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樓:【見完賀泉之後,樓主認為,之前的那一點懺悔量根本不夠用!以及,如果不是因為魔教名聲所累,這貨現在保不齊已經出將入相了。雖然都是黑社會,但是樓主對於白道智商還沒有黑道高這件事情,表示深切的關注。最後發現,不管樓主關注不關注,都沒辦法左右局勢,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神馬的,我的馬哲真是學得太好了!


    樓主神馬都沒敢答應,含糊表示了不反對,心裏真的對未來表示擔憂。新興階級沒關係,新興黑社會就坑爹了啊!直到過完節回到伴山居,金羅給老子扔了個炸彈——他跟小新要結婚了!窩去!你倆啥時好上的?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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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朱盟主與南宮義的解釋之後,姚妮對於賀泉也出現在京城,就比較能夠理解了。想來黑白兩道的龍頭們彼此之間也不是十分信任的,哪怕相互之間折服於對方的“個人魅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不為那麽多跟著自己混的小弟考慮。雖然是合作,也要留一手。比如朱盟主赴京,賀泉就也要跟著入京。


    賀泉的準備比朱盟主又充份得多。作為老派江湖人,孟蒙算是走得相當靠前的洗白派了,他把閨女嫁給了警察總頭子的小兒子,自己也宣布不再過問江湖事,又卸了任。結合孟蒙行走江湖若幹年,都還沒上通緝令,大家可以認為,他為了洗白做個富家翁這件事,籌劃了不止三年五載。朱盟主等人則不然,他們雖然家業比孟蒙大得多,卻並不想與朝廷一路,一麵買田置地收佃戶,一麵還在江湖上廝殺,以江湖地位保其財富,而不是走正常人都會走的做官之路。


    賀泉則不然,這位不知道小時候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打很小的時候就覺得,混江湖是沒有前途的,還是融入正常人類社會比較安全。當然,他不會傻到放棄了白衣教,向朝廷輸誠。白衣教是根本,借此根本,他覺得可以把手伸到朝廷裏麵去。這就是他給朱盟主出主意的由來,之所以拖上朱盟主,是想讓白道也出錢出力,總不能他白衣教花錢買通了朝廷官員,上下打點,朝廷發了許可證,讓白道也跟著蹭證吧?想吃飯?你得出菜金!如果白道也出去了,他的行為就不顯得突兀了,自然可以從容周旋,從中取得更深層次的好處。


    黑白兩道互相通氣,又算算時間,開春之後,就要修葺船隻、招徠熟手船工等,還要計劃今年的航程一類。當機立斷,就要趁還沒出海的時候先到京裏來活動活動!朱盟主說剛到,也不是撒謊,怎麽著也要在家裏過了初七再動身,賀泉也是一樣的,都是燈節前剛剛抵京。跟姚妮通氣,他們不是沒想過,隻是姚妮並沒有參與其中,萬一她不願意從中說和,豈不是要打擊到士氣?幹脆先定了主意,到了京裏送個拜帖,也算是禮貌到了。


    黑白兩道自是相互提防的,朱盟主前腳到了範薑家,賀泉馬上就知道了,他準備一下,後腳也來了。與朱盟主不同,賀泉並不迷信“鬼母”,但是卻看中了姚妮自身的價值——這女人與朝廷中樞有不錯的私人關係。在賀泉看來,姚妮這貨隻是個跳板,她混得好、混得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此可以與某些能夠說得上話的人搭上關係。可恨大長公主被介紹給了南宮家!這個女人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兒子乃是手握兵權的新興實權派。賀泉想要加入政府軍,還需要有個引路人。


    魔教教主的野心,比武林盟主大得多。


    有野心的魔教教主看起來還是和煦如春風的,一襲天水碧色底的緙絲袍子,裹著柔軟的白色毛邊兒,頭上戴冠,腳上一雙粉底的小朝靴,看起來真是****倜儻,相當之像好人。姚妮忍住了看自己老公的想法,心裏歎了一口氣,瞧瞧,一個真教主打扮得跟個貴公子似的,你一小商人,偏偏長了張教主臉,真是造化弄人!


    賀泉的聲音就像他的外表,濕潤動人:“賢伉儷好自。”


    姚妮不吭氣兒,還是範薑柏接的話:“我等胸無大誌之人,自然是自在的。賀兄還請入內說話。”


    到了正堂,姚妮與範薑柏坐了主人坐,賀泉往客座上坐定。姚妮略一留神,發現她認識的齊柳海同誌沒有來,跟來的是一個年輕人,長得五官端正,不帥,屬於那種扔到大街上轉眼就望了他長相的那種人。卻站得很穩,臉上的表情一絲也不變,不是木然也不是僵硬不是冷,就是那麽自然,然而卻不變。姚妮想,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睛很亮。


    賓主坐定,卻是範薑柏先笑問:“賀兄此番進京,是否也是為了出海的事兒?”


    賀泉看著這貨的長相,心說,怎麽就落到碗裏了呢?與常見的橋段不同,不是每個魔教教主都喜歡各種小清新、小白花兒、正義女俠啥的,魔教好歹也是個大幫派,家大業大的,論需要,娶妻當娶賢,得是標準正妻樣兒——並且,教主其實不喜歡離婚。除非自信/任性到一定程度,誰沒事兒拿婚姻大事開玩笑呢?賀泉開始是真沒看上姚妮,這貨既蠢又笨,又有點濫好人,挺會招事兒的。現在看來,這貨的運氣好到爆,並且為人處事,也不太蠢。尤其她跟金頤講“陽謀”,真是甚得賀泉之心,給賀泉以很大啟發。而且還能生,社會關係還很好,可恨下手晚了……#老婆是別人的好#


    聽到好運氣的範薑柏問話,賀泉收斂了心神,也笑著反問:“範薑兄是是聽朱前輩說的了?我與他密約京中相見。”


    姚妮好想捂眼睛,真是實驗組和對照組的區別啊!


    範薑柏不知道老婆的腹誹,順著賀泉的話往下接:“隻恐有些艱難呢。”


    賀泉道:“原本就想過不會很容易的,隻是越晚動手,豈不越耽誤事兒?範薑兄有所不知,出海暴利,雖時有傷亡,依然擋不住利益動人。早早占了先手,早獲其利。然則江湖人,終究是無法與朝廷抗衡的,”一歎,“範薑兄還請不要笑話愚弟膽小,隻是世間的道理總是這樣的。天下多少人?江湖人又有幾個?一旦朝廷也要插手,硬不叫我們做,難道我們還能扛得住麽?不如趁早合而為一……”


    姚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賀泉適時地露出一絲苦笑,垂下眼來,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撫著茶盞的沿兒,他的手保養得不錯,似乎還隱隱泛一點柔和的光澤,呃,很招手控喜歡!姚妮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聽賀泉接著說:“總是打打殺殺的,實是於人於己都無益呢。”


    這樣的話姚妮是十分愛聽的,範薑柏眼瞅著老婆對這黑道比對那個白道還要親近一點,心裏沒來由覺得坑爹,暗暗咒了賀泉無數句“小白臉兒”。口上卻說得好聽:“賀兄說的是,有那個功夫,不如做些正經事。”卻是一句也沒問賀泉準備怎麽做。


    姚妮倒是說了兩句:“可辦得謹慎些,官場上的老油子,可比江湖上的人厲害多啦。還有禦史,有些個是真君子,有些個卻是人豢養的鬥犬。”


    “鬥犬”二字用得極妙,賀泉會心一笑:“我們也想養幾隻來著。”


    姚妮:……


    賀泉的心遠不止這些,他想的是自己做個官兒,融入主流社會,既掌握江湖資源,又能分享朝廷紅利,隻是這樣的好主意,賀泉先前是一絲風聲也沒透出來,因為他知道,一旦提出來,在白衣教內部,都未必能夠不受排斥。朝廷不喜歡江湖人,難道江湖人就喜歡朝廷了嗎?排斥是相互的。至於不說給姚妮,這是他習慣性地留一手,事情沒辦完之前,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卻又問範薑柏:“我此番來,卻不獨為這一件事,還有一件,要與範薑兄商議一二……”


    範薑柏收斂了心神:“何事?”


    賀泉道:“是為著府上的特產來的。不拘什麽玻璃珠子、玻璃鏡子,又或者是肥皂之類,我都想收購一二。與範薑兄交個底兒,這些物事在本土已不便宜,到得海外,更是利上加利。然而那是出海之後才能換來的,不好拿那個價來算。我拿出海的東西來抵,那個在產地也不值太多錢,到了這裏,一拾掇,又是翻幾番兒了……”


    談起生意經,範薑柏門兒清,很快進入角色與賀泉初步敲定了合作議向,具體細則,則由雙方的專業人士過幾天詳談。範薑家的鋪子是上百年的老字號,手藝好、信譽好,賀泉自是信得過的,且這鏡子啥的,目前還真是他家特產,隻有到這裏買。賀泉這裏呢,拿真金白銀珠寶來換,老鋪裏人估價,也不會吃虧。考慮到出海的前景,這真是一筆大得不能大的買賣了,照範薑柏心裏估計,隻要賀泉不藏許多黑手,光這一項,抵得上他家鋪子現在全年的收益了,發展下去,恐怕還要更多哩!


    結果,直到跟範薑柏把賀泉送出門外,姚妮才恍然大悟:【窩勒個大擦!這就跟他家綁一塊兒了啊!有這等心機,朝廷夠他玩的嗎?他要是禍國殃民了可怎麽辦?】可要是不跟他們合作吧,跟看這新興階級的順風車就搭不上了。資本的發展,最初的霸王是商業資本,後來才是工業資本呐!姚妮深深地佩服起了賀泉來,這人才是真陽謀好嗎?姚妮本人的態度自然是傾向於新興階級的,這個天下人都知道了——被禦史捎帶罵過。範薑家又是做生意的,賀泉趨勢來綁人上船,再沒有不成的。還做得十分自然,那些奢侈品,還就是範薑家暫時壟斷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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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泉走後,姚妮咬著手指頭對範薑柏道:“這個人不簡單呢,這麽年輕就當上黑道大龍頭,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一條一條把她的分析說給了範薑柏聽。


    範薑柏開始麵色凝重,聽到最後居然輕鬆了:[原來我媳婦兒看那小白臉兒不是覺得他長得好看,是琢磨他犯什麽壞呢。]#霧好大#“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也成不了太大氣候,現在看著這些像是有些聲勢,比之整個國家,這還是小打小鬧,就算有牽連,咱們也扛得住呢。你不是說,這也算是大勢所趨麽?何況還有個聖人的態度擺在那裏,大小摻一腳,反正咱們沒有直接買船出海。”範薑柏的主意也很坑爹。


    姚妮一想,也是,又覺得有點對不起“新興階級”,隻含糊地點了點頭。範薑柏趁機又說了賀泉兩句壞話:“這貨心思太深了,幸虧媳婦兒你聰明,把他看透了!”


    姚妮被他逗笑了:“呸!我不跟你說了。”一甩手,走到後麵看孩子去了。範薑柏吱溜就躥她前頭,把人攔著,好歹香了一下臉蛋,才說:“我得跟老掌櫃說一聲才成,等我去找你啊。”


    “知道啦。”


    這個時候,在姚妮的心裏,賀泉是個真·布局高手,直到回到伴山居,這個位置才被金羅給擠了下來。


    一大家子人是在月底回到伴山居的,姚妮依舊發揮了她掃街狂人的本色,帶著金羅和範薑柏,買了一大車的好料,有給老袁頭等人捎的糕點鹵味,還有給孟蒙帶的燒酒小菜,人人有份。到得伴山居,先安頓下來了,才打開貨車,把東西一樣一樣拿了出來,當眾分發。範薑娘看著點頭,心說,這樣很周到。在這過年紅包已經發過,禮也送過的情況下,再給太過貴重的顯然就不必要,一點伴手禮就很合適了。


    老袁頭很欣喜於東家一家又回來了,見姚妮還給他帶了下酒的鹵菜,就很是歡喜。他是京城人,慣吃京裏一家老鋪的小醬菜,雖然城外工作事少錢多提供住宿,還是難免會懷念以前。抱著醬菜壇子,很哈皮地跟被乳母抱著的兩個寶寶打了聲招呼,他就回去準備嚐一嚐了。


    整個分發物品的過程,金羅都一直在幫忙,不但自己忙活,還偶爾發幾句命令,讓香附和小新也都參與一二。這是他最近常幹的事情,大家都不覺得奇怪。直到眾人都領了東西,該幹嘛幹嘛去了,金羅一看範薑老爺子說:“閉關。”範薑爹一聲不吭,閉嘴往後花園去。範薑娘抱著個兔子燈籠,翹著嘴角也跟著去了,這才咳嗽一聲,給小新使了個眼色。


    小新點點頭。


    然後就見這倆貨手拉著手,跟師傅出櫃,啊不,是匯報戀愛關係、打結婚申請了。


    姚妮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啥?你們倆?成親?你們手腳也太快了點吧?小新,你答應啦?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金羅握著小新的手,力持鎮定地對姚妮道:“師傅,我與師妹兩情相悅,是我燈節上跟師妹提親的,師妹想了幾日,也答應了。還請師傅成全。”


    姚妮:“……=囗=!小新?”


    小新抬起頭來,臉上笑容柔柔的:“嗯,我答應啦。”


    “……”這也太簡單了吧?“怎麽平常什麽也沒看出來啊?”


    金羅心說,要是能讓您看出來,我們得蠢成啥樣了啊?香附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打算等下去問小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姚妮則想,得問問金羅,怎麽把人家姑娘坑到手的,如果手段不正當,那必須要嚴肅批評!隻有範薑柏不覺有異,心說,這不很正常麽?他倆覺得合適了,就挑破了,就成親了唄!當初他娶媳婦兒,就是這樣的,把媳婦四周都占據了,來個農村包圍城市,over。


    姚妮勉強點點頭:“你留下來,我問你幾句話,行了,都別在這裏了,該幹嘛幹嘛去吧,香附,你去寫作業!小新跟著去。”


    清場完畢,金羅認真地回答道:“我就問師妹覺得我倆合不合適,師妹覺得我也不壞,就答應啦。”


    範薑柏在姚妮還不好意思逼問的時候,已經直指中心了:“說了什麽?原話呢?”


    金羅就笑了:“我就說,咱倆搭夥過日子唄,我那愛好,估摸著也沒人能受得了,我也不想瞞著人,嫌累。要來個婆娘讓我改脾氣,我可受不了,我也不想騙人說我是好人。不過呢,我就是要坑,也不坑自己人。能一起逛燈節、手拉手兒出來買東西,一起做飯養孩子,呃……”夫妻同心教育蠢師傅。


    這話乍一聽未免太過淳樸,細一想,卻是大大滴狡猾,逮著小新的心事死命戳,把個精明的前殺手直接戳暈了,答應了他。


    姚妮:……#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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