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就這?”


    “就這?!”


    據點小院,曹賢曹信姐弟倆正在打鬧。


    曹賢手持木刀,東跨一步,西退半步,這是‘四象步’的路數。


    《四象步法》按著東蒼龍、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四象而變,每象七宿,又按二十八宿之形再生變化。一旦練成,任憑敵人多寡,都能巧妙避過。若練至大成,無論敵人兵器有輕有重,左攻右擊,僅憑步法奇妙,往往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過敵人兵刃,有時相差不過數寸之微,可就是差著這麽幾寸,便即夷然無損。


    這是一門精妙身法。


    但此時曹賢使來,左蹦右跳,實在淩亂。


    “左邊!”


    “右邊!”


    “中了,退後半步!”


    “太慢太慢!你倒是躲呀!”


    曹信遠遠站定,一個個土塊隨手亂丟,砸的曹賢灰頭土臉,始終不能近前。


    曹賢急的要死。


    再聽到曹信滿口嘲諷,活活氣成了小野人模樣,哇哇大叫。


    “你們倆別鬧了。”


    “坐下歇會兒。”


    曹仁看不過去,招呼兩人停手。


    “嘿!”


    “可不是鬧,這是切磋呢。”


    曹信率先罷手,衝大哥笑道:“我姐太膨脹,才習武兩個多月就不知天高地厚,得讓她認清現實。”


    “小五!”


    “你下手太重了!”


    曹賢拎著木刀走過來,一把掐住曹信後頸脖,又氣又羞。


    虧她以為自己習武兩月有餘,進境極快,今天又跟師父唐渺學了一式新招,回來就跟曹信顯擺。


    結果就被弟弟給教育了。


    堂堂‘曹女俠’,居然連八歲孩童丟出的土塊都躲不過去。


    簡直侮辱人格!


    她羞惱當時,還不服氣,在背後摟著曹信揉著腦袋一通報複,嘴硬道:“你土塊丟的準有什麽用?就那點力氣,又砸不死人,還想讓我後退半步?要是來真的,你看我退不退!等我追上你,一刀就能把你砍翻!”


    這是二人先前約定的規則——


    一旦被曹信土塊砸中,曹賢就要後退半步。


    畢竟不能動真格的,曹信不能下重手,總得設定一二。


    結果一番比試下來,曹賢陷在原地,根本沒能前進半步。


    太氣人!


    太憋屈!


    她不服氣!


    “不服氣?”


    “砸不死人?”


    曹信咧嘴一笑,隨手摸出一個石彈遞給曹賢。


    “幹嘛?”


    曹賢接過,沉甸甸的,不知道曹信什麽意思。


    “這是真石頭吧?”


    曹信問。


    “廢話!”


    曹賢白了曹信一眼,當她傻子呢。


    “那你看好了。”


    曹信取回石彈,隨手一甩——


    啪!


    石彈正中七八步外一根木樁,當場粉碎。


    “!!!”


    曹賢看傻眼,立馬站起身跑去看木樁,就見這硬木樁都被砸出一個凹坑。


    這得多大的力道?


    這要是砸在她身上——


    “嘶!”


    “你還是我弟嗎?我弟這麽厲害?!”


    曹賢看過木樁蹬蹬蹬幾步又跑回來,兩手搓揉曹信小臉,又驚又奇。


    “哼!”


    “孤陋寡聞!”


    曹信推開曹賢,見打擊到位,就不再加碼。


    年後以來,跟‘四象步’、‘雁行刀’擁有37%、41%超高契合度的曹賢,在唐渺教導下,修煉這兩門武技時,不出所料,進境極快,讓唐渺直有種撿到寶的驚喜。


    曹賢逐漸也有越來越飄的趨勢。


    雖然習武更加用功更加刻苦,但每天見著曹信就吹噓自己,恨不得把臉揚到天上。


    這是飄了!


    不得已。


    擔心自家姐姐太過驕傲自滿,曹信隻能忍痛出手,讓曹賢見見什麽是天才,什麽是殘酷,什麽是事實。


    果然。


    這兩下之後,曹賢老實多了,跟曹信親近著,絕口不再自誇。


    而此時,在一旁的曹仁則略顯沉默。


    曹信是小神仙,他不跟這個比。


    但眼見著妹妹曹賢習武才僅兩月餘,就已經小有成就,步入正軌,這讓他有些著急。


    年後將近三個月。


    兜兜轉轉,又換了七家武館,仍然沒個著落。


    曹仁怎能不急?


    “急也沒用。”


    “哥也看到了,一般人想要將‘四象步’、‘雁行刀’練到大姐這個層次,少則半載,多則一年。”


    “大姐呢?”


    “她起先一個月打熬力氣,彌補根基,二月下旬才真正接觸‘四象步’、‘雁行刀’。”


    “滿打滿算一個月,就能抵得上旁人半年、一年的進度。”


    “哥,咱再等等。”


    曹信仍舊還是勸。


    說句傷人的話,以大哥這個爛慫根骨,與其下苦力去修煉契合度10%左右的武功,十年都難有成,還不如花上兩三年功夫,仔細尋一門高契合度的功夫。


    實在尋不到,索性作罷。


    不習武了!


    反正習練普通武技也沒出息,明知難有成就,吃苦受累為哪般,好好享受生活,不香嗎?


    “唉!”


    曹仁聽的苦笑。


    說實話,轉過年若不是一心想看看曹賢習武成效是不是如曹信預估的那樣快,曹仁早就堅持不了。


    現在,曹賢果然進步神速,算是給他又續了一口氣。


    “那我就再等等吧。”


    “就是——”


    曹仁臉皮發燙。


    一次次的拜師,一次次的退館,曹信說的輕鬆,拔掉無情,但真正進去出來的是曹仁,每一次‘退學’的滋味,真沒處說去!


    更折磨的是,各大武館低頭不見抬頭見,曹仁這樣折騰已有半年,喪心病狂的更換了近二十家武館,名聲已經漸漸在左近武館傳開。


    一句話——


    名聲壞了!


    成笑話了!


    也就是曹仁心裏強大,又對曹信充分信任,一般人當真遭不住。


    “哥——”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誌。”


    曹信能說什麽?


    隻能一個勁的給大哥灌雞湯,忍忍吧。


    ……


    明日又是自定義的休沐日。


    曹賢沒回武館,跟著曹仁、曹信回青瓷裏。


    天色昏暗。


    小巷無燈。


    曹仁提著燈籠,曹賢挎著木刀,曹信也打起精神。


    如今世道不太平。


    即使是西京城內,乞丐、盲流也越來越多見,不乏流竄在街頭巷尾僻靜處作案的歹人,行走其間尤其得注意。


    這幾月,曹信曹仁遇到幾回,有的是遇見正在搶劫旁人,有的是衝著兄弟倆來的。


    好在曹信有一手,冷不丁的擲出半斤重的鐵球,練家子多半都要跪,更別說這些鋌而走險的窮苦惡人。


    先砸腿,絕其後路,再砰砰兩下砸死。


    後補一刀令人斷氣,然後屍體往‘原始仙界’一扔,任誰也找不見,毀屍滅跡是一絕。


    今晚運氣還行,沒遇到意外,順利歸家。


    依舊是熟悉的青瓷裏,熟悉的大雜院,熟悉的倒座房。


    老娘曹張氏跟小弟曹良正跟家裏等著,一見三人回來,曹張氏鬆口氣,曹良跳起來:“大哥大姐五哥!”


    很興奮。


    現在的曹家已然興旺,但一家五口相聚的時間也少。


    曹仁曹信每天早上四五點就出門,晚上七八點才回來。


    曹賢更是每隔五天才回來一次。


    家裏小輩就剩小曹良一個,曹張氏也整日盼著家裏兒女平安歸來。


    不過眼下情形又跟去年不同。


    曹張氏有一大娘、房小燕等一眾大雜院的鄰居一起說話一起做活,不至於無聊、孤單。


    小曹良也早就被院裏小夥伴接納,又有曹信貢獻的跳格子、邁大步、鬥草、丟沙包、抓石子、抬花轎等一係列無成本小遊戲,小的們不缺玩的。


    即使曹仁、曹賢、曹信整日難見,倒也無礙。


    “五哥,我這草可厲害了,怎麽弄都弄不斷。”


    曹良急不可耐找曹信顯擺他的‘神草’,其實是想跟五哥多說說話多親近親近。


    “來!”


    “跟我這個試試。”


    曹信一聽,從身上摸出來一根葉柄。說是‘鬥草’,其實就是將落葉的葉柄扯下,雙方交錯互相拉,誰先斷誰就輸。


    這遊戲一般是秋天玩,落葉多,葉柄水分少、韌性足。


    春天就差點意思。


    但也能玩。


    曹信拿著從原始仙界得來的葉柄,跟小曹良一上手——


    啪!


    沒兩下,曹良手上那根‘神草’就斷了。


    曹良傻了!


    “哈哈!”


    “笑死我了!”


    曹賢抱著自己寶貝木刀湊在一旁看,樂的前俯後仰,笑的小曹良小臉通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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