所以他們沒有路過。然而小鎮卻並不繁華,所以顯出好些穿著綢衣皮襖江湖人有點另類。鎮上百姓也加班加點地努力掙這一點難得旅遊黃金期利潤,姚妮跑了幾家店,發現裏麵飲食並不好,隻勉強買了些米麵油鹽一類,至於零食什麽,小鎮上連糕點鋪子都隻有一家,完全不咋地。倒是有一家賣炒貨,有糖炒栗子和瓜子鬆籽兒不錯,各買了幾十斤,直接讓人家店裏關門了。


    成衣鋪子也隻有小小一家,兼賣布。姚妮進去就拖著周處試衣服,一試就把人家店裏同型號冬衣全買了——統共也就兩套。連靴子棉鞋都配了,完了還感歎:“這裏東西太少。”順手又捎了幾匹布出來。


    這等奇葩,真是讓人無語凝噎。


    周處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範薑柏心說,習慣就好。李名傑心說,這樣好心,大概那件事情能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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