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啪~


    原始仙界,曹信再一次在原河案旁空曠處點燃煙火,嗖的一聲竄上天,在空中絢爛綻放。


    “哇哇哇!”


    “汪汪汪!”


    曹去病跟倆土狗一樣,隻知道湊熱鬧,興奮的仰著頭,四處轉圈,渾不知曹信此舉的真正意圖。


    曹信也不管他們。


    看著夜空下的煙火,心中頓時寧靜。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


    現實中,自曹信開始夜間巡邏後,十多天已經撞破三樁犯罪,殺了四人,廢了兩人。


    西京城的繁華跟罪惡,看的越多,就越壓的人心頭沉重,喘不過氣來。


    與之相反。


    原始仙界則簡單的多。


    每日讀讀書、遛遛狗,逗逗曹去病。


    輕鬆愜意,陶冶情操。


    若是有可能,曹信情願這樣的日子永永遠遠。


    但他做不到,自己需要更多的人手是一方麵,更重要的,這樣太自私。


    他還有現實世界,有家人陪伴。


    曹去病卻隻有原始仙界。


    若不引來更多野人,難道曹去病一輩子就這樣孤孤單單,除了曹信,再無其他同類?


    這不公平。


    曹去病懵懵懂懂,曹信卻有良知。


    看著天上絢爛煙花,曹信琢磨是不是該用更多的手段。


    煙花是其一。


    原河也可以利用。


    曹信雖然無法離開領地,曹去病一個人外出不安全。但是可以建造簡易木筏,空放順流而下。也許沿岸就有好奇的野人發覺,然後溯流而上尋來。


    能不能成,也是兩可。


    但終歸是多些概率。


    ……


    想著這些。


    曹信開始新一輪的建設——


    砍樹。


    圍牆。


    造筏。


    曹信準備在自家宅院旁,再建造一排石頭房,一是可以存放更多雜物,二來也是未雨綢繆,萬一有野人尋來,就有了現成的住處,可以將人力留下。


    現實中,在雇傭了魯、鄒、謝三家後,曹信跟大哥每天早上再不用將鮮魚送去幾家酒樓、食鋪,相當於曹信每日多出兩個多小時的自由時間。


    但他仍然忙碌。


    ……


    西京城中——


    曹信夜晚獨行懲惡,手上沾滿惡人鮮血。


    白日裏依然人畜無害,大多數時候待在家裏,偶爾也往縹緲武館跑,又或是去段衝家中找他們家幾個孩子玩耍,主要是跟寧淑華培養感情。


    意識到段衝嘴巴太嚴。


    曹信改從他的四個孩子以及寧淑華下手,天真爛漫,旁敲側擊,想弄清楚段衝的來曆,以及他們知道的更廣闊的江湖。


    黑夜。


    白天。


    一人兩麵。


    而在原始仙界中曹信則狂野的多。


    習武。


    讀書。


    建設。


    時間規劃,滿滿當當。


    之前一年下來,曹信累積的事情已經不少。


    武藝須維持。


    ‘兩儀球功’與‘夜行術功’雖已大成,但仍然需要不斷維係,時常苦練打熬。


    廝殺、實戰技巧也須時刻琢磨,精益求精。


    以期能在這兩門功夫上再上層樓。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這句話用在習武上也是一樣。


    不止習武,還有醫術。


    曹信雖有‘源點’可以直接提升醫術,但各種書籍、病例也需要時時翻看,日日琢磨。有時靈感一到,說不定就能有所長進。


    這也是持之以恒的功夫,不容懈怠。


    武技。


    醫術。


    這是重點。


    在這之外,教導曹去病說話、識字同樣任重道遠,一日不可鬆懈。


    學的累了,才是建設——


    砍樹。


    造舟。


    蓋房。


    種地。


    養雞。


    抓魚。


    一項項或耗時日久,或日常瑣碎,將曹信的時間擠占的滿滿當當。


    曹信亟須人手!


    ……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由夏入秋的最後一場暴風雨來的格外猛烈。


    大風席卷,暴雨傾頹。


    轟轟轟!


    電閃雷鳴!


    天空似乎破開了洞,天河倒下。


    原河河水暴漲,呼嘯奔騰。


    兩條土狗躲在屋內,不願出去。


    “哇!”


    “雨!”


    曹信跟曹去病趴著窗子往外看去,看到狂風卷集著烏雲,暴雨敲打萬物,啪啪啪不絕於耳,盡顯大自然的偉力。


    曹信在欣賞雨景。


    曹去病瞪大眼睛,隱約有些發抖,緊了緊身上衣服,似是喚起回憶。曹信看到曹去病的動作,心裏也在好奇,在這樣的暴風雨下,野人們要如何熬過去?


    躲在山洞裏互相依偎著?


    還是在樹屋裏瑟瑟發抖?


    沒親眼見過,曹信不得而知。


    至於曹去病——


    二人目前還隻能有限交流,諸如‘你以前住的什麽樣,吃的什麽樣,過的什麽樣’這一類複雜的問題,曹去病仍然無法理解、無法回答。


    七月流火。


    八月未央。


    九月授衣。


    等到十月中旬,天氣已經顯的寒冷,林中不少動物正在緊鑼密鼓的儲存好過冬的糧食或是脂肪,即將進入蟄伏期。


    而這一日。


    “汪汪汪!”


    曹去病正在試穿曹信帶來的過冬棉衣,忽的聽見院外傳來土狗叫聲,隱約還有陣陣‘哇哇哇’的神哭鬼叫。


    “哇?”


    曹去病一愣,側耳又聽了聽,這下聽真,的確‘哇哇哇’的怪叫,很陌生又很親切。她頓時激動起來,衣服尚未穿規整,就大叫著跑出去。


    “哇!”


    “哇哇!”


    兩岸猿聲啼不住。


    此起彼伏。


    曹去病跑到院外,就見大黃大黑堵門狂吠,院外林中,石子鋪就的羊腸小道上,七八個野人手拿木棒或是石頭,正在衝過來。


    “哇哇哇!”


    曹去病見到這幾個人,更加激動,衝著他們大聲叫喊,手舞足蹈就要衝過去。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懷抱,而是——


    石頭!


    ……


    “哇!”


    眼看著石頭就要落在腦袋上。


    曹去病嚇傻了。


    或者說愣住了。


    她記得以前族人狩獵的時候就會拿石頭扔,有幾次她也扔過,大大的石頭砸的猛獸頭破血流。


    但她想不通,族人怎麽會拿石頭砸她?


    這不應該!


    阿姆會生氣的。


    “傻不傻!”


    曹信憑空現身,抱著曹去病一個瞬移躲開石頭,將她放回院中。見曹去病一臉疑惑,曹信忍不住笑:“你現在這模樣,他們認不出來的。”


    他當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三月份剛來的時候,曹去病病懨懨,瘦瘦小小,披頭散發髒的沒型。


    被曹信收養後,先是剃掉了頭發,到現在還隻長出來半拃長。穿著新買的棉衣,腳上穿著布棉鞋。半年好吃好喝,身子骨漸漸充盈起來,整個人模樣大變。


    活像個西京城的假小子。


    隻要不張嘴,哪裏還有半點野人的模樣。


    即使張嘴,口音也被曹信給帶歪了,跟半年前也有區別。


    原來的族人根本不可能一眼認出小野人,他們被小黃小黑狂吠本來就緊張,又見曹去病衝出去張牙舞爪,應激反應下,更來不及細看,手上石頭就先一步飛出來,險些同族相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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